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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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戎畢竟是多年沙場來去,曾經的大司馬,這反應能力和身手依舊是不蓋的。 云越有點后悔,剛才他藏身于檐下,看到容緒那可惡的自得神情,不由手指一收,骨節(jié)微微一響,就那么一點細微的動靜,竟然被這王戎察覺了。 第61章 失蹤 凍云黯淡下,云越像輕捷的雨燕般掠過一片漆黑的屋宇。 寒風中,忽然響起嗖嗖嗖的幾聲,細小的鏢如同淬了毒的刺,從屋檐下射出,如雨點般向那輕靈的影子襲去。 云越速度不減,巧妙地左躲右閃,在空中如隨風翻飛的紙鳶,好幾次毒刺都險險擦身而過。 “這小子身手不賴!”王戎斥退了手下,“讓我來?!?/br> 他在空中緊追不舍,手中的虎翼刀快如一道驚雷,橫空劈去,眼看就要將那輕靈的影子撕裂。 云越反應極快,側身避開刀鋒,與此同時腰間長劍嗆然而出,凌空刺去,只取王戎心房。 王戎心中一凜,小看他了! 他被逼向后急撤,騰出空間后,抄手竟用兩根粗短的指頭截住了劍身。 云越抽劍,紋絲不動。 這王戎是久經沙場的老手了,狠勁和老辣不是云越能比的。他一招得手,就想去扯掉對方遮容的面具,不料那云越不退反進,在空中忽然輕巧地一轉身,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刀,反手就直取王戎脖頸要害! 王戎竟被逼用刀背一擋,怒氣暴漲,眼中的殺氣陡然膨脹。他全然敞開大防,只攻不守,手中虎翼刀帶著暴怒的摧金裂石之力,就要劈斷那纖細的長劍和那持劍的人,就在這時,忽然聽到空中一聲尖嘯,王戎心下一頓,只見一道黑氣快如疾風穿入他和云越之間。 云越身形隨即微微一晃,回手拼了命一劍劈開王戎,就縱身躍入了圍墻下的深巷。 王戎還沒明白過了發(fā)生了什么事,就聽容緒的聲音淡淡傳來,“大哥別追了,這箭上沾著毒,他腿瘦了傷,跑不遠。” 然后他對旁邊幾個清涼觀的修士道,“他逃進了九回巷里,你們這就去把他給我抓回來。記住,給我抓活的?!?/br> --礖厀鄭璃h “是!” 王戎看著那些修士縱入巷中的身影,有些掃興道,“多管閑事,我正要拿下他了,何須你來插手!” “大哥,你剛才渾然不防,我怕你中了那小子的套?!?/br> 王戎哼了聲,“狹路相逢勇者勝,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那么多花花腸子?!?/br> “大哥你還是這軍人做派,什么事都非要分出個勝負短長,依我看,能達到目的就行,不管用的什么手段,反正人抓住了,是不會管你贏得光不光彩的?!?/br> 王戎皺眉,“剛才你用的是什么東西?如果射中的是我,反倒放跑了他?” 容緒閑雅地擦著手中的弩機,就像那是一張優(yōu)美的琴,邊道,“這是攝魂箭,我煞費苦心弄到的箭頭,找了朱璧居幾位大師修復,看來還是不行啊?!?/br> “攝什么?” 這時在屋脊上搜索的修士跳落院中,“先生,沒找到箭頭。” 容緒嘆了口氣,“繼續(xù)找,給我仔細地找,別浪費我一支好箭?!?/br> 然后他耐心地對王戎解釋道:“這箭頭有秘術制成,會追蹤目標,不死不休,所以我就是閉著眼睛發(fā)射這支箭,它都會追蹤那個戴面具的小子,并射中左眼。