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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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羨揉了揉額頭,“這么晚了,她是有什么要緊的事?” 宮人搖頭,“這,奴也不知,她也不肯說。” 高羨將衣服穿好,瞧見施妤一身黑衣,倒是沒問她這么晚到底有什么事要夜闖節(jié)度使府,而是先問了句,“為何穿著一身黑?” 施妤此刻的心情實在是太過于復(fù)雜,有絕望,有漠然,有恨意,有凄涼。 “你高氏一族世世代代服用的長壽丹藥,是用幼童的眼淚做藥引,對嗎?” 施妤的聲音很輕,但是卻向千斤重的石塊一般在高羨的心里激起千層浪。 高羨簡直不明白為什么施妤為什么會知道,又或者說她已經(jīng)找到了那個地方,那可是高氏一族世世代代制造幼童純凈眼淚的地方。 那些孩子不能夠吃東西,只能喝每日清晨的露水,只能吃桑葉。 幼童純凈的淚水,是長生不老丹藥最好的藥引。 高羨知道這東西施妤是斷然不會接受的,而且這東西是高家世代秘聞,因此他才沒有說。 此刻必須穩(wěn)住施妤,高羨立刻下了決定。 施妤站在高羨的面前,她眼睛死死盯著高羨。 高羨嘗試著解釋,“那些孩子都是無家可歸的乞丐,只是要他們的眼淚而已,并未傷人性命,相反,他們每日還會有東西吃?!?/br> “喝露水,吃桑葉也算有東西吃?你去看過那些孩子嗎?你知道那些孩子一個個都骨瘦嶙峋的嗎!你知道他們哭不出來會被怎么對待嗎?各種各樣的刑具,就是為了讓他們哭出來?!笔╂サ穆曇舳溉话胃摺?/br> 高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(tài)度更讓她惡心,那個和她一樣心懷天下的高羨好像就在這么一瞬間爛掉了,他身上的人皮掉落,露出里面無數(shù)張吃人的嘴,上位者的傲慢展露無遺。 高羨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,他自然不知道那些孩子會如何,他更沒去看過。 不過是些乞兒罷了,若是不為高家提供眼淚,那么他們不也是餓死的下場,說不定連桑葉都沒得吃。 高羨從心底里就并不覺得自己有錯,不覺得高氏世世代代有錯。 他說,“只是些乞兒而已,就算放棄不管他們又能活幾日呢?” 高羨這句話讓施妤瞬間冷靜了下來,她嘲諷一笑,“只是些乞兒罷了?可是我的愿望就是希望這些乞兒能夠活下來,再也不用過上乞討的日子?!?/br> 高羨轉(zhuǎn)身坐在座位上,他語氣冷漠地說:“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會犧牲的,你所追求的平等永遠(yuǎn)不會實現(xiàn),士農(nóng)工商,奴隸與良民,官與民,哪個是平等的?這些乞兒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底層,他們注定就是要被犧牲的?!?/br> 施妤一時間甚至喘不上氣,“高羨,你和你高氏族人午夜夢回,不會夢到那些孩子的臉嗎?” 高羨靠近她,“那你現(xiàn)在想怎么樣呢?莫非你還想殺了我給那些孩子報仇?我不在了,河北道會是怎么樣,你不會不清楚!你要為了乞兒的命,放棄整個河北道?你不是心懷天下嗎?難道河北道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?” 施妤頹然的站著,她此刻不知道應(yīng)該做何選擇,正如同高羨說的,目前河北道的百姓已是過的很好的了,但是若是高羨不在了,一切都難說。 高羨的一張好看的臉此刻陰沉無比,敢如此以下犯上的,確實只有她施妤一人。 但是施妤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,此時若是如此將她發(fā)落,那么往后怎么辦,至少得讓她將改造的弓箭做完才行。 