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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- 第207節(jié)

第207節(jié)

    傅希言無辜又委屈地說:“那銀票怎么丟的?”

    悄悄將門打開一條縫聽好戲的其他鏢師終于忍不住了,打開門說:“你一個小鏢師,做夢吧,夢里有一萬兩?!?/br>
    傅希言扁著嘴看他們。

    若是他沒有易容,用原來的臉做這種表情,必然是很賞心悅目的,但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露出這樣的表情,實在叫人有些惡寒。

    鏢師立刻別過頭,朝鏢頭說:“他們半夜三更出去,也不知道會不會闖禍。”

    鏢頭瞪了他一眼:“回去睡覺!”然后對傅希言和裴元瑾說,“你們兩個跟我進來!”

    傅希言只好拉著裴元瑾,兩人乖乖地進了門。

    “大男人還手拉手,惡心!”

    鏢師嘀咕著關門,門合攏的剎那,腳不知怎的,突然一軟,整個身體往后仰,他想用功夫調節(jié)平衡,奈何腳上怎么都使不上力,直到后腦勺重重地磕在桌子上,發(fā)出咚的一聲,腳才抬起來,只是已經晚了。

    后腦勺不一會兒就起了個饅頭大小的包。

    另一邊,鏢頭關上門,冷聲道:“今晚到底出去做什么了?”

    傅希言說:“我看城里有些不太正常,想著出去打探打探?!彼吘故前堤铰?,也算是盡忠職守。

    誰知鏢頭勃然大怒:“胡鬧!你們的任務是安全進入南虞,搜集南虞的消息,北周的事自有別人來做。難得搭上尤先生的船,你們千萬不要搞砸,此行若是功虧一簣,別說是你們,就算是我,也要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
    傅希言心里想:尤先生?難道是那個重病的富商?

    鏢頭對著他們告誡了一番之后,就打發(fā)他們回房了。

    傅希言臨走前,忍不住問:“房間門是誰踹的?”

    鏢頭冷聲道:“怎么?你還想尋仇?”

    傅希言說:“我是想,萬一明日店家找人賠償,我總要知道該讓誰出這筆錢吧?!?/br>
    鏢頭一時無語,看著他的眼睛帶著幾分疑惑,幾分迷惘,大概在想,這么重要的任務,為什么會找兩個這樣的二百五!

    惆悵地回到房間,傅希言趁著天還沒亮,點燈寫了一封信,交代了一下自己在宜城府衙的見聞,并且再三強調了婚姻對女人的重要性,讓傅輔好好和傅夫人商量商量。

    裴元瑾在旁邊看著,揚眉道:“你不是答應他不說?”

    傅希言說:“我什么時候答應的?”

    “你點頭了。”

    傅希言無賴地說:“沒有啊,哦,我記得我當時脖子有點不舒服,所以活動了一下脖子。哎呀,不會讓他誤會了吧。”

    他毫無誠意地感慨著,心里卻想,傅夏清是我姐,劉煥是誰啊,自己憑什么要幫著外人隱瞞自己人,當他傻啊!

    傅希言將信吹了吹,將墨汁晾干,一扭頭,便見裴元瑾正深沉地看著他。

    “這張臉……有什么好看的?”感謝易容,傅希言已經成功戒掉了一遇反光物,就停下來照一照的習慣。

    裴元瑾說:“我在想,你以前什么時候是點頭,什么時候又是活動脖子?!?/br>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傅希言無語地說:“你這舉一反三得未免也太快了?!?/br>
    太陽出來之后,并沒有驅散寒意,甚至很多人感覺到天氣變得更冷了些。

    傅希言凌晨寫的信已經交給了小桑,想來很快就能送到傅輔手上,但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結果,傅希言猜不到。

    不過他們一家經歷過這么多事,他對傅輔,對傅夫人,還是很有信心的,只希望在他們的護持下,jiejie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婚變。

    不錯,雖然劉煥答應會解決這件事,但傅希言對這樁婚事已經很不看好了。劉煥的話透露太多信息,劉家與建宏帝的糾葛,北地與北周的恩怨,劉煥和傅夏清的婚事夾在中間,太渺小了,渺小得好似一不留心,就會被拋棄,被犧牲。

