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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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,”林笑卻跪了下來,“臣知道您疼愛臣,想給臣最好的。可這世上從來是各花入各眼,我想要的,不過是得一人心,此生不相離?!?/br> 蕭倦頭發(fā)披散,神情陰鷙。 “你為了他,又一次下跪?!笔捑氲?,“怯玉伮,你再說一遍你要誰?!?/br> 林笑卻直覺不對,不敢再言了。 可蕭倦站起來,身形高大,一下子連殿內(nèi)的燈火都好似被擋了,沒那么明亮。 太監(jiān)們連忙上前伺候穿衣。衣冠齊整后,蕭倦道:“太久沒見月生,都要忘了他什么模樣。把他帶過來,堵住嘴,手腳綁了,讓怯玉伮瞧瞧,宮廷里培養(yǎng)的寵奴,比什么謝知池謝知狗好玩多了。” 林笑卻連忙站了起來,伸開手擋住,不讓張束去。 張束急得跺腳,哎喲,這小主子不是火上澆油嘛。 果然,蕭倦一腳踹過來,張束被踹倒了,林笑卻眼見著也跟著倒,蕭倦將他抱住了。 農(nóng)猗眼力見兒也快,趕緊趴地上給張束當(dāng)了墊背。 蕭倦掐著他臉頰,迫使林笑卻張了口:“朕好久沒給怯玉伮刷牙,怯玉伮說話才會這么不中聽。朕給你刷,朕輕輕地,把你洗刷干凈。你就不會跟個兩三歲的孩子一樣,吵著鬧著要會咬人的玩具?!?/br> 小太監(jiān)們呈上了漱口茶、牙粉和牙刷,蕭倦攥著牙刷像攥一把匕首,要把林笑卻切割殆盡。林笑卻閉上了眼,暗道大概要流血了。 可是奇怪,力道真的很輕,很柔,甚至手法比山休更輕更緩,一點(diǎn)都不痛。 但林笑卻準(zhǔn)備睜眼的時候,刷牙的工具換了。 蕭倦將牙刷砸進(jìn)水盆,水花四濺,他粗暴地凈了手,用中指撫上怯玉伮的牙齒。門牙大一些,犬齒尖尖的,可惜跟怯玉伮一樣沒用,根本劃不破他的指腹,嘗不到他的血流。 蕭倦暴怒未止,繼續(xù)往里探怯玉伮的后齒,粗壯有繭的中指異物感太強(qiáng)烈,怯玉伮干嘔,咬住了蕭倦的手指。 蕭倦這才嘗到疼了。 但未覺更怒,反而心里踏實(shí)了些。 蕭倦摸了摸林笑卻的頭,叫他咬得更用力些:“咬出血來,朕給你嘗嘗,萬金之軀的滋味?!?/br> 蕭倦以為找到了自個兒心空的緣由。原來是他對怯玉伮產(chǎn)生了善意,必須得學(xué)著割rou喂鷹,方能填補(bǔ)心中空洞。 他竟然也要做一個活菩薩了。教養(yǎng)之恩已經(jīng)不足夠,唯有割rou之痛才能叫怯玉伮徹底成為他的孩子。 林笑卻因干嘔不適落下了淚,蕭倦還以為是感動的。 多可愛的孩子啊,多么乖巧,多么懂得感恩。 林笑卻閉著眼,淚水滾落。他張開口,想叫蕭倦把手指拿出去,但蕭倦非要抵著他下巴叫他咬。 他又不是野獸,吃不了人rou,血只會惡心,不會覺得甘甜。這皇帝到底是怎么了,突然又玩起了新的游戲。恕他是個念舊情的,相比這食人飲血、飲鴆止渴的瘋狂,他更愿意當(dāng)這皇帝的孩子,小貓小狗也罷,別逼他喝這皇帝的血,他會吐的。 可是不咬,皇帝就不離。林笑卻落著淚,舔舐蕭倦的手指。燈火里,面如玉觀音。 直到月生被帶過來,林笑卻也沒能咬破蕭倦的手指。 蕭倦摸了摸他的頭,怯玉伮實(shí)在柔弱,叫他自己覓食無異于將斷了爪的鳥放生。找死而已。 蕭倦讓人拿來匕首,他要親自劃破了叫怯玉伮嘗。 張束連月生也不管了,連忙跪下膝行過來,哭腔道:“陛下!怎可如此!要喝就喝老奴的血,嫌棄老奴,就喝月生的!” 月生身披狐裘大氅,紅色的狐毛似火一般。 大氅之下,只是一件極其單薄的衣裳。月生凍得微顫。 他戴的面具換了新的,嫵媚之外,還帶有獻(xiàn)祭的莊重感。未被面具遮住的唇瓣,被口枷死死地堵住,他不能發(fā)出丁點(diǎn)聲音,只有涎水緩緩流淌,狼狽中透著情玉。 這樣一個如月清冷的人物,偏偏嘴被堵得變了形,讓人不再把他當(dāng)個人物,更無法與月比肩,只剩清碎只剩冷顫,被一腳踩在淤池里。溺斃了。 即使如此,面具之下,月生神情并不瘋狂。他比山中念了數(shù)十年經(jīng)的和尚還要波瀾不驚。 在蕭倦不再召見他羞辱他的時間里,月生的痛苦仿佛已經(jīng)沉淀,而那些過往的羞辱也被深深地埋藏了起來。 而謝知池是誰,月生已經(jīng)不在意了。 他被生剝成了兩半,所有的痛苦都叫謝知池背負(fù),而月生只是月生,月亮里生出來的賤奴。 他可以如同最慈悲為懷的比丘,包容所有人對他的惡意,哪怕是要取他的rou飲他的血,他也不會反抗。 他尋求到了心底里徹底的平靜,那便是沒有限度的犧牲。 月生似和尚那樣盤坐了下來,左手松緩覆著右手,如捧著一朵看不見的蓮花。 他的身軀是簇?fù)碇徎ǖ暮扇~,在寒風(fēng)中微顫著,如同符合了自然的韻律,是一種無可比擬的天然之美。 他滴落的涎水是他的乳汁,喂養(yǎng)這無形的蓮花。 張束喊出來的“月生”一詞,令林笑卻睜開了眼睛。 他的眼睫已經(jīng)濕透,卻仍然倔強(qiáng)地朝月生看去。 已經(jīng)許久,許久,未見到他了。 月生面具下的眼眸垂著,并不看任何人。 白日荀遂排演了那么久、花了那么多心思而成的藝術(shù),沒能讓林笑卻記住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