第23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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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答:“沒有?!?/br> 傅希言有點失望,卻聽他又補充了一句:“禁軍不善抬轎,走得不穩(wěn),但很快,我沒看清楚?!?/br> 柴密說完,迤迤然抱拳告退。 傅希言琢磨著他的話:“禁軍不擅抬轎,走得不穩(wěn)……” 禁軍乃習武之人,即便沒有太過轎子,可走穩(wěn)有多難?除非,他們已經不在乎轎中人的感受,不需要走穩(wěn)。 裴元瑾說:“我一直沒有感覺到轎中人的氣息?!?/br> 以裴元瑾的實力,他沒有感受到轎子里有人,就只有兩種可能。一,轎子里沒有活人,二,轎中人的武功還在裴元瑾之上。 傅希言說:“還記得莫翛然是如何從羅市逃走的嗎?” 靈魂出竅。 傅希言說:“我們找個地方坐坐,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?!?/br> 關于天地鑒。 關于大飛升。 關于無回門。 關于魂魄修煉。 …… 太多太多。 * 轎子里發(fā)生的事情,旁人只能管中窺豹,看到一鱗半爪,但對莫翛然而言,這個計劃可以追溯到幾個月前的羅市一戰(zhàn)。 他策劃了這么久,在真正完成最后一擊時,卻保持著足夠的冷靜。 莫翛然知道,轎中人的魂魄受傷已久,武神的魂魄對他來說,乃大補之物。他在取走烏玄音的魂魄后,為免魂魄逸散,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享用。 而對方只要吸收烏玄音的魂魄,就是自己的機會。 他算準時間,控制圓臉僧人殺死剛剛奪舍南嶺派次徒的方臉僧人,以免他們礙事,然后親自出手,擊向轎中人。 他躥入轎子的剎那,對方微微抬眸,似乎料準了他會來。 只是對視的一瞬間,無需任何言語,對方魂魄離體,鉆地而去,莫翛然毫不猶豫地遺棄了這具才占據(jù)不到幾天的身體,隨之追入地下。 臨安多水,土質極為松軟。兩人的魂魄就在這松軟的稀泥里,一前一后地悶頭亂撞,只是一炷香的工夫,幾乎將整座臨安城東西南北的各處城墻都闖了個遍。 偏偏,前面在逃的這個,每每到城墻邊沿便折返,好似故意逗著后面那人繞圈子,而莫翛然在后面也不著急,依舊保持著起步時兩人之間的差距。 當前面的人第三次路過東面城墻時,終于加速沖了出去。 跟在后面的莫翛然也隨之加快了速度,甚至比前面那人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。 眼見雙方的距離從以丈計,縮短到以尺計,前面柔那人終于從地面鉆了出來。雖然是魂魄,他卻維持著人形,而且從形狀看,應該是個身量極瘦,個子極高的男子。 而莫翛然則很隨意地變換著自己魂魄的樣子,一會兒變成輪子,一會兒又變成會飛尖角朝前的三角錐。 雙方距離不足一尺的剎那,前面的人終于掉頭撞了過來,莫翛然魂魄化劍,射了過去,在碰撞的剎那,前方那人的胸口突然撕開一個大洞,正好容納莫翛然的魂魄穿過。 而莫翛然在穿過的剎那,又直立而起,化作一柄頂天立地的長槍! 前面那人的魂魄頓時四散開來,很快又似被疾風收攏,從東往西的匯聚成團,恢復成人形。他站在那里,沒有發(fā)出聲音,卻用魂魄的方式,與莫翛然進行著交流:“你沒有受傷?” 莫翛然也慢慢化作了一個人形,光看形態(tài),便有玉樹臨風、瀟灑風流之態(tài)。