    傅希言并不希望自己溫柔的jiejie去走這樣一條荊棘的路,哪怕最后會有好的結果,可這并不等于過程的艱難和痛苦就不存在。

    在他看來,劉煥也沒有優(yōu)秀到可以讓傅夏清冒這么大的險。這是他個人看法,最后決定權雖然掌握在傅輔手里,但如果傅夏清太委屈,自己也不可能袖手旁觀。

    這么一想,這趟南虞之行還是要速戰(zhàn)速決。

    等走廊有了動靜,裴元瑾和傅希言也跟著出門下樓。

    因為臉上易了容的關系,他們這些日子都沒法搓臉,洗完之后還要重新上色,實在辛苦。尤其是天越來越冷,空氣越來越干,唉,也不知道天地鑒對皮膚起皮有沒有修復效果。

    他們吃完飯,正要啟程,昨日收走赤鵬蛋的衙役又回來了,領頭那個疑惑地打量著了傅希言好幾眼,然后在鏢頭等人的一片賠禮道歉聲中,將蛋還了回去。

    客棧安靜了好一會兒。

    直到衙役走了,傅希言吃完最后一個包子,裴元瑾拿著蛋起身,鏢頭等人才陸陸續(xù)續(xù)找回了聲音。

    鏢師驚疑不定地問:“他們?yōu)槭裁催€回來?”

    什么時候見過衙役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的,這,莫不是有什么催吐手段?

    傅希言信口雌黃:“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我房間門莫名其妙被人踹了,他們過意不去,所以把蛋還回來了吧。畢竟是宜城地界,治安這么差,他們也是要負點責任的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鏢師一哄而散,鏢頭朝傅希言投去好幾個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
    傅希言破罐破摔了。反正裝弱小、搞社交沒什么用,大家就敞開玩吧!

    第131章 暗探和保鏢(中)

    宜城往南, 設了道關卡,傅希言他們到的時候,隊伍已經排得看不見源頭, 過了會兒,后面的隊伍也漸漸長起來,可往前挪動的速度極為緩慢。

    清晨出的門, 到了晌午, 只往前了一丈。周遭抱怨聲漸起, 有人安慰道,還讓出就不錯了, 很多地方已然封關, 于是話題又轉向了如今的南北朝局。

    不管建宏帝對世家朝臣如何嚴苛, 在百姓中的口碑還算不錯,便有人慶幸自己是北周人, 隔岸觀火地體恤著南虞百姓的水深火熱。立時有南虞人反問他為何還要出關。那人言及自己在南虞的諸多資產, 打算趕在戰(zhàn)火蔓延之前, 一舉拋售。

    傅希言覺得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兵貴神速, 真要打仗, 你偷偷摸摸地發(fā)動便好,哪至于三軍未動, 輿論先起,這還叫人怎么打, 總不能這邊帶著兵馬攻城, 那邊站在墻頭喊,你小子可算來了, 我這邊等得飯菜都涼了?

    不過傅希言看再多電視劇, 也是紙上談兵, 對于戰(zhàn)爭這樣的事情,終究一知半解,何況,前世的許多案例證明,真正的戰(zhàn)爭也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么高明,將軍也不盡是運籌帷幄、決勝千里的神人,烏七八糟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去了。

    又等了三個時辰,天色已經暗下來了,只有西邊還有一道余亮,但他們總算走到了關卡前,傅希言見到富商又從馬車上下來了。

    之前鏢頭特意提了一嘴尤先生,傅希言有些在意,特意用窺靈術瞄了一眼,發(fā)現對方體內靈魂顏色暗淡,光芒微弱,像是命不久矣。

    從關卡出來,在路邊休整了一夜,第二天便去渡口找船。

    如今南北河運艙位緊俏,鏢頭去溝通了好一會兒才安置妥當,只是傅希言和裴元瑾分到的鋪位極差,大通鋪不說,房間里還沒有窗,走進去一股不知是腳臭汗臭還是口臭的味道。

    不用裴元瑾發(fā)作,傅希言的臉也黑了,一同來的鏢師也不滿意,隨意選了床鋪就出去透氣。

    傅希言眼疾手快,挑了個角落的位置,但那墻,那床,那被,烏糟糟的,還有一股霉味,傅希言選完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不等他猶豫,裴元瑾已經拉著他往外走。

    傅希言抱著蛋和行李,半點掙扎都沒有,兩人正要上甲板透氣,到路口就被攔住了。船上幫工不耐煩地驅趕道:“下面的人不能上去!”

    傅希言倒不生氣,而是好奇:“那吃飯怎么辦?”

    “到時候會拿下來的!”

    “想上茅廁呢?”

    “那里不是有嗎?”

    “想看風景呢?”

