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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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恥!太可恥了! 他寧可是在戰(zhàn)場上被一箭射中膝蓋! 云越拎著蘇蘇就叩門進去了。 魏瑄深吸一口氣,強制讓自己的意識切斷了片刻。 正當(dāng)他老僧入定般閉著眼睛,耳邊漸漸卻傳來水聲蕩漾。 氤氳的熱氣里,那人的聲音在上方響起,似乎在交代云越什么,他約莫好像聽到什么先生,去查一查…… 他的聲音很輕,帶著慵懶如春的倦意,低柔旖旎,好聽地讓魏瑄完全忽略了他在說什么,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。 魏瑄忍不住還是打開了視線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只小木碗里,一根修長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搔著它的腦袋。 他第一次那么近距離看到蕭暥的臉容,頓時透不過氣來。 如果不是這只小貓色心夠足堅定,他絕對會一個沒站穩(wěn)栽到水里去。 水霧縈繞中,那似真似幻的俊美容顏被放大了數(shù)倍,只看得他魂飛天外。 溫水中的肌膚皎潤如玉,他的兩頰如煙霞映雪,云越正在為他揉按肩頸,他微微瞇著眼睛,眸中盈著微醺的迷離,慵眷如蘭,淺媚如絲,纖長的眼睫上凝結(jié)一滴水珠,羽翼般微微一顫,順著臉頰滑落到溫濡柔軟的唇上。 隨即他感到那只小貓向前撲騰了兩下,魏瑄立即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 還沒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那小爪子已經(jīng)搭在那光潔均實的胸膛上,伸長脖子舔了一下。 魏瑄腦子里一根弦繃斷了。 片刻間什么念頭都沒了。 好在蕭暥反應(yīng)夠快偏開了頭,他困惑地摸了摸唇角,怎么回事?他今天沒吃魚??? 然后魏瑄就感到耳朵又被人拎了起來,這回似乎暗中用了點勁,簡直惡意滿滿,他感到耳朵上尖銳地一痛,趕緊關(guān)閉了共用的痛覺,就聽到那只小奶貓啞聲啞氣地慘叫了幾聲。 云越一把拎起蘇蘇,隨手抄起水中的木碗,反手一扣,干脆利落地把那只小賊貓倒扣在了碗下。 蕭暥:…… 這只是小奶貓罷。 所以……這算虐貓嗎? 魏瑄回過神來的時候,徐翁正用蘸了藥酒的棉布按著他的額頭。 “唔……我,我怎么了?”他就像做了一場夢。 徐翁道,“我經(jīng)過西院,看到殿下摔倒在墻角。就把你帶到這里,好在沒有摔傷?!?/br> 魏瑄明白了,是剛才他被那副絕世的容顏驚攝到了,當(dāng)他以為自己會從木碗中栽到水里時,身體可是真的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從墻頭摔下來了。 徐聞道,“殿下是找主公嗎?他還在沐浴,等他出來了,我就去稟報?!?/br> “不不,不用了!”魏瑄一聽到蕭暥,臉色都變了,心虛道,“我還有事,皇兄找我問功課呢,嗯,那個,不要告訴將軍我來過!” 然后不等徐翁回答,他飛也似的跑了。 接下來幾天,魏瑄只想找無相靜心學(xué)習(xí)秘術(shù),好像無相還給了他一本清心訣,他決定好好看看。 短期內(nèi)他決定不再來找蕭暥,實在太尷尬了。 *** *** *** 御書房里彌漫著迦南香的氣息,容緒一進去就皺了皺眉頭。他很不喜歡這種異國的香料。但是桓帝喜歡,容緒上次諫言讓他遠(yuǎn)離了無相和明華宗,再讓他停用明華宗的香料,就有些干涉過甚了。 容緒自己就是放浪不羈的人,所以桓帝只要遣走了無相這條毒蛇,其他的,他雖然不喜,也不會向桓帝諫言。 但是這一次,在桓帝光線陰暗裝飾靡麗的書房里,他看到御座的旁邊放了一個坐席,席上坐著一個獨眼的男人,那個男人年紀(jì)和他差不多,但是容貌迥異。 