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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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是謝玦所說的那樣,草原雄鷹不會總在一方小小天地翱翔,否則總會有糧絕之日,它們會忍痛拔掉稚羽,飛往更高更危險的深空。 如今玉佩在卿玉案的手中緊握,太子的寢宮內(nèi),他垂下頭緊鎖眉頭,謝朱顏見狀,好奇地歪過頭去問: “若是我成了皇上,小樓哥哥也會像汝南侯一樣成為我的擁躉嗎?” “呃?!?/br> 卿玉案這才從亂如麻的思索中緩過神來,他偷偷收起玉佩,艱難地點了點頭,賠笑道: “會的?!?/br> 可若是蕭霽月真有謀反的那一天呢? 卿玉案渾身打了個寒顫。 不,他不會謀反的。 燕安王府世代忠良,怎么會謀權(quán)篡位。 他只是想知道燕安王府到底是誰毀的,若是真想謀反,也不會來到指揮使司為圣上效力,不然也不會來到汝南侯府。 可……太子已經(jīng)開始忌憚蕭霽月了。 卿玉案望向滿眼天真的謝朱顏,忽然背后一陣惡寒。 難不成太子只是在試探自己謝玦還在不在人世,其實并不知道蕭霽月的身份? 眼下最有能力保住他的就是自己了。如今人命關(guān)天,可該如何才能護住他的命? 卿玉案咬緊牙關(guān)。 謝朱顏咧了嘴角,他拉住卿玉案的手,接過解開的九連環(huán): “這可是小樓哥哥說的!本宮可記在心上啦,可不許反悔。” 要是能當(dāng)太傅就更好了,這樣就能天天見到他了。 倏地,卿玉案撩起衣袍,雙膝重重跪在謝朱顏面前,他沉下頭問道: “在下還有一件事請殿下相助,之后在下愿結(jié)草銜環(huán),永世追隨太子殿下?!?/br> 謝朱顏彎了眉眼,急急地扶起他:“何事?本宮都依小樓哥哥的。起來,不要傷了身子?!?/br> “在下身契在指揮使之手,如今我與指揮使蕭霽月兩情相悅已久,兩家愿永結(jié)秦晉之好。望殿下成全?!?/br> 卿玉案咬了咬牙,蒼白的兩頰冷汗流淌。 雖已自逐出汝南侯府,日后與兄長相認名分還在。若能借汝南侯府之力壓制那群朝官,蕭霽月定能留住一命。而且男子成婚難能留有子嗣,朝廷也會對蕭霽月放松一定警惕。 被人嘲諷也好、不被世人也罷。自己也不剩下多少年頭了,剩下的路蕭霽月可以坦坦蕩蕩的走了。 謝朱顏這一次卻并沒有扶起卿玉案,剛剛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,笑容僵在臉上。 他重新翻開詩經(jīng),面露不悅。 卿玉案潤濕發(fā)干的唇片,他膝行一步,又道: “君無戲言,請殿下賜婚!” “參、參見太子殿下?!?/br> 驀地,一位小太監(jiān)哆哆嗦嗦地也跪在了卿玉案身邊,他顫巍巍地將一張紅箋舉過頭頂,用尖細地嗓音說道: “殿下。禮部尚書有急遞,請?zhí)拥钕逻^目?!?/br> “呈過來?!敝x朱顏不耐煩地說道。 “嗻。”小太監(jiān)不敢耽擱,急忙上前兩步交了上去。 謝朱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,慍色逐漸攀上他的面頰,神色也越發(fā)陰沉,他猛地站起身: “真是的,所有人都跟本宮說君無戲言!本宮有告訴過誰我想當(dāng)嗎?!為什么本宮一直要聽你們司禮監(jiān)的人安排?!” 小太監(jiān)將頭埋的更深,將闐公公的話轉(zhuǎn)述道: “回殿下,圣旨已擬,司禮監(jiān)只是秉圣上之意,太子殿下多多思量?!?/br> “全是圣上旨意!你們還會干點什么?不怪外面的人說你們是朝廷的走狗!” 謝朱顏忽然勃然大怒,他衣袖掃掉桌案上的九連環(huán)和茶杯,瓷杯猛烈撞擊地面頓時碎成齏粉。 …… 而在建州都指揮使司前,駱鎮(zhèn)撫與闐公公正站在棺槨前,看向棺內(nèi)的蕭無崖尸首上的深深血痕,心中各有想法。 “大人,我有一事相報!” 指揮使司的一位小衙役來到駱鎮(zhèn)撫面前,轉(zhuǎn)頭悄悄看著蕭霽月,擔(dān)憂地咽了咽唾沫: “對不住了,蕭大人?!?/br> 原先蕭無崖在位的時候,他們指揮使司的人無憂無慮,偶爾還能吃香的喝辣的,沒想到蕭霽月甫一上臺,便大范圍整改紀律,所有人忙的昏天黑地、叫苦不迭。 所有人都想著,這蕭霽月本就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,原先還是個人人喊打的小叫花子,如今竟然騎到了他們的頭上,要讓他看看什么叫自己不是吃素的。 想到這里,那小雜役挺直了腰板,說道: “那天晚上,我看見蕭大人獨自一人來到了原指揮使的書房。” “還有這種事,目前人證物證都在,證據(jù)確鑿,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可抵賴的?!?/br> 駱鎮(zhèn)撫的手指向蕭霽月,厲聲說道: “來人,把這個亂臣賊子抓起來!” 一旁的緹騎聞聲,齊齊涌了進來,將蕭霽月團團圍住。 雜役看著有效,再挺直了蝦米般的腰,變本加厲地說: “這個人我平時就看不慣了,一看就是殘害忠良的人!哼,平時讓我們干苦力還不夠,自己還干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(dāng)。” 沒想到蕭霽月站在原地巋然不動。 駱鎮(zhèn)撫本以為這一次勝券在握、奉太子殿下之命交差將蕭霽月緝拿歸案,他踱步走到蕭霽月身邊,挑釁說道: “黔驢技窮了?你剛才囂張的氣勢哪里去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