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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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皇帝既然要出其不意, 就不可能告訴太多人。今日與會的眾人中, 原就不是人人都有請?zhí)?,而拿到請?zhí)娜酥?,也并非個個都知道武林大會召開的原因。 南嶺掌門此問一出,猶如巨石擊河塘,水花飛濺不說,那河塘底都快被擊穿了。 然而傅希言面不改色:“看來南嶺掌門還是沒有領(lǐng)會我剛才說的學(xué)習(xí)精神啊。還記得我剛剛說的三個層次嗎?嫉惡如仇只在第一層;勸人從善是第二層;第三層就是割rou喂鷹,舍身取義啊。老鑒主為何將天地鑒傳給我?因?yàn)樵趫霰娙酥?,只有我才真正領(lǐng)悟到了第三層,修出了菩提心?!?/br> 在人群中格外沉默的云老至此終于來了精神:“說點(diǎn)聽得懂的!” 傅希言看過去。 云老本以為他要發(fā)怒,都想好了回?fù)舻霓k法,誰知傅希言朝他使了個意味不明的眼色,他正在琢磨什么意思,傅希言又轉(zhuǎn)回頭,繼續(xù)盯著南嶺掌門微笑著說:“我的意思是說,我修習(xí)傀儡術(shù)是為了對付莫翛然。我要為老鑒主報(bào)仇。說點(diǎn)明白的,知己知彼,百戰(zhàn)百勝,諸位總該聽過吧?” 南嶺掌門搖頭道:“鑒主這話強(qiáng)詞奪理。若是除魔之前先成魔,這世上就沒有好人了?!?/br> 傅希言說:“殺莫翛然若是這么容易,他就不會時至今日還到處蹦跶了?!?/br> 兩人各說各的,誰都無法說服對方。 這也在意料之中。道理這件事,主要看立場,立場不同,道理也不一樣。南嶺掌門說:“既然如此,在傅鑒主和裴少主自證清白之前,我們不能讓決斗成行?!?/br> 這是圖窮匕見了,傅希言大為服氣:“你說這件事關(guān)乎決斗,有個什么說法?” 南嶺掌門仿佛聽不出他話中的嘲諷,一板一眼地解釋道;“萬一裴少主就是傳說中的王傀呢?” 傅希言:“……” 呵呵,和自己的王傀成親這怎么可……莫翛然你個狗東西開的好頭! 傅希言知道在這件事上沒完沒了地辯駁下去是沒有用的,干脆問:“那依你之見,該如何自證清白?” 南嶺掌門說:“此事說來也不難。只要裴少主和傅鑒主證明二位依舊痛恨傀儡道,對其趕盡殺絕即可。” 好在除了他親娘外,莫翛然的四個徒弟里,銅芳玉也還活著。傅希言痛快地點(diǎn)頭:“那這樣,與烏玄音的決斗結(jié)束之后,我們就出征西陲,滅了萬獸城!” 南嶺掌門說:“何必舍近求遠(yuǎn)呢?” 傅希言聞言一怔,心想老東西該不會讓他自戕以 謝天下吧?若是如此,那雙方必然談不攏,此戰(zhàn)一觸即發(fā)了。 他排列著雙方戰(zhàn)力。就目前來看,南嶺派是鐵定會動手的,復(fù)仇者聯(lián)盟可能也要算上,加上皇宮里那對兄弟,以及閉門未出的烏玄音,形勢不利。 傅希言看向裴元瑾,見他依舊老神在在,似乎眼前險峻的局勢都是人生的小坎兒,抬抬腿邁過去就沒事了。 情緒是會傳染的。 見他怡然自得,傅希言也漸漸平靜下來。 然而南嶺掌門接下來要說的話,第一次超綱了傅希言所掌握的會議內(nèi)容。 “昔日劣徒受傀儡道妖女蠱惑,叛出南嶺,兩人還一同登上儲仙宮的誅殺名單,裴少主……或許當(dāng)時年幼,不記得了,可此事乃我生平第一奇恥大辱,絕無半句謊言。在座諸位如若不信,我可對天起誓?!?/br> 下面的人紛紛勸阻。 “南嶺掌門不必發(fā)誓,我信你!” “當(dāng)年圍捕傀儡道我也在。我記得,確有此事?!?/br> “我也可以作證?!?/br> …… 莫說這些人,便是傅希言也是聽過這件事的,幾個月前他還在花月樓見過其中一位主角,裴元瑾更不用說,連云老的過去都記得,何況圍剿莫翛然時發(fā)生的大事。 可是,今日主題不是針對傅希言修習(xí)傀儡術(shù)嗎?為何就這么輕描淡寫地略過去了? 裴元瑾和傅希言對視一眼,雙雙靜默著,想看看南嶺掌門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。 南嶺掌門得到這么多人支持,激動地朝著四周連連拱手,然后右臂一抬,指著嶺南掌門何思羽,怒喝道:“孽徒,難道時至今日,你還要執(zhí)迷不悟?” 喧鬧聲再度戛然而止。 