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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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他們的作用本就是暖個場,讓大家在開祠堂祭祖時, 不會表現(xiàn)得太僵硬。 雙方雖然久不來往, 但傅家名義上的族長仍是傅輔, 便由他領(lǐng)銜上香, 誦讀祝文等。 祭祀結(jié)束后, 各家便知道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。 這么多年不來往,突然召集眾人,必然是有大事商議,所以在族老頷首示意后,各家有默契地派出預(yù)先推定的人選,跟著傅輔傅軒兄弟倆進入內(nèi)堂談話。 內(nèi)堂已經(jīng)放好了炭盆,屋里暖烘烘的。 當(dāng)年阻止分家的族老,如今只剩下一位,余下的都是傅輔同輩,但消弭嫡支分支隔閡,使其相親相愛,和睦肥家,是這些族老們的共同愿望。 唯一的那位年長族老誦讀家訓(xùn),眾人垂手恭聽。 讀畢,年長的族老欣慰地看著眾人:“今日能看到你們齊聚一堂,我日后方有臉面面告祖宗,如今的傅家人齊,心齊,家齊。” 站在隊伍中間的黑臉漢子擺手說:“族老且慢。傅伯爺既然把我們叫到這里來,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。傅伯爺這回到底是想對往事有個交代,還是眼下有什么指教?” 眾人齊齊看向傅輔。 傅輔也不客套,直言道:“傅家枝繁葉茂,留在鎬京的人越來越多,但小子們都散在各處求學(xué),難免有耽誤的。我有意效仿簪纓世家,興建傅氏學(xué)堂,聘請紫荊書院的儒學(xué)大師授課,讓家中幼童都有個安穩(wěn)的求學(xué)之所?!?/br> 黑臉漢子看著他,沒說話。 讓孩子去紫荊書院讀書,他們當(dāng)中也有人能做到,可是讓每家每個孩子都能讀,只有傅輔。 傅輔見他們不說話,又道:“陛下有意讓我去兵部補缺,這幾天就能有準(zhǔn)信。日后別的不敢說,在我力所能及之處,必不推辭。” 若說建立學(xué)堂,擊中了在場父母的心坎兒,那后面這句,卻是打動了許多進入官場后浮沉無依的人。 當(dāng)年傅家內(nèi)部之所以鬧得難看,根源是老永豐伯為了私怨,暗地里打壓同族,甚至把手伸向科舉。話說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,老永豐伯這么做,也就不難理解后來人憎鬼厭。 然而,傅輔準(zhǔn)備的殺手锏還不止于此:“我另外購置了千畝良田,每年產(chǎn)出由各位族老分送于家中困難的鰥寡老幼。同為傅家一族,自當(dāng)守望相助?!?/br> 這是將一族上上下下的事務(wù)都扛起來了。 幾位族老聽聞,都十分欣喜滿意。 黑臉漢子卻冷哼一聲道:“怕不止如此吧。伯爺只說了自己要做什么,還沒說要我們做什么呢!” 他就是當(dāng)初被耽誤了科舉的舉人后代,雖說后來在族中壓力下,老永豐伯還是給他爹謀了個縣丞,可舉人出身和進士出身的差距,卻是怎么也不補回來的。以至于他父親兢兢業(yè)業(yè)做了二十幾年的官,到現(xiàn)在也只是小小的縣令,再難晉升,他們家對永豐伯府的感官自然極差。這次毫無預(yù)兆的祭祖,他深信永豐伯是“無事獻殷勤,非jian即盜”。 傅輔溫和地看著他:“我記得子善前年中的進士,如今正在工部做事,一切可好?” 傅軾面色漲得通紅。 怎么會好?他家中為了給他爭取機會留在鎬京,不知花費了多少銀兩,托了多少人情,最后托到工部,還是降級留用。說是熬個兩三年,表現(xiàn)得好,就能補缺。可他在工部整整兩年,日日做的臨工散活,哪有什么表現(xiàn)的機會! 他冷冰冰地說:“自是不及永豐伯沐浴皇恩,前途無量!” 他日子過得怎么樣,傅輔自然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,嘆息道:“其實,莫看伯府表面花團錦簇,內(nèi)中煎熬,也只有自知。如子善兄所言,陛下雖然皇恩浩蕩,但我這一代,只得一個兄弟,下一代又尚待成長,再有機會也是望而興嘆,故而才厚顏邀請諸位兄弟共舉家業(yè)?!?