但大哥的左眼……” 王戎摸了摸戴著的遮罩,有些憤懣,因為他沒有左眼,所以這攝魂箭反倒不可能射中他。 “不過顯然此箭沒有修復好,不然不少掉一只眼睛,是不會讓那小子這么容易離開的。但也無妨,他逃入一條死巷,腿上又中了箭,一會兒就會被抓來罷。” “但若真射中左眼,你怎么保證他一定活著,怎么留活口?”王戎道。 “不能保證,但是事關大哥的安危,他能不能活下來,我就顧不得了。再說這箭發(fā)射我只用了五分勁,若真射中,他有一半可能活下來?!?/br> “我不用你救?!蓖跞譀]好氣道,然后又郁郁難平,“最好那小子活下來了,我倒是想看看此人到底搞是誰,此人在屋頂偷聽你我談話,居心叵測,我倒要看看是誰指使他的,你密室里的十八班刑罰讓他走一遍,再硬的嘴也給我撬開了!” 容緒淡淡一笑,“大哥啊,我密室里都是風雅之物,沒你說的那種東西。你想要拷問他,得費點勁把他帶到盛京去了?!?/br> 就在這時,一個在屋頂修士道,“先生?!?/br> “有何發(fā)現?”容緒問。 那個修士一躍而下,手中拿著一小片切口整齊的布料,“在屋頂發(fā)現的?!?/br> “哦?”容緒接過來。 王戎道,“怕是我跟他打斗之時,被我的刀風割下來的,你看得出什么名堂嗎?” 容緒道,“光這京中,這布料的種類就不下幾百種,就算是我,也不可能一見就識得?!?/br> 說著他把布料小心地收好,“此布料質地柔軟輕薄,繪有暗紋,應該是上品之料,這種布料并不多見,我回頭稍稍查驗便能知道出處?!?/br> “好!”王戎道,“既然這布料罕見,多半就能順藤摸瓜查到此人的背景了!” *** *** *** 云越不知道跑了多久,進入了一條黑黢黢的巷子。 云越這輩子怕是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,巷子兩邊是大片低矮的土房,巷里污水橫流,岔路縱橫,遍地泥濘腌臜,沖鼻的異味讓他差點熏混過去。腿上越來越尖銳的劇痛,反倒讓他保持著神智的清明。 從小腿開始,陣陣隱痛慢慢變得清晰、銳利,就像無數根尖刺混入了血液中,雖然是寒冬臘月,云越的背心里已經浸透了冷汗。 他身后、兩邊的屋檐上,幾個修士已經飛快得分頭包抄過來。 但他的腿傷無法縱身躍墻,只能在這陋巷里兜兜轉轉,盡量靠這縱橫交錯的岔路甩掉追兵。但是傷口的劇痛一次次拖累他的腳步。 不行,他絕不能曝露身份。他心一橫,握緊了手中的劍,實在不行就…… 正當他心中起了同歸于盡的念頭時,忽然陋巷角落里的一扇低矮的小門開了,里面?zhèn)鱽硪粋€女子輕柔的聲音,“這里,快!” 云越什么也顧不得了,一矮身,就鉆進了小門。 屋子里很黑,那女子的手中提著一盞豆燈,幽光下,那是一個清秀的女子,頭發(fā)像男子一樣扎了個發(fā)髻,顯得極為干練。 她發(fā)現云越走路不穩(wěn),問,“腿能走嗎?” 云越道,“沒事,謝謝姑娘相救?!?/br> “不是為了救你,只是我們討厭那幫臭修士?!迸犹孤实?, 云越注意到她的用詞,我們?……那么說這里還有其他人。 那女子帶著他穿過屋子,后面是一條漆黑狹長的通道,也不知道七轉八彎走了多久,忽然之間,豁然開朗,眼前出現一個開闊的堂屋。 那屋子像是普通大戶人家的廳堂那般大,但是非常破舊,屋子里有幾個男人正在干活,大多數看上去都筋骨強壯。 一看到那女子,一個胡子拉茬,面相兇巴巴的男人上前道,“阿青,這人是誰?” 