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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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他還是厚著臉皮說完下半句:“所以我比你大八歲?!?/br> 魏瑄:…… 吃飽喝足后,蕭暥又在扎木托的陪同下去朝曲草場溜了一圈。 蕭暥第一次在天蒼蒼野茫茫的草場上騎馬奔馳,真是暢快。如果要他來描述,那么就是隨便一拉就是中古版windows桌面。 收服了拓尓圖部,他就有了戰(zhàn)馬產(chǎn)地。 不過,真的收服了嗎? 賈奕塌著肩,謹(jǐn)慎上前,陰惻惻道,“主公,北狄人不能輕信?!?/br> 蕭暥知道北狄人游牧的生活方式和農(nóng)耕民族是必然存在本質(zhì)沖突。 還有,扎木托這貨看他的眼神,也讓蕭暥很不舒服。 這人以往稱王稱霸慣了,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收斂。 只要蕭暥不注意他的時候,扎木托看著他的眼光好像是盯著一只漂亮的獵物。 “主公,扎木托屢屢犯我邊境,洗劫村鎮(zhèn),屠戮百姓,破壞房舍,血債累累?!?/br> 這話不用賈弈說,蕭暥當(dāng)然知道扎木托此人不容易收服, 但是他剛率部投降,你就動刀子,以后誰敢再投降你? 他目前的強敵是曹滿,扎木托反正也降了,就先讓他去吧。 從朝曲草場回來,蕭暥又馬不停蹄地去巡查了軍營,他讓軍隊部分駐扎在了城外。 在這里修整一兩天,然后和魏西陵合圍曹滿,這必然又是一場大戰(zhàn)。 軍隊駐扎在剛氐河谷旁。 就在昨夜浴血搏殺的河谷邊,居然有一片戈壁綠洲。 遠(yuǎn)處是青空下灰蒙蒙的山崖,耳邊隱隱還能聽到河谷中濤濤水聲。 河岸邊長著成排的紅柳,秋日的陽光穿透稀疏的枝葉落在草叢間的小道上,斑斕一片。 路邊長著一叢叢駱駝刺,其間盛開著團團淡紫色的野花,讓他想起江南的秋天,天高云闊,驛外一片金黃。 這里可以算得上是塞外江南了。 蕭暥帶著魏瑄在沿著河岸隨便逛逛,戎馬倥傯間難得的閑暇。 這走著走著,居然發(fā)現(xiàn)這里還有疏落的幾墩屋舍。 蕭暥眼睛一亮,有農(nóng)家樂! 這農(nóng)舍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婦,家里很少有遠(yuǎn)客來,熱情地把今年新制的杏仁干拿出來招待。 蕭暥一瞅,這地方真不賴,門前有一口井,三兩畝菜地,井水澆灌著蔬菜和瓜果。屋子里老婦人正在織布,那咔噠咔噠的有節(jié)律的機杼聲,讓蕭暥感覺到了很久沒有的寧靜和松快。 這里遠(yuǎn)離朝堂波譎云詭,沒有諸侯爭逐的烽煙戰(zhàn)火。簡簡單單,與世無爭的日子,這世外桃源大概就是這樣了。 “桃源?”魏瑄一愣。 “啊……這個?!笔挄多局尤矢?,開始講桃花源記。 他聲音本來就清越好聽,講起故事娓娓道來一般,魏瑄不知不覺就聽得出了神。 亂世里若得一方凈土,遠(yuǎn)離中原的紛爭,遠(yuǎn)離塵囂。 魏瑄忽然有個念頭,如果不是在轉(zhuǎn)戰(zhàn)途中,如果能和蕭暥就在這塞外農(nóng)家一直住下去,那該有多好。 再也不回中原,就在這個塞上的桃源里,渡過余生。 他什么都可以做,他可以種地,養(yǎng)一些雞鴨,蕭暥喜歡吃魚,那就再挖個小魚塘,每天想吃什么就給他做什么。 自給自足的生活也足夠了。 至于衣裳,他看了看織布機,又看了看正在磕杏干的某人。 算了…… 織布也還是他來罷。 魏瑄忽然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問題,蕭暥很厲害,略施計謀就把扎木托和崔平的幾萬大軍調(diào)得團團轉(zhuǎn)。 但是,如果是和平年代,他能做什么? 魏瑄想了想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某人除了打仗和搞事外,他大概就真的只剩下好看了…… *** *** *** 武都渡口 江水奔騰,巨浪滔天。 