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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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直讓曹雄感到一種寒透骨髓的絕望。 那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剔骨尖刀,隨意地游走在他的數(shù)萬大軍之中,如入無人之境。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。 城樓上,瞿鋼一劍劈開一名重甲武士,回頭之際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。 烏泱泱一片的涼州軍忽然從中間斷裂開來,向四周潰散開去,一支騎兵如同精湛的表演般,分割、包抄、殲滅,無比精確。 天邊一晨曦映著魏西陵一身銀甲,刺出耀眼的寒芒。 曹雄終于看到了那桿繡著魏字的旌旗,頓時整個人都像被凍住了。 “不可能!”他瞪大雙眼,滿臉驚駭,“難道是魏曠?!” 他自言自語道:“魏曠……魏曠不是最恨蕭暥了嗎?” 李約急匆匆在亂軍中找到他,手中拿著一套破舊的皮甲。 “公子換上衣衫快走!” 曹雄瞅了一眼,那是最下等的伙夫穿的鎧甲。 “你讓我落荒而逃?” “不夠狼狽你就逃不了!”李約急得跺腳,“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公子!” 曹雄不甘心地最后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隴上郡,恨恨地拋下幾萬大軍,帶著李約和隨身的親衛(wèi)士兵縱馬離去。 隴上郡。 魏西陵下馬后疾步直上城樓,神色冷峻劈頭就問:“蕭暥呢?” 瞿鋼不敢隱瞞,立即如實(shí)道:“主公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到打夏陽了?!?/br> 魏西陵劍眉微微一蹙,夏陽郡。 “將軍為何會率軍來此?”瞿鋼不解,照理魏西陵拿下夏陽,蕭暥拿下隴上,現(xiàn)在怎么感覺調(diào)了個兒? 魏西陵道,“我收到謝先生的書信,正如他所料,曹滿襲取了雁門,于是我率軍奪回雁門,就收到曹雄攻打隴上郡的軍報?!?/br> 瞿鋼驚道,“先生千里之外,竟料到了曹滿會取雁門郡?” 就在這時,幽暗中忽然一團(tuán)雪白的東西竄了出來。 魏西陵凝眉看去,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狐貍。它拖著一條瘸腿蹲在冰冷的地上,抬起頭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。 那白狐貍居然不怕生。 瞿鋼憨道:“主公說,這是他兒子?!?/br> 魏西陵蹲下身把它抱了起來,白絨絨的一團(tuán),映著他一身銀甲,倒是賞心悅目,連他冰霜般的神色也顯得不那么冷冽了。 接著,劉武破天荒地看著主公竟抬手撫了一下白狐貍?cè)彳浀拿?/br> 太陽已經(jīng)升起,朝霞映著他銀白的鎧甲上,泛著柔和的粉色。 瞿鋼道:“主公每天都在這里等將軍的消息?!?/br> 魏西陵沉默不語。 記憶里,有一只小手拽著他的衣角,“西陵,你走慢點(diǎn)。西陵,我跟不上。” “西陵……嗚……” 腿短,人小,很吃虧。 還要死硬著說自己大一歲。 然后魏西陵站住,轉(zhuǎn)過身,面無表情地把他抱起來。 穿過熱鬧的集市,就聽到蕭暥趴在他胸口道,“西陵,我想看花燈。我看不到?!?/br> 魏西陵想了想,托了一下他的小屁股,讓他好趴在自己肩頭。 視線一下子拔高,蕭暥好奇地東張西望了一會兒,又用手比了比兩人的頭頂。抱著他脖頸細(xì)聲道,“西陵,現(xiàn)在我比你高了,叫哥哥?!?/br> 魏西陵一愣,當(dāng)場又想把他扔下來。 劉武看到自家主公居然微微挽起了唇角,趕緊揉了揉眼睛,以為自己看錯了。 但那笑容一閃而逝,魏西陵道:“整頓兵馬,南下涼州府。” 南北夾擊,合圍曹滿。 第191章 圍城 夏陽大城,入夜 一只鷂鷹停在了夏陽郡府的衙署前。 這是玄門訓(xùn)練的送信的鷂鷹,這種鷂鷹飛得很高,速度快,不容易被地面的箭矢獵獲,且耐力好,可以日夜兼程,傳遞緊急軍情最為合適。 蕭暥從鷂鷹的爪上取下小竹筒,從里頭抽出一束卷得很細(xì)致的帛紙。 紙上只有幾個字,“北方戰(zhàn)事已了,即刻南下?!?/br> 筆鋒剛勁,力透紙背。 蕭暥神色一振,脫口道,“西陵來了!” 云越和魏瑄相顧一愣,誰? 