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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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西陵點頭,此劍誰都得不到,天下諸侯就可暫且偃旗息鼓。 蕭暥看向謝映之。 由于兩人心神相交,他再次感覺到,這事兒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。他甚至覺得,蒼冥族費勁周章設(shè)了個局,卻被謝映之拿來借雞生蛋了。 謝映之低頭輕輕吹著杯中茶葉,看來蕭暥悟性不錯,已開始會讀出他的心中念想。 他干脆也不再隱瞞,淺淺抿了口茶,道:主公猜測得沒錯,我還有所圖。此番,蒼冥族在潛龍局前大造聲勢,得帝王劍者得天下。這就使得最后得劍的一方將會引得天下人的關(guān)注。如今晉王贏得帝王劍,不僅使得王室在天下諸侯面前立了威,也展露了實力,這會使得潛龍局后,諸侯和天下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崛起的王室身上,而讓主公能更好地隱藏鋒芒。其次,魏將軍此來襄州,很可能是瞞不住的…… 蕭暥一驚:為何?西陵只帶了六艘艨艟過江。此次出戰(zhàn)的主力,也是高嚴(yán)太守的襄州水師。 謝映之道:豫州境內(nèi)水網(wǎng)縱橫,湖泊眾多,虞珩的沙蛇在水中有水蛇之稱,水戰(zhàn)實力不算弱,此番虞珩出動戰(zhàn)船五十余艘,裘徹親自領(lǐng)兵,最后卻被朱優(yōu)留下的襄州水師二十戰(zhàn)艦打得全軍覆沒,這樣的戰(zhàn)役天下人會相信嗎? 蕭暥倒抽一口冷氣,朱優(yōu)那支戰(zhàn)無不敗的襄州軍,任誰來指揮都帶不動。除非是魏西陵了。 謝映之靜靜道:而且此間斥候密探恐怕也不在少數(shù)。 蕭暥道:高嚴(yán)太守和西陵私交不錯,西陵前去相助。 謝映之道:主公所言乃義,但亂世中諸侯之間更相信利。 蕭暥恍然:先生的意思是,諸侯們會以為西陵表面上是幫高嚴(yán),實際上他此來,有暗中相助晉王拿下帝王劍之意。 謝映之:魏將軍本就是皇室宗親,此舉合情合理。 他說著眉心輕蹙,茶水在盞中微微一漾。 一念瞬息而過,卻被蕭暥捕捉到了。 他神色一變:先生,你的傷? 謝映之淡然擱下茶盞:主公剛才親眼看到的,無傷。 蕭暥蹙眉想了想,確實剛才謝映之都解開了衣裳,肩膀鎖骨下方的肌膚光潔無瑕,碰上去清潤細(xì)膩,根本沒有傷口,蕭暥都沒好意思伸手再仔細(xì)摸一摸,確認(rèn)一下。畢竟謝玄首神仙中人,多看幾眼都讓他覺得有褻瀆之嫌。 就聽謝映之接著先前的話道:而且,讓天下人知道,魏將軍與皇室走得近,總比讓他們以為,他與主公走得近要好。在天下平定之前,你們的關(guān)系不能公開。 蕭暥心中一摔:這話怎么聽著那么一言難盡啊…… 謝映之莞爾:主公的壓寨夫人還沒著落罷? 蕭暥:臥槽,他怎么連這個也知道?! 等等,這話題怎么忽然往奇怪的方向奔去了。 蕭暥覺得自己又被套路了,他才剛剛搖搖晃晃地如稚童學(xué)步般,試著從謝映之浩淼的識海中分辨出那如流水行云的游思,由此試著來揣度他的心意,謝映之就毫不客氣地要把他的老底都翻出來了! 謝映之笑容可掬:需要我替你催一催嗎? 蕭暥老臉一紅,頓時有一種強(qiáng)烈的又要被坑的感覺:不用勞煩先生! 魏西陵就見兩人眉目流轉(zhuǎn)間,音傳意會。蕭暥還時不時悄然飛瞟他,臉色變幻莫測。 “怎么?”他劍眉微斂。 謝映之微笑道:“主公剛才在跟我說,將軍尚缺欠他一樁姻緣?!?