于是他袖子一揮,“施典侍神智不清了,帶下去禁足三個月!” 另一邊。 施嫦在這西平潛伏了好幾日,才終于摸到施妤的住所。 她此刻正穿著一身黑衣,好奇的在施妤的房間打量。 她摸了摸施妤書岸上的書?!班?,師姐還是這么愛看書?!?/br> 隨后她又將施妤的衣裳翻了出來,“果然,這么多年了,師姐還是喜歡穿白色的衣裳?!?/br> 施嫦將施妤的房間搞得亂糟糟的,她還覺得不夠,去施妤的梳妝臺上將那些首飾翻了出來。 她切了一聲,“還是大新好,娘子們不是短發(fā)就是馬尾,十分方便,還用得著帶著些什么簪子步搖的?!?/br> 施嫦左等右等,又從懷里掏出了她就如何說服施妤而寫的草稿。 草稿主要分為好幾個方面,大新百姓的衣食住行,以及大新的官僚制度,還有在大新才能實現(xiàn)師姐的理想。 她又看會,確定沒有再添加的地方,索性睡到了施妤的床上去打滾。 師姐今日怎么還沒回來。 她剛這么想,就聽得門口吵鬧道:“施典侍還是待在府中好好反思吧,敢和圣人這么說話,但是只是閉門思過的,您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?!?/br> 施嫦:我?guī)熃愫透吡w怎么說話了?怎么回事! 第152章 師姐快來 施妤此刻心如死灰, 她一直引以為傲的理想轟然崩塌,她以為自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,但是事實是她什么也做不了。 走進(jìn)她自己的房間那一刻, 她也突然明白, 鳴雌候并非那么容易。 施妤生出了一種絕望感。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為什么活著, 活著又有什么意義。 她此刻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施嫦了,但是想必以施嫦的本事, 也能安穩(wěn)度日。 施妤捂著自己的胸口,在黑暗之中坐到她平時坐的椅子上。 不可控制的, 她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往,師傅與施嫦的臉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,仿佛在印證她的愚蠢。 她當(dāng)時和師傅據(jù)理力爭,說大驪氣數(shù)已盡,執(zhí)意離去的時候, 師傅在想什么呢。 自己當(dāng)初和施嫦說她要改變上位者隨意掠奪下位者生命的不公時,施嫦又在想什么呢。 施妤的眼淚流了下來, 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東西再支撐她活下去了,至少,她再也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義。 突然,她聽到一陣細(xì)微的響動。 “師姐,你是在哭嗎?” 施妤愣了片刻,莫非是自己悲痛欲絕,出現(xiàn)錯覺了嗎,這仿佛是施嫦的聲音。 并且這幻覺還在持續(xù),“師姐, 你還沒回答我呢,你回來怎么不點蠟燭?” 房間之中漆黑一片, 只有施嫦的聲音回蕩。 施妤忍住啜泣的呼吸,“阿嫦,真的是你嗎?”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相信施嫦此刻真的在她的房間里,她只當(dāng)此刻施嫦的聲音是她絕望之時的錯覺。 施嫦自顧自的摸黑點蠟燭,心只道幸好走之前楚旋給了她一個打火機,否則這黑燈瞎火的她去哪里尋火折子,這房間一直不亮也怪尷尬的。 燭火被點亮,出現(xiàn)在施妤面前的是什么錯覺,也不是什么幻覺,是活靈活現(xiàn)的施嫦。 施妤眼中淚滴掉落。 真的是施嫦,她比以前高了,頭發(fā)似乎也更短了。 施妤此刻也不想管施嫦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,為什么外形會有那么大的改變。 