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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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怎么不動?”那漢子百忙中嚷道。 “在學(xué)了?!蔽含u趕緊道。 隨即敏捷地一個翻身將蕭暥壓下,不容置喙道,“我留下,你走?!?/br> 蕭暥哪里肯被侄子壓在下面,太跌份了,隨即回身就要反壓。兩人在地板上翻滾起來,大有誰打贏了誰說了算的意思。 “你們是打架還是睡覺!”那大漢忍無可忍吼了一嗓子。 這一嗓子有點響,魏瑄和蕭暥頓時都安靜了下。因為他們感到了地板低微地震動了一下。 這是久經(jīng)沙場的人特有的敏銳感官。黑暗中他們就像兩只警覺的獸,雖然彼此碾壓撕咬,互不服輸,但是耳朵卻不約而同都豎了起來。 腳步聲越來越近,暗門口傳來輕微的吱嘎聲音。 “快!”兩人同時想到了一件事。 燈燭幽暗,他們都戴著面具,未必能認(rèn)得出來,而且旁邊還有一對掩護(hù)。 蕭暥沒工夫再搶上風(fēng)了,他一咬牙躺在席上,就當(dāng)……做仰臥起坐罷。 隨即他的目光就落到上方的哈士奇面具上。 蕭暥又生無可戀地想,就算是裝的,但帶著面具干,怎么覺得有點鬼畜??? 小魏瑄不會真有什么詭異的愛好吧?畢竟歷史上的武帝確實挺鬼畜的。 他不知道此刻面具之下,魏瑄眉心的焰芒如火苗攢動,漆黑的雙眸如無盡的夜潮翻涌。 幻境已再也不受控制地延伸開來。 潛龍局的寶船,美景良宵。 紅燭照著羅帳深深,四角掛著華麗的宮燈,鎏金爐正升起氤氳的香霧。 蕭暥躺在錦榻上,帳幔四周垂掛下無數(shù)的面具。 江上風(fēng)高浪急,船隨著波浪劇烈晃動, 無數(shù)面具在燈火掩映中晃動起來,發(fā)出琳瑯的聲響,像無數(shù)人在嬉笑。此起彼伏間,又像無數(shù)張臉,喜怒哀樂、悲歡離合,重疊在一起,編織一個光怪陸離的夢。 蕭暥臉上也戴著一張面具,花神的面具。 面具遮住了絕世的容顏,長發(fā)如流墨絲緞般鋪散在錦榻上,映著玉色的肩頸,他微微仰起下頜,展露出曲線悠揚的頸項。一縷胭脂色的花蔓從后頸處悄悄伸展出來,宛轉(zhuǎn)旖旎,往下越過到精妙的鎖骨,蔓延到光潔勻?qū)嵉男靥拧?/br> 魏瑄的手指情不自禁沿著繡紋伸展,從玉色的胸膛到精窄的腰身,一寸寸剝?nèi)ダw薄如翼的衣衫。皎潔的肌膚美如琢玉,一覽無余地展現(xiàn)在眼前,任憑靡荼妖花綻放出一片醉生夢死的絕麗。 魏瑄俯下身,盡情品嘗一場極樂的盛宴。 …… 幽暗中,蕭暥只覺得頸側(cè)被一只小動物癢癢濕潤地舔了一口。 “唔……不對?!?/br> 這孩子是不是晚上沒吃飽啊! 兩人都帶著面具,蕭暥看不清魏瑄的神色,只覺得他的指尖熱度驚人,但手下的動作卻又精確至極,帶著不容抵抗的強(qiáng)勢。 蕭暥心中叫苦不迭,演個戲不用那么逼真罷。 就在他一把握住那好奇地探索的手時,鼻間又敏銳地聞到蠻人身上的氣味,如旖旎艷色中暗藏的一線殺機(jī)。 蕭暥此刻一邊要管住魏瑄魂不守舍游走的手,一邊要留神門口的蠻人,可謂苦不堪言…… 畫舫幻境中,波光蕩漾在紅燭昏羅帳間,水色瀲滟浮動在細(xì)膩如玉的肌膚上,纖細(xì)的花蔓勾連纏繞,綻出一朵朵柔淡的嫩蕊。魏瑄像被蠱惑住了般俯下身去。 飲酒吃花,風(fēng)流妙趣。 “阿季,別,這不能吃?!笔挄妒置δ_亂。 