    幫工怒了:“你哪那么多事呢?想看風景就交錢,十個銅板讓你上去看一眼!”

    傅希言掏了塊碎銀子給他。

    幫工愣了下,拿了銀子揮揮手放行了,大概有些疑惑這人既然愿意浪費這閑錢,為什么不住個好點兒的地方。

    傅希言和裴元瑾上甲班之后,花五倍的價格租到了一間上房。上房與下面大通鋪的待遇完全不同,窗紙透光,屋內亮堂,高川軟枕,滿室生香。

    傅希言一頭栽在床上,舒服地趴了會兒,突然起身:“我覺得我們好像傻瓜!”

    裴元瑾慢條斯理地煮著茶。最近疲于趕路,他已經很久沒有坐下來,好好地烹茶品茗了。對于“室友”的感慨,他緊緊是抬了抬眉毛,不發(fā)表意見。

    傅希言說:“搗騰來搗騰去,靈教那幫人還沒怎么樣,我們自己倒把自己折騰得夠嗆?!?/br>
    裴元瑾開始燒水。

    傅希言抱著赤鵬蛋,哀傷地說:“兒砸,兒砸,自從帶著你上路,你爹我就人老珠黃,所謂色衰愛弛,你小爹最近都不愿搭理我了??磥硪院笪覀儬攤z只能相依為命了?!?/br>
    “小爹?”裴元瑾迅速地抓住了一個不是重點的重點。

    傅希言吸吸鼻子:“聽聽,你小爹都不想認你……臥槽!”他突然舉起雙手,見鬼似的盯著腿上的蛋,“你剛剛有沒有看到,蛋它……自己動了?!?/br>
    裴元瑾朝赤鵬蛋看去,只見這顆圓滾滾的蛋就那么淡定自若地枕在傅希言的大腿上,讓人莫名有些不順眼。

    傅希言溫柔地撫摸著蛋,異想天開地說:“你說,剛才算不算我胎動啊。”

    裴元瑾:“……”剛剛應該是自己的錯覺。

    傅希言抱著蛋躺在床上,很快就沉沉睡過去。昨夜一夜沒睡,雖然身體上并沒有太大的困倦,可心理上總覺得欠了自己一個覺,總想著要找時間還回來。

    裴元瑾坐在窗邊,一個抬頭就能看到床上人的位置。

    煮好的茶已經喝完了,他正默默研究著傅希言記錄的天地鑒功法。

    武神道路的錯誤,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,至少自己原先練功的方向要調整,裴雄極留下的心得全不能用了。

    按照道理講,留在府君山,留在儲仙宮,留在裴雄極和長老的身邊,等著他們走出一條路,然而沿著前人足跡前進是最為穩(wěn)妥的??上?,這種穩(wěn)妥不適合裴元瑾的武道。

    一往無前的另一種解釋,就是披荊斬棘,阻擋在前方的障礙,要親自握劍劈開、斬斷,才能達成心境上的圓滿。傅希言的武道與他有相似之處,卻也更為險惡,陷入無望而尋求希望,是一種與天爭,與地爭,與人爭的絕處逢生之路。他原本不太理解傅希言為何要走一條這樣難的路,可聽過他對修仙的描述之后,便有些理解了。

    奪天地之造化,本就要超越天地,這是修仙者的宿命,也是修仙者必備的氣魄,想要走得更遠,就要看得更高。

    這種念頭剛起,他就感覺到心頭一松,真元忽然飛快地旋轉起來,須臾之后,竟露出焦黃之色……

    傅希言猛然睜開眼睛。

    裴元瑾倚著椅背,雙目緊閉,面容平靜,靈氣卻瘋狂地涌入他的身體,房內溫度也在直線攀升,不過幾個眨眼的工夫,已經上升到炎炎夏日的程度。

    傅希言使用窺靈術,剛看了一眼,就感覺到雙目刺痛,那灼熱的光芒逼得他眼睛流下淚來,若非天地鑒及時發(fā)揮作用,他的眼睛可能就要廢了。

    這是要晉級金丹?

    傅希言一陣頭皮發(fā)麻。如果沒記錯的話,晉升金丹是要遭雷劈的,可他們現在還在船上。

    就在他準備打開門,沖出去疏散人群時,室內溫度又詭異地降了下去,裴元瑾吸納靈氣的速度也漸漸減緩。

    傅希言心頭又慌又急,想著萬一裴元瑾身受重傷,自己就把天鑒逼出來做急救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