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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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希言點點頭,深吸一口氣,張開嘴,猶豫了下,復閉上,又張開,又閉上,來回幾次,楚少陽看不下去:“傅兄實在不想說,可以不說?!?/br> 傅希言拍拍他的肩膀:“你果然膽小?!?/br> “……” 楚少陽看著活生生、賤兮兮的傅希言,心中又罵了一句:張大山果真是個廢物! 傅希言在柳木莊擔驚受怕好幾天,正想找掌柜要間房睡覺,那個螺髻少女突然從樓上探出頭,遠遠地指著他說:“你上來,公主召見?!?/br> 準沒好事! 他裝作沒聽見,轉(zhuǎn)身想躲,就聽那少女扯著嗓子喊:“最胖的那個胖子!說的就是你。” 傅希言:“……” 這比指名道姓還狠! 他沒法,只能上樓,張大山正好下來,雙方在樓梯相遇,都沒停下來寒暄。等傅希言踏上二樓,回頭就見張大山徑自朝楚少陽走去。 坐在大堂里的周忠心朝他點點頭,意思是會盯著楚少陽他們的。 傅希言想:這時候更該盯著公主。比起圖窮匕見,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張大山和楚少陽,這位七公主才真的是反復無常,心思難測,令人防不勝防。 他走到門口,剛要敲門,門就從里面打開了,螺髻少女不悅道:“你想干什么,不懂規(guī)矩嗎?身為外臣,就該老老實實在門口等公主召見?!?/br> 傅希言心想:你在二樓大呼小叫的時候,可沒講究過什么規(guī)矩。 他不欲生事,擺出受教的樣子,少女哼了一聲,讓開路:“進去吧?!?/br> 傅希言抬腳的時候還在想,不知道覲見公主的時候,進門先邁哪只腳有沒有講究。不過直到他走到房間里,見到坐在桌邊發(fā)呆的七公主,那少女也沒出聲,想來是沒這規(guī)矩。 等傅希言見了禮,七公主才回過神,一雙小鹿斑比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,用軟綿綿又甜絲絲的聲音說:“果然是你?!?/br> 見傅希言露出疑惑地表情,七公主解釋道:“我們在柳木莊門口遇到過。你剛好從里面出來,唔,你去柳木莊做什么?” 傅希言暗道:難道七公主對裴元瑾還不死心? 見他沒有立即回答,七公主連忙抓起桌上一個喝過的杯子,往里倒了半杯水,送到他面前:“你先坐下來,喝口水,慢慢說?!?/br> 她動作行云流水,看不出這杯水給的是施恩還是下馬威,但不管哪種,傅希言一點都不想喝:“臣站著便好。” 七公主嬌聲道:“你站著,我要抬頭看你,好累?!?/br> 傅希言骨頭一陣酥麻,只覺瘆得慌,連忙拉開凳子,準備坐下,卻聽螺髻少女說:“不如讓他蹲著?!?/br> 七公主尷尬地說:“梅梅,你先出去,我和他單獨說?!?/br> 傅希言心中點頭:找你的李雷去! 等叫梅梅的少女出去后,傅希言才落座,七公主說:“你在柳木莊有沒有聽說過什么神奇的藥???” 這兩天,傅希言聽了太多“藥”這個字,都快產(chǎn)生應激反應了。他揉著隱隱作疼的太陽xue,含糊道:“臣去柳木莊治病,也服用了一些藥。” 七公主說:“我不是說你吃的,是,嗯,專門給姑娘吃的?!?/br> 傅希言揉太陽xue的手微微一頓。 七公主似乎知道內(nèi)情? 至今為止,唐恭、虞素環(huán)、裴元瑾、姜休都沒有說清楚混陽丹真正的作用。他只能從只字片語里推測,這藥數(shù)量有限,不可再生,吃了以后會對裴元瑾造成很大的影響,而且可能是婚姻方面的影響。 