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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第一權(quán)臣是病美人[穿越]在線閱讀 - 第636節(jié)

第636節(jié)

    片刻后,蕭暥沉默地坐在榻前,小心地挑開魏瑄的前襟,只見魏瑄清瘦的身軀上,新傷舊痕縱橫交錯,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戰(zhàn)場上矢石交攻時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蕭將軍手有些微微發(fā)顫。

    他趕緊感謝了‘李先生’的收留救治。

    風(fēng)長離道:“刀傷好治,情傷難醫(yī)?!?/br>
    蕭暥臉色微微一變,面有愧色,“是我對他照顧不周?;厝ノ視煤醚a(bǔ)償?!?/br>
    云越聞言挑眉看向蕭暥,補(bǔ)償?你想怎么補(bǔ)償?

    ***

    賀紫湄一曲舞罷,輕旋柳腰坐在了桓帝懷里,隨手摘取桌案上一枚葡萄送到桓帝口中,把桓帝哄得眉開眼笑時,問道: “陛下,聽說晉王回來了,陛下打算何時召見他?”

    桓帝覺得這會兒提到那小子很是敗興,敷衍道:“阿季自從西征以后就和蕭暥走得太近,跟朕倒反而隔著什么?!?/br>
    賀紫湄笑道:“晉王正是血?dú)夥絼傁胗幸环鳛榈哪挲g,蕭暥帶他出征,重用他,他當(dāng)然就親近蕭暥,陛下若也重用他,嘉獎他,他自然就親近陛下?!?/br>
    桓帝摸了摸下巴,似乎是這么個道理。當(dāng)年他讓那小子在尚書署當(dāng)了個小官,卯著勁天天加班干活。

    賀紫湄乘熱打鐵道:“再怎么說,晉王和陛下是親兄弟,蕭暥對他來說充其量是知遇之念,陛下只要更加重用他,那么孰親孰疏,不是一目了然的嗎?而且,君侯也很看重晉王……”

    桓帝眉頭一皺:這倒是,魏瑄那小子自從西征以后就頗得魏西陵的器重,還跟他去了江州。此番魏瑄殺了北宮皓出了事,魏西陵還從江州親自趕來護(hù)送他到京城。

    “陛下若不計前嫌重用晉王,不僅顯得陛下寬仁大度,而且也可以拉攏君侯,此乃一舉兩得。”

    桓帝聽著頻頻點(diǎn)頭,“愛妃所言甚是,但如何提拔阿季,還容朕想想?!?/br>
    “眼下就有一個現(xiàn)成的機(jī)會?!辟R紫湄道。

    “哦?愛妃快講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,晉王今年要加冠了吧?”

    桓帝這才想起來,魏瑄快要十八歲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可以在朝陽殿給他準(zhǔn)備一個盛大的加冠禮,讓滿朝文武都來參加,以彰顯陛下對晉王的恩寵和重視?!?/br>
    桓帝眼睛一亮,這倒是個好主意。

    準(zhǔn)備個加冠禮就是做個樣子,鋪開個排場,又不需要費(fèi)多少財力,連官職都不需要許。

    賀紫湄又道:“讓百官都來參加,這排場鋪得越大,不僅彰顯陛下對晉王的重視,也展示了皇家的威嚴(yán)和盛世氣派?!?/br>
    桓帝被賀紫湄說得眉開眼笑,“好,朕這就讓欽天監(jiān)擇個吉日,給阿季行加冠大禮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寒獄

    北宮潯灰頭土臉地蹲在寒獄里,就著冷水啃了口饅頭,硬得差點(diǎn)把牙崩了,他捂著吃痛的腮幫子跳起來,這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了。

    “蕭將軍!我就是讓人教訓(xùn)一下那小子,我真沒殺他!”

    “蕭暥!你放我出去!”

    “你、你再不放我出去,那我爹……沈先生?!”

    哐當(dāng)一聲牢門打開,一襲青衫飄然而入,謝映之走進(jìn)牢獄,饒有興趣地環(huán)顧四周。

    比起上一回北宮潯住的vip貴賓牢房,這里的待遇就差多了。只見齟齬的牢獄里,僅有一席陋榻,上置一個矮幾。矮幾上放著一盞油燈、一個粗陶碗,和半碗渾濁的漿水。

    北宮潯知道沈先生是蕭暥的主簿,趕緊大聲辯解:“沈先生,你信我,我真沒害晉王,我就是找?guī)讉€人揍他一頓罷了,誰知道他跑哪里去了?!?/br>
    “如今晉王已經(jīng)回來了?!敝x映之溫聲道。

    北宮潯一聽大喜,趕緊又問:“他沒什么事吧?”

