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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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他不說話,魏瑄目光卻漸漸黯淡下來,低聲道,“也是的,將軍都辦不到的事情,我力薄量微,定是做不到了?!?/br> 蕭暥心道,不不不,你很做得到!你是武帝??! 隨即他就想起了秋狩獵場上,他好像還有件東西沒好意思開口要。 唔,現(xiàn)在好像是機會了。 蕭暥厚著臉皮道,“我想要個丹書鐵券?!?/br> 魏瑄一愣,什么? *** *** *** 桓帝站在宮城的城樓上,俯瞰著大梁城里一片輝煌的燈火,臉色都要憋出內(nèi)傷了。 他問,“阿季去哪里了?” 旁邊的曾賢道,“今兒是沐蘭會,殿下年少,總是有些貪玩的。畢竟殿下得了魁首,給皇家長了志氣。今兒就由著他去,將他他給陛下辦事也更賣力啊?!?/br> 桓帝尖刻道道,“皇家的志氣什么時候淪落到要靠他了?而且,朕讓他奪個三四名就可以了,讓他拿下魁首了嗎?” 曾賢趕緊扇了自己兩個耳光,“老奴嘴笨,陛下,你看我這糊涂的?!?/br> “行了行了,大過節(jié)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朕苛待朕的弟弟,朕是恨鐵不成鋼?!?/br> 曾賢趕緊奉承道,“陛下用心良苦,晉王他年紀(jì)還小,將來必定能體察陛下苦心?!?/br> 桓帝哼了聲,“朕不需要他來體察,他只要少給朕惹麻煩就是了。” 就在這時,一個小宦官前來報道,“陛下,王戎求見?!?/br> 片刻后,桓帝在御書房里,手指乏味地敲著桌案, 王戎的臉色僵硬,行了禮后,剛想說什么就被皇帝打斷了, “大舅的計策又落空了?!被傅壅f著慢條斯理地看向王戎身邊的容緒,“不過朕看二舅倒是氣色不錯,頗有正中下懷之意?!?/br> 容緒朗聲道:“陛下果然是心如懸鏡,明察秋毫,瞿鋼今日刺殺北宮潯失敗,臣是大松了一口氣啊?!?/br> 桓帝前面還被他夸得有點飄,聽到后半句眉頭頓時跳了跳,“二舅果然是向著蕭暥啊,就差認(rèn)主了吧?” 容緒揚眉一笑,道,“小狐貍這點斤兩,當(dāng)我的主公怕還不夠格。臣還是這句話,我們?nèi)粼敢飧?lián)手,都是看得起他了?!?/br> 這話說得讓桓帝不知道該擺什么臉色,這是該得意,還是該不齒,或是該憤怒? 容緒繼續(xù)道,“陛下,兄長,你們應(yīng)該慶幸今天瞿鋼沒有真?zhèn)吮睂m潯。否則蕭暥隨后趕到,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,緊接著他必定徹查,到時候這大梁城里又是一場血雨腥風(fēng),京城流血夜的教訓(xùn),你們那么快就忘了嗎?” 提到京城流血夜,桓帝和王戎面色都不大好看。 容緒道,“陛下,我們所謀是趁蕭暥身陷襄州之機,讓他后院起火,如今蕭暥已經(jīng)回京,時勢已變,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。” 桓帝雖然不情愿,但是也只能默認(rèn)了。 *** 走出宮闈后,王戎一直一言不發(fā)地踱步走在前面。 容緒最善察言觀色,“兄長是有話要問我?” 