他一會兒想,這孩子是不是喝醉了? 一會兒又想,那幾個蠻子怎么還不走?當(dāng)小電影看了嗎? 由于他和魏瑄都帶著面具,這場景顯得格外詭異。 就在他手忙腳亂,顧此失彼之時,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金聲。 那幾個蠻人聽到后驀然怔了怔,轉(zhuǎn)身離去。 金聲和軍中退兵時常用的擊鉦聲極為相似。一時間如金戈鐵騎狼煙四起,擊碎了聲色犬馬的夢。 魏瑄也猛地驚覺,幻境如海潮退去。 蕭暥趁機(jī)迅速脫身出來,拉起衣衫。 “阿季,怎么樣了?” 撥開他的面具,暗淡的燈光下,魏瑄幽長的睫毛上像是凝著夜露,搖搖欲墜,眼色盈盈間更是氤氳迷離,茫然道:“我剛才做了什么?” 蕭暥見他楚楚可憐的樣子,算了算了,不就是被啃了幾口。大概孩子沒吃飽,酒醉后夢里磨牙呢,果然空腹喝酒要不得。 “不怪你,這酒后勁太足?!笔挄斗笱艿?, “你們還楞著做什么。”一旁那漢子已經(jīng)跳起來抄起衣裳,就拉著那女子往外跑,“這聲音是官府來查房了,你們還不快跑!等著做徭役嗎?” 一出暗室,就見外頭燈火晃動,人影繚亂。一隊隊甲胄鮮明的府兵開進(jìn)游廊,正將游人往南北兩堤處驅(qū)散,并迅速搜查各個雅間,捉拿偷歡客。 帶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將領(lǐng),方臉闊額,眉如刷漆,甚是威猛,正是永安府令孟秩。 其實孟秩入夜前就接到了線報,這伙北狄人潛入了杜蘅堤到白蘋洲一帶,但是礙于此間游客甚多,因此以例行檢查捉拿偷歡客為名,先行驅(qū)散游客。 不知道為什么,蕭暥對此人有點眼熟,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。 他用力想了想,腦闊有點疼,遂放棄了。就在這時,他眼尖地在人群后發(fā)現(xiàn)了剛才那幾個北狄人。 他們已經(jīng)隨著人流走到了哨卡前,手按在腰間凸起的刀柄上,臂膀上肌rou緊繃。 孟秩一揮手,幾名府兵立即圍攏上去。 孟秩腳邁著方步,眼睛精光聚斂,威嚴(yán)道:“照身貼。” 他話音未落,空中一道弧光掠起,鋒利的彎刀帶著強(qiáng)悍的力道狠狠劈下。 孟秩早有預(yù)料,穩(wěn)穩(wěn)舉起重劍一格,劇烈的金鐵震鳴聲在寒夜里震響,火星激濺。 緊接著,人群中又有七八個壯漢抽出彎刀撲殺過來,四周的府兵當(dāng)即迎上,刀劍交織出一片混亂的炫光。 一時間,長堤上,燈籠晃動,刀影紛亂,人群在驚呼中四下奔逃,好在之前已經(jīng)疏散了大部分游人,沒有造成踩踏和落水。 孟秩甚是威猛,幾個回合之后,手中的重劍劈開彎刀,刺入那北狄壯漢肋下,幾乎透骨而出。 出乎他意料的是,那北狄人愣了愣,龐大的身軀輕微晃了下后,竟一把抬手握住了鋒口。 孟秩手中重劍一時不及抽回。就在這一刻,致命的襲擊驟然而至! 孟秩感覺到一道犀利的勁風(fēng)從背后劈來。 他豁然回頭,锃亮的彎刀疾旋而來。 他瞳孔驟然一縮,已來不及閃避。 就在他只有等死時,忽然面前一道犀利的寒風(fēng)蕩起。 如銀月色下,長劍如雪,劍鋒悄無聲息地沿著彎刀如弦般的刃,滑出了一道輕寒的薄光。 孟秩暗暗心驚,他行伍出身,深知這一劍看似輕靈,卻截住了千鈞之力,刀劍相擊瞬間竟射出絢爛的火星。 隨即那人手腕靈活地一翻,劍風(fēng)順勢一蕩,在北狄士兵的腕上勾出一道淡淡的血線,隨即咣當(dāng)一聲,沉重的彎刀落地。 