/br> 他說這話姿態(tài)放得極低,但理由也給出來了。意思是皇帝最近對我的確不錯,機會大把,但蛋糕太大,我們兄弟吃不下,所以想請大家一起來分。 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著,哪怕是心存怨恨的傅軾傅子善,也無法開口拒絕。 在座諸人心中都清楚,以目前雙方的實力來看,說是“共舉家業(yè)”,但短時間內(nèi),肯定是永豐伯這邊付出更多。 年長的族老聽了,連道幾聲“好”。 待傅輔落座,傅軒緊接著道:“不過此次開祠堂,還要另有名目才好。” 皇帝剛流露有意提攜永豐伯府的意思,永豐伯府就急急忙忙地開祠堂,與多年不來往的旁支和好,緊接著還給安排調(diào)職、升遷,這吃相未免有些難看。 坐在這里的沒幾個傻子,即便傻的,聽旁邊的人解釋一番,也就懂了。 年長族老問:“依你的意思?” 傅軒笑了笑:“我那排行老四的侄子,幼年便得了怪病,練不出真氣。前陣子他去了裴介鎮(zhèn),大夫說用靈丹沖一沖便好了。我們祖上不是傳下來兩枚‘大力神丹’嗎?一直供奉在祠堂里,此次開祠堂,也是想懇請各位同意拿神丹給我那苦命的侄子治病。我兄長之前說的那些條件,自然是為了報答諸位?!?/br> 那“大力神丹”是黃階靈藥,有個妙用是短時間內(nèi)能激發(fā)人的潛力,讓戰(zhàn)力加倍。初代永豐伯便是靠著神丹,在幾場關(guān)鍵戰(zhàn)役中大殺四方,打下基業(yè)。不過如今太平盛世,余下的兩顆也是象征意義大于實用價值。 傅軒的這番話令在場眾人都沉默了。 “大力神丹”畢竟是先祖打天下的神丹,意義非凡,就這么用了,未免可惜??墒浅藙佑谩按罅ι竦ぁ?,他們一時也想不出嫡支需要突然開祠堂并給出這么多利益的理由。 最后還是年長的族老拍板將事情定下來:“老祖宗留著神丹是為了讓我們把傅家發(fā)揚光大,如今用不正合適嗎?” * 鎬京盯著永豐伯府的人很多,因此傅家嫡支旁支和解的事情很快就成為京中熱點,連建宏帝也特意將傅輔召去詢問情況。 傅輔大吐苦水,完了還無奈嘆氣:“若不是為了那討債的兒子,臣何至于一把年紀(jì)了還要豁出臉皮求人。” 建宏帝聽聞內(nèi)情,也跟著動容:“可憐天下父母心?!彼熨p金百兩,算作給他大出血后的補貼。 傅輔走后,建宏帝對俞雙喜嘆氣:“這鎬京里,真沒個簡單人?!?/br> * 等傅輔從皇宮領(lǐng)賞回來,他和傅軒才真正放下心。 對傅家人,他們是修復(fù)關(guān)系為主,丹藥為障眼法;對建宏帝,他們是丹藥為主,和好是無奈之舉。然而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,從一開始,“大力神丹”和修復(fù)關(guān)系這兩件事就都是他們的目標(biāo)。 傅輔一下子搞定兩件大事,神清氣爽:“把老四叫來吧?!?/br> * 傅希言最近正籌劃搞錢。 天氣轉(zhuǎn)冷,都察院牢房占地大,陰氣又重,日日都要好幾盆炭火烤著,衙門貼補有限,主要還是自掏腰包,但出差之前叔叔和哥哥提供的資金贊助早被他花得七七八八,為免啃老,只能自己開源。 他想著把開店的事提上日程,正好傅輔找他,當(dāng)即帶著配方去了。 人沒到,一聲洪亮的“爹”在院子里先聲奪人,然后幾個蹦跳,直接跳到傅輔面前:“爹,就算你不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,也應(yīng)該記得曾經(jīng)對你親愛的兒子許下的諾言吧?!?/br> 傅輔面無表情地說:“那我回想回想,大明湖的夏雨荷吧?” 傅希言:“……” “別耍寶了?!备弟幠贸鲆粋€寒冰盒,“里面有兩顆‘大力神丹’,你一顆一顆地吃,看能不能借此突破?!?/br> 永豐伯府祭祖請用“大力神丹”的消息,傅希言也聽說了,一直以為是用來治愈他萬年單身漢的老叔叔的,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為他準(zhǔn)備! 傅希言感動地接過寒冰盒,小心翼翼地打開——兩枚乒乓球大小的白色藥丸靜靜地躺在里面。 “這‘大力神丹’會不會太大了?”傅希言不由地吞了口口水。 傅輔將蒲團放在榻上,招手讓他過來:“上去。” 傅希言坐上去,費勁地盤著腿,傅軒捏著那顆白色“乒乓球”微微用力,只聽“噗”的一聲,“球”一分為二,露出一顆黑色的藥丸。 傅軒將藥丸遞給傅希言:“‘大力神丹’的藥效是一時的,你試試看,能不能借力突破。