/br> 茶盞在空中微微一頓,魏西陵凝目看向他。 蕭暥:謝先生?! 謝映之頗為無奈:主公,壓寨夫人之詞,讓我如何出口? “西陵,你不要誤會?!笔挄对噲D解釋。 魏西陵默然擱下茶盞,鳳眸里寒光微現(xiàn),看向謝映之一針見血道,“先生是如何知道他的想法?” 他們剛才眉目傳神那么久,魏西陵就知道事有蹊蹺。 謝映之見他已經(jīng)察覺了,于是坦言道:“在玄門意氣相合之人若行親偕之舉,便會交心知意,此番潛龍局中,主公與我乃行權(quán)宜之計,并無大礙?!?/br> 蕭暥愕然:他管這叫做沒什么大礙? “明白了。”魏西陵容色深沉。 蕭暥頓時覺得四周的溫度都跟著降了下來。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再打啞謎了?你到底明白什么了?。?/br> 他頭一鐵脫口道,“西陵,其實什么都沒做,就是親了一下?!钡人鲁鰜?,還不如自己主動坦白,“還隔著扇子?!?/br> 謝映之沒想到蕭暥如此坦誠,微微一詫,從善如流:“對,隔以折扇。” 他說著隨手抄起席上的碧玉折扇,含笑在唇間若即若離地一點。 魏西陵眸中隱隱有霜雪色。 “我想起還有些郡中事務(wù),主公,將軍,失陪了。”隨后,始作俑者施施然地出門去了。 這一次他倒是記得關(guān)上門了。 身后傳來蕭暥的聲音:“西陵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 *** 日色西沉,將冬日的庭院照得寂寥荒蕪。 快到晚宴時分,薄暮的寒風(fēng)中依稀有白煙升起,飄來幾縷俗世的煙火味。 謝映之抬手隱隱撫過傷處。剛才他用了一點障眼法,把傷口給隱去了。 他修為高深,傷口恢復(fù)得比常人快很多,但是魏瑄昨夜那一劍刺入太深。而且,帝王劍上被蒼冥族下了咒術(shù),為了拔除咒術(shù),只能用他的血來清洗。 障眼法僅僅是在視覺上遮蔽傷處,但蕭暥伸手驗傷的話,觸摸之下還是能察覺到異常。好在蕭暥單純得很,指尖一觸到他清潤的肌膚就縮回了手。不至于讓他漏出破綻。 謝映之自然是故意忘了關(guān)門的。任由木門在暮風(fēng)中開合虛掩著。 魏西陵治軍甚嚴(yán),以他的敏銳,必然會察覺到不對勁之處。 果然,接下來魏西陵當(dāng)場撞見了他們于帷室之中親昵的舉止,蕭暥百口莫辯亂了陣腳,也就沒有機(jī)會再去查看他的傷處了。 謝映之失笑,他這個主公是真的單純。 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,連他都沒料到,僅僅這指尖微微的一觸,他們居然又再次交心了。照蕭暥的說法就是又連線了。 更讓他沒料到的是,這次不單連線,還更進(jìn)了一步。 蕭暥居然開始學(xué)會讀取他心中的念識了,倘若再這樣放任下去,他就要瞞不住了。于是他話風(fēng)一轉(zhuǎn),輕輕松松把蕭暥的老底掏了出來,果然他這主公再次中招。被坑地找不著北。 謝映之踱到江邊,已經(jīng)是暮色沉沉,江面寒霧漸起,浩蕩的江風(fēng)掠起他白衣飄搖。 入夜之前,他還要去見一個人。 第303章 循序漸進(jìn) 日色西沉的江邊,大片雪白的蘆葦隨著江濤載沉載浮。 夕陽的余暉在砂石灘上渡上了一層暖色。 魏瑄看著石灘上一堆鞭子、鐐銬、金環(huán),一時無語,這是想討好他? 那個鬽剛才神秘兮兮地把他帶到這里,原來就是為了獻(xiàn)上這些從寶船上偷出來的玩意兒? 他冷道,“夜鴟,你覺得我愛好這些?” 修成的鬽是有名字的,魏瑄昨晚就逼問出了它的名字,以便用秘術(shù)控制它,所以這個狡猾的鬽現(xiàn)在對他恭恭敬敬。 夜鴟道:“殿下昨晚說學(xué)到了。