王戎聞言腳步一駐,回頭頗有意味道,“二弟,有時候我真是摸不清你的立場到底是在哪邊的?” 容緒曬然,“我的立場始終沒有變,我站的是王家。我曾經(jīng)跟兄長說過,王家不要去招惹蕭暥,我們跟他合作,才能保住王氏的基業(yè)?!?/br> 王戎冷笑,道,“難道我就不是為了王氏的基業(yè)?我做了那么多,都是為了王氏的富貴牡丹能再次盛開于朝堂之上!” 容緒搖頭,嘆氣道,“兄長還是沒有認(rèn)清形勢,現(xiàn)今王家的實力,已經(jīng)不能和當(dāng)年兄長攝政時相比,更何況,當(dāng)年是太平盛世的尾端,而如今的天下,放眼望去,諸侯混戰(zhàn),群雄并起,皆是虎狼盤踞,王氏想要在亂世中獨當(dāng)一面已不可能,兄長為什么不能認(rèn)清這個事實?非要爭回當(dāng)年的地位?” 王戎心有不甘,興味索然道,“那你說怎么辦?” 容緒掃視了一圈這月光下陰森的宮闈,才慢慢道,“我們不要做那棵獨當(dāng)一面的大樹,我們要做藤蔓,依附著大樹,就可以蔓延生長,生生不息。甚至依附那棵樹枯萎了,我們還能繼續(xù)依附其他的樹木,譬如現(xiàn)在,就算是蕭暥真有不臣之心,他真要當(dāng)皇帝,朝代更迭也罷,王家的生意依舊紅火,盛京商會依舊是枝繁葉茂?!?/br> 王戎聞言,冷笑了一聲,“那么蕭暥有意扶植江南商會,打壓盛京商會,二弟作何感想?” 容緒坦然,“這倒是正好,我不做第一,也不去出那個頭,屈做第二,說不定能更長久?!?/br> 王戎冷冷呵了聲,“你的心態(tài)倒是真夠好的。” 不愧是庶子。 容緒懇切道,“兄長,有時候柔弱可勝剛強,水滴石穿,守弱才能固本。狂風(fēng)暴雨將至,我想讓王家在亂世中生存下去,而不是去風(fēng)暴中心,當(dāng)那棵冠蓋天下的大樹?!?/br> 這一席話,說得王戎神色越來越深凝。 在這亂世之中,當(dāng)那獨當(dāng)一面冠蓋天下,替眾人遮風(fēng)避雨的大樹,必遭風(fēng)雨摧折! 他疲倦地擰了擰眉心,“那眼下之勢,我們該當(dāng)如何?” 此時他們已經(jīng)走出皇城,只見宮門口站著一名販夫打扮的人。 一見到王戎出來,趕緊上前。 王戎微微抬手,示意容緒稍后再說, 然后他從那人手中接過秘信,一看之下眉頭緊簇,“趙損已經(jīng)被抓了。二弟,你可有什么計量?” 容緒思緒極快,只是略作思索,便篤定道:“兄長放心,趙損只是條小魚?!?/br> 王戎凝眉道,“這小魚也是有腥味,這件事蕭暥順藤摸瓜,若是查到我們。如何是好?” 容緒微微一笑,道,“那容易辦,要讓他放過那條小魚,我們就再給他一條大魚。” 王戎想了想,隨即反應(yīng)過來,“你是說吸引他的注意,讓他沒工夫理會我們?那……誰是大魚?” 容緒道:“這大魚,自然是京城中那些肥碩可宰的豬豚了。今天的馬球賽上,蕭暥應(yīng)該也已經(jīng)看到了,大梁城里那些貴胄臣僚,富商巨賈仗著有爵位,一邊拿著朝廷每年的供養(yǎng),一邊又不受典章約束,可以肆無忌憚經(jīng)營一些不法的勾當(dāng),這錢財可是賺的比我們多得多了。有時候還真是讓人眼熱啊。” “所以你要把禍水引到他們身上?” 容緒微笑,“無論這大梁城內(nèi)的地下錢莊,還是這暗市上的買賣,都比尚元城來錢快。相比一個趙損,這塊肥rou對蕭暥來說,可有吸引力多了?!?/br> 王戎道:“你有把握?” 容緒點頭,說了兩個字:“他窮。” 前陣子蕭暥從尚元城急調(diào)銀錢,原來是拿去襄州買地了。