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3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絕版白月光、親事吹了,大佬連夜登門[八零]、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[穿書]、病弱萬人嫌重生后、她一統(tǒng)天下[基建]、今天主角真香了嗎[快穿]、萬人迷又在崩劇情、替身小夫郎、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[快穿]、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
魏西陵劍眉緊蹙,搭弓引箭,一箭如流星飛出,一連穿透了兩個雪堆。 那雪堆蠕動了下,崩然裂開,里面有什么龐大的東西轟然倒地。 蕭暥倒吸了一口冷氣,莫非還有尸胎! 緊接著雪堆開始接二連三地崩裂,露出下面覆蓋的一個個面色森然,形容枯槁的死者。 那些人和尸胎不同,他們穿著樣式怪異的鎧甲,身上的戰(zhàn)袍已經(jīng)朽爛,看上去有百來年了,粼粼的冥火映照著他們空洞的眼瞳,刀刃在冥火照耀下刺出森寒的光。 *** “主君,這些人是我們的士兵?”賀紫湄驚異道, “我跟你說過,此處是埋骨之地,為王戰(zhàn)死的士兵,精魄不滅?!?/br> 賀紫湄吸了口冷氣,“莫非是陰兵?” “紫湄,你知道百年前,我蒼冥長老和玄門那一戰(zhàn)嗎?”黑袍人徐徐道,“就是在這里?!?/br> “所以這埋骨之地,就是因為他們最后都葬身于此?” “紫湄,你可以走了,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?!?/br> 黑袍人說罷,一連竄幽冷的玄音破指而出,震動的琴弦?guī)缀醣鲩W爍的冥火。 *** 周圍的雪堆不斷地崩裂,銹蝕的刀劍在冥火下折射出刺眼的寒芒,他們面目猙獰,舉刀沖刺,陰晦腐朽的氣息彌漫開來。 蕭暥捂住口鼻,只覺得胸中血氣翻滾,他用力咽下一口殘血,忍著傷痛撿起了地上斑駁的長劍。 另一邊,魏西陵箭無虛發(fā),射落了數(shù)十名陰兵死士后,箭囊中的羽箭終于用完了。 冥火映射下,蕭暥幾乎能看到那些陰兵臉上虬起的青色筋脈,腐爛的皮膚似樹皮溝壑縱橫,他們形容枯槁,眼睛如同黑洞,里面一點冥火的幽光。 他忍著刺鼻的朽味,一劍掃開一個陰兵。 但這些鬼兵行動迅捷,不像尸胎那樣只有蠻力。他們速度極快,力大無窮,身形飄忽不定,莫名讓他聯(lián)想到魏瑄如同鬼魅般的身法。 片刻后,蕭暥和魏西陵背靠著背,饒是他們劍術(shù)極好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。無疑也陷入包圍之中。 周圍的冥火迅速蔓延,林間的溫度緊跟著急劇降低。蕭暥只覺得陰寒刺骨,冥火催逼下胸前陣陣悸痛,噬心咒隱隱欲發(fā),手中的長劍沉地提不起來。 蕭暥看向魏西陵,只見他神色凜然,巋然無懼,只要想到身后是他,心里就有了底,這一刻生死托付。 “去神廟?!蔽何髁甑馈?/br> 蕭暥立即想到,這雪地上無遮無擋,早晚會被冥火焚身。 