    “身中十三刀。”

    “啥?!”北宮潯眼珠子差點(diǎn)掉出來,嘴角抽搐道,“我就命人打了他一頓。”

    “謀害皇子乃死罪,世子可知道?”謝映之淡淡道。

    北宮潯一聽百口莫辯, “不是我干的,我沒要害他!”

    “但看上去便是世子為北宮皓報仇,命人行刺了晉王。天下人也會這么相信?!?/br>
    “真不是我!”北宮潯恨不得撞墻,“先生你要相信我!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是相信世子的?!敝x映之在榻前坐下,循循善誘道:“我今日來就是為助世子渡過難關(guān)?!?/br>
    北宮潯迫不及待道:“先生救我!”

    “我需要世子寫一封信函發(fā)往北地,如此,我可設(shè)法保世子出獄。”

    北宮潯一聽出獄,大喜道:“行,行,好說!”

    隨即有獄卒送來紙筆,似乎早就準(zhǔn)備好了。

    謝映之挽袖提筆舔了舔墨,笑容可掬地遞上:“世子請。”

    北宮潯看著那如畫的眉眼,輕觸那冰玉的手指,就像被灌了一口迷魂湯,接過筆滿口答應(yīng),“先生說什么,我就寫什么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消息傳到燕州時,北宮達(dá)正在和眾人議事,他聞訊嘴角的肌rou陣陣抽搐, “蕭暥怎么敢欺我侄!”

    書中,北宮潯表示要在大梁的花花世界里住一陣,還買了度假的房舍。

    鐘緯道:“北宮世子親筆書信,要在大梁小住一陣,恐怕襄侯(北宮梁)就算知道這是軟禁,也拿蕭暥無可奈何?!?/br>
    “蕭暥小兒,當(dāng)真陰險。”北宮達(dá)切齒道。

    此番北宮達(dá)原本是想讓北宮潯迎娶柳徽的女兒柳筠,如此一來,就得到了潁州柳氏的助力。在朝堂上也能安插進(jìn)自己的人,不至于每每那么被動。

    可是沒想到,蕭暥搞出個什么射柳招親,那北宮潯又不爭氣,不僅沒把柳筠娶回來,還去毆打魏瑄,結(jié)果背上了謀害皇子的罪名,蕭暥如果較真起來,這是死罪。如今僅僅軟禁,已是寬宏大量了。

    鐘緯又道:“北宮世子被扣雍州,成了蕭暥手中的質(zhì)子,如果將來我們和蕭暥決戰(zhàn),襄侯投鼠忌器,必然不會力戰(zhàn)。”

    北宮達(dá)滿面陰霾。北宮梁若不參戰(zhàn),他如折一臂。

    兩側(cè)的謀士武將也都一言不發(fā),不敢支聲。

    北宮達(dá)面色陰沉地看了一圈,最后看向風(fēng)長離:“不知先生有何高見?”

    風(fēng)長離微笑道:“恭喜明公?!?/br>
    北宮達(dá)聞言暗惱,但不得不裝出一幅寬宏之態(tài):“先生莫非是在說笑,我侄兒被軟禁,何喜之有?”

    “我前番跟明公所說的時機(jī),已經(jīng)到了?!?nbsp;風(fēng)長離從黑袍下取出一封書箋, “西北已有消息。”

    北宮達(dá)面色狐疑地接過來,一看之下大驚,“曹滿?他還活著?”

    不但活著,曹滿已經(jīng)逃離軟禁,回到了西北。正要重整旗鼓,奪回涼州,東山再起。

    鐘緯擊聞言掌道:“好啊,曹滿若能奪回涼州,蕭暥西北火起,必然兩頭不得兼顧!”

    北宮達(dá)卻不以為意,道:“如今陛下親封的涼州牧是曹璋,就算曹滿回到西北,他昔日的部將和十多萬涼州軍也都已經(jīng)歸降了蕭暥。他勢單力孤,還能做什么?”

    換言之,曹滿一個光桿司令有什么用?

    鐘緯道:“曹滿在涼州根基深厚,豈是曹璋小兒能比,且曹璋懦弱無能,涼州軍恐怕并不服他?!?/br>
    北宮達(dá)道:“即便如此,還有程牧率領(lǐng)的五萬銳士駐扎涼州,曹滿若無軍隊,想要奪回涼州不過做夢耳?!?/br>
    風(fēng)長離淡淡道:“沒有軍隊,可以借兵。”

    北宮達(dá)道:“曹滿當(dāng)年可是輸?shù)眠B一兵一卒都不剩,他上哪兒借兵去?”