如果不行,也不要硬撐,時間到了,藥效自然會退,你若強行突破,傷及心脈,反而得不償失?!?/br> 傅希言點點頭,將藥丸丟到口中,緩緩咽下。 比起混陽丹的入口即化,“大力神丹”落到胃里過了段時間,他才感覺到澎湃的藥力,體內(nèi)的血液好似要隨之沸騰,真元處涌出大量真氣,順著他運功路線,游走一周天后,那個始終差之毫厘的瓶頸便松動了。 傅希言一鼓作氣,將功法又運行了兩三遍,骨頭里的金色便如潮水一般,漸漸彌漫開來,一點點滲透肌rou組織,又慢慢地浸潤到皮膚上。 旁觀護法的傅輔和傅軒對視一眼,臉上流露喜色。 他們聽說傅希言誤服混陽丹,突破至鍛骨巔峰之后,就在搜尋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,然而比來比去,還是祖?zhèn)鞯摹按罅ι竦ぁ弊顬楹线m。一是得來不費功夫,二是黃階靈藥,沒有副作用,即便不成,也不會對身體有所損傷,可到底能不能起作用,也是到了現(xiàn)在才能確定。 看著傅希言皮膚上泛起的淺金色,他們知道,這是金剛初期的標(biāo)志,而那錦衣衛(wèi)指揮使楚光也不過是個金剛初期!可以說,今時今日,整個鎬京城從武的勛貴世家子弟里,除了樓無災(zāi),便是傅希言了! 傅輔喜得直搓手,傅軒面色卻漸漸凝重起來。 “大力神丹”起效時,服用者的臉會呈現(xiàn)潮紅,而此時,傅希言面上的潮紅已然要褪盡了,卻仍沒有收功的跡象。 傅希言不收功是因為—— 還能往上沖。 那澎湃的真氣回到真元后,便有收回的跡象,可這種收回并不是消散,像是被什么吞噬了。傅希言想起傅軒、周忠心差點被吸干的真氣,心中有個想法。 也許這么多年他的真元沒有真氣是因為……被扣留了。 這種念頭在今天尤其強烈。 或許是“大力神丹”效果太好,他感覺到真元扣留時,明顯有些緩慢,一次一點點,一次一點點,所以他運功幾周天之后,才越來越少。 那他能不能強迫一下真元吐出來呢? 他一向是個惜命的人,說得直白點,就是貪生怕死,但是,在真元的問題上,他難得地生出放手一搏的沖動。 實在是,他為真元受過的傷,太深,太重! 傅輔和傅軒揪心地看著傅希言的臉色突然慘白如紙,而皮膚上的金色也卻越來越深。 要是傅希言如今是清醒的,傅輔恨不能狠狠地給他幾個暴栗子!要知道,古今多少英才都折在了貪功冒進上! 可如今他一動不敢動,生怕一個呼吸聲大了,反倒造成了驚擾。 唯一讓他們感到欣慰的是傅希言的皮膚仍在持續(xù)變化,完全轉(zhuǎn)變成赤金色后,漸漸穩(wěn)定下來。 他爹他叔見他臉上恢復(fù)些許血色,悄然松了口氣,正要擦擦額頭的汗,就聽傅希言閉著眼睛說:“再來一顆?!?/br> 滾你娘的再來一顆!老子剛剛被嚇去了半條命,你再來一顆是想今天就披麻戴孝不成! 傅輔罵人的話都已經(jīng)到嘴邊了,卻快不過傅軒的動作。傅軒三下五除二,直接把另外一顆“大力神丹”丟到了那張微微開啟的嘴巴里。 咕嚕一聲,丹藥順滑地吞咽了下去。 他的老父只好又開啟望子石模式。 傅希言有了之前的經(jīng)驗,這次進展十分順利,甚至他能感覺到真元有些隱隱的配合,不像第一次,他差點自爆真元,才逼得它擠出真氣來。 他肌膚的顏色一直變化到金銅色才穩(wěn)穩(wěn)停住。 這已經(jīng)很了不得。 金剛期的初、中、后、巔峰四個階段分別對應(yīng)淺金、赤金、金銅和暗銅四個顏色。傅軒練了幾十年,到如今也只是金剛中后期,離后期還差一點點。而傅希言已經(jīng)反超了他。 傅希言收功,肌膚顏色恢復(fù)正常,而真元似有些異動,仿佛在催促第三顆的“大力神丹”,他直接忽略了。 目前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和精力去研究他的真元里到底有個什么東西,反正這么多年了,也沒產(chǎn)生太大的問題,先擱置著吧。 總體來說,這次的冒險很成功! 他睜開眼睛,以為望子成龍的老父親會拉住自己的手,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感動,誰知一道勁風(fēng)襲來,一個碩大的爆栗子直沖腦門而來。 躲和不躲似乎都不能算一個問題。 傅希言硬挨了一下,明明不痛,卻還是哇哇大叫。 傅輔怒道:“痛,痛就對了,不痛不知道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