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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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希言帶著潛龍組小試身手,就將這群最高等級不過鍛骨的山匪拿下了。 山匪中竟還混雜了幾個完全不會武功,卻身形粗壯的農(nóng)婦。仔細詢問,才得知悍匪中有一半是流民。 農(nóng)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,說他們都是從順泰一帶逃出來的。當初榕城自立,附近的官員怕受牽連,曾組織民兵像模像樣地打過幾場,農(nóng)婦丈夫就是當時被征用,后來死在戰(zhàn)場上的。 榕城記恨他們這群人不識時務,戰(zhàn)勝之后,經(jīng)常派騎兵滋擾,曾經(jīng)被招募的縣城、村莊首當其沖,村里的人活不下去,就由村長帶著逃亡了。 一個村莊帶頭,附近村莊皆如此,溪流匯成河流,便形成大批流民。 沿途各城見了,統(tǒng)統(tǒng)拒之門外,有的官府怕上面責罰,甚至以民匪稱之,派兵出來圍剿。他們倉皇之下,只能遁入山林。 南虞多林,林中多匪,盡管官府多次派人進山圍捕,也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有的如張巍,在林中混不下去,跑出來從良,更多的藏進了更深的山里。 農(nóng)婦遇到的就是后者。 都是自己治下子民,秦效勛不能視若無睹:“你們有多少人?” 農(nóng)婦帶頭,領著他們找到臨時據(jù)點。 秦效勛兩個親衛(wèi)和潛龍組出馬,殺掉留守的山匪,將其余人救了出來。 傅希言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,生出了一種極其荒誕的感覺。 請問,還有人記得,他們也在被官府追捕嗎? * 再往前,就進入暨陽縣地界了,柴密已經(jīng)先一步派人過去,以剿匪的名義,讓縣令派出衙役前來襄助,心中卻知,在裴元瑾這群江湖高手面前,多幾個衙役只是多送幾道菜罷了。 只是靈教勢大,六扇門也招募不到高手,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他自然拿不出美酒佳肴,只能寄望派去的人能盡快從金陵討到救兵。 不過擺爛是內(nèi)心,在行動上,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。他裝模作樣地拿出暨陽縣的地圖,對著屬下指指點點。 “陛下在哪?”耳畔突然冒出一個極悅耳的女人聲音。 他慌忙轉頭,便看到一張極蒼白卻也極美麗的臉。 * 兩百多流民若是置之不理,時間一久,只怕不用山匪脅迫,自己為了生計,也會發(fā)展成山匪。這樣的例子,縱觀歷史,不勝枚舉。 所以秦效勛提出要將人送到附近的暨陽縣安置時,裴元瑾和傅希言都沒有出言反對。 他們一個心存正義,一個敬畏生命,即便這件事會為他們帶來些許麻煩,卻可以為那些受苦受難的人帶去光明與希望。 爆米花電影之所以受歡迎,說明大多數(shù)人心中都有救贖的英雄情結??粗麄兺纯蘖魈榈臉幼?,實在很難不被打動。 秦效勛已經(jīng)在思考如何安置這群人了,區(qū)區(qū)兩百人,暨陽縣自然是能安頓的,可茫茫林海,又有多少這樣的兩百人呢? 大批百姓出逃,聲勢浩大,順泰畏罪,沒有動靜也就罷了,可沿途那么多州縣,居然沒有一個上稟的,可見自己對地方的掌控力是多么薄弱!這趟出來,也并非全無收獲。 帶著大批流民浩浩蕩蕩往暨陽縣方向走,自然不可能無聲無息,臨近村莊農(nóng)田時,已經(jīng)有獵戶聽到風聲,下山報信。 