蕭暥點頭,兩人邊戰(zhàn)邊退。 四周的陰兵前赴后繼地涌來,冥火的幽光下一張張猙獰的臉近在咫尺,長劍掠過,膿血激濺,天地間一片寒寂。 魏西陵一劍斬下一名士兵的頭顱時,手中長劍竟已被冰霜凍結(jié)。 黑袍人察覺到了他們的戰(zhàn)略意圖,指間琴弦如暴雨般急急催響,鋪天蓋地的琴聲如同洶涌的浪濤。雪地上,烏泱泱的士兵像海潮涌來,森然殺機撲面襲來。 冥火迅速蔓延,離開他們只剩下方寸之地。幽藍的焰光照亮了雪地,將他們的臉色映得森寒莫測。 就在這時,風(fēng)雪中傳來悠遠縹緲的簫聲。 黑袍人指間琴弦猝然發(fā)出一聲激響,隨即竟自斷裂。 他倏然長身而起,極目望去,高臺上的朔風(fēng)卷起他的黑袍烈烈飛揚。 林間重重黑霧,積腐之氣彌漫,幽森的冥火映出了一襲飄散如云的白衣,踏過滿地血污和殘肢,恍若無物地穿過燎原的冥火。 他烏黑的長發(fā)在風(fēng)雪中狂舞,皎潔的衣擺邊黑霧翻涌,清冷的簫聲穿透了漫天大雪。 一時間,仿佛云破天開,滌盡塵埃。朗月清輝般的人物。 “謝先生!”蕭暥一驚。 謝映之手執(zhí)長簫,靜靜道:“將軍職責(zé)已盡,之后的戰(zhàn)爭,是我的?!?/br> 他說罷從容望向那神廟的斷壁殘垣。 蕭暥第一次在謝映之清冷的容色間看到了一絲寂寂肅殺。 第258章 九幽之境+番外 朔風(fēng)席卷著漫天飛雪在慘烈的戰(zhàn)場上空回旋,林間黑霧吞吐,冥火燎原,仿佛一片地獄的場景。 謝映之道:“主公,將軍,你們都已經(jīng)中了冥火寒毒,不能再逗留此間。目前寒毒還只停留在表皮,謹記回去后就要以熱水浸泡全身,越快越好,刻不容緩,若寒毒進入血脈,就極難拔除了?!?/br> “但是先生,此間兇險。”蕭暥話音未落。只聽耳邊一道凌厲的風(fēng)聲響起。 他驟然回頭,只見一支長矛迎面疾射而來。 蕭暥心中一緊,正要勉力拔劍。 魏西陵手中長劍已經(jīng)炫起一道寒芒,雪氣飛散,將那長矛當空將一斷為二。 鋒利半截的矛尖被彈射了出去,正中一名舉刀撲上的陰兵的胸膛,當場將他釘在了原地! 好劍法!蕭暥心中暗嘆, 緊接著一陣清幽的簫聲拂過耳邊。 周圍的那些殺氣騰騰的陰兵忽然就像是散了架的木偶,紛紛垂下頭顱,墜下刀劍。一個個神情茫然。 “聞聲御敵?!蔽何髁甑馈?/br> 公侯府和晉陽謝氏是世交,魏西陵早就知道謝映之頗有奇技。且他是玄門之首,應(yīng)付這些非常之物,遠遠比他們要游刃有余。 沙場搏殺,面對的是敵人,而現(xiàn)在他們的敵人是一群死人。 “兩位放心,此間兇險對于修玄之人,并無大礙?!彼聪蚰呛陟F裊繞,鬼氣森森的峽谷峭壁,“我一定會帶晉王殿下安全出來?!?/br>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,似乎讓人忘記了這是在生死難料的戰(zhàn)場,也忘記了周圍都是面目猙獰的陰兵,那淡然的語調(diào)仿佛是草舍秋雨中圍爐閑談夜話。 說話間,謝映之還似有若無地掠了一眼蕭暥空空如也的指間,某狐貍頓時有點心虛,把爪子往后縮了縮。 他正想要解釋一下。 謝映之卻了然一笑,“谷中的士兵尚在境中,只有主公和將軍能將他們帶出去,事不宜遲,兩位快走罷?!?/br> 蕭暥明白,他們留在這里,反倒會讓謝映之分心。 