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5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絕版白月光、親事吹了,大佬連夜登門[八零]、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[穿書]、病弱萬人嫌重生后、她一統(tǒng)天下[基建]、今天主角真香了嗎[快穿]、萬人迷又在崩劇情、替身小夫郎、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[快穿]、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
女眷的車駕,車頂還有紗幔垂下,車蓋四角墜著獺兔毛絨的銅鈴,行進起來叮當(dāng)作響,大概是提醒來圍觀的牧民回避。 盡管如此,車駕一駛出王庭就被堵得水泄不通,牧民們爭相前來圍觀傳說中讓阿迦羅世子殺上王庭,從大單于那里搶過來的美人到底有如何驚為天人的容貌。護衛(wèi)們只好拿著鞭子沿途驅(qū)趕人群。 北狄人粗獷,其實好美之心遠不如中原。這番景象讓蕭暥有點體會到謝映之每次出行的困境了。很久沒有見謝玄首,蕭暥有點想念。若今天謝映之在,他不至于因為輕敵,居然被阿迦羅給套路了。 以此推斷阿迦羅告訴他的奪嫡計劃都是誆他的。 盡管如此,有一點蕭暥深信:阿迦羅決然不會讓維丹當(dāng)上少狼主。 維丹一旦成為少狼主,就是單于之位的法定繼承人了,之后再要推翻,行同謀反。 雖然阿迦羅今天要做的事情和謀反也差不到哪里去了,不管他是想要奪權(quán)還是殺了單于自立。就看他的手腕有多狠了。 現(xiàn)在的問題是,阿迦羅會怎么做? 阿迦羅和他都是久經(jīng)沙場的老兵油子,從軍人的角度來說,最有效的就是發(fā)動兵變。 那么目前可以選擇的襲擊地點有三處,獵場,宴會,和最后的神廟加封大典。 蕭暥之所以選定這三處,是基于阿迦羅兵力不足的現(xiàn)狀。 阿迦羅應(yīng)該不會自不量力地去襲擊戒備森嚴的王庭。 而這三處都不在王庭內(nèi),還可以分散王庭兵力,這對阿迦羅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。 那么就剩下一個問題,阿迦羅會選擇攻擊哪里,什么時候發(fā)難? 蕭暥心里正尋思著,牧馬坡已經(jīng)近在眼前了。 那是一片平緩的草場,一望無際莽莽蒼蒼。 蕭暥思忖著,此處離開王庭很近,一旦出事,王庭的騎兵可以最快的速度調(diào)來鎮(zhèn)壓。 而且他發(fā)現(xiàn)沿途往來王庭和牧馬坡之間的騎兵調(diào)動絡(luò)繹不絕,可見經(jīng)過前次蛇鼠的暗示,大單于顯然加強了防范。 放眼看去,這地方一覽無余,沒有隱蔽之處,也不適合伏兵,所以阿迦羅在宴會上動手可能性不大。 *** 草原上的宴會就在曠野上用帷幔圍出一塊區(qū)域,兼有擋風(fēng)的作用。就像一個圍場。 這會兒圍場外穆碩正在部署負責(zé)警戒防御的奔狼衛(wèi)。那些武士個個穿戴著鎖子甲,高大威猛,一看就是專門挑選出來的精銳。 蕭暥在心里約莫計算著兵力,就在這時,兩名兇神惡煞的武士攔住了車馬。 “停車。” 蕭暥長眉微微一挑,他注意到那武士的臉上還有道新鮮的刀傷,立即想起了幾天前阿迦羅殺上王庭,這些奔狼衛(wèi)吃了大虧。 欒祺上前道:“這是世子妃的車駕,你們要做什么?” 穆碩背著手踱步過來,面目不善道,“請世子妃下車接受盤查?!?/br> 欒祺道:“大單于有令,部落首領(lǐng)以上都不需要被盤查?!?