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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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他深行一禮,恍惚就要往外走。 謝映之道,“外面雪那么大,你去哪里?” 魏瑄這才想起來,這一通說話忘了時間,宮門換崗的時辰早就過了。他現(xiàn)在出去就是流浪大街,搞不好被巡夜的士兵抓去。 謝映之道,“我這里有客舍,前次蕭公子也住過一宿,你就住那里罷?” 夜里,魏瑄躺在床上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枕間被褥上似乎都有他清濡的氣息,魏瑄躺在床上,仿佛那人近在咫尺。 他輾轉反側。 他一定要修成高階秘術,不為出神入幻,只為尋遍三千世界里,一定有救你的法門。 *** *** *** 蕭暥晚上終于舒舒服服吃了一頓,小魏瑄的手藝依舊那么好,把他吃得有點撐。 換是以前他就去小區(qū)里夜跑一圈,可這是古代,外面還下著大雪,夜跑?直接被街上巡邏的士兵圖謀不軌抓了不謝! 而且他這幾天,趁著容緒被關禁閉,他把招商、創(chuàng)建商會的事兒雷厲風行一手搞定了。這幾天里,他每天起早貪黑,沒得休息,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。 好在江南商會已經告成,今晚他算是能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睡一覺了吧? 只可惜,不能,人一旦勞累過了頭,反倒睡不著。 而且天那么冷,古代既沒空調又沒電熱毯,地暖就更別想了,他這身子畏寒,只覺得呼出的一點點熱氣都被四周的寒冷吸了去。 爐火燒得很旺,卻一點都不覺得暖和。 窗外雪下得很大,時不時能聽到枝丫折斷的聲音。 忽然想起,再過二十多天就是除夕了,他不想一個人過除夕啊。 這萬籟俱寂的雪夜,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淹沒了他。 身邊,連個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。 連只手機也沒有…… 連只貓也沒有…… 真的是孤家寡人。 窗外風雪呼嘯。 鋪天蓋地的雪中。 一騎飛揚而來,蕭暥看到了自己的臉。 少年將軍進了帳,拍了拍鎧甲上的雪,興致盎然,“西陵,我去鎮(zhèn)上打了幾壇……” “酒放外面。”魏西陵伏案書寫,頭也不抬。 “喂,我跑了十里地剛剛打回來的!” “軍中禁酒?!?/br> 蕭暥朝天翻個白眼,這跟著魏西陵打仗他算是栽了。 魏西陵軍令嚴明,軍中禁酒。他藏過幾次酒,不僅酒沒喝成,還被罰砍竹子,速度要快,每一刀都要砍在竹節(jié)上,不然不算,結果他們駐扎周圍的一片竹林都要被他砍禿了。 蕭暥的酒癮又大,這大半年來叫苦不迭,總算遇到除夕了,再不能解解饞,還讓人活嗎? 他把酒壇子往案上一擺,“今天是除夕!” 魏西陵這才抬起頭,“好,只留一壇?!?/br> “你!……”蕭暥剛想懟他,話沒出口就變成,“嘿,這是什么?” 只見軍帳桌案后放著兩口朱漆箱子。 蕭暥本來就手欠,毛手毛腳地一打開,頓時眼睛都直了。 只見滿目璀璨,碩大的珍珠,碧綠的翡翠,鮮紅的瑪瑙和珊瑚,名貴的字畫,精致的象牙雕刻,還有鋪疊在箱子底下不知道多少層的黃金。 蕭暥嘴巴都合不攏了,“這么多財寶,見者有份,分我點,都快過年了,我跟著你在外頭打仗,酒錢都沒掙回來?!?/br> 魏西陵道:“別動,要退回去的?!?