蒙摯看得驚心動魄,按著劇烈跳動的心臟豁然抬頭間,燈影下出現(xiàn)一張笑瞇瞇的狐貍面具,他剛想出口的一句‘壯士’吞了下去,頓時,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。 蕭暥的長劍是在剛才混亂中撿來的。那些公子哥兒配著劍出來裝腔作勢抖威風(fēng),一旦遇到事兒,跑得個落花流水。 蕭暥毫不停留,身形猶如掠水輕鴻,長劍如閃電般掠向下一名北狄士兵。 與此同時,魏瑄也奮身殺入,身法飄忽猶如鬼魅,手中短刃寒光一閃,一個北狄人還來不及揚起刀,月影下,風(fēng)中一縷血腥氣飄過,一顆頭顱高高拋起,墜入寒冷的湖心。 此時,長堤上已經(jīng)是一片混亂的刀光火影。 孟秩顯然是低估了對方的戰(zhàn)力。這些北狄人即使被圍,尤做困獸之斗。 蕭暥前幾天剛發(fā)過病,幾輪混戰(zhàn)下來,已逐漸體力不支,而且他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個北狄人和他在西征時遇到的不同。不僅兇狠暴戾,而且刺入他們身體的劍就像刺入了朽木棉花里,莫非他們不知傷痛? 一個念頭忽然閃入腦海,蕭暥還來不及細(xì)究,就在這時,長堤上傳來一陣石破天驚的嚎叫。 “救命,嬸娘救我!” 被這公鴨嗓子一吼,蕭暥頓時什么念頭都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 只見剛才暗室里遇到那漢子不知道怎么的,就被個北狄蠻人追著砍,大概是因為他長得高壯,北狄人將他誤以為是府兵了。 那漢子也有兩下子,在北狄人迅猛的彎刀下,竟還能勉強(qiáng)招架。 他一邊招架一邊落荒而逃,見蕭暥身手凌厲,但又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,于是干脆跟著魏瑄叫了。 那漢子邊逃邊沖著蕭暥直叫喚,“嬸娘,嬸娘救救侄兒!” 魏瑄握刀的手晃了下。孟秩張了張嘴,有些混亂。 蕭暥一邊砍人一邊太陽xue直跳,滾滾滾,誰是你嬸娘! 他一劍蕩開一名北狄人,腳尖在那人厚實的脊背上輕輕一墊,隨即身形凌空飛躍而起,月光下衣袂迎風(fēng)飄搖,長劍已呼嘯而至。劍鋒橫掃,閃電般殺一人,逼退兩人。 同時一把拽住那漢子的衣領(lǐng)往府兵陣中一推。 但那漢子的腳又不知道絆到了什么,猛地一個踉蹌,“救命!我、我不會水!” 蕭暥此時久戰(zhàn)已疲,那廝又著實沉重,就在蕭暥拽起他的一刻,冷不防斜后方一股腥風(fēng)撲面而來。 “小心!” 魏瑄的驚聲響起時,蕭暥微一偏首,彎刀帶起一縷鋒利的風(fēng)刮過耳后,割斷了細(xì)繩,面具嗆然落地之際,青絲如流光墨色散在長風(fēng)中。又似無邊細(xì)雨,蒙蒙撲面,若隱若現(xiàn)地掩映出一雙絕妙的眼睛。薄寒的刀光漾在眼底,眼梢微微一挑,勾起致命的誘殺氣息。 “嬸……嬸娘?”那漢子看呆了,倒退半步,糊里糊涂腦殼撞上燈柱,當(dāng)場昏了過去。 與此同時,蕭暥反手一掣,長劍在空中刺出一道厲芒,身后的蠻人血花濺起。 短暫的錯愕后,孟秩已經(jīng)反應(yīng)過來,他目光猛沉,嘴角禁不住激烈地抽搐著,終于一聲嗔喝:“蕭暥?竟然是你?!” 那聲音如同一道炸雷在長堤上空響起,激戰(zhàn)中的府兵們齊齊看向了他,那是仇恨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