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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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說他可以全推說眼盲,但是疏漏終究是疏漏。 蕭暥自知失言,趕緊計劃戰(zhàn)略性撤退,“如果沒有其他事,那我就” 三十六計走為上! “等一下?!辈苄鄣?, 果然……沒那么容易脫身。 “先前我說到?jīng)鲋萏禺a(chǎn)的魚,先生既然來一趟,不嘗嘗?” 請他吃魚? 不是什么人投喂他都吃的,不然他早活不到現(xiàn)在了。 “多謝?!笔挄兜?,“子??煲貋砹?,我還是去等他罷。” 說著他裝模作樣地摸索著,向著門的方向走去。 曹雄陰沉沉道,“先生錯了,門在這邊。” 說著他不容分說,扶著肩膀撥轉(zhuǎn)他的方向,道,“先生這邊請。” 這邊?欺負(fù)他瞎? 這邊哪里有門,明明是個水池! 曹雄想讓他掉池里? 這念頭還未轉(zhuǎn)過,他心下一沉。 這曹雄莫非是在試探他??此遣皇钦嫦梗?/br> 曹雄逼近道,“先生請?!?/br> 蕭暥心一橫,反正池不深,就當(dāng)洗個澡了。 他剛邁出一步,一個侍衛(wèi)拿著一只鳥籠走上前來。 曹雄抬手從籠子里掏出一只金絲雀,翅膀毛被剪掉了。 他撫摸著那只雀兒的背,忽然將它向池水上一拋。 雀兒來不及撲騰了,就被水中躍起的魚咬住了! 水面上起了一層血霧。 聞到了血腥味的魚蜂擁而來,片刻后,水面上只剩下漂浮的鳥羽。 蕭暥看得目瞪口呆。 曹雄道,“涼州特產(chǎn)虎頭魚,rou質(zhì)堅韌,味道鮮美,先生真的不喝碗魚湯再走?” 去泥煤的虎頭魚,是食人魚罷! 曹雄陰森森道,“先生改變主意了,陪我一起喝魚湯,那就轉(zhuǎn)過身,往回走。如果先生依舊想回去,筆直出門就行?!?/br> 那是給他出選擇題了。 蕭暥心念電轉(zhuǎn),依舊不改口,“多謝先生美意,我還是回去罷?!?/br> 說完他邁開步子往池子的方向走去。 曹雄眼皮一跳。 就見蕭暥朝著池中牙尖嘴利的虎頭魚,又走出了一步。他走得很慢,摸索著前行,好像真的看不見,一雙煙色空濛的眸子里帶著一點哀。 曹雄緊盯著那個背影,身段清削,衣衫如云,仿佛來一陣風(fēng)都能把他刮落進(jìn)池子里。 看來,真是瞎的嗎? 蕭暥已經(jīng)走到了池邊。 此時,魏瑄還沒有回來,謝映之情況不明,他絕對不能掉馬。 他看著這些虎頭魚的個頭和數(shù)量,冷靜地衡量跳下去的危險系數(shù)。 曹雄遠(yuǎn)來,天氣炎熱,虎頭魚不會帶太多。 論個頭,這魚沒有手掌大,只要護(hù)住脖頸,想咬死人不大可能,最多在身上咬幾個洞。 池水也不深。落水后他可以立即爬上岸。 他畢竟是楊拓請的琴師,只要他真是瞎子,曹雄也不會拿他怎么樣。 他心一橫,往前跨去。 緊接著腳下一空。 隨即一雙手臂忽然從身后抄住了他。 他的腳尖剛沾上池水,幾只虎頭魚還來不及游近。 曹雄就從身后抱住了他,語氣狎昵道,“當(dāng)心,別濕了鞋。” 蕭暥急促地喘著氣,緊接著,一雙大手不輕不重地隔著衣衫捏著他柔韌的腰身和緊實的腹部。 “你身上皆是肌rou,琴師?呵?” 蕭暥心中頓時又是一凜。 臥槽!掉馬了! 原主這身體雖然清瘦,卻不單薄,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rou,線條凝練優(yōu)美,腰身精窄纖細(xì),如果要說像,就像破開云層,輕靈矯健的飛燕。 “恐怕是常年戎馬,才有這樣妙的身段罷?!辈苄圪澋?,隨即就借著這個姿勢將他壓制在池邊,狹小的空間里,力度優(yōu)勢盡顯。 蕭暥一開始失了先機(jī),現(xiàn)在背對著曹雄,完全沒有反擊的機(jī)會,最糟糕的是,他手頭還沒有兵器! 曹雄湊近他,炙熱的氣息噴在他后頸,壓抑的聲音道,“你究竟是誰?” 蕭暥喉結(jié)動了動,沒說話。還沒到最后一刻,要沉住氣。 “你心跳得很快。”曹雄用一只手臂箍緊他,騰出另一只手撥開那凌亂的發(fā)絲,扣住他的咽喉,“說出來,我就不怪你?!?/br> 蕭暥不動聲色,手微微下移幾寸。 就在這時,忽然大門被砰地一聲撞開了。 隨即一股煙塵漫卷了進(jìn)來。 “什么事!”曹雄惱怒地一瞥。 門口不是有侍衛(wèi)守著嗎! 機(jī)不可失,蕭暥一把抽出了曹雄腰懸的寶劍,反手一揮,一道弧光掠過。 曹雄沒想到他伸手凌厲至此,猝不及防被逼急退間一腳踏空,噗通一聲翻落池中。 蕭暥想都不想,隨即將手掌在劍刃上一抹,頓時殷紅的鮮血撒向池中! 曹雄愕然,哪料到這一出,瞬間一群見了血的虎頭魚瘋狂地?fù)湎蛩?/br> 旁邊的侍衛(wèi)全都傻了眼了,趕緊七手八腳地就去撈曹雄。 魏瑄闖進(jìn)了屋子,揮劍格開沖上前的侍衛(wèi),“山莊起火了,到處都是毒煙!快撤!” 廊上已經(jīng)是煙霧彌漫,魏瑄將一塊沾濕的布巾遞給蕭暥,蒙住口鼻。但是依舊有怪異的香氣縷縷滲入。 而更讓蕭暥震驚的是外面的人。頃刻間都瘋了嗎? 風(fēng)雷堂的人,莊園的私兵,曹雄的侍衛(wèi),一個個頭眼睛通紅,神情亢奮,面容猙獰,見人就砍,簡直就像羅剎惡鬼一般! “火勢蔓延,將楊拓的隨手禮都燒了。”魏瑄道, 蕭暥恍然。 那么多的留仙散一齊燃,這特么就壯觀了! 這些人吸入濃烈的留仙散煙氣,已經(jīng)全都喪失神智成了惡鬼! 煙霧還在四下彌漫,整個山莊已經(jīng)被濃煙吞沒。 即使隔著布巾,只吸了一會兒那古怪的香味,蕭暥已經(jīng)能覺得心跳加速,身上燥熱難耐,心中隱隱浮起一股無名的火氣。 不行,不能再在這地方待下去! “找到先生了嗎?” 謝映之走的時候,給了他一只竹冰蟲,這是一種竹節(jié)般的小蟲,通體晶瑩,摸上去猶如寒冰,對氣味極為敏感。可用于追蹤。 謝映之的本意怕是萬一自己一時無法脫身,蕭暥次日也可用竹冰蟲找到密室,從而一舉拿下。 剛才在靜湖泉邊,蕭暥把這東西塞給了魏瑄。 魏瑄山莊侍從的身份,比他這個瞎子行動要方便得多。 魏瑄點頭,“找到了,在泉室?!?/br> 蕭暥當(dāng)機(jī)立斷,“走!” 如果不想變成瘋子,除了水里,現(xiàn)在也只有那個地方,可以躲避煙霧。 *** *** *** 地下石廳中 黑暗中又走出了一個人,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山莊的士兵。 那人五十多歲,沒有胡須,一雙精光熠熠的三角眼。 “楊管家,怎么會有此閑暇來光顧我這地府?”教主道。 楊不咎干笑了聲道,“主人急著要用散,派我來看看教主這里還有存貨嗎?!?/br> 然后他看了一眼四周拔刀的幾個漢子,道,“這是要做什么?” 教主道,“此人戴著假面,身份不明,我正要扒開他的假面看看他的真面目?!?/br> 謝映之淡淡解釋道,“這是誤會,楊管家,我是夏侯先生的人?!?/br> 楊不咎道,“這里是楊府的地方,有什么事,自然是主人來決斷,把他交給我就行。” “不行。”教主毫不通融道,“他不能離開這里!” 楊不咎沉聲道,“先生這是忘了主人和先生的約定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