    風(fēng)長離道:“北狄。”

    第416章 漠北

    初夏碧綠綿延的草場上陽光耀眼,漠北天寒,只有這個季節(jié)水草肥美,牛羊成群。

    阿碧達(dá)穿著初夏的藍(lán)布裙,提著木桶,在溪水邊洗衣裳。

    自從當(dāng)年西征一戰(zhàn)后,她的父親突利曼便沒了消息,也許已經(jīng)死在了月神廟的火光里和亂軍中,但阿碧達(dá)更愿意相信他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經(jīng)商生存著。

    生活自從來到漠北后安定了下來,能安定多久她不清楚,男人們熱衷于討論戰(zhàn)爭和劫掠。開春以后,她就經(jīng)常能看到男人們歸來時馬背上掛著一竄竄滴血的人頭,他們用馬鞭驅(qū)趕著擄掠來的女子和兒童,嚎哭聲震天。

    北小王欒琪是個能人,在短短半年時間里,他已經(jīng)助大單于金皋吞并了三個部落。他們的部族也有了數(shù)千奴隸,從最初的兩千人,發(fā)展成了有一萬多人的部落。

    當(dāng)然阿碧達(dá)知道,每一次出征身先士卒帶領(lǐng)族人們沖鋒陷陣的人是誰。阿迦羅謀劃了每一次戰(zhàn)役,卻把功勞全部歸于欒琪,他不想讓別人注意他,他只是一個養(yǎng)馬的。

    朝戈試探他很多次,都是無果,他把她的骕騮養(yǎng)得膘肥體壯,卻推辭了她送的美酒,也拒絕了陪她打獵。

    他不喜歡她,他還沒有忘記他的妻子……阿碧達(dá)在心中悄悄地想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,嗖地一聲,一塊碎石墜入溪水中,濺了她一臉的水。

    她狼狽地趕忙用袖子擦拭,身后卻傳來一陣放肆的哈哈大笑聲。

    她轉(zhuǎn)頭就見一個體格粗壯、濃眉卷發(fā)的男人大步向她走來。

    阿碧達(dá)認(rèn)識這個人,此人是敖登王子手下的鷹衛(wèi)馬格,今天聽說敖登又劫掠了一個部落,搶得人口牛羊馬匹上千,馬格明顯從慶功宴上出來,醉醺醺地向她走來,一邊伸出手,“我給你擦擦。”

    “走開!”阿碧達(dá)想打開他的手。卻被他一把抓住手順勢壓下,濃郁的酒氣彌漫上來,他像一只發(fā)狂的野獸在她臉頰上亂嗅,另一只手就去扯她的裙裾,“你一個下賤的女奴也敢打我!”

    他話音未落,頭發(fā)被人猛地揪了起來,緊接著腦袋就被按在清涼的溪水里,他拼命地掙扎嚎叫,但按住他頭頸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,就在他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,他被一把拎起來,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哇地吐出一灘水,掙扎著站起來,噌地拔出了彎刀。二話不說就向阿迦羅猛劈過來。

    阿迦羅就勢一把擒住他握刀的手,輕松一個反折,只聽咔地一聲,馬格的額頭頓時沁出汗珠來,齜牙咧嘴地慘叫道,“你這是在侵犯一個勇士的權(quán)力!我會告訴王子!”

    話音未落,被阿迦羅一腳踹翻在地,屁滾尿流地跑了。

    “他是敖登的人,你有大麻煩了?!币坏缆曇魪乃砗箜懫?。

    阿迦羅回過頭,就見朝戈悠閑地把玩著手中的馬鞭向他走來。

    敖登是金皋單于的兒子,朝戈同父異母的兄長。

    她看到衣衫不整的阿碧達(dá),蹲下身把自己的披風(fēng)蓋在她肩上,對阿迦羅道,“她在洗衣服,馬格以為她是奴隸?!?/br>
    在草原上,任何一個士兵都能隨意處置他們俘虜?shù)呐`。

    “這種事在草原上很常見,你管不過來的。難道你們漠南王庭不是這樣嗎?”

    阿迦羅皺眉。這是草原上的風(fēng)俗,沒有人可以拒絕剛剛得勝回來的勇士,任何人都不可以挫一個勇士的銳氣。這種強(qiáng)制到處可見。阿迦羅以前也司空見慣了。

    可是如今他卻見不得這種野蠻的強(qiáng)制,因為他知道有些人是不會屈服的,就像那只狐貍,越是想壓制他,他就越兇,露出尖銳的犬齒和鋒利的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