莫說眾人,連傅希言也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地大吃一驚。 在南嶺掌門伸手指之前,他們都以為這位叛徒多半躲在人群中看戲,被南嶺掌門認(rèn)了出來,誰知他竟然正大光明地坐在臺上。尤其是,嶺南掌門何思羽在南虞成名多年,南嶺掌門何至于今日才說? 總不能是看著何思羽身價暴漲,想捂盤吧? 何思羽微微抬眸,似乎對他突如其來的發(fā)難并不意外,依舊保持著高冷的神色。 “鐵耳!你昔日迷戀妖女,打傷同門,如今還敢堂而皇之地坐在這里,你難道就沒有半分愧疚嗎?”這次沖出來的是南嶺掌門次徒——若南嶺掌門所說為真,他也就是何思羽的師弟。 見何思羽沒說話,何悠悠上前一步道:“指鹿為馬的人多了,你們?nèi)绾巫C明我爹是那個鐵耳?” 南嶺掌門次徒高聲道:“他期門、殷門附近都有黑痣。他可敢脫衣服?”這兩顆痣的位置都算私密,非一般關(guān)系不可知。 何悠悠面色不便道:“這算什么證明,這些事我娘也知道。我娘可不承認(rèn)我爹是你的徒弟?!?/br> 這純屬胡攪蠻纏了。 南嶺掌門卻不以為意,冷笑道:“嶺南掌門可敢將成名絕學(xué)‘真一道法’入門向眾人展示,讓人看看,與我派的‘先天一炁功’入門是否一模一樣!” 何悠悠還要再辯,被按住了,何思羽讓她稍稍往后,然后冷漠地說:“我是鐵耳,那又如何?” * 坤寧宮正在大興土木,等待迎接新的主人。 先皇后走得早,這座宮殿這些年來大部分時間都是空置著,即便經(jīng)常有人打掃,但時間一久,缺乏人氣,終歸死氣沉沉的。直到皇帝迎娶烏玄音為后的消息傳出來,這里才重新熱鬧起來。 盡管冊封大點(diǎn)還未舉行,可坤寧宮已經(jīng)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了好一陣子。這段時間里,秦效勛便三不五時地過來,有時候還在這里批改奏折。 跟在他身邊的便是重新在皇宮站穩(wěn)腳跟的小金子。 今日召開武林大會,小金子便是聯(lián)絡(luò)員。校場發(fā)生的事,巨細(xì)無遺都會第一時間送到他手中,然后轉(zhuǎn)呈皇帝。 當(dāng)他看到南嶺掌門揭穿何思羽身份時,心中甚為不解。何思羽是當(dāng)年攜銀菲羽私奔的鐵耳這件事靈教很早就知道了。 那時候南嶺掌門偶遇何思羽,打算清理門戶,反遭何思羽打敗,狼狽之下,逃到了靈教分壇,才算逃過一劫。此后,何思羽建立嶺南派,名聲鵲起,南嶺掌門自知不敵,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權(quán)當(dāng)當(dāng)年的叛徒已經(jīng)死了,不知為何今日又捅出來? 若說沒有皇帝授意,他是不信的。南嶺掌門沒那么大的膽子。 他見秦效勛看完戰(zhàn)報(bào)就放到一邊,忍不住問道:“陛下不擔(dān)心何思羽破罐破摔,直接倒向裴元瑾和傅希言那一邊嗎?” 聽到這兩個名字,秦效勛面頰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,須臾才道:“何思羽思的羽,你認(rèn)為是哪個‘羽’?” 何思羽的過去實(shí)在乏善可陳,唯一名字里帶“羽”的只有銀菲羽,所以小金子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銀菲羽?” 秦效勛道:“傅,傅希言手中的赤鵬鳥來自息摩崖。息摩崖失蹤前最后出現(xiàn)的地方是花月樓?;ㄔ聵堑睦习濉瓨O有可能是銀菲羽。息摩崖去殺人,卻被殺了?!?/br> 小金子腦子里亂糟糟的,未能領(lǐng)會深意:“這是什么意思?” 秦效勛說:“意思是說,或者傅希言幫銀菲羽殺了息摩崖,或者銀菲羽殺了息摩崖,偷了從赤鵬鳥蛋,送給了傅希言?!?/br> 不管哪一種,銀菲羽和傅希言都可能是認(rèn)識的,而且關(guān)系不錯,何思羽與銀菲羽又關(guān)系匪淺。這是懷疑何思羽私通傅希言和裴元瑾。 小金子提出不同意見:“會不會是銀菲羽殺了息摩崖之后,倉皇逃離,傅希言他們順手撿漏?而且,就算銀菲羽和傅希言認(rèn)識,何思羽也未必能知道?” 秦效勛道:“的確如此。不過,三天前傅希言特意選擇了一家客滿的客棧,硬是從別人手里搶了一間房?!?/br> 小金子心想:傅希言自己就是入道期高手,身邊還帶著武王,江湖信奉強(qiáng)者為尊,弱者別說房間,就連命都隨時可以是別人的,這有什么可奇怪的? 