這就很玄學了。 他心念電轉(zhuǎn),裝作沉思的樣子:“這么說來,好似的確有……” “啊,是誰吃了嗎?”公主明顯緊張起來。 傅希言捂著額頭,作出竭力回憶的樣子:“的確有人這么說過,而且,好像吃的不多。” 公主用力點頭:“最多只能吃三顆。是誰吃的?” “好像是唐……” 他慢吞吞地拖著長音,七公主果然自發(fā)地接了下去:“唐寶云?” 她懊惱道:“看來陸管事還是去晚了一步,也不知道里面現(xiàn)在究竟是什么情況。我們之前明明說好,如果他拿到藥,我就出錢買下來的?!?/br> 傅希言沒看到陸瑞春后來的下場,但看裴元瑾那性子,估計兇多吉少。可憐七公主到現(xiàn)在都不知道柳木莊已經(jīng)落入了裴元瑾手中,還以為是陸瑞春執(zhí)掌大局。 傅希言見她的確知道不少事,試探道:“我聽說唐姑娘吃了藥以后,有些不舒服。”他這話講得有幾分姜太公釣魚的味道。 畢竟不舒服這個事,可大可小,可身體可心理。 七公主果然上鉤:“想成為少主哥哥的妻子,自然是要吃些苦頭的。我早就讓太醫(yī)配好了止痛藥,可惜沒有用上?!?/br>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,沒有察覺身邊人瞳孔巨震、一臉恍惚的模樣。 “少主哥哥的妻子”七個字在傅希言腦海里來回旋轉(zhuǎn),比前世的口水歌還洗腦。他說:“我聽說藥不止三顆?”他一個人就吃了七顆。 “三顆一個人,一共九顆?!逼吖麝种?,“就算唐寶云吃掉了一個人的份額,那還剩兩個人?!彼f著說著又開心起來。 與身邊愁云慘霧的傅希言形成明顯對比。 吃了三顆藥,就是裴元瑾的老婆,那他吃了七顆——不就是大老婆?! 更可怕的是,剩下的加起來都不夠第二個人? 有那么一瞬間,傅希言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達到了靈魂出竅的境界,以俯瞰的視角,冷漠地看著這坐在房間里呆若木雞的胖子。 ——反正他不承認自己就是這個胖子! 后來公主又說了什么,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,只記得梅梅走進來,氣勢洶洶地將他趕了出去。 到了房間外面,聽著從樓下大堂傳來的日常噪音,他的神魂總算歸來,恍恍惚惚地正要走,那該死的靈敏的耳朵就自動接收到了公主在房里撒嬌的聲音:“我們讓人送封信去柳木莊,也許之前陸管事在忙,看到信之后就會想起我們了……好不好嘛,嫂嫂?!?/br> 傅希言大驚。 公主的嫂嫂? 如今北周皇室達到結(jié)婚年齡的成年皇子只有一個,就是他們護送去洛陽的三皇子。當初謠言在營地里傳得沸沸揚揚,說他與某官員女兒有染,使三皇子妃大發(fā)雷霆,可見皇子妃應該也在同行人群中。 既然如此,那梅梅是誰? 又或者,梅梅就是三皇子妃?可皇子妃怎么可能會違背丈夫,做出幫小姑私奔的事?除非,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三皇子在策劃? 房間里,梅梅似乎低聲說了什么,七公主又道:“在我心里,你就是我的嫂嫂,我知道,哥哥也早就把你當做他的媳婦兒了?!?/br> 傅希言這才明白,梅梅不是三皇子妃,卻是三皇子的紅顏知己。 那自己的猜測…… 他下樓走了兩步,突然頓住。 自己的猜測也還是成立的。再不會談戀愛的女人也應該知道,當戀人和未來小姑的意見發(fā)生沖突時,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。 所以,七公主跑出來追求真愛,一定是三皇子默許的。 那再往前推一步。 堂堂三皇子為什么要讓自己的meimei主動去追求一個江湖勢力的少主呢?