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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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瑄心底忽然空蕩蕩的。 雪地里四分五裂的斷肢殘骸,鮮血從慘白的切口涌出,在冰面上蔓延出一片殷紅,倏忽之間,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池。 血浪翻涌,幾乎將他吞沒。 接觸到風(fēng)長離的血,魏瑄只覺得一股攝人的陰寒侵入體內(nèi),意識瞬間的恍惚。 風(fēng)長離的聲音如幽魅般傳來:“你中了我的血印之術(shù),忘了么?” 蒙蒙血霧中,魏瑄仿佛看到了蕭暥站在懸劍崖上,縱身躍下。 “彥昭!” 錐心刺骨的痛讓他渾身顫栗,他捂著額頭,眉心的焰芒若隱若現(xiàn)。 耳邊竊竊私語再次如惡咒般響起。這些個月來的疑慮、恐懼、擔(dān)憂、嫉怒、忌憚化作一股洶涌的暗流將他席卷。 “他愛的是魏西陵。” “就算是敵人,他還護(hù)著阿迦羅。” “謝映之是他的知己?!?/br> “云越是他的心腹?!?/br> “他心里有很多人,唯獨(dú)沒有你?!?/br> “所以,上一世,你害死了他,這一世,你逼死了他……” “住口!”魏瑄狠狠地掐著太陽xue,眼中流下兩行駭人的血淚。 差不多了。 風(fēng)長離步履略微踉蹌地走到魏瑄跟前,破敗的黑袍下露出傷痕累累的皮膚,他撿起地上的長劍,抵在魏瑄的下頜。 “阿季,到此為止罷?!彼裆?,輕嘆道:“為我蒼冥族之大業(yè),我不得不殺你?!?/br> 鋒利的劍刃劃破頸部纖薄的皮膚,拉出一道細(xì)細(xì)的血線。 生死關(guān)頭,魏瑄倏然抬起頭,蒼白的臉色映著血紅的瞳仁幽魅深邃,額頭的焰芒如一叢陰邪的鬼火。 他忽然用一種陌生的語氣森然道:“你要?dú)⒈咀???/br> *** 城中,詭異的綠焰映亮了夜空。 到處都燃燒著寒焰冥火,青霜只覺得手腳冰冷發(fā)麻,他率羽林殘部退守到城西一隅。 緊接著,從長街兩端蜂擁而來的蒼炎便將這數(shù)百殘兵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 山呼海嘯的吶喊聲中,青霜臉色蒼白,發(fā)髻散亂,臉上盡是血污,他奮力劈開一個咆哮著沖上來的蒼炎,卻冷不防身后一股冰寒的殺機(jī)驟然襲至,霍然回首間,就見又一名蒼炎高舉鋼刀劈斬而來。 他心中一沉,想舉劍格擋,但雙臂酸軟,竟疲不能興。 就在他自忖必死時(shí),嗖的一聲,一支羽箭破風(fēng)而來,瞬間擊穿蒼炎的咽喉,狠狠將他釘在廊柱上。 天邊隱隱有悶雷聲滾滾而來,塵土飛揚(yáng)間,戰(zhàn)馬揚(yáng)起的鐵蹄已經(jīng)狠狠踏下,清脆的骨骼碎裂聲中,一名蒼炎整個胸腔都被踐踏地凹陷下去。 緊接著,蕭暥手中的長劍帶著銳利的風(fēng)聲飛斬而下,利刃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軌跡,剎那間血光激濺,人頭拋飛。 激戰(zhàn)。 但蒼炎不知疲倦,無懼傷痛,銳士營和北狄戰(zhàn)士輪番擊殺,直到天光破曉,才平息了惡戰(zhàn)。 冥火漸漸熄滅,滄州城內(nèi)外尸橫遍野,護(hù)城河里的水都染成了赤紅色。 東方露出一線魚肚白,蕭暥巡視戰(zhàn)場。只見城墻內(nèi)外尸骨累累,羽林軍的,蒼炎的,即使燒得焦黑都保持著至死不休的纏斗姿態(tài),其中還有少量的商賈百姓…… 蕭暥容色寒涼,啞聲問,“還沒有找到陛下嗎?” 云越道:“還沒有?!?/br> “繼續(xù)找?!?/br> “主公,你休息一會兒罷。”云越看著他清癯的背影擔(dān)憂道。 “我無事。”他疲憊地?cái)[擺手。 整整五天,蕭暥親自指揮清理戰(zhàn)場,救助傷員。 傍晚,如血的夕陽照著殘破的城垣。 “主公,找到了!”云越急匆匆踏過滿地亂石。 “陛下在何處?”蕭暥急道, 就見斷壁殘?jiān)g兩名軍士架著一個衣衫襤褸面貌焦黑的人踉蹌而來。 “他是什么人?”蕭暥問。 余先生落魄地抬起頭,一見到蕭暥,眼睛里幽幽亮起渾濁的光,他沙啞道:“蕭將軍,老奴大概知道陛下去了哪里?” *** 海溟城,無量殿 十八根高聳入云的盤龍石柱撐起大殿巍峨的穹頂,四壁的鯨油燈幽幽地燃著火光。 