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4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絕版白月光、親事吹了,大佬連夜登門[八零]、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[穿書]、病弱萬人嫌重生后、她一統(tǒng)天下[基建]、今天主角真香了嗎[快穿]、萬人迷又在崩劇情、替身小夫郎、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[快穿]、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
這就有點唐突了。 那青年趕緊道:“阿翁,車上有餅。” 老爺子充耳不聞,渾濁的眼睛似乎餓得虛浮一般微微瞇起,目光又似乎空邈不知看向何處。 別說是蕭暥吃過的魚,即便他碰觸過的物品,魏瑄都不想給予外人。 他眼中幽光一閃:“老先生,我剛在河邊烤魚,那里有新鮮的,你可愿隨我過去?!?/br> 老爺子也不客氣,當(dāng)即囑咐青年在道旁等他。 已過戌時,軍士們早已回營休息,河畔的篝火大多也熄了,只剩下寥寥的三五堆余火,將熄不熄地照著黑沉沉的河畔。 魏瑄蹲下身稍微撥亮了火堆,照出那老者臉上縱橫的溝壑,他抬手拿起架子上的烤魚,皺了皺眉,“你不該干這些事?!?/br> “九州大戰(zhàn)將起,你只打算給人做庖廚嗎?” 魏瑄冷笑:“不牢主君費心,我這庖廚做不久?!?/br> 話音未落,匣中短劍寒光一閃,抵在了他的咽喉。 “回京后,我就要入掖庭獄了。但在此之前,不妨除害?!?/br> 黑袍人流露出些許失望,“難道你以為這樣一幅垂垂老矣的軀體,會是我的真身?” 果然,魏瑄心中一沉,人傀術(shù)。 “此人吃了我給的一塊餅,我借他的身軀半個時辰,很公平?!焙谂廴藦娜莶黄瓤戳丝此闹?,“此處乃軍營,我會來自投羅網(wǎng)么?” 魏瑄嘲諷地收劍入鞘,“我忘了,你忌憚我皇叔。” “秘術(shù)再厲害,在千軍萬馬絕對的武力面前,都是沒有勝算的?!焙谂廴颂谷坏?, 魏瑄戒備道:“你來此何干?” 黑袍人負(fù)手立于河邊,“長空曉月,星垂四野,十里連營,羌管悠悠,我想來一睹這軍旅風(fēng)光,不過沒想到……” 營間的燈火照著他臉上舒展的紋路,他意味深長道:“夜深千帳燈,戎馬倥傯間,竟也有如此良辰美景?!?/br> 他回頭,“殿下,你說是不是?” 就見魏瑄的目光層層冷了下來。 “為誰風(fēng)露立中宵……果然,你心悅他?!?/br> *** 入夜,一封八百里加急文書呈上御書房?;傅劭赐辏延干夏茉业臇|西幾乎全砸了。 “亂臣賊子!都是亂臣賊子!” “他們殺了北宮皓,暗示是朕下的旨!” 這真是人在宮中坐,鍋從天上來。 大殿下,官員們面面相覷,默不作聲。 桓帝舉起手中一枚玉如意,這是容緒進獻的,以容緒的品味必然價值不菲。 桓帝有點舍不得砸,但滿案都光禿禿了就剩這一個也挺突兀的,于是就朝著中散大夫田嵩飛了出去。他胖,rou多,摔不壞。 可田嵩偏不識趣,肥胖的身軀靈活地一閃,玉如意啪地在盤龍柱上砸得粉碎。 桓帝心里大罵:雷霆雨露具是天恩,你他娘就不能接一下! 但他又不能流露出來,正臉色鐵青要找茬,就聽有人驚道,“這好像是瓷的?” 那碎成幾段的玉如意里面露出了簡陋的瓷胚。 桓帝氣得嘴都歪了:“他還給朕獻假貨?!” 曾賢躬身就前道,“容緒先生說過,陛下遲早要砸,假的砸壞了不心疼。別傷了龍體?!?/br> 桓帝嘴角不停抽搐, “既然朕的二舅如此關(guān)心朕,那么理當(dāng)為朕分憂,朕的弟弟闖禍,讓朕的二舅去善后,也不算慢待” “使不得啊陛下!”楊覆臉色一白,“北宮達盛怒之下,容緒先生若去,恐怕有不測!” “這倒是不至于?!绷章龡l斯理道,“容緒先生乃國舅,親自前往正體現(xiàn)陛下對此事的重視,容緒先生又手握盛京商會,前往燕州也方便上下打點?!?/br> 言外之意,現(xiàn)在是皇帝的弟弟殺了北宮達的兒子,賠款是肯定要的,容緒握著盛京商會,讓容緒去當(dāng)使節(jié),錢就不用皇帝出了。錢到位氣就消了一半。 “至于北宮達心中的余怒,我們只需再給容緒先生配一名能言善辯的副使。” 言外之意,要打要殺要剮要扣留,也只會是對副使。 “老臣舉薦京兆尹江潯。一來他之前調(diào)查平壺谷之事,熟悉北境情況,二來,他素來辯才無雙,可擔(dān)大任。這三么,他出身寒門……” 他身后沒有士族勢力,任憑北宮達處置。 楊覆恍然,江潯這小子是他們的眼中釘,這是要借北宮達的刀,宰了這小子!至少也讓他被扣在燕州坐牢。 他趕緊道:“臣附議!” 第383章 合歡 “你心悅他。”句子的尾音被夜風(fēng)吹得綿長。 “你不是來談風(fēng)月的?!