/br> “那是對我們自己人,可他是中原人?!蹦麓T別有意味地看向蕭暥,“我們很快就要和中原人打仗了,我得仔細查一查有沒有jian細?!?/br> 欒祺嗔目道:“世子妃怎么會是jian細?” 雖然說這句話欒祺自己心里都沒底,此人來路不明,更兼容貌昳麗,氣質(zhì)清夭,行事乖邪。先是綁了他,現(xiàn)在又迷惑世子,目的不純。 穆碩拉長調(diào)子道,“北小王,我知道你母親是中原人,你若是要刻意袒護……” “你再敢提我母親!”欒祺頓時疾聲道。 蕭暥不想在這里鬧起來,問,“你要怎么查?” 穆碩上前幾步,無禮地撩開車簾,鼻尖就要對上蕭暥的下頜,“很簡單,我要搜身。” 蕭暥心里一沉,他隨身帶著阿迦羅給他的寶刀,那是他的長牙。刀不離身。 “不得對世子妃無禮?!睓桁鲾r在前面,十幾名洛蘭部武士立即圍了上來。 “世子妃?”穆碩嘲諷道:“他是個男人,有什么不能碰的?還是他身上藏了利器,企圖宴會行刺?” “穆碩,北狄人本就隨身帶刀?!睓桁鞯?, “我們北狄男子隨身帶刀是沒錯?!蹦麓T皮笑rou不笑道:“可他不是女眷么?” 蕭暥明白了,穆碩此人心胸狹窄,今天維丹加封后就是未來的大單于,他有恃無恐,這是在找茬報復(fù)。 但蕭暥此時穿著世子妃繁縟的服飾,行動不便。稍稍一動就覺得身上環(huán)佩琳瑯作響。阿迦羅絕對是故意的,用這浮華的服飾困住他的手腳,穿著這衣服別說想打架,走路都能把自己絆死。 穆碩一揮手,“給我搜?!?/br> 周圍的如狼似虎的奔狼衛(wèi)早就等不耐煩了,躍躍欲試正要上前。 “誰敢動?!币坏赖统恋穆曇魪乃麄兩砗髠鱽?。 穆碩作色道,“世子,我這是執(zhí)行大單于的命令。” 阿迦羅目光越過他,環(huán)顧四周的奔狼衛(wèi),手按上了刀柄,“你們誰來,我等著?!?/br> 那些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奔狼衛(wèi)頓時面面相覷,他們腦子里還烙刻著當(dāng)日王庭前的血雨腥風(fēng),不由自主地暗暗退后。 穆碩嘴角的肌rou抽搐了下,獰笑道:“世子,我可是為你考慮,你娶一個敵人,可別將來怎么死得都不知道。” 阿迦羅冷然道,“不用首領(lǐng)費心?!?/br> 說罷撞開他的肩膀,徑自上前攙著蕭暥的手接他下車。 蕭暥一身浮麗的裙衫行動不便,只能任他牽著手挽著輕腰下了車,因為裙擺很長,稍有不慎還要踩到,被迫步履款款走進宴會場。心中無比詭異。 穆碩盯著他們的背影,目光陰鷙。 *** 北狄人的宴會極為簡便,地上鋪設(shè)著地毯,上面放置著坐席和胡桌。當(dāng)中架著火堆,架子上里烤著rou。 幾個赤著胸膛的彪形大漢在場中格斗搏擊取樂,弄得草場上泥土飛濺,周圍一群人嗚嗚嗷嗷地跟著起哄。 胡桌前有口大鍋,里面盛著熱騰騰的羊湯,架子上翻烤著金黃冒油的羊羔。煙氣熏天,讓蕭暥感覺是置身于一個大型野外燒烤。 大單于坐在正中,旁邊是阿迦羅,維丹,以及穆碩等各部落的首領(lǐng)。 蕭暥一落座,宴會上那些肌rou虬起,面目粗獷的漢子都毫無避諱地向他投來熱切的目光,看得他一身的雞皮疙瘩。 蕭暥心中恨恨地罵:泥煤的,沒見過女裝大佬?看什么看?! 他早上被阿迦羅套路了,穿著籠子般的禮服,又被穆碩攔著差點搜身,憋著一肚子不爽,這會兒眼梢挑起,敵意縱生地反瞪回去。 他這回眸一殺還沒見血,就被阿迦羅大力摟進了懷里,安撫道,“別跟他們一般見識,都是粗人。” 蕭暥搞不懂了,怎么著他還挺得意? 難不成就像男人帶著一個漂亮的老婆赴宴,倍有面子? 蕭暥不理解這種心態(tài),他沒老婆?,F(xiàn)在還被別人當(dāng)成了老婆?