魏瑄立即反應(yīng)過來:“是皇叔嗎?” 云越也低聲道:“魏將軍?” 他神色頗有些不自然,他見到魏西陵一直有點(diǎn)治,還有魏西陵身邊的那個劉武,著實(shí)惹人心煩。 “魏將軍到哪了?” 蕭暥剛才一激動,失口了,趕緊低咳了聲掩飾道,“魏將軍已經(jīng)奪回了雁門,平定了北地。不日就能南下,與我們合圍涼州府?!?/br> 魏瑄眼中露出驚喜之色,“我好久沒見皇叔了!” 蕭暥知道這孩子重情義,但是這亂世之中身如飄萍,相逢不過是沙場輾轉(zhuǎn)間匆忙的一顧。濁酒一杯家萬里。 蕭暥凝眉,合圍涼州府,也就是意味著要跟曹滿最后決戰(zhàn)了。 困獸猶斗,何況是曹滿這頭實(shí)力雄厚的草原狼。最后一戰(zhàn),怕是慘烈無比。 他拿起桌上的燭臺,站起身,走到那副懸掛著的巨大的軍事地圖跟前。 清幽的燭光照著他蒼俊的面容。 涼州府是曹滿的老巢,駐軍十幾萬,現(xiàn)在雖然曹雄折損了五萬兵馬,但涼州府余下的兵力仍不下十萬之眾。 蕭暥迅速在心中默算了一筆賬。 他此次千里奔襲率精騎三千,騎兵三千,步兵一萬,刨去這一路的折損,余下兵力一萬三千左右。 他吞并了北狄?guī)讉€部落,收繳降卒三萬余,但是這些人蕭暥是留著心眼的。不能作為主要戰(zhàn)力。 所以雖然他表面上看有四萬兵馬,真正的核心戰(zhàn)力只有一萬。 而魏西陵善于騎兵作戰(zhàn),根據(jù)他這么快就從武都渡口繞道北上,又迅速襲取雁門,拿下隴上。那么他此番率領(lǐng)的應(yīng)該都是輕騎兵。輕騎兵優(yōu)勢在于靈活機(jī)動,他親眼目睹過魏西陵率數(shù)十騎兵擊敗上千匪兵,把輕騎兵運(yùn)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,但是蕭暥認(rèn)為,輕騎兵是殲敵之利器,卻不是攻城的重器。 以前攻打黃龍城他就算過,要攻下一座重城,攻防兵力是三比一。也就是理論上說,曹滿城中有十萬守軍,他就要有三十萬的兵力去攻城。 他和魏西陵的兵力加起來可能不會超過五萬,而那些北狄騎兵,想讓他們有攻城的熱情,除非他允許他們拿下涼州府,就可以肆意劫掠城中居民。就像他們以前在大雍邊境所干的那樣。 其實(shí)在亂世中,不要說北狄人,就是北宮達(dá)、曹滿也都干過這種事情。 拿下一城,就將劫掠城內(nèi)百姓作為激勵。以此來刺激士兵的血勇和狼性。 自古攻城戰(zhàn)之艱難慘烈,使得士兵得勝之后,需要發(fā)泄,舒緩壓力,所以城破之后,將領(lǐng)往往會毫不約束士兵,任憑他們燒殺擄掠,化身為一群餓狼,城中的百姓就遭了殃。 蕭暥不會那么做。他會以牙還牙打劫北狄人,但他不會打劫中原的百姓。 而且涼州府城高墻厚,易守難攻,如果強(qiáng)攻涼州府,投石車、云梯沖車井闌全部用上,傷亡必定不小。那是拼物資、拼人力,實(shí)屬以己之短,攻敵之長。 蕭暥凝眉:“要設(shè)法誘敵出城,再以騎兵襲之?!?/br> 但是…… 燭光下蕭暥面色幽沉。 他這套路用過兩回了,曹滿不是崔平也不是祿錚,一方諸侯,哪里那么好對付。 魏瑄也道:“前次我們誘崔平出城襲取朝曲草場,乘機(jī)奪了隴上郡,曹滿怕不會再上當(dāng)?!?/br> 蕭暥蹙眉。 的確,想再次引曹滿出城很難。 俗話說空城計(jì)不能用兩次,曹滿老jian巨猾不比祿錚三誘兩騙就上當(dāng)了。尤其是他接到曹雄戰(zhàn)敗的軍報后,他必然會堅(jiān)守涼州府池而不出。拖延時日跟他打消耗戰(zhàn)。拖垮他的大軍。 蕭暥耗不起。 天氣已經(jīng)入冬,涼州氣候嚴(yán)酷,蕭暥的身體畏寒,再經(jīng)過前一陣馬不停蹄的長途奔襲,已經(jīng)倍感心力交瘁,難以為繼。這段時日完全是靠謝映之的藥強(qiáng)壓著。但他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,哪怕是一口血液也得咽下去,以免軍心動搖。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戰(zhàn)事拖到嚴(yán)冬,必須找曹滿主力,速戰(zhàn)速決! 蕭暥想了想道:“涼州府不易強(qiáng)攻,那么我們就攻其所必救,奪下鸞城,斷了他的糧草補(bǔ)給?!?/br> 魏瑄一詫,這不就是他上次提過的建議,被蕭暥否決的嗎? 蕭暥看出他的疑惑,道,“此一時,彼一時?!?/br> 魏瑄一點(diǎn)就透,“將軍是說時機(jī)不同?!?/br> 蒮3 奚3 蕭暥微微揚(yáng)眉,跟聰明人說話,真不費(fèi)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