從山腰往下看,就能看到一個獵戶提著叉子急急忙忙地往農(nóng)田跑。上百頃良田在陽光照耀下,青翠得仿佛在發(fā)光。 流民中許多人已經(jīng)忍不住哭出聲來了。 曾經(jīng),他們也擁有這樣的生活,可如今回想,居然遙遠得像是上輩子才有的美好回憶。反而這段被官府驅逐,被山匪奴役的記憶深刻入骨,叫人難以擺脫。 嗚咽的哭聲比嚎啕更令人揪心。 傅希言心里一抽一抽的,恨不能叫他們好好哭一場。 正在此刻—— 異變突起! 山上滾石驟落,數(shù)量不多,來勢卻猛,正對著流民聚眾的位置。 壽南山、裴元瑾和傅希言同時蹬地而起,伸手拖住巨石,旁邊就是農(nóng)田莊稼,他們不敢隨意丟棄,只能朝后退出數(shù)丈,找了荒地將巨石丟下。 而就在這一會兒工夫,易絕出手了。 武神一動,風馳電掣,風起云涌——流民們只覺得適才還綿軟無力的夏風突然刀劍一般,冷冽地生割著面皮和裸露的肌膚,刺痛難忍。 兩股極為強大的真氣猛然相沖,然后散開,沿著球狀流動,形成一道無形屏障。 等裴元瑾他們想要回去,已經(jīng)被這道屏障阻擋在外。 傅希言嘆了口氣:“果然來了?!?/br> 遇到山匪和流民時,他們已經(jīng)猜到有人在背后作祟,但不能確定是哪一方,直到滾石落下——這是兵戎相見的前奏。 依裴元瑾一行人目前所持戰(zhàn)力,別的不說,敢正面引發(fā)沖突的,必然要一名武神坐鎮(zhèn)。 南虞武神他們認識的不多,正好有一個與小皇帝關系匪淺。 風勢越來越烈,山腰已經(jīng)被飛沙走石困住,完全分不出東西南北。他們被余風橫掃,推拒著他們一步步向外退。 壽南山變色道:“打出真火了!” 兩個武神打出真火,后果是非常嚴重的,且不說兩個武神都有性命之危,附近的人家都有可能被卷入…… 眼見著,那聳立的山峰已經(jīng)有了搖搖欲墜的趨勢,壽南山作為武神之外的最高戰(zhàn)力,已經(jīng)到了不得不武力勸架的時刻。 他深吸一口氣,正要硬闖,就見一道赤紅長劍直直地劈在那朦朦朧朧的砂石迷霧之上—— 第三股真氣的加入令原本就膠著的兩股真氣發(fā)出極強的排斥。 裴元瑾周身衣服瞬間消散,露出熊熊燃燒的極陽圣體??赡窃?jīng)敢與日月爭輝的光芒,此時竟有些寥落,如撲火的飛蛾一般,在真正的巨火面前,連犧牲都顯得無足輕重。 他身上皮rou展不斷綻開,鮮血滲出沒多久,就在火焰中失去了蹤跡,仿佛被吸收了,可傷口越來越多,幾可見骨! 壽南山連忙推出一掌,在赤龍王身上加碼,然而能夠讓數(shù)丈城墻崩塌的掌力在這里,甚至沒有濺起一點水花,那把赤紅色的劍依然停留在迷霧外圍,難得寸進。 武王頭一次親身實踐到了武神與武王之間的差距。差距的產(chǎn)生使他心境發(fā)生變化,四周靈力為之調(diào)用,體內(nèi)真氣不斷攀升,似乎武神境已在觸手可及之處! 他面色數(shù)變,終于還是撤掌,激蕩的真氣回撞,將他掃到一邊。 連番變化看得傅希言目瞪口呆,這時候他已經(jīng)沒有心思多想,雞血小劍齊齊出動,可還沒靠近,就已經(jīng)被真氣悉數(shù)摧毀,不留痕跡。 就在此時,裴元瑾身上的火焰漸漸變色,從赤紅轉向金紅,傷口飛速復原,又飛速綻開,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用他的身體做拉扯,而極陽圣體產(chǎn)生的光芒卻越來越熾熱。 壽南山捂著胸口站起來:“少主……要晉升武王了?!?/br> 傅希言大吃一驚。 不是說裴元瑾晉升武王必須要先雙修的嗎? 那現(xiàn)在—— 現(xiàn)在,是裴元瑾深思熟慮的結果。 自從皇宮面對莫翛然不戰(zhàn)而退,他心境便出現(xiàn)裂痕,隨著時間推移,他在逃亡這條路上走得太久,而裂縫也愈演愈烈,幾乎已經(jīng)到了影響赤龍王出劍的地步。 他知道,自己決不能再等下去,甚至不能等傅希言雙修。