這會兒庫存一定空了。 蕭暥花錢太厲害了,今天在賭場上贏來的錢,根本不夠他花幾天的。 很快小狐貍窮得都要典當(dāng)狐貍毛了。 容緒摸了摸下巴,倒是很期待啊。 *** *** *** 丹書鐵券? 魏瑄何等聰明,稍微一想立即就反應(yīng)過來了,這就相當(dāng)于面似特赦詔書,以往大雍朝也有皇帝的頒布給對國家有重大貢獻的臣子。 但是他不明白,蕭暥要這東西做什么? 這亂世里,皇帝的免死詔書根本就如同一張廢紙,而且就算蕭暥要一份免死詔書,那么也該是桓帝頒布的吧? 他只是個郡王,也沒有這權(quán)力頒布免死詔書啊。 蕭暥當(dāng)然明白,心想,所以這個問題就留給魏瑄你咯。 他不說,不解釋,魏瑄那么聰明,自己體會就行。 該留白的地方就留白。 如果他說得多,這問題就多了。 你一個權(quán)臣,要詔書做什么?就算要詔書,也應(yīng)該是跟皇帝去要,管一個郡王要? 所以蕭暥只管向魏瑄討要免死令,至于這免死令是什么形式的,怎么派發(fā)的,蕭暥一概不提。 這個問題就留給聰明的晉王殿下去解決了。 某狐貍擺擺尾巴,充滿期待地看著魏瑄。 見魏瑄凝眉思索之際,他又暗搓搓地示意魏瑄,再不成,你給我寫個條子也可以。 將來武帝御筆親書的免死詔。保他的小命應(yīng)該沒有問題了! 正當(dāng)他東張西望,找哪有筆墨紙張的時候,忽然魏瑄探手進衣衫里,在頸項間利落地一扯,手心里就多了一枚如古樸瑩潤的玉璧。 那玉璧形似騰蛇紋,蕭暥這一看,頓時心中駭詫。 這東西莊武史錄上有寫過! 史書記載,武帝的母親,那位番妃留給他兩件東西,一枚玉璧和一支骨笛。武帝一直視若珍寶,任是賀紫湄再恩寵有加,這兩樣?xùn)|西也絕對不能碰一下。 蕭暥不敢要,真的不敢要。這東西有點燙手??! “殿下,書箋即可……”某人瘋狂暗示。 魏瑄手中捧著玉璧,抬頭凝視著他,道,“此物雖然抵不上免死詔書,卻是我母妃遺物?!?/br> 蕭暥心道:我知道啊,所以我才不敢收…… 魏瑄神色凄清,道,“我只是郡王,我就算寫了免死詔命也沒有用?!?/br> 蕭暥心里苦啊,孩子你太低估你自己了,有用的…… 他剛想安慰魏瑄幾句。 就在這時,夜空中隱隱傳來幾陣轟鳴。 緊接著,空中無數(shù)煙花如雨點般炸開,繽紛的焰火照亮了河面。也照亮了魏瑄年輕英俊的臉龐。 他陡然臉一振,一雙清亮眼睛里熠熠生輝,像是發(fā)下什么誓言般正色道,“我愿以性命護此玉完璧無缺,也必然會以性命護持璧之人安然無恙?!?/br> 然后就想捧著自己的心一樣,把這枚古拙的玉璧捧道他跟前。 蕭暥接過來,凝視著這古拙的玉璧,煙花落到他眼底,暗夜里光華流轉(zhuǎn)。 蕭暥一邊揣著玉璧,一邊暗罵自己,讓你擺小聰明,讓你打小算盤,你一開始就跟魏瑄說,你給我寫個紙條,大概意思就是無論我以前干了什么缺德事兒,以后可能還會干什么缺德事,反正一律都不追究不就完事了嗎? 讓你整什么丹書鐵券! 現(xiàn)在好了,把魏瑄的寶貝玉璧給騙來了,你心虛不心虛! 就在他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,左右不安的時候。 魏瑄凝視著他,目光灼灼,眼中似有星辰閃爍,“衛(wèi)夫子跟我說過,有匪君子,如圭如璧。這玉璧給將軍正合適?!?/br> 他就像一個暗暗戀慕著心上人的窮小子。傾其所有,把可以給他的,全都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