我覺得殿下很是好學(xué),殿下你看,這個鞭子,它不是普通的鞭子,更為柔軟有韌性,是用來……” “不用說了?!蔽含u打斷它,以免再聽到什么銀詞浪語,道:“我早年混跡市井,當(dāng)過容緒先生傾顏閣的畫師,這些東西,你認(rèn)為我會不懂?” 他即使是孤家寡人,也用不著一個影鬽來教他情趣之事。 只是當(dāng)年對他承諾過‘什么都能教’的那個人,估計早把這一切忘了。忘了好,總比霸氣地賴賬要好。 “說些我不知道的罷?!蔽含u隨手拾起一片石子向江心擊去。這一刻,仿佛又帶著些少年人的意氣了。 “殿下要聽什么?” “比如,你們的主君。”石子擊碎一片雪白的浪花。 影子頓時凝固住了。 “害怕?”魏瑄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了它深深的恐懼。 夜鴟掙扎了下,認(rèn)為還是眼前的主君更為重要,它低啞著嗓音細(xì)聲細(xì)氣道:“我沒見過他,都是聽族內(nèi)的傳聞,他是大夏皇室的后裔,在族內(nèi)身份尊貴,從來都不露面,沒人知道他什么模樣,他的秘術(shù)修為極高,修的是九幽冥火,與殿下修的玄火相互克制。傳說主君的修為已經(jīng)到達(dá)了七重秘境,以殿下現(xiàn)在的修為,如果遇到他,最好就是跑?!?/br> 魏瑄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個黑袍人時,風(fēng)雪交加中,數(shù)千大軍如同化作石像,寂靜的林間,只有戰(zhàn)馬的響鼻聲,伴隨著朔風(fēng)掠起黑袍的嘩嘩寂響。 “我不會跑,因為如果打不過,跑多半也跑不了?!蔽含u很干脆道, 夜宵暗暗吃驚,眼前的人只有十幾歲,卻有一種遠(yuǎn)遠(yuǎn)超出同齡人的鎮(zhèn)靜和膽識。 然后魏瑄挑了挑嘴角,反問,“他如果殺了我,你不是就自由了嗎?” 夜鴟心里一虛,趕緊道:“跟著主君,不如跟著殿下?!?/br> 魏瑄冷然看了它一眼。 “殿下龍章鳳姿,金質(zhì)玉相,有王者之氣?!币锅|討好道。 魏瑄手一抬讓它住口,他沒興趣聽什么驢唇不對馬嘴的奉承話。 王者之氣?他只是恰好在潛龍局上拔出了帝王劍罷了。 金質(zhì)玉相?比起大多數(shù)中原人,他的五官輪廓更為深刻,睫毛幽長濃密,一雙眼睛如寒潭深澗,那種蘊著異域的俊美曾經(jīng)一度讓他飽受非議。 沿著江邊走著,清越的聲音從拍岸的浪潮聲中傳來,“我會放你回去,今后蒼冥族中若有什么圖謀或者動作,任何風(fēng)吹草動,你都要立即告知我?!?/br> “是?!币锅|像一道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。 此刻已是斜陽苒苒,魏瑄極目望去,江流浩蕩,驚濤拍岸,卷起千堆雪。 這是他的一次賭注。 這些年來,他們在明處,蒼冥族在暗處,使他們一直處于被動防御的狀態(tài),如今這種狀況該改變了。他要主動出擊! “大夏滅國之后,到如今蒼冥族還有多少人?”魏瑄問。 夜鴟道,“據(jù)我所知的,整個部族不到三千人,會使用秘術(shù)的就更少了,不到兩百人。” 魏瑄心中暗思,蒼冥族以區(qū)區(qū)不到三千人的族群,就能在九州屢屢興起風(fēng)浪。從燭火擷芳閣,到北狄草原,月神廟,溯回地,甚至當(dāng)年的蘭臺之變,都有他們的影子。 回想當(dāng)年大夏國還在,他們強(qiáng)盛的時候,不知該是如何的如日中天,也許正因為此,先祖孝景皇帝才不能再容忍,下令滅他們的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