因為雙修是一種保障,而保障的本身,就在于恐懼。 恐懼,是他劍道中最不該有的東西。 《圣燚功》本就是天下最頂尖的武學之一,又經(jīng)過武神裴雄極親自修訂,已經(jīng)趨于完美,唯一的缺點,就是屬性霸道,如果沒有人從中調(diào)和,會損傷身體。 可這已經(jīng)是后話了。 如果心境出現(xiàn)漏洞,輕則前功盡棄,重則淪為廢人。 兩位武神對戰(zhàn),契機千載難逢,錯過這一次,也許自己就會被黑暗所吞噬,在一日日加深的恐懼中軟弱下去,直到心境完全碎裂。 別看他身體傷痕累累,可敢于武神爭鋒的戰(zhàn)意正在迅速修復他的心境,甚至比原先更加精粹。 突破武王的剎那,極陽圣體的光芒陡然擴千百倍,幾乎籠罩整座山峰! 同樣是武王,但裴元瑾一晉級,便已經(jīng)有了睥睨同階的架勢。 鏖戰(zhàn)中的易絕和烏玄音終于發(fā)現(xiàn)戰(zhàn)場被照入了一縷明燦的烈光。 烏玄音神色一凜,丟下又一顆廢了的攝魂怪,單手護著身后的秦效勛:“到此為止,如何?” 易絕輕輕發(fā)出了一個“嗯”字。 烏玄音心中暗罵,這啞巴!要不是自己耳聰目明,豈非要誤會對方壓根不同意? 雙方既然能晉級武神,最基本的人格還是有保障的,不用數(shù)一二三,就雙雙撤回真氣,等空中砂石落地,那山峰也終于停止了搖晃,只有零星碎石落下。 被戰(zhàn)場籠罩的潛龍組在此刻與不會武功的流民并沒有什么區(qū)別,都趴在地上不敢抬頭,頭發(fā)和身上滿是碎石塊。幸好易絕和烏玄音提高了戰(zhàn)場的高度,才使他們幸免于難。 剛剛晉升武王的裴元瑾緩緩從空中落下,傅希言急忙脫下外套將人裹了起來。 裴元瑾扭頭看他,眼中的赤紅緩緩退去。 傅希言聲音有些發(fā)顫:“沒事吧?” 裴元瑾閉了閉眼,這次晉升太快,體內(nèi)真氣不穩(wěn),后續(xù)需要更長時間的鞏固,但無論如何,他心境破裂這一關已經(jīng)過了。 “沒事了?!?/br> 傅希言聽到這里,并不敢完全放心,還是對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看了好久,確定面色紅潤,然后又偷偷拉開自己的外套,往里偷瞄—— 看那些綻開的觸目驚心的傷口全都已經(jīng)收攏、愈合,連疤痕都看不出來,這才吐出一口氣。 雖然知道他是在檢查傷口,可是扒著衣服偷看這個動作實在是有些許猥瑣,壽南山干咳一聲,身體有意無意地擋在他們面前,朝著易絕他們走去。 “烏教主。” 他剛說了三個字,烏玄音就轉頭,沖著身后的秦效勛狠狠地甩了一巴掌! …… 壽南山立馬放慢腳步。 流民們?nèi)齼蓛傻仄饋?,剛才的?jīng)歷實在驚心動魄,哪怕幸存下來,卻也對造成這一切的兩位武神敬而遠之,又見她如此兇殘,不自覺地朝著裴元瑾和傅希言身邊退去。 傅希言卻扯著裴元瑾往前走去,像吃瓜這種事,自然要找個視野開闊,音效極佳的好位置。 于是,這方情景倒像是流民受了委屈,裴元瑾他們上前出頭一般。 不過甩巴掌和被甩巴掌的,全然沒在意眼前局面的變化,秦效勛盯著紅艷艷的掌印,還露出了愉悅的笑容:“玄音,我成功了,對不對?” 烏玄音臉色陰沉地看著他。 秦效勛溫柔地去拉她的手:“你相信我,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。班輕語是受了胡教主遺命,才狐假虎威,壓你一頭,如今她飛升失敗,從此以后,靈教自然還是由你做主。” 烏玄音瞇起眼睛,露出了一個嫵媚卻危險的笑容:“好為你所用嗎?” 秦效勛含情脈脈地說:“我已是南虞之主,從此以后,我來保護你?!?/br> 傅希言聽了只字片語,心中好奇異常,按照小皇帝的意思,他在班輕語飛升時動了手腳,導致班輕語飛升失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