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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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上了真的修行者,艷鬼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。 這就是中洲的皇帝嗎? 這樣的皇帝,憑什么被艷鬼選擇? 她該怎么做? 一切忽然到了需要她來做出某個選擇的時候,到了她似乎無法再放任自由的時候。 顧懷縈的身側(cè),淑貴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結(jié)巴著回道:可是陛下,怎么能輕信這種事?那些那些狗頭道士有幾個是真的?都是一群騙人的神棍罷了陛下龍體怎么能交給 xzf 淑貴人這話說得奇怪了?;实鄄慌粍樱曇舯鶝?,相信鬼神之事,甚至要為此逼迫天圣女的,不是淑貴人和母后嗎? 淑貴人終于說不出話來了。 她的眼眶里又一次溢出了淚水,但這回,她咬牙想把眼淚咽回去。 她原本以為,自己是立于不敗之地的。 她知道的秘密,那是名門,是姑母只會告訴她的,關(guān)乎皇帝,關(guān)于長公主,關(guān)乎整個天下的秘密。 她以為,知道了那個秘密,意味著她被徹底地接受了,信任了。 整個后宮,只有她。 但為什么要這樣對她? 她喃喃問出口,聲音極輕:為什么呢殿下 福祿的臉色微微一變,他壓低聲音,提醒一般地磕了個頭說道:陛下身子還抱恙,既然事情已有定論,外頭濕氣重,差不多也該回明德殿了。 皇帝應(yīng)了一聲,福祿高唱道:陛下離 等等。 顧懷縈的聲音就這么突兀地響起,打斷了太監(jiān)的唱詞。 她一步一步走向正要被抬起的鸞轎,在距離不遠(yuǎn)的地方被福祿攔下。 皇帝的聲音在對著她時,雖然還是冰冷,但深處總是更溫和幾分。 天圣女還有什么事嗎? 顧懷縈的手指微微顫抖著,她將手指蜷進(jìn)掌心。 她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很荒唐,甚至可能惹人發(fā)笑。但她知道,若是不說出來,自己一定會后悔。 明明已經(jīng)是將死之人了,若是死前還在為著什么事后悔,那多么悲傷啊。 顧懷縈將雙手交疊在胸前,輕輕朝著轎攆福了一禮這是南陵最重的禮節(jié),她做為天圣女,只有旁人如此敬她,而她若要福禮,只會對著伽釋神像。 她的聲音有些澀,中洲語斷斷續(xù)續(xù),但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。 我可以,診治,可以祈福。我都可以。顧懷縈緊緊盯著轎攆,不需要,道士。不需要,驅(qū)鬼。 皇帝好一會兒沒說話。 福祿于是陪上笑臉,躬身說道:哎呦天圣女殿下,陛下明白您的心了,這事兒陛下自有定論,您只管好好休息,好好等著日后的封妃大典就好。 顧懷縈只是說:陛下,可知。南陵,阿布格桑。 皇帝:似乎有聽說過。 顧懷縈一句接著一句,仿佛從未將話說得如此急迫過:那是,直死之咒。中洲,沒有辦法的。 刻在長公主床下的阿布格桑咒,被艷鬼觸碰,引起了艷鬼的情/潮,隨后又伴隨著艷鬼的交歡,落到了皇帝身上。 如果真是如此,她或許能借此保下艷鬼。 這句話一出,一片嘩然,淑貴人猛的變了臉色,沖上來就要抓顧懷縈,尖叫道:你說什么?什么咒?你們南陵對陛下做了什么! 福祿也慌了神,急迫地詢問著:天圣女殿下?您說清楚些?誰要用這死咒害陛下,還是 他的話音頓時消了,作為知情者,他不由地想到真正的皇帝。 那個在中洲宮廷中離奇失蹤的,真正的皇帝。 都冷靜些。皇帝的聲音如驚雷落下。 淑貴人和福祿不敢再出聲,顧懷縈沉默地站直,心里懷抱著一絲希望。 皇帝道:天圣女誤會了,朕真的只是偶感風(fēng)寒,太醫(yī)已經(jīng)開了藥方。說要驅(qū)鬼什么的,也只是順著母后的心意。天圣女如此關(guān)懷,朕深感欣慰。 那點希望忽然滅了。 皇帝不信她的話。 但她也沒有更多可說的了。 無論是長公主床腳上的咒語,還是冊封典禮上的殺局,都不是她現(xiàn)在能夠解釋清楚,也絕非她愿意解釋清楚的東西。 臨到末了,她甚至只是荒唐地喃喃了一句話:陛下不愛她啊。 皇帝有些疑惑地問:天圣女說什么? 顧懷縈盯著轎攆,干澀地吐出兩個字。 阿容。 雨聲寂靜,像是澆滅了世間所有想要升騰而起的東西。 轎攆中沒有再傳來聲音,滿地宮人不敢動彈。 顧懷縈的聲音似乎也沾上了雨水,消弭了那份生澀,聽在耳中幾乎有幾分粘稠。 我想救你,阿容。 我要,去救,你了。 她相信,艷鬼能聽到。xzf 艷鬼被皇帝當(dāng)做棄子丟了出去,沒關(guān)系,她會救她。 顧懷縈又福了一禮,靜靜退回了屋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