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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- 第82節(jié)

第82節(jié)

    為了趕路,中午一頓是拿干糧湊活的,晚上這一頓自然要吃得好吃得舒坦。

    管家?guī)藦母浇迩f里采購來雞鴨魚蛋和鮮艷的菜蔬,傅希言眼巴巴地盯著烤雞翅,他向傅夫人討來蜜漿,在上面刷了兩下,那油光光的色澤,光看著就垂涎三尺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熟透了,他剛拿下來,用嘴巴耐心地吹了吹,眼角就出現(xiàn)一片黑色的衣袂。

    傅希言:“……”

    有一種尷尬是我想吃獨(dú)食,而旁邊卻站著個等你分享的人。

    傅希言緩緩轉(zhuǎn)頭,裴元瑾端坐在側(cè),無言地看著他。

    “吃嗎?”

    傅希言問的時候,腦袋卻想,剛剛非自己吹氣的時候,有沒有噴出唾沫星子,要是噴出了唾沫星子,對方會不會嫌棄,若對方嫌棄……

    “多謝?!迸嵩苯咏舆^去。

    或許是傅希言眼巴巴的眼神實(shí)在可憐,裴元瑾撕下了一條rou給他。

    傅希言感動地接過來,塞進(jìn)嘴里——又甜又嫩又香,真的好好吃,忍不住細(xì)細(xì)咀嚼,慢慢品味,等他吃完,裴元瑾手上只剩兩根干干凈凈的骨頭,顯然吃得也挺滿意。

    裴元瑾拿絹帕擦手,閑聊般地問起:“你看的春宮圖是男女還是男男?”

    傅希言笑容突然消失。

    我知道你也許在偷聽,但這種不應(yīng)該心照不宣嗎?為什么偷聽完還要跑來討論內(nèi)容?

    傅希言心虛地說:“我沒有。別胡說?!?/br>
    倒不是心虛“看春宮圖”,而是他沒法無中生有變出一本春宮圖。這時候不免想大哥百密一疏,借口找了,道具居然沒有,正感慨著,傅禮安慢悠悠地晃過來,遞出一個小冊子:“你落在車上了?!?/br>
    傅希言呆呆地看著他。該不會這本冊子就是……

    傅禮安眨眨眼睛,露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。像他這種已婚男士,要找一本這樣的冊子并不難。

    傅希言吞了口口水,忍住當(dāng)場打開的沖動,默默地將冊子收回袖子,無事發(fā)生一般地看向裴元瑾,更心虛了幾分:“真沒有。”

    裴元瑾從身側(cè)布袋里掏出兩本冊子給他。

    “這?”傅希言遲疑著接過來。

    裴元瑾說:“男男?!?/br>
    傅希言:“……”

    儒可以不坑,書真的想焚。

    第54章 遙遠(yuǎn)的旅途(下)

    蓮花渡坐落在石泉縣城南二十里處, 往來客商絡(luò)繹不絕,故而茶棚、客棧應(yīng)運(yùn)而生。傅家人為了趕路,睡了好幾天帳篷, 此時見到正常的床鋪,眼睛亮得都能發(fā)出七彩的光芒。

    傅輔順應(yīng)眾人意:“休息一日, 明早出發(fā)。”

    傅家先遣部隊(duì)早兩日抵達(dá), 已找到順路的商船,只待明日出發(fā)。傅軒親自出了趟門查看商船, 回來時臉色不佳,拉著傅輔進(jìn)屋。

    傅軒壓低聲音說:“那商人反悔了?!?/br>
    傅輔不悅道:“不是下了定金嗎?”

    傅軒說:“他們連定金帶賠償都還了回來?!?/br>
    “可說是什么原因?”船沒動, 商人就乖乖地賠了錢?這可不是正常生意人的套路。

    傅軒說:“只說航線改變,不能捎帶我們了。但他們本就是南境行商,這船是回航,船上的貨物早已清空, 還能去何處?我們原本與他談好, 將這趟回程的利潤全包了, 他們不必裝貨還有錢拿,樂得輕松, 完全沒有拒絕之理?!?/br>
    傅輔代入行商的角度,道:“會不會想坐地起價(jià)?”