那個男人皮膚糙黑,須發(fā)斑白,胡子猶如鋼針,面容堅韌執(zhí)拗,因為少了一只眼,顯得目光有些陰鷙。 “兄長?!比菥w立即上前行了禮。 那個男人就是盛京王氏的族長,前任的大司馬王戎。 桓帝掩飾不住喜色道:“大舅今日剛來此地,親自帶來了一條消息?!比缓笏聪蛲跞?,滿面春風(fēng)地等他說話。 王戎拿出一份信箋,交給容緒,“前天收到的,想著你正在大梁,我就來跟你商量一下?!?/br> 容緒展開信箋一看,是北宮達(dá)的親筆手書。 信中北宮達(dá)揚言已經(jīng)發(fā)兵五十萬大軍,分三路南下,以名將左襲為先鋒,先奪長廣要塞,再南下奪取雍州。邀請盛京王氏從西南方向同時出兵,兩方夾擊,那么秦羽必然大敗,秦羽若敗,蕭暥手中只剩下一群北軍的少爺兵和灞陵大營的老弱病殘,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守不住大梁,到時候若北宮達(dá)奪下大梁,生擒蕭暥,愿意與王氏平分雍州。并支持王氏迎接桓帝回都盛京。 容緒快速地看完信,冷冷地低眉不語。 王戎見他不表態(tài),干脆道:“依我看,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!我想了兩個計劃,你看看哪個更可行?!?/br> 容緒明白了,這不是找他商量來的,這是讓他二選一的。 但他非常沉得住氣,不動聲色道,“請大哥詳說。” 王戎一只獨眼里精光碩碩,“其一,響應(yīng)北宮達(dá)的聯(lián)兵要求,出兵襲擊秦羽的左后方,將他的大軍徹底消滅在雍北三城,屆時,我們與北宮達(dá)合兵一處,蕭暥就是再厲害,手頭沒有可用之兵,只能束手就擒?!?/br> 容緒微微一蹙眉,“以我對蕭暥的了解,他斷不會束手就擒?!?/br> 他知道這只小狐貍,就算是戰(zhàn)死,也不會被獵人抓去。 王戎冷笑道,“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?!?/br> 容緒不動聲色問,“那么兄長的第二個計劃呢?” 王戎道:“此時秦羽帥大軍和北宮達(dá)周旋,大梁兵力空虛,蕭暥手頭能用的只有灞陵大營和衛(wèi)戍京城的北軍,一群少爺兵和老弱病殘,我打算帥軍十五萬出兵大梁,活捉他蕭暥。到時候秦羽若回軍救大梁,那么北宮達(dá)必然會在后面追擊,他必首尾不能兩顧?!?/br> 桓帝激動地看著王戎,“大舅舅所言正合朕意!無論采取那個計劃,此次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?。《讼騺砩朴谥\斷,快做決定罷!” 容緒沉默地瞥了他一眼,一掀袍服坐下,道:“大哥和陛下是想當(dāng)他人手中刀嗎?” 王戎皺起濃眉,“什么意思?” “北宮達(dá)向來虛張聲勢,他說有五十萬大軍,大哥可曾核實過?” 王戎神色一滯。 “青州幽州人口加起來不到七十萬,男子大抵都不會超過四十萬,再除去老幼,青年不過三十萬,好,就算這三十萬男子都來參軍,他們不需要耕種生產(chǎn)了嗎?”容緒神色淡淡道,“所以我猜測以北宮達(dá)的小器,這此總兵力不會超過十萬,所以,這北宮達(dá)請大哥入一個賭局,他是莊家,他投入十萬,大哥投入十五萬,贏了,所得的錢財平分,輸了,他輸了十萬,回去還可以東山再起,大哥這十五萬人,應(yīng)該是自蘭臺之變后,盛京的所有可戰(zhàn)兵力了吧?” 王戎眉心微微一跳。 容緒又淡淡接上自己的句子,“所以,大哥若是輸了,王氏血本無歸,我說的沒錯吧。” 桓帝呼地站起來,“如此機會,難道二舅就想兩手一甩,什么事都不做?” 王戎也道:“但是倘若我們什么都不做,袖手旁觀,將來若是北宮達(dá)贏了,也不會放過我們罷?!?/br> 容緒道,“大哥所言有理。所以,這不是什么千載難逢的機會,而是騎虎難下的困境?!?/br> 桓帝聞言臉色發(fā)青,剛拿起茶杯,又狠狠頓在桌上。 怎么千載難逢的機會到他嘴里就變成了騎虎難下的僵局了? 容緒瞥了一眼,泰然道,“陛下是忘了臣上次跟你說的話了?” 桓帝:“什么?” 容緒毫不留情指出,“如果蕭暥換做北宮達(dá),會對陛下更尊重一分嗎?” 