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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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無崖還不死心:“明明燕安王已經(jīng)滿門抄斬。三法司都已經(jīng)問讞斷案,那么調查三年前滅門慘案的會是什么人呢?” 蕭霽月翹起腿:“大人已經(jīng)說了滿門抄斬,我自然也與王府毫無關聯(lián),只是好奇罷了?!?/br> 好奇? 哪有這么簡單。 蕭無崖的手指敲著桌案:“百密而無一疏嘛。太祖大業(yè)將成前也是乞兒,臥薪嘗膽三年也成了帝王。” 最后“帝王”兩字加的很重。 蕭霽月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。 他冷冷抬眸,神情警惕。 見到蕭霽月遲遲沒個反應,蕭無崖當時拍案而起,之前的偽善全部消失,換上可怖的模樣: “別裝了,你難道不恨謀害燕安王的權臣?你就甘愿屈居于汝南侯府一輩子?。恐灰愦饝乙患?,整個江山我們都幫你取來!” 茶杯中的水濺了一桌。 聽到這荒誕不經(jīng)的話,蕭霽月“嗤”地一聲笑起來。 當年王府擁躉或死或傷,無一善終,何況如今宦官當?shù)溃v他蕭無崖有通天的本事、再霹靂的手段,也不過是個遼東指揮使而已。 除非…… 他還有別的什么身份。 想著想著,蕭霽月的手指蘸著桌上的水,漫不經(jīng)心地畫起小人像—— 海棠花下,國子監(jiān)里。 卿玉案認真念著書,忽然偷瞄了一眼,握著狼毫筆輕輕敲了自己: 『好好念書,不要走神。』 “真傻?!笔掛V月低聲喃喃。 那些書他早就讀過千萬遍。 怎么笨到自己來利用他都不知道。 蕭霽月面頰上浮現(xiàn)笑意,說道: “大人說笑了,我又不姓謝。大人說我叛敵通國要治我死罪。那大人妄議朝廷,結黨營私也是誅九族的罪。” 聽到蕭霽月反將一軍,蕭無崖非但不氣不惱,反倒雙眸瞇起: “既然都是戴罪之人,或者說,不該是汝南侯府的侍讀。應該換一種稱呼——” “太子殿下?!?/br> 蕭無崖目光如灼,蘊含無數(shù)殺氣: “你說卿二公子要是知道你的身份,該如何回應你呢?” 蕭霽月沉默許久,過了一陣,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固執(zhí)地說道: “就是要讓他親自去揭露。” 要讓他懺悔一輩子。 第11章 汝南侯府外,除夕夜。 陛下與臣子共覽鰲山燈,還沒等穿上卿玉案特地選的新衣,卿齊眉和容蘭、容陵就被緊急指派給公主守衛(wèi),暗中護佑其安虞。 和以前一樣,這個除夕又是卿玉案一個人過。 府外的回廊亭邊,仰珠神秘兮兮地在桌上放了黑色紙包,仰玉正納悶著,只見仰珠層層拆開方包—— 是灰色的粉末藥劑。 “這是……”仰玉疑惑。 仰珠在瓷杯中撒入一些粉末,再用藥匙攪勻: “這可是我們調到世子身邊的靈丹妙藥!” “你是說——” 仰玉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,當她意識到是什么的時候,她趕緊將藥劑蓋住,壓低了聲音說道: “jiejie你瘋了嗎!這可是殺人!被發(fā)現(xiàn)要告到衙門上的?!?/br> “反正那二公子活不到明年了。只要跟杵作提前打個招呼,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到時候你我都是世子身邊的紅人,沒準當個侯府夫人玩玩。” 仰珠振振有詞地說著,忽然她的眼眸閃爍出惡毒的意味: “何況是你當時說的,卿玉案要是死了就好了。和我可沒什么關系?!?/br> 仰玉這才知道仰珠是要拉自己下水,她無助地拉住jiejie的衣袖: “我那是隨口一說——” “麻雀不是鳳凰,就是飛不上梧桐樹!瞧你那膽。” 仰珠恨鐵不成鋼地搖頭,忽然她像是察覺了什么,猛地回過頭: “什么聲音!是誰。” 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向卿玉案的寢屋,一不小心被草叢邊的石子絆倒。 他方才一直在偷聽!是要告狀啊。 仰珠氣憤道:“你這小兔崽子從哪里冒出來的?!?/br> 仰珠和仰玉圍了上去,捂住小孩的嘴不讓他發(fā)出聲音,拖著他的腿向后拉,場面一度混亂。 “嗚嗚!” 小孩大聲發(fā)出聲音,想讓寢屋內的人聽見。 他的哥哥遇見很好的主子,在六扇門那種常人無法忍受之酷地,是卿玉案帶著他走出陰霾。 他的身體抱恙、朝不慮夕。 他足夠聰慧。 他足夠善良。 忽然,仰玉手中的布條猛的一勒,少孩子的身體徹底癱軟,頭以詭異的角度歪斜。 死一般的寂靜。 仰玉半天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,直到仰珠提著絳紗燈去照,才發(fā)現(xiàn)更為恐怖的事情。 仰玉此刻已經(jīng)恐懼到了極點,她雙手顫抖著: “他不會就是容陵的那個堂弟,小……小麟兒吧。” “啪——” 絳紗燈落在仰珠腳下,照亮孩子掐得烏紫的脖頸。 正說著,仰珠伸出手指就往鼻下去探,才發(fā)現(xiàn)果真沒了氣息。 仰玉倏地抽回手去,整個人癱軟在地,滿面驚恐: 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!” “別說廢話了!就是活著也得滅口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