那個叫做阿青的女子道,“被那群臭修士追著,我撿回來的?!?/br> “客人,把面具摘下來?!蹦腥苏f。 云越沒有動,反問,“你們是什么人?” 男人冷哼了聲,抬手就要去摘云越的面具。 他的手還沒有碰到那面具,一陣凌厲的寒光掠過,云越長劍出鞘掠起一陣寒風,男人一撤手,劍風刮過,差點將他的手指削掉。 “呦,還會咬人!”男人冷哼道,周圍其他幾個男人立即圍了過來。 “行了!別欺負他,他受傷了?!蹦莻€叫做阿青的女子道,“我認識他,你們別疑神疑鬼的?!?/br> 她這話一說,其他幾個男人一愕,然后互相交換了個顏色,那兇巴巴的男人說了句,“別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往這里帶?!本妥吡?。 看他走了,其他人也散開去干活了。 一個瘦猴似的男人打趣道,“青姐,莫不是你的相好?” 阿青踹了他一腳,道,“阿公在不在?” “哦,在里屋教娃兒們識字吶?!?/br> 片刻后,云越跟著那阿青穿過幾間對方雜貨的屋子,來到一扇掛著暖簾的門前,里面?zhèn)鱽砹诉捱扪窖降淖x書聲。 阿青打了個招呼,就聽里面一個蒼老的聲音道,“什么事?” “阿公,有人受傷了,我想你給瞧瞧。” 隨暖簾掀開了,五六個小孩子歡呼一聲,嘰嘰喳喳地一下子鉆了出來??雌饋硎翘崆跋抡n了。 案前坐著一個須發(fā)皆白的老者,眉毛很長,幾乎和胡須連成了一片。 屋里的光線昏暗,到處堆滿了書籍紙張,幾乎無處落腳,云越跟著阿青走進去,心道,這些孩子在這里讀書識字也夠艱苦地了。 阿青道,“被那些臭修士傷的,阿公你給看看?!?/br> 老者也不多問,就讓云越坐下,然后掀起那已經被血浸透的布料,皺了皺眉,道,“阿青,箭頭還在里面,給我取刀來。” 阿青取來了一個布囊,攤開后,里面有大大小小五六把鋒利的刀片。 老者抽取一把小刀,把刀片在火上烤了烤,對云越道,“有點疼,你忍忍?!?/br> 整個過程云越沒吭聲,暗暗咬地牙根都發(fā)酸了,額角眉梢起了一層細汗,面具貼在臉上也不肯除下,讓他透不過氣。 箭頭就剜了出來,老者放在燈下仔細看了看,眉頭皺緊,“不妙,這箭頭有淬了毒。” 其實這一路越來越強烈的疼痛感,云越也猜到了這箭頭淬了毒。他以前跟著蕭暥也是沙場幾來回,倒不是受不起傷。 他平靜地問,“老先生,此毒可解嗎?” 老者道,“好在你剛剛中毒,我這就配制清毒之藥,立即給你解毒,你這腿還能保住。” 然后他對阿青說,“立即收拾一處床榻,去毒需要反復幾次,大抵還要三五日,讓這孩子先住下來?!?/br> 什么?五日?他今天就得回去??!主公還在等他復命。 云越掙扎著站起身道,“多謝老先生好意,能不能先替我簡單處理一下,我還要回去?!?/br> “什么?”老者微微一頓。 什么事還能比自己的腿更重要? 阿青道,“阿公的醫(yī)術很精湛的,他若讓你洗毒五日,就一天都不能少,你這腿還要不要了?” 云越不想再多說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,別人是無法理解的,他只淡淡謝過那女子和老者,“兩位好意感激不盡,但我還有要事在身,不便久留了?!?/br> 說完他要緊牙忍著腿上的劇痛,勉強邁開腳步。 那老者嘆氣,“就是以后變成瘸子,你也要回去?” 云越沒有回頭,他要回去,他從來都沒有讓那個人失望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