/br> 退回去? 等等……大紅箱子,大紅的綢緞…… 蕭暥:“怎么像是聘禮?” 他從箱子里撿起一件精工細繡式樣別致的大紅衣裳,展開看了看,不由嘖了聲,“這腰細的,這姑娘身段不錯嘛!” 魏西陵臉上黑線。 蕭暥看出了點端倪:“西陵,這是誰要娶你?……呃不……嫁給你?” 魏西陵冷著臉不睬他。 蕭暥自言自語道, “哪家的姑娘那么豪放?還倒貼聘禮?你到底在外頭招惹了什么桃花債?”他撿起了一塊馬蹄金,“上面還有字,王……王姑娘?” 魏西陵一把奪下馬蹄金,放回原處:“別問了?!?/br> 然后他把寫好的書信封好,交給劉武,“告訴使者,我這里沒他要找的人,東西原封不動退回?!?/br> 說完啪地合上箱子。 蕭暥眼疾手快抽回爪子,心有余悸地吹了兩口氣,這么兇做什么! 不就是兩箱財寶,看看都不行了?小氣! 除夕夜,魏西陵照樣滴酒不沾,結果整整三壇子酒全被蕭暥喝光了,整個人歪歪斜斜溜倒在桌案上了,不省人事。 魏西陵想抱他回帳,就見他閉著眼睛,微微闔動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,兩頰染著煙霞,柔韌的唇上還沾著酒,嘴里喃喃道,“你這里明顯比我?guī)だ锱汀!?/br> “是你喝多了,發(fā)熱。”魏西陵糾正,“你帳里的炭火配額是一樣?!?/br> “我不回去?!?/br> “那我們換一換?!?/br> “不要,我不要一個人過除夕。” 魏西陵:…… “我們擠擠,我睡覺很老實?!?/br> 魏西陵:…… 半夜,魏西陵被凍醒了,抬眼看去,這家伙把被子卷起來了。 睡覺很老實……? 魏西陵剩下兩個選擇,要么貼著他睡,要么挨凍…… 魏西陵不習慣挨那么近,所以他選擇挨凍。 他正想探手拿一件衣衫披上,忽然眼睛被什么晃了下。 一點豆燈下,蕭暥正睡得安恬,嫻靜秀美的臉上,酒暈還未散去,皮膚柔軟溫潤,純真無害得讓人憐惜。 魏西陵還記得父親帶他回來的時候,還不到父親的腰,瘦小的警覺的一個小人兒,單薄地弱不禁風,只有那雙眼睛靈活漂亮地驚人。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,魏家的孩子們都認為魏淙給他找了個小媳婦,長得特別好看,個個嚷著要來搶。 蕭暥翻了個身,睡夢中胡亂在旁邊摸了把,沒有人。眉頭微微動了動。 魏西陵嘆了口氣,靠了回去,想了想,還是攏住了那個人的肩膀。 不會讓你一個人的。 帳外,大雪紛飛。 忽然間,一陣尖銳的馬嘶聲劃破沉寂。 外頭頓時火光燃起。 “有人劫營!”“備戰(zhàn)!” 第74章 割rou 軍帳上映著交錯混亂的影子,火光明滅,紛沓的腳步聲,馬嘶聲混雜在一起。 賊寇偷襲! 蕭暥朦朧睜開眼睛,魏西陵已經整裝待發(fā)了。 “外面這么吵?”蕭暥按著額頭,宿醉,兩頰酒暈未消,白里透紅。 魏西陵道,“士兵鬧一鬧,沒事?!?/br> 蕭暥側耳傾聽,“你管這叫鬧一鬧?” “幾個毛賊,我去打發(fā),你睡吧?!?/br> 蕭暥哪里睡得著,一下子精神就來了,笑道,“剛才還嫌今年除夕冷清,這會兒夠熱鬧了!怎么能少了我。” “是打仗。”魏西陵糾正。 這時劉武掀帳進來,看到坐在床上揉著腰的蕭暥愣了下。 “喝多了,別管他,什么事?”魏西陵道。 “哦,將軍,賊寇從三面來犯,對我們營地情況似乎了如指掌?!?/br> 蕭暥反應極快,“有人出賣我們的駐扎地?” 魏西陵眉頭一蹙。 “難道是白日里送聘禮的那幾個人……”劉武道。 蕭暥恍然:“西陵,你那未過門的媳婦出賣我們了。這姑娘夠毒辣,還好你沒娶!” 魏西陵臉色擦黑。 蕭暥嘴上得了便宜,心情大好,就去拿劍。 “劉武,看著他,別讓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