    “若是坐地起價(jià), 也該先開出個價(jià)來。”

    “的確不尋常啊?!备递o皺眉。

    離開鎬京這一路走得太平靜,讓他差點(diǎn)忘了這一路其實(shí)是在“逃難”。皇帝明里暗里下了兩道旨的事瞞不住有心人, 之前離鎬京太近, 就算有人想要動手,也會投鼠忌器, 怕皇帝插手。而上船之后, 四面環(huán)水, 遠(yuǎn)不如陸地動手方便,所以,如果有人想要使壞,石泉縣是最好的選擇。

    傅軒聽了他的分析,粗粗的兩條眉毛相中間聚攏:“誰會動手?劉家?”若說傅家南下會對誰造成利益沖擊,劉坦渡首當(dāng)其沖。

    傅輔搖頭:“石泉縣還在京都附近,劉坦渡在這里動手,等于挑釁皇權(quán)。倒不如等我們駛?cè)霛h江,進(jìn)入他的地盤后,派人假裝水匪,萬一有差池,可即刻派官兵過來名正言順地將人帶走,不留痕跡?!弊詮母导冶换实蹟[上棋盤,他就在陰謀詭計(jì)這條路上越走越遠(yuǎn),連想法也十分陰險(xiǎn)。

    傅軒道:“那就可能是容家陳家的余孽。”

    在外人看來,那夜是他帶領(lǐng)羽林衛(wèi)血洗了拾翠殿,陳文駒又間接死在傅希言手中,傅家堪稱是皇帝麾下最忠心耿耿的鷹犬爪牙。如今“鷹犬”明面上脫離了“主人”的庇護(hù),那想要報(bào)仇的人自然會聞訊趕來,落井下石。

    傅輔想了想:“鐵蓉蓉是傀儡道的人,也要防著江湖勢力。”他頓了頓,看了傅軒一眼,“和裴少主說一聲?!?/br>
    傅軒面不改色說:“我讓小四去?!?/br>
    多年兄弟,傅輔哪能看不出他對裴元瑾的抵觸情緒:“你是不是對裴少主……”

    傅軒面無表情地說:“小四進(jìn)羽林衛(wèi)之后,我就托人打聽門當(dāng)戶對、年齡相仿的姑娘,不久前打聽到金吾衛(wèi)指揮使的弟弟家有個圓乎乎的小丫頭,比小四小兩歲,甚是般配?!?/br>
    傅輔嘆了口氣:“緣分這種事,都是天意。再說,老四如今被卷入朝爭、江湖,身邊危機(jī)四伏,不應(yīng)該再牽連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。倒是裴少主,武功高強(qiáng),門下眾多,更為良配啊?!?/br>
    這種對比可說是十分勢力的,若傅希言對裴元瑾沒有感情,傅輔還會愧疚一下,但他自己都跑來說兩人在一起了,傅輔自然也樂見其成。

    傅軒嘆氣說:“正是因?yàn)橹溃圆拧眲e扭。

    傅輔拍拍他的肩膀:“天地混沌如雞子時,又有誰想到盤古會開天辟地呢?今日看來離經(jīng)叛道的舉動,未必不會成為他人眼中的創(chuàng)舉啊?!?/br>
    傅軒想:這如何比得?

    在他看來,傅輔這話更像是自我安慰,但他也不會揭穿,順勢道:“好,我去找小四說。”

    然而小四……并不想去。

    自“男男”事件之后,他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裴元瑾。畢竟,“感動”與“崇拜”也許只有一步之遙,但是和“奉獻(xiàn)”還差著十萬八千里——他并不想這么快走完這條長征路。

    傅軒見他心不在焉:“你聽進(jìn)去了嗎?”

    傅希言點(diǎn)頭:“又有jian人要害我們,讓裴元瑾注意些?!?/br>
    意思是這么個意思,可不知為何讓他總結(jié)得有些奇怪。傅軒想了想:“裴少主呢?”

    傅希言說:“進(jìn)客棧沒多久就出去了?!?/br>
    他有些不安地想:不會又去搜刮奇奇怪怪的冊子了吧。也不知道那兩本“男男”他是什么時候從什么地方搞到手的。

    傅軒見他心事重重,以為是為了舉家逃亡的事情自責(zé),拍拍他的肩膀道:“一家人本就是共同進(jìn)退,你不要多想?!?/br>
    傅希言以為他說的是裴元瑾和他們已經(jīng)是一家人了,不要為了麻煩人家而不好意思,表情頓時尷尬起來:“這個,就是太快了,我沒什么準(zhǔn)備?!?/br>
    傅軒點(diǎn)頭:“是有些匆忙?!闭l能想到皇帝會突然下圣旨呢,幸好他們家一直在準(zhǔn)備,倒也不算倉促,“不過早晚會有這一天,我們心里都有數(shù),已經(jīng)做好了準(zhǔn)備。”

    傅希言:“……”“我們”的意思是傅家除了他,都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接受裴元瑾這個“家人”了?那他們的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強(qiáng)了,是他落伍了嗎?

