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右腳踝想是昨晚回去的時候，路上牛車不小心踩到什么，也連累車身顛簸，這才磕到了你，有些淤青，我已經(jīng)讓醫(yī)師看過，也親自給你上過藥了，不打緊的，”司馬裒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阿珩，來，再喝點湯吧，”說著，他又舀了一勺，就著碗送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“原來是這樣啊，可上次崴了腳也只是冰敷了一下，怎么這次還看醫(yī)師了？很嚴(yán)重嗎？”獨孤珩順勢喝了湯，然后又問了一句，他倒不是懷疑什么，就是一時好奇罷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倒也沒有，我就是太擔(dān)心了，所以叫人給你看了看，至于上次，那不是礙于在宮里情況特殊嗎？現(xiàn)在我們在自己家里，當(dāng)然要穩(wěn)妥些了，”司馬裒頓了一下，但隨即就笑著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奧，原來是這樣啊，”聽他這么說，獨孤珩也不在多問了，“我自己喝吧，”他說著就接過了對方手里的碗，司馬裒也就順勢給他了。

    “對了，韓琦呢？我怎么沒看見他？”他喝了兩口，突然想起來了，“還有，昨晚這是在這兒留宿了嗎？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？”他這會兒有些迷糊，眉頭緊皺，疑問滿滿。

    “是在我這兒留宿了，雨太大了，牛車又踩到了什么，不止你磕到腳踝了，就連韓琦的頭都撞破了呢，為了安全起見，所以就先駕車回了我這里，至于現(xiàn)在，他去廚房看著準(zhǔn)備飯食了，說是怕你吃不慣，”司馬裒半真半假的回答了他。

    “頭都撞破了？那他沒事吧，”獨孤珩一聽這個，瞬間就有點急了，“我去看看他，”說著，他就要下床去。

    “沒事，他沒事，阿珩，你別著急，我都說了，現(xiàn)下他去廚房看著準(zhǔn)備飯食了，確實是沒事的，頭上的傷也都包扎過了，”司馬裒眼疾手快按住了他，并趕緊出言安撫。

    “何況你現(xiàn)在腳上有傷，也不方便，若是去了也是惹他擔(dān)心，不如還是在這兒等著吧，他一會兒就過來了，”司馬裒如此道。

    “說的也是啊，”獨孤珩一聽好像也是這樣，也就沒在堅持，“可我這會兒還是有點困倦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?！彼皇侄酥?，一手拍了拍自己的頭，有些苦惱道。

    “無妨，你既困了，那就再睡會兒，我就在這兒守著，等他一來，我喊你就是了，”司馬裒出了個兩全其美的主意，還順勢拿過了他手里的碗。

    “也好，”獨孤珩感覺自己實在撐不住了，打了個哈欠后，就又窩進了被子里，司馬裒把碗撂在一旁，又過來給他掖了掖被角，看著他睡過去了，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。

    而門外的走廊上，韓琦正等著他。

    第20章

    隔閡已生

    天已經(jīng)亮了，可雨下的還是那么大，來的又急又快，在石板上綻開一朵接一朵的雨花，‘噼里啪啦’的雨聲，幾乎要遮蔽所有別的聲音。

    彼時，司馬裒和韓琦早已不在走廊，為了就近照顧獨孤珩，他們便是談話，也只選了離他睡著的房間不遠(yuǎn)的屋子。

    而談?wù)摰脑掝}，當(dāng)然也是獨孤珩，只是兩人間的氣氛著實不算融洽，甚至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二殿下，請恕韓琦冒昧，我家公子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，他腳上的傷，身上的衣裳，配飾，都是怎么弄的，萬望你如實告知?！?/br>
    韓琦朝他行了一禮，態(tài)度還算恭敬，只是言語中的嚴(yán)肅與面容呈現(xiàn)的認(rèn)真，卻昭示著他不達目的，誓不罷休的決心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，司馬裒抿了抿嘴唇，“你真的想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(dāng)然！”他毫不猶豫的肯定。

    “那請你答應(yīng)我，待會兒無論如何，請你不要告訴阿珩，可以嗎？”司馬裒深知瞞不住他，所以只能在那之前提出一個前提條件。

    “我說這些，沒有別的意思，我只是怕阿珩知道了，會受不住，”他又補充了一句，言語誠懇的告知他自己的初心。

    “……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，我公子知道了，會受不??？”韓琦聽到這兒，卻半分感動都沒有，不詳?shù)念A(yù)感涌上心頭，但他又竭力克制，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，只沉聲問他。

    “你要的答案，都在這兒了，”司馬裒沒有直接回答，只深吸一口氣后，轉(zhuǎn)身從柜子里抱出一個包袱。

    他把它放到桌上解開，露出其中交迭的衣物和配飾，韓琦幾乎一眼就認(rèn)出里面有他公子的，但同樣的，還有些是他認(rèn)不出的，只可以確定的是，別的東西的主人應(yīng)該也是一個男子的。

    “這其他的，是誰的？”聰明如韓琦，本來他就懷疑，現(xiàn)在看著這包凌亂的衣物，更是猜到了幾分，他顫抖著伸手捏起那陌生衣裳的一角，咬著牙問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太子的，”司馬裒對上他的眼神，也實在有些愧怍，到底還是如實說了，“上面還有五石散的粉末?！?/br>
    他沒法撒謊，因為這衣料和紋飾，還有里面的玉佩，都做不得假，其品級和圖案都只有太子能用，五石散的事，也沒法作假，這確實是他收攏地上的衣物時發(fā)現(xiàn)的。

    再加上當(dāng)時在別院門口時，庾亮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，都無一不在說明一個事實，當(dāng)時和獨孤珩共處一室的人，就是太子司馬紹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，韓琦沒說話，只看著這些東西，心里的火都快將他自己燒著了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目光一冷，立刻從衣袖暗袋里掏出了匕首，轉(zhuǎn)身就要往外沖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