施妤猛然抱住了施嫦,她哽咽道:“阿嫦,我.我是個罪人,我到底應(yīng)該怎么辦呢?!?/br> 施嫦語氣帶了絲著急,“師姐,怎么了,到底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 施妤抽了一口氣,“高羨他.他家世代都都用幼童的眼淚做藥引煉制所謂的長生丹藥,破廟,破廟里的那些孩子,都是被他高家所害?!?/br> 施嫦瞬間僵住,她任然記得那時她歡喜的以為自己和破廟的孩子都有了歸宿。 那些孩子的死,沒想到是因為高氏一族。 施妤此刻整個人崩潰不已,她繼續(xù)說:“我不是鳴雌候,這世道也再無驪高祖,天玉果果然不是個傳說,但是此世,還有誰能令它亮起來呢?!?/br> 施嫦一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,安撫她的情緒,一邊說:“不,師姐,我已經(jīng)找到了那個能讓天玉亮起來的人,我此次前來尋你,正是想勸你和我一起離開。” 施妤瞬間找回理智,“ 誰?” 施嫦回答:“師姐可曾聽說過楚娘娘的名號?” “大新的皇帝?”施妤此刻已然完全清醒,大腦開始飛速運轉(zhuǎn)?!半y怪你會出現(xiàn)在此處,你是隨著大新的使臣一起前來的,方才你點亮蠟燭的東西也很令我在意,那似乎不是火折子。” 施嫦點頭,開始進(jìn)一步的勸說:“師姐,天玉真的會擇主,楚娘娘她不是驪高祖,但是勝過驪高祖啊。” 施妤很快就冷靜了下來,她淡淡的搖頭,“阿嫦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,我為高羨做事快十年,那位楚娘娘怎么可能會讓我去到大新?” 施嫦明白施妤想說什么,她是高羨的心腹,就算如今和高羨關(guān)系破裂,也不見得就會有人相信他們是真的分道揚鑣,總有人會疑心種種。 換做別人可能會顧慮,會猶豫。 但是施嫦知道楚旋不會,因為楚旋無條件的相信著她。 施嫦握住她的手,眼睛亮亮地說:“師姐,她會接納你的,她一定會很高興你的到來,她很珍惜人才,特別是,女性當(dāng)中的人才?!?/br> 施妤疑惑道:“女性當(dāng)中的人才,難道楚娘娘的手底下除了你,還有別的娘子嗎?” 施妤并未參與這次議事的籌備,最近更是將心思都花到了那丹藥上,自是不知道大新來了一群女子使團(tuán),她們舌戰(zhàn)群儒,好不威風(fēng)! 施嫦回答:“全都是娘子,楚娘娘手下九大部,其掌權(quán)者皆是娘子,手底下更是有數(shù)不清的女吏事,女兵,師姐,這里才是你實現(xiàn)愿望的地方?!?/br> 施嫦的回答簡直沖擊著施妤的三觀。 她本來以為大新是個娘子做皇帝已經(jīng)是很驚世駭俗了,哪怕這皇帝自稱是神仙。 如今沒想到大新竟然全是娘子掌權(quán),其下屬還有無數(shù)的女吏事,女兵? 這件事她從未設(shè)想過的道路。 施嫦最后說道:“師姐,能讓天玉亮起來的人不一定是男人,一統(tǒng)天下的也不一定是男人,為什么我們從來都沒想過天玉會對女人產(chǎn)生反應(yīng)呢?” 施妤后退兩步,消化著她從未接觸過的信息。 皇帝只能男人做,千百年來皆是如此,她從未懷疑和質(zhì)疑過,她從小讀的書,接受的教育,看到的事實便是如此。 以至于她想要尋找一位明主之時,下意識的去尋找男性,她從未考慮過一個一統(tǒng)天下的人會是個女人。 施妤的腦子此刻混亂無比,她捂著胸口緩緩坐下。 但是下一秒,她又抬起頭來,“你還未回答我,你點燃蠟燭的是什么東西?那東西似乎不是火折子?!?/br> 施嫦在腦子里緩緩寫下一個問號。 師姐這腦回路. 施嫦將打火機拿出來,按下開關(guān),立刻就出現(xiàn)了一簇火苗。 這種打火機是便利店里最便宜和廉價的那種,五顏六色的透明的殼子,只需要一塊錢就能隨便挑選。 但是這對于完全沒有去過大新的施妤來說,這無疑就是個非常奇怪的東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