秦效勛說:“那晚上,有兩個人去了他們的房間。一個是昔日七樓幫的云中碑,一個是北山派弟子魚熊兼?!?/br> 這些消息并不是通過靈教傳遞進(jìn)來的,因此小金子也是頭一回聽說。 “魚熊兼不日就將拜入嶺南門下?!鼻匦茁朴频卣f著,若是忽略越來越冷的表情,倒像在閑話家常一般,“召開武林大會的消息送到何思羽手中沒多久,傅希言就與一個騎馬的紅衣少女擦肩而過。剛好,何思羽有個女兒?!?/br> 一個兩個,還能算是巧合,可三個四個加起來,就不得不叫人懷疑了。 秦效勛說:“雖說是揭穿了他的身份,可這也是朕給他的機(jī)會?!边@一計(jì),主要不是看傅希言和裴元瑾的反應(yīng)——這兩人向來不按牌理出牌,而是用來測何思羽的。 要是何思羽借機(jī)朝裴元瑾動手,那自然可以打消懷疑。只是,何思羽會嗎? * 何思羽將難題拋還給南嶺掌門——我是鐵耳,那又如何? 南嶺掌門站在那里,只覺刺骨的寒風(fēng)呼呼地擦過,說不出的寒冷??蛇@種寒冷又與南方一貫的濕冷不同,它是刮在皮膚上的,確切的說,是打在臉上的。 角落里的左立德不輕不重地發(fā)出了一聲咳嗽,催促他按計(jì)劃行事。 南嶺掌門回神,怒道:“好,你既然承認(rèn)了,那今日就算算這賬吧!”因?yàn)橹虚g發(fā)了會兒呆,情緒不夠連貫,這憤怒的語氣便有些不夠到位,聽上去總有些中氣不足。 好在次徒及時查漏補(bǔ)缺:“今日恰好儲仙宮少主 和天地鑒主都在此處,勞煩兩位為我們做主!畢竟,這件事尋根究底,也是當(dāng)年我們助拳儲仙宮,打擊傀儡道而起?!?/br> 他這話看似正義凜然,可在傅希言看來,把圍剿傀儡道說成為儲仙宮助拳,是毫無道理的。明明是儲仙宮鐵肩擔(dān)道義,大公無私地做了領(lǐng)路人,過了十幾年,就變成給儲仙宮幫忙,這概念偷換的,真當(dāng)別人是傻子? 偏偏,這話不能明說,說了,會被視為推卸責(zé)任。 雖然不知為何突然從被告變法官,傅希言還是及時調(diào)整了應(yīng)對策略,故作為難地說:“我新上任不久,對許多事不太清楚。南虞武林的糾紛一向都是聽儲仙宮和天地鑒的嗎?那靈教排第幾???” …… 今天靈教來人了嗎? 來了,還不少,但大多數(shù)都躲在人群中看戲,只有魏老像燈塔一樣矗在臺上當(dāng)擺設(shè),此時被點(diǎn)名,不得不站出來道:“今日教主不在,自然聽鑒主和少主的?!?/br> “靈韻宮離這里能有多遠(yuǎn)呢?我們不著急,大家等一等啊等一等。尊重地方嘛?!备迪Q猿娙税矒岚愕?cái)[著手。 見傅希言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,左立德朝南嶺掌門使了個眼色。 南嶺掌門狠下心來,手掌一揮,弟子就將一柄銀槍遞到了他的手中。 何思羽看著那柄槍,臉色不由地發(fā)冷。眾人都以為他是為了美色背離師門,其實(shí),早在遇到銀菲羽之前,他就心存此念。為何掌門只提‘先天一炁功’入門?因?yàn)楫?dāng)初的他,名為大師兄,學(xué)的卻還不如一個入門弟子。南嶺掌門之所以收他,就是看中了他族中圣器“月魂槍”。 這么多年了,本想著隨著時光推移,以圣器換嶺南派,事情一筆勾銷,不想南嶺派竟還要舊事重提,那就莫怪他新仇舊恨一起算了。 “既然儲仙宮和天地鑒執(zhí)意不肯插手,那今日就讓我南嶺派清理門戶吧!” 涉及武王的戰(zhàn)爭,便是云老也不敢輕易上前,眾人紛紛后退,兩人的戰(zhàn)場大了一倍。南嶺掌門自知不是何思羽的對手,但左立德下令,他只能硬著頭皮沖了上去。 何思羽看著他,仿佛在看一條虛張聲勢的狗。 早在十年前,南嶺掌門已是他手下敗將,十年之后,南嶺掌門武功毫無寸進(jìn),自己卻是武王巔峰,武者最好的時候。 他手微微抬起,依附在月魂槍上的先天一炁便消散殆盡,隨即月魂槍從南嶺掌門手中強(qiáng)行脫手,落入他的手中。 南嶺掌門在出手的那一刻就預(yù)料到了這一點(diǎn),他右手合攏,以掌代槍,朝人劈了過去。與此同時,南嶺派的其他弟子也在左立德暗示下,攻了上去。 南嶺派立派多年,即便近來沒落,門下弟子卻不少,傅希言粗粗看來,大約也有三十來人。 這些人一擁而上,場面便有些壯觀。 不過以何思羽的身手,人數(shù)再多一倍又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