桓帝臉色陰沉不定。 然后他又轉(zhuǎn)向王戎,“北宮達(dá)此人野心不小,且言而無信,現(xiàn)今,他是要用得著我們,什么承諾都肯給我們,但將來他若真的勝了,是遷都盛京,還是遷都燕城,恐怕都不好說吧?” 王戎臉色一震,“你是說,北宮達(dá)也有挾持陛下和朝廷之意?” 桓帝癟著嘴,面色更加陰沉。 容緒曬然道,“上回我跟陛下說過,我我有把握能控制住蕭暥,經(jīng)過這幾天的布局,如今我已經(jīng)基本在金錢上控制了他。等到尚元城建成,他的軍費開銷都要仰仗這里,而尚元城的商戶都受是我王氏的掌控,將來他會越來越離不開我?!?/br> 然后他又轉(zhuǎn)向王戎,“大哥,這尚元城立意新穎,我預(yù)見若建成了獲利頗為可觀。” 王戎凝眉道:“可你這還是在做生意,豈不知道,最大的投資是謀一國之利,而不是區(qū)區(qū)尚元城?!?/br> 容緒道:“大哥,謀國之利益,收成是很大,但風(fēng)險也很大。盛京王氏步步為營才能今天。更不能跟著北宮達(dá)去賭。” 王戎面色微微一動,輕輕點了下頭。 容緒又道,“大哥再想,北宮達(dá)如果打敗了,他還可以據(jù)守幽州青州之地,那我們呢?盛京就在大梁旁邊,以蕭暥的果決手腕,秋后算賬第一個就會鏟除我們,到時候我們怎么辦?” 王戎聞言沉默。 桓帝見王戎臉色松動下來,心中更是郁結(jié),鼻子里冷哼了幾聲,道:“我看二舅就是個買賣人,從來不做賠本生意啊。” 然后他似乎恍然想起些什么,陰陽怪氣道,“我聽說容緒先生前幾天把銀貂披風(fēng)送給蕭暥了。銀貂世上罕見,這披風(fēng)可只此一件啊。二舅這賠本的買賣做的,嘖嘖……” 容緒毫不在意地一拂袖子。沒理睬他。也懶得解釋。 旁邊的王戎聽不明白了,“陛下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 桓帝道:“大舅忘了啊,當(dāng)年你夸蕭暥驚才絕羨,這蕭將軍不僅是梟雄,模樣生得也是妙?!?/br> “哦……”王戎似乎用力想了想,“我見到他已經(jīng)是多年前的蘭臺之變了,那時候他才十幾歲,回想起來,倒確是俊秀。” 桓帝陰森森笑了笑,“二舅舅風(fēng)流,在士林中向來有憐香惜玉的美名……” 王戎簇起眉頭有點懵,不明白怎么突然扯到這些風(fēng)花雪月去了?這不是好好討論這當(dāng)下局勢嗎? “陛下慎言?!比菥w冷冷道, 然后他站起來,似乎已經(jīng)沒有興趣再討論下去了,道:“陛下和大哥放心,本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,我今天給蕭暥的,將來都會加倍從他身上取回來?!?/br> 然后他轉(zhuǎn)向桓帝,罕見地皺眉道,“陛下既遠(yuǎn)離了無相這個小人,那么迦南香也不要燃了,免得濁了眼睛,昏了頭腦,看不清局勢。” “你!”桓帝伸出一根干瘦的手指氣得發(fā)抖。 然后容緒又彬彬有禮對王戎道,“大哥,這件事關(guān)系我盛京王氏的存亡,還請大哥聽我一言,不要貿(mào)然出兵。我王氏自從蘭臺之變后,稍許有些積累,切不可妄動,稍有不慎經(jīng)年積累,毀于一旦?。 ?/br> 王戎深以為然地點了下頭,“但是北宮達(dá)那里,若我們不出兵,晾著他去,他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吧?!?/br> 容緒道,“大哥盡管回復(fù)北宮達(dá),雖然我們不會出兵,但我們依舊可以接應(yīng)他,對付秦羽?!?/br> 王戎疑惑道,“不出兵,談什么對付秦羽?” 容緒篤定道:“戰(zhàn)場上至勝的手段遠(yuǎn)遠(yuǎn)不限于刀劍,我不需要動一兵一卒,就能讓秦羽頭痛不已,軍心潰散,余下的就看北宮達(dá)了?!?/br> 如秦羽兵敗,十萬大軍盡數(shù)交代,蕭暥手中只剩下一群不中用的少爺兵和老弱,若要存活,就只能更倚賴于盛京王氏來抵抗北宮達(dá)了。 這才是真正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