當(dāng)真憋屈無比。 他的手扣向腰間那只肆意揉撫的大手,就勢擒住手腕反向一擰,阿迦羅吃痛地悶哼了聲:“你就不能溫順一點。” 他說著看了看不遠處,正盯著他們眼睛充血的欒祺,低聲笑道,“在我兄弟面前,給我留點顏面?” 蕭暥立即反問:“那我的兄弟?” 阿迦羅懶洋洋地抬手理著他的發(fā)辮,篤定道:“大單于下令放人了,我親自去放的?!?/br> 說罷一手繼續(xù)肆無忌憚地揉捏著他的輕腰,一手嫻熟地翻烤著架子上的rou。兩不耽誤。 蕭暥遲疑地看了看他,心中思忖,程牧等人已經(jīng)被關(guān)了很多天,幾乎沒有武力威脅,扣留他們沒必要。 只要程牧伏虎他們被釋放了,他就再沒顧忌。只要趁待會兒亂起,設(shè)法帶走嘉寧。魏瑄能辦好的。 現(xiàn)在就剩下一個問題,阿迦羅到底會選在什么時候動手? 阿迦羅把烤得香嫩肥膩的羊rou遞到他盤子里。 北狄人吃的烤rou都是血糊糊的半生rou,蕭暥吃不慣,所以阿迦羅每次都是親自給他烤rou吃。 這舉動看得一旁的華昕夫人連連嬌怨地瞟向無動于衷的大單于。 此時蕭暥食不知味地吃著烤rou,腦子里片刻沒閑著。 阿迦羅如果要動手,那么就剩下兩個地方,獵場和神廟。 如果他來選,他不會選獵場,打獵時弓箭刀劍齊備,獵裝的皮甲也有一定防御性,圍獵等同于一場演兵,獵隊之間的配合猶如戰(zhàn)場上的戰(zhàn)術(shù)合圍,其戰(zhàn)斗力絲毫不遜色于戰(zhàn)場,王庭的獵隊的武力值也不弱,阿迦羅想要在獵場上發(fā)難單于并不容易。相比之下,神廟…… 他偏首試探問,“世子莫非是想等晚上?” 戰(zhàn)術(shù)上說,晚上突襲,對方就摸不清他們有多少兵力,同時神廟里不能動兵戈,不能見血,所以無論單于還是穆碩,都不會在神殿內(nèi)帶兵刃,這是個絕好的機會。 “伏兵神廟,出其不意?”蕭暥微微勾起眼角,瞟向阿迦羅。 y.u.x.iw 阿迦羅沉下眉,眼中迸出幾分躁火,忽然大力把他攬進懷里,低沉道, “蕭暥,你是我的妻子,以后無論發(fā)生什么我都會保護好你,戰(zhàn)爭已經(jīng)與你無關(guān)了,你還不明白么。” 蕭暥眼梢危險地挑起,緊接著被鐵鉗般的大手扳起了下巴。 阿迦羅湊近他耳邊,“而且我也絕不會在月神廟動手。那是我們大婚的地方,我不會讓那里染血?!?/br> 蕭暥心中一沉,立即反應(yīng)過來,那么就剩下一個地方了,獵場。 阿迦羅要在狩獵的時候動手! 這么做雖然不聰明,但卻非常符合阿迦羅一貫的做派。男人間的事情,戰(zhàn)場上解決。宴會上動黑手不是漢子。 而且狩獵的時候,雖然單于身邊有獵隊保護,但比襲擊重兵把守的王庭,要容易得多。 就在這時,場中一陣悠長的牛角號聲響起。 大單于舉杯高聲道:“我的戰(zhàn)士們,喝完這杯酒就跟我去打獵,此次狩獵中,獵獲野獸最多的人,將由你們的少狼主親自封為赫圖爾?!?/br> 這話一說,下面的北狄士兵頓時亢奮地嗷嗷直叫,“少狼主!少狼主!” 在北狄,赫圖爾是勇士的意思, 要當(dāng)上赫圖爾,不僅要有過人的箭術(shù)和馬術(shù),還要有極好的運氣。尤其是冬天。 冬天野獸蟄伏不出,大多都是一些黃羊野兔之類,遇到一頭野豬都極為慶幸了。有些人箭術(shù)雖好,但是在林中盤桓大半天都遇不到一頭野獸。 一旁的余先生低聲道:“大單于,冬天的野獸不多,我們的戰(zhàn)士們雖然勇猛,但缺少獵物啊。這是維丹王子的初次加封,若加封的赫圖爾,不過就是獵了幾只黃羊,這……” 呼邪單于頓時明白他的意思,這維丹的加封就有點難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