最大的可能是他在朝堂上感覺到了危機,所以需要尋求第三方力量當外援,以鞏固地位。 但是作為北周唯一一位成年皇子,有誰能讓他感覺到危險? …… 皇帝? 傅希言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將事情推測到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走向。 更可怕的是,讓自己出來尋找公主顯然是三皇子的主意,也就是說,三皇子下的這盤棋里,已經(jīng)了他的一席之地。 回想當初那個為了結(jié)識三皇子而歡呼雀躍的自己,傅希言直搖頭。 年輕,還是太年輕了。 長時間復雜的思考讓他體能消耗加劇,急需補充營養(yǎng)。 他看到掌柜站在客棧門口,似乎在和人說話,正要過去,掌柜就帶著人回來了——一行三人,一個瘦削的氣質(zhì)老頭,身后跟著一個小廝,一個護衛(wèi)。 掌柜看到傅希言時,明顯流露緊張之色,不等他問起,就主動說:“一個遠房親戚,來投奔我的。”說著,匆匆?guī)е送笤鹤呷ァ?/br> 傅希言頓時好奇心發(fā)作,想跟過去看看,但同僚的動作更快,一個兩個嗖嗖地跟過去,那架勢比他嫻熟多了,他只好退回來,繼續(xù)找東西祭五臟廟。 因為快到吃晚飯的時辰,他就在門口買了塊餅嚼著,回來的時候,楚少陽、張大山都出來了,就在大堂里坐著,忠心、耿耿就坐在他們隔壁,盯梢盯得很緊。 吃飯這樣美好的事,傅希言實在不想對著兩個倒胃口的人。 看他往忠心、耿耿那桌走,楚少陽便親自提出邀約,傅希言婉拒道:“你們一個百戶,一個小旗,我一個普通衛(wèi)士,哪好意思過去?!?/br> 楚少陽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,仍保持微笑:“傅兄何必見外,出來這么久,我們還沒有好好坐下來吃過一頓飯?!?/br> 傅希言見推拒不過,便一笑坐下:“但我燒的水,你可沒少喝啊?!?/br> 天再度被成功聊死。 張大山和傅希言對坐著,各自喝著水,顯然都不打算重啟一個話題。 只剩下楚少陽在那絞盡腦汁。 他壓低聲音問:“公主召見傅兄,可有什么吩咐?” 傅希言跟著壓低聲音反問:“楚百戶這算不算在窺伺宮闈???” 楚少陽表情一僵:“我只是想幫忙,既然傅兄不需要,那就算了。” 傅希言看梅梅從樓上下來,眼珠一轉(zhuǎn),突然問:“當初公主出走,不是有三個人嗎?” 楚少陽說:“有個宮女傷重不治,死了?!?/br> 其實并不是傷重不治,而是受傷后,被人一刀抹了脖子。死者生前沒有掙扎痕跡,兇手要不武功高強,要不是熟人下手。從七公主回來后絕口不提宮女的態(tài)度,楚少陽推測,可能是宮女受傷后,無法趕路,公主怕她泄露行蹤,干脆滅口。 這個外表甜美天真的女孩,其實有顆狠辣無情的心,不愧是天家之女。 不過楚少陽并不想把自己的觀察告知傅希言,反而,看對方無知地沾沾自喜于公主的青睞——純屬他的個人視角,讓他有種隱秘的快樂。 傅希言見楚少陽嘴角不經(jīng)意流露出笑意來,不禁毛骨悚然。一個宮女不治身亡,有什么值得高興的? 這人看著是有為青年,其實是精神病員。 他很不科學地想著:看他病得不輕,不知道會不會傳染。 一桌三個人,有兩個互相覺得對方傻和瘋,余下的那個短暫的隱形了。不過這么小的桌,這么大的人,時間久了,總會被人惦記。 等傅希言腹誹完楚少陽,一抬頭,對上了張大山的臉,惡念頓起:“說起來近來有件事,頗令我感到不安?!?/br> 楚少陽心里咯噔一聲:“哦,說來聽聽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