幽涼光滑的墨玉石座上,魏瑄正以手支頤,憑幾假寐,寒玉般蒼白的臉頰上還殘留著血污。 紗簾輕拂,賀紫湄端著銅盆和巾帕悄然走來。 風(fēng)長離無聲地制止了她。 “尊上正在休息,切莫打擾?!?/br> “喏?!辟R紫湄低低應(yīng)了聲,躬身退了出去。 風(fēng)長離朝王座上畢恭畢敬地望了眼,然后悄然地垂下帳簾退下,他到這時(shí)候還有些恍然。 魏瑄竟真是邪神。 第499章 尋龍 蕭暥趕緊讓云越攙扶余先生在一截殘墻上坐下,問:“公公知道陛下去向?” 余先生沙啞道:“有輿圖嗎?” 蕭暥當(dāng)即道:“拿輿圖來!” 片刻,一幅西域輿圖就鋪在了地上。 余先生顫巍巍地走上前去,趴在輿圖上瞇著眼睛一番尋找,最后猶豫著伸出一根枯朽的手指在翰海旁點(diǎn)了點(diǎn),“如果老奴猜的不錯,就在這里?!?/br> “這里?”云越不解道:“這是戈壁荒漠啊。” 千里無人煙,魏瑄怎么會去那里。 余先生抬起渾濁的雙眼,遙望著遠(yuǎn)方道:“瀚海戈壁深處就是海溟城,是大夏國的舊都所在。” 蕭暥心中一緊,難道說魏瑄被蒼炎擄到海溟城去了? “海溟城不是在百年前就已經(jīng)被瘋王燒毀了嗎?”云越問。 余先生道:“海溟城乃是由滄嵐山運(yùn)來的巨石鑄成,當(dāng)年朔王一把火燒毀的只是木質(zhì)的雕欄宮室?!?/br> 蕭暥明白了,燒掉的都是軟裝,石筑的大殿城墻應(yīng)該是無法燒毀的。 他低頭看向輿圖,眉頭隨之微微蹙起。 海溟城距離滄州一千余里,前往海溟城還要經(jīng)過卑陸國、西夜國、浩罕等國,現(xiàn)在這幾個國家都已經(jīng)被風(fēng)長離所控制,很可能有蒼炎或者熊豹營駐扎,軍隊(duì)無法通行。 除非是一國一國打過去。 但蕭暥此時(shí)又不能調(diào)動大軍去攻打。 滄州城剛經(jīng)歷戰(zhàn)火,羽林軍所剩無幾,他還要留下足夠的軍隊(duì)修繕城防守護(hù)滄州。 “云越,挑選兩百銳士,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隨我出發(fā)!” 兩百人?云越一怔。 “對,扮做商隊(duì),經(jīng)過西夜、浩罕等國,找到海溟城,潛入敵后,救回陛下!”蕭暥果斷道。 這任務(wù)就相當(dāng)于解救人質(zhì),人多未必有用,反倒容易暴露行跡,搞不好對方狗急跳墻了還會撕票。 不如組織一支精悍的特種小部隊(duì),潛入對方老巢,救出人質(zhì)! 如此,大軍還能留在滄州城駐守。 但還有個問題,西去茫茫戈壁荒漠,千里無人煙,極易迷路。需要一個熟悉西域地理的向?qū)А?/br> 這時(shí),余先生躬身上前道:“將軍此舉魄力非凡,老奴愿為向?qū)?。?/br> 蕭暥點(diǎn)頭,如此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,阿迦羅。 阿迦羅屬下的三萬北狄勇士就駐扎在滄州附近,他率軍遠(yuǎn)去戈壁,如果阿迦羅趁他不在的時(shí)候攻打滄州……不可不防。 *** 北狄大帳 左大都尉烏提若道:“大單于,我們不如趁羽林軍新敗,滄州城被毀之際,起大軍一舉拿下滄州,生擒蕭暥,奪回王庭!” 生擒蕭暥,奪取王庭?阿迦羅心中一動。他不是沒想過。 如今魏西陵率軍遠(yuǎn)去隴上郡,滄州城中的羽林軍新敗,城墻也尚在修繕之際,若出動大軍,很有可能一舉拿下滄州。 可是這樣做,他和蕭暥之間那點(diǎn)一戳即破的塑料情誼就蕩然無存了,而且,他了解那狐貍的性子,若是被擒,蕭暥就算攪得他北狄天翻地覆,也不會就范。 更何況,他若此時(shí)進(jìn)攻滄州很有點(diǎn)趁人之危的意思,這不是他的做派。再退一步說,蕭暥那么狡猾,未必沒有防備。 凝眉思慮再三,他嘆了口氣,擺擺手道:“既然是盟軍,趁人之危是為不義?!?/br> “大單于,狼和羚羊是天生的敵人,怎么可能成為盟友,即使聯(lián)盟也是暫時(shí)的,一旦共同的敵人消失,是狼就要齜出獠牙,是羚羊就要露出尖角了,對敵人沒有必要仁義!”烏提若說完看向朝戈。 朝戈點(diǎn)頭,“大單于,你想想,如果你是蕭暥的處境,蕭暥會不會跟你講仁義?” 阿迦羅心中一沉,朝戈說的沒錯,如果換位而處,蕭暥絕不會對他手下留情。 “大單于,你忘了嗎?是誰讓你兄弟相殺,父子相殘的,又是誰遞的刀子?!”烏提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