劉武看著洶涌的濁浪,使勁撓了撓頭,大聲道,“主公,上游山口滑坡,洪水泛濫,這樣子大軍沒法渡河?!?/br> 魏西陵劍眉緊蹙,如果繞路走,最近的狄道口,行程上都要晚上三五日,而且那里是趙崇的地盤,若萬一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那么他們合圍曹滿的機密軍情很有可能會泄露出去,必然引起天下諸侯震動。 更讓他擔(dān)憂的是,如果蕭暥拿下隴上郡后,他沒能及時趕到,合圍之勢將不能成。 那么曹滿獲得隴上失守的消息后,蕭暥就極其危險了,那就意味著他要以這數(shù)萬兵力,獨自面對強敵。 *** 這農(nóng)家樂離開駐軍營地不遠(yuǎn)。 反正也要再等上魏西陵兩天,魏西陵又向來準(zhǔn)時,蕭暥就不急著回去。 這次他兵不血刃拿下了隴上郡,老兩口和大部分百姓一樣并不知道城里發(fā)生了什么,只知道城外忽然多出很多駐軍。 這亂世里年輕人都去打仗了,許久沒有看到他們這樣的青年了。更何況一個美一個俊。實在是賞心悅目。 魏瑄很勤快地幫老爺子拾掇菜園子。把老爺子樂得,將留著過年吃的炒貨甘果全拿出來了。其中還有西域進來的葡萄干。 于是這狐貍是掉到了蜜罐子里了。 他又不會干活,不添亂就不錯了,他揣著杏仁葡萄干四處閑逛,就逛到了一處河灘。 和剛氐河谷不同,這里的水清而緩。 蕭暥正打算看看河里有沒有魚,捉上一尾晚上燉湯。 陽光照著清澈的河水,清可見底,蕭暥這目力又是特別好?;秀遍g看到水底游藻間有什么東西散發(fā)瑩瑩光華。 他立即用隨身的短刃削了一段葦桿,又找了些絲線,編了一個自制的小網(wǎng)兜。探到水底一撈,分開纏著網(wǎng)兜的水藻,摸出了一枚清潤的石頭。 像玉又像琉璃,上面還蟠附精美的紋樣,不像中原之物,想這隴上郡往西北就是漠北西域,胡人往來此間甚多,倒也不足為奇。 這石頭鴿子蛋大小,蕭暥把它竄上了絲線,在指間轉(zhuǎn)得飛起。 回來的時候,魏瑄一愣,“這是哪里來的?” 才出去一會兒,就有人送他玉了? 蕭暥見他看這玉石目光復(fù)雜欲言又止,以為他想要又不好開口。 大方道,“河里撿的,送你了。” 魏瑄:…… 予兮讀家 吃完晚飯,天就已經(jīng)黑了。 塞外的農(nóng)家平日里也沒有來客,所以沒有客房,老兩口給收拾出的屋子,還是他們從軍的兒子回家時住的。 這農(nóng)家的屋子簡陋,但蕭暥也不挑,亂世里隨遇而安。 蕭暥看了看那狹窄的床榻,“殿下休息吧?!?/br> “那將軍你呢?” “我那邊靠一晚就行。” 魏瑄看了看那案頭,又冷又硬??恳煌砜隙ㄑ岜惩础?/br> 蕭暥毫不介意,戎馬倥傯間,馬背上都能打瞌睡。 “我想跟你睡?!?/br> 蕭暥猝不及防,一愣。 什么? 換是以前,魏瑄不會那么直白,但既然知道沒有將來,就迫切地想抓住一點眼前的美好。 上一晚忙著收拾扎木托和崔平,蕭暥幾乎沒睡,他一沾上床榻就睡著了。 窗外的月光勾勒出那如雕琢般的臉容。 魏瑄悄悄地側(cè)過來,支起身子,在黑暗中凝視著那人嫻靜的睡顏。 …… 魏瑄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時迷迷糊糊睡著了的。 他做了個夢。 黯淡的宮殿里燃著一角銅燈。 殿中沒有火盆,顯得陰冷無常。 面色森郁的年輕帝王,披著一件繡金的黑袍,懸腕在窗前作畫。 他沒有束發(fā),英俊的臉容有些頹倦,卻也壓不住那眉宇間睥睨天下的氣度。 案頭置酒,卻不見侍應(yīng)的妃嬪,殿中連個宮女都見不著。只有幾個宦官侍立在殿角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 窗外大雪紛飛。 寂靜中,宮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接著曾賢臉色慘白地躬身出現(xiàn)在陰沉的大殿里。 他聲細(xì)如針,“陛下,蕭暥死了。” 帝王手中的畫筆一凝。 忽然墜落紙上。 隨即魏瑄眼前陷入一片漆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