蔽含u道。 黑袍人無聲地笑了笑:“我為何就不能談風(fēng)月?” 魏瑄不想聽他詭辯,于是便抬手指了指。 他對面是一個蒼髯皓首的老人,由于長期顛沛流離,飽歷風(fēng)霜的臉溝壑縱橫,幾乎把五官都擠壓進了皺紋的縫隙里。 所以,讓他跟一個蒼髯老漢談?wù)擄L(fēng)月? “你還以貌取人?”黑袍人輕嘲道。 他頗為不以為然,“聽說你們中原人將司姻緣的神仙叫做月下老人?!?/br> 他說著抬首望了望月亮,再指了指自己。 月下,老人。 魏瑄一時無語。 夜已深,營地的燈光映著潺潺的渠水。 黑袍人站在河岸邊道:“我曾跟你說過,求而不得,始成心魔。你既心悅之,何不求之?” 水中時而有魚躍起,濺起了輕輕的水花聲,落在人心底,徐蕩漾開去。 魏瑄卻不動聲色道:“與閣下無關(guān)罷?!?/br> “怎能說是無關(guān)?”黑袍人道,“我若早知道你心悅他,枕霞湖畔又何須將千葉冰藍之配方告訴你,多此一舉?!?/br> “什么意思?” “你有大夏皇族血統(tǒng),秘術(shù)天賦也頗高?!焙谂廴宿D(zhuǎn)頭看向他,月光下,老人渾濁眼睛從溝壑縱橫的紋路間射出了幽沉的光,“只要你跟他交好,你就是良藥?!?/br> “休要胡言!”魏瑄道,臉上因羞怒浮現(xiàn)輕紅。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,“我還沒說具體是什么方法,你想到什么了?” 魏瑄心思通透一點就明,當(dāng)然知道黑袍人指什么。 如果說秘術(shù)和玄法就像一枚銅錢的兩面,那么舉一反三,就可以套用謝映之曾經(jīng)跟他說過的池塘和水理論…… “以雙修之法行合歡之事,他身上的噬心咒自解,受損的心脈也會逐漸痊愈。豈不是比千葉冰藍好用,何必舍近求遠?”黑袍人的語調(diào)幽晦迷離,仿佛河畔的薄霧無形無跡地繚繞上來,如游絲般纏著住他的心。 魏瑄薄唇緊繃成一線,艱澀問:“行事之后,一定能治愈他?” “這倒未必?!焙谂廴颂寡?,“蕭暥中的是噬心咒,當(dāng)年又強行拔出造成心脈俱損,之后他又不待恢復(fù),就千里行軍轉(zhuǎn)戰(zhàn),風(fēng)刀霜劍……換是尋常人,就算不死,后半生也是個廢人了?!?/br> 他說的每一句話,像是用鈍刀狠狠鉸入魏瑄心頭。他雖然面色不改,但暗暗緊扣的手指,指節(jié)青白突兀。 黑袍人淡淡看了他一眼,繼續(xù)道:“所以,若是一般中術(shù),只要和蒼冥族人成婚,便可解除,但蕭暥心脈俱損、沉疴經(jīng)年,非與秘術(shù)高修交好不得解之。” “秘術(shù)修為越高,對他的治愈力就越強?!?/br> “這就好比……”黑袍人略一遲疑。 “池塘和水?!蔽含u接道。 黑袍人罕見地一怔,表示:說下去。 魏瑄道:“把修為比作流水,那么兩人修為不等,就如同山間地勢高低不同的兩個池塘,兩個池塘連通之后,水往低處流。所以,高處的池塘蓄水越滿盈,那么就越能充滿位于低處的池塘……” 漸漸的,黑袍人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,露出驚愕之色。第一次聽人將雙修合歡說得那么惟妙惟肖! “你悟性如此強?!焙谂廴斯文肯嗫矗澳怯腥私踢^你?” 魏瑄沒有否認(rèn)。 “謝先生?!?/br> “難怪……”他幽深一笑,“謝先生博聞強識,讓人自嘆弗如。其實玄門之結(jié)契同修,我也略有所知,不妨一說?!?/br> “玄門結(jié)契后需循序漸進,達到心念互通,感官互通,兩人默契猶如一人,方可真正結(jié)為伉儷,行云雨之事時,兩人身心交融,體膚交感,知對方之所想,感對方之所感,如登仙宮妙境,凡夫俗子不可企及也……” “若達此境界,不僅不會折損修為,雙方皆有增益,這和我蒼冥族的合歡雙修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……殿下可活學(xué)活用,融會貫通。” “我沒說要學(xué)!”魏瑄臉一紅,什么融會貫通? “不學(xué)怎么行?” “若不提升修為,你自己就只有半池水,如何注滿他?” 什……什么注滿? 魏瑄腦子里嗡地一聲, “蕭暥心脈俱損沉疴經(jīng)年,只有和高修者交好,才能治愈他?!彼Z調(diào)幽然一轉(zhuǎn),“你既修秘術(shù),須知如今世上的秘術(shù)高修不超過三個人,我算一個,斷云崖底關(guān)著一個,還有一個……” 他看向魏瑄,如關(guān)懷后輩般一只手慈柔地搭在魏瑄肩頭,“你現(xiàn)在修為大損,怎么救他?” 那語調(diào)輕似游離,“你總不能行合歡之事時,也要舅公來代勞罷?” 魏瑄勃然色變:“你敢動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