    他好奇地問:“你們什么時候準(zhǔn)備的?”

    傅軒說:“其實(shí),送你去洛陽的時候,我們就已經(jīng)有所預(yù)感了?!?/br>
    傅希言呆若木雞。那時候他還沒去柳木莊,沒吃混陽丹,也沒遇到裴元瑾,怎么就能有所預(yù)感?

    他越來越好奇:“這是怎么預(yù)感到的?”

    傅軒說:“事情已有跡象,建宏帝既然能殺張轅,自然也會對其他人下手?!?/br>
    怎么又和建宏帝扯上關(guān)系了?

    等等,叔叔說是從送他去洛陽時有預(yù)感的,又提到建宏帝,也就是說,叔叔他們一開始預(yù)感的人不是裴元瑾,那是誰,楚光還是三皇子?

    傅希言渾身哆嗦了一下,覺得這個預(yù)感實(shí)在驚人:“我那時候和楚光不和,和三皇子也只有一面之緣?!?/br>
    傅軒安慰他:“并不怪你,該來的總歸會來,防是防不住的?!比首优c小四的見面應(yīng)該不是刻意安排,但小四和楚光的比試有胡譽(yù)和朱宏達(dá)摻和其中,就不知有幾分是建宏帝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傅希言:“……”

    怎么說呢,只能說真相總是來得猝不及防。萬萬沒想到家里當(dāng)初沒想讓他尚公主,而是想讓他高攀皇子!難道家里人都有探gay雷達(dá),自己很早開始就gay里gay氣了嗎?

    ……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。

    兩人雞同鴨講半天,傅軒覺得自己成功安慰好了侄子,而侄子則開始懷疑自己,懷疑人生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。

    但這里是石泉縣,并不是天涯,所以沒有斷腸人,只有苦苦等待的傅小四。

    傅希言坐在客棧大堂里等了一下午,裴元瑾傍晚才回。他一進(jìn)門,傅希言就盯著他的手和腰——看他有沒有帶布袋。

    雖然沒有,但是小冊子之所叫小冊子,是真的挺小,懷里也完全放得下。

    懷里放著三本小冊子的傅希言又狐疑地看向了裴元瑾的……胸。有點(diǎn)鼓,又不像是裝著東西的鼓,所以到底有還是沒有呢?

    要不要找個機(jī)會摸一下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算了,此舉容易gay氣外漏。

    坐在他旁邊溫書的傅禮安實(shí)在被這赤裸打量的目光逼得看不下去,無奈地朝裴元瑾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收拾起桌上的東西走了。

    “哎?”傅希言正需要一個已婚男壓制自己體內(nèi)可能存在的“gay氣”,見他臨陣逃脫,不由伸出爾康手在空中扒拉了一下。

    裴元瑾在他對面坐下來,從容地倒了杯水:“詭影進(jìn)石泉縣了?!?/br>
    傅希言愣了下:“他們來干嘛?”

    他和詭影組織也算是老朋友了。

    第一次見面是柳木莊,那時候詭影組織勾結(jié)了唐恭、陸瑞春,正準(zhǔn)備給他扣一口大黑鍋;第二次是都察院大牢外,詭影組織來解救陳文駒,他則奉命看守陳文駒,雙方又大打出手;后來還有一次是聽樓無災(zāi)說詭影組織劫獄的同時還跑去殺他。

    從以上三次可以看出,詭影組織和偷混陽丹的勢力、陳家勢力、鐵蓉蓉三者都有關(guān)。

    這就是攪屎棍吧!

    哪里有臭味,哪里就有它!

    裴元瑾說:“詭影組織看似求財(cái),其實(shí)也有其私心野心。”單純求財(cái),就不會反過來收買陸瑞春。

    他表情正經(jīng),說的也是正經(jīng)事,自然而然地讓傅希言收起烏七八糟的念頭,跟著正經(jīng)起來:“他的私心和野心是什么?”

    裴元瑾淡然道:“習(xí)武之人追求更高的境界,江湖勢力追求更大的權(quán)力,它兩者皆是?!?/br>
    不過,詭影組織前幾次行動的背后都有其他勢力參與,不到最后一秒絕不出現(xiàn),完全是打手的角色,但這次竟然會暴露行蹤,是故意,還是無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