魏西陵點頭:“余下之事,就拜托先生了?!?/br> 但是問題來了,這谷中一般的戰(zhàn)馬不敢進,只有凌霄。那就只有兩人同騎一馬? 魏西陵看蕭暥站在原地猶豫,道:“能上馬么?” 蕭暥一咬牙,“能?!?/br> 其實他剛才沒騎馬來,因為他大腿根那道傷,雖然捆扎過,但是可能這藤蔓的汁液有毒性,已經(jīng)感染了。疼得厲害,擦著馬鞍,受不了。 魏西陵想了想,率先翻身上馬,然后伸出手。 蕭暥怔了下,沒多想就握住了他的手。 他渾身凍僵,手涼得像冰,魏西陵的手心溫?zé)幔さ盟⑽⒁活潯?/br> 緊接著,魏西陵手腕一提,動作瀟灑利落地將他拽上了馬。 蕭暥腦中轟然一響,臥槽!這不對啊! 他此時不是正常的跨坐,而是側(cè)身坐于馬背上。無所憑靠借力,只能緊抱著魏西陵的腰。這個姿勢簡直就像依偎在他懷里。 蕭暥老臉頓時趟不住了,雖然他知道魏西陵是照顧他腿根的傷。 “西陵,等等?!?/br> 他話沒說完,魏西陵一手攬住他的腰,一手控馬韁。凌霄已經(jīng)像離弦的利箭般疾射出去。 *** 謝映之似笑非笑地目送他們離開后,才淡淡道:“蘇蘇,出來罷?!?/br> 隨即叢林間一團亂糟糟的灰色毛球滾了出來。 謝映之俯身道:“東西呢?” 蘇蘇眨巴了下眼睛,老老實實一伸脖子,口中吐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螢石。 這塊螢石里存有靈犀宮的無數(shù)典籍,相當于蒼冥族的國家書庫,決不能落到那個黑袍人手中。 所以魏瑄剛被黑袍人劫走后,蘇蘇就緊追著去把螢石偷了回來。 謝映之將螢石收入袖中,蒼青的聲音立即從里頭傳來:“先生,魏瑄他快瘋了,我喊不醒他。” 謝映之站起身道:“你不要急,告訴我怎么回事?” “魏瑄他入境了,沉得太深,他聽不到我說話了。他反反復(fù)復(fù)把自己困在前世之境里,一直在輪回著,我看他痛苦無比,又不肯出來,一次比一次痛苦,就好像要在那里呆到天荒地老,這樣下去,他會瘋的!” “對了,先生?!鄙n青焦急道,“還有一個黑皮老怪物把他用鎖鏈將他捆在石臺上,周圍都是黑氣,我看他掙扎地石臺上都是血?!?/br> 謝映之凝眉,他知道了,那是煞氣。 煞氣為心中積怨,哀愁,戾氣,不甘等各種情緒所結(jié)。 此時,周圍的黑霧又開始涌動起來,彌漫半空,周圍的陰兵蠢蠢欲動起來。 一個小山般魁梧的陰兵口中發(fā)出一聲嘶吼,手里森寒的刀刃刺破長空。 “先生小心!”蒼青急叫。 “前世因果,今生輪回。” 謝映之信手輕拂,潔白的衣衫像云霧飄散, 那陰兵手中的鋼刀頓時墜地,與此同時,林間潑天的黑霧頓時如海潮退去,慢慢沉下來,濃稠的黑霧在他膝下腳邊起伏。 周圍蠢蠢欲動的陰兵像提線的木偶人般齊齊地讓開了一條路。手中的兵器再次垂落下來,銹蝕的刀尖在雪地和冰面上拖拽出刺耳的尖響。 謝映之旁若無物,從遍布河灘的面目猙獰的陰兵之間穿過,朔風(fēng)呼嘯,大雪滿衣。 蒼青禁不住悄悄看了看四周這些東西。 他們有些頭骨碎裂,肌rou腐朽,面目扭曲,塌陷的鼻子,瞪著黑洞般的眼睛,豁口破裂的嘴唇里漏出森白的牙齒。 就算他是一只藏在螢石里的精,也不由發(fā)憷,為謝映之捏一把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