若是兩人對比著看,能明顯看出莫翛然魂魄的色澤更加鮮亮。 他負手而立:“不然你如何敢離開北地?” 那人:“天地鑒主、裴元瑾他們都在配合你演戲?” 莫翛然:“何須配合?” 那人:“莫生,天地鑒合二為一,正道已有崛起之勢,為免重蹈前人覆轍,你我不如放下恩怨,再度聯(lián)手?” 莫翛然:“好,交出門主魂魄?!?/br> 那人:“門主當年就魂飛魄散了。” 莫翛然:“那便無話可說了?!?/br> 那人還想繼續(xù)聊下去:“聽說你去找過焉子的后人?” “其實……”莫翛然一個猛沖,沖到那人面前,那人好似猝不及防,被撞了個正著,可是雙方一接觸,莫翛然就知道自己中了計。 “呵呵?!?/br> 那人竟然發(fā)出了聲音,須臾,那暗沉的魂魄竟然從上到下,慢慢地露出了頭發(fā)、額頭、眼睛、鼻子……像是變出rou身一般,變成了一個身材瘦高,面白臉長的男子。 仔細看男子五官,都極為出色,可是鑲嵌在整張略顯狹長的臉上,便有些擁擠,為他的英俊略減了幾分。 他抓著右手牢牢地抓著莫翛然魂魄的前胸,微笑道:“莫生,門主總說你算無遺策,我今日也算算計了你一回吧?” 莫翛然微微抬頭,似乎在看他。 那人道:“你在攝魂怪里下了魂毒,毒要感染了烏玄音的魂魄,你知道我一定會收她的魂魄,也知道魂魄不易保存,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服用,所以,一早就在旁邊等著動手了。” 他繼續(xù)推測出莫翛然這次的計劃:“在這之前,你做了兩個準備。首先,你做出魂魄在華鎣山被師一鳴所傷的假象,以此放松我的警惕,好讓我離開北地。其次,你假裝去找鄢瑎,讓我以為你短時間內不會來南虞。我猜對了嗎?” 他一邊說話,右手一邊吸收著莫翛然的魂魄,臉上露出了詭異而滿足的笑容,可是很快的笑容便變了。 他震驚地看著眼前莫翛然的魂魄,看著他在自己手中一點點變小,慢慢地吸收到自己的體內,而被魂魄包裹在最中央的一團翠綠在他反應過來之前,猛然朝著不遠處的小山丘飛去。 狹長臉男子眼神陡然凌厲,猛然朝前撲去, 就在要抓住那團翠綠的剎那,猛然響起一下?lián)艄穆暎?/br> 鼓聲如雷,仿佛從天而落,仿佛擊地而起。 狹長臉男子渾身一震,只是這么剎那的耽擱,那團翠綠色的魂魄已然飛入山丘,須臾,山丘后面走出一個男子。 他身材高挑,容貌之俊美,堪稱竭天地造化之能,煌煌如傳說中天神,哪怕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衣布衫,也如五彩光華加身一般。 他朝著狹長臉男子一步步走來:“你猜對了一大半,后面還有?!?/br> 狹長臉男子看著他,微微嘆了口氣:“我沒想到大將沒有死,為你助陣。也沒有想到你為了對付我,竟然用以自己的魂魄為誘餌,下魂毒?!?/br> 莫翛然道:“我當年也沒想到你會殺門主,而且還還了俗?!?/br> “難道你們不想殺嗎?我只是比你們快了一步而已。你們現(xiàn)在殺我,也不是為了報仇,也是覬覦門主的魂魄罷了。無回門,無回門,一入本門有去無回?!?/br> 狹長臉男子嘆著氣,身體如球一般鼓脹起來,莫翛然側頭看著他,對方也看著他。 兩人對視半晌,莫翛然伸手,小心翼翼地抓向對方衣襟的位置,然后剛一碰到,那人的身體就如xiele氣的氣球一般,倒射了出去。 就知道會這樣。 莫翛然站在原地未動,狹長臉男子離開的方向猛然想起一道重鼓捶地之聲,須臾,就看到狹長臉和一個渾身包裹的斗篷人一前一后地回來。 狹長臉沒有逃跑成功,竟然也不生氣,迤迤然地飄回來,還左顧右盼:“若焉子在此,我們四人便重聚了。” 莫翛然嘴角微勾,便是譏嘲,也帶著幾分風流倜儻的魅力:“不愧是善僧,到了今時今日,依然滿口仁義道德。” 被稱為“善僧”的狹長臉搖頭:“書生才是滿口仁義道德,和尚只普度眾生?!?/br> 莫翛然說:“門主余下的魂魄在何處?” 善僧攤手:“數(shù)十年前的事,即便當時有,此時也沒有了?!?/br> 莫翛然說:“你不否認?” 善僧苦笑道:“大將在此,我如何還能否認得?” 當年,他為了殺程鶴成,特意挑了個莫生不在的日子,又調開焉子,但大將肩負著守護門主的職責,他無奈之下,只能連他一起殺。 只是沒想到大將竟然死里逃生。 “我們無回門,果然很不好殺。” 作為當日無回門門主之下第一人,善僧忍不住感嘆:“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?!?/br> 莫翛然說:“多謝提醒,我今天一定會殺得很干凈?!?/br> 善僧搖頭道:“你殺不了我?!?/br> 莫翛然揚眉。 善僧說:“我既然知道你要殺我,又怎么會毫無準備呢?我之所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跑了好幾遍,不過是想知道,你把身體藏在哪個位置罷了??艿雷谝匀藶橐碌牧晳T傳遍天下,但是只有我們幾個才知道,你對自己的身體有多么愛惜?!?/br> 他有些嫉妒地看著莫翛然那張可以引起所有男人嫉妒,所有女人愛慕的完美臉蛋:“但是殺我,你必定會全力一擊,要進入最強的狀態(tài),你一定會帶自己的身體來。只要毀掉你的身體,就摧毀了你的一半意志。” 莫翛然似笑非笑地反問:“是嗎?” “唯一的意外是大將,我的確沒想到他沒死。不過,問題不大?!鄙粕f著,露出了運籌帷幄的自信笑容。 “臨安城東南西北方向,都有很多村莊,離這里最近的一座,叫獅子村。” 獅子村坐落在沒有獅子的獅子山上。村民大多數(shù) 以打獵和采摘為生,雖然艱苦,卻充滿了希望。每年冬天,因為食物短缺,是他們最煎熬的日子,為了減少消耗,他們很少出門活動,盡量保持著體力。 今日,也是與往常沒有區(qū)別的一天。 天有些冷,村民為了節(jié)省取暖的木柴,關系好的人家會聚在一個地方取暖,用閑聊打發(fā)時間。話題都是陳年舊事,翻來覆去說過好幾遍的,可是每次說,都會得到熱烈的反饋與響應。 這是獅子村民獨有的禮貌。 他們訴說著,聆聽著,重復著,反問著……淳樸的臉上滿是苦中作樂的笑意,然后,時間便在這一刻定住了。 近百條魂魄從獅子山下飛沖下來,如一汪清泉,卻在靠近一座小山丘時,陡然澎湃而起,變成洶涌的潮流,朝著山下三人席卷了來。 善僧如定海神針般屹立著,面容仿佛陷入了死寂,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光亮,又或者眼前的一切于他而言,都如地上的沙石一般,毫無價值。 莫翛然的控靈術在此顯然沒有任何作用,這便是傀儡道與借蒼生的區(qū)別,傀儡道是精準地cao控著獨立的靈魂,而借蒼生卻是將靈魂當做武器來使用。 莫翛然身體高高躍起。他除了傀儡術之外,武道亦在武王之上的境界。他朝下虛拍一掌,善僧身體投入魂魄組成的海浪中,海浪頓時如沖撞礁石,霍然卷起,飛濺的浪花已然卷到了莫翛然的腳踝,森冷魂魄入侵他的軀體。 莫翛然左手輕拂,將他們揮退。 海浪四散,露出海底,那里一片黃土,哪里還有善僧的身影。 莫翛然看向大將。 大將淡然道:“跑了?!?/br> 莫翛然說:“為何不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