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絕版白月光、親事吹了,大佬連夜登門[八零]、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[穿書]、病弱萬人嫌重生后、她一統(tǒng)天下[基建]、今天主角真香了嗎[快穿]、萬人迷又在崩劇情、替身小夫郎、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[快穿]、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
手指精確地順著蕭暥的眉眼,臉頰,鼻梁,嘴唇一寸寸移動,好像是在反復確認這張多年沒見的臉究竟變成了什么模樣。 他的眉頭越簇越緊,目光中的寒意也越來越深。 被這樣冷銳的目光盯著看,蕭暥有點趟不住了,他干脆閉起眼睛,一副視死如歸狀。 要殺要剮隨你了! 沉默中,他聽到魏西陵的聲音從上方傳來:“蕭暥,這次又是耍什么花樣?” 隨即后勁一痛,頭被迫仰起,只能硬著頭皮和那冰錐刺骨的目光對視。 “你想讓我說什么?” 魏西陵的鳳眼危險地瞇起:“你為何要救我?” 蕭暥道:“救人需要理由嗎?” “別人不需要,而你—— ”揚起的句尾充滿輕蔑和不信任,“你不害人就已經(jīng)是萬幸了!” 蕭暥小命都捏在他手里,只有誠懇道:“這城里幾千人,只有你能保護他們。你若戰(zhàn)死了,誰來指揮軍隊抵抗賊寇?!?/br> 魏西陵聞言,目光微微一頓:“蕭暥,你是變好了,還是變得更會演戲了?” 蕭暥懇切道:“不管我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,以后不會了?!?/br> 魏西陵像是聽到了最什么荒唐可笑的事情,冷冷哼了聲,一撤身,兩人之間的空間驟然拉開,蕭暥頓時感到可以松口氣了。 “怎么?殺了皇后和小皇子,你也良心不安了?等等,我差點忘了你根本沒有心?!?/br> “鄭皇后真不是我殺的?!笔挄兜?,原主殺的,關他什么事啊。這鍋他不背謝謝! “那你一個人到襄州做什么?” 蕭暥內(nèi)心: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,跑路??! “我來找紀夫子治病?!?/br> 他心里盤算著接下來順便裝個病弱,他吃準了魏西陵這人欺強而不凌弱,是斷然不會對有病在身的自己下手的。 果然魏西陵神色微動:“你有???什么???” 蕭暥心中微微一跌,魏西陵原來不知道啊…… “我看你是人殺得多了,心病吧。” 蕭暥按了按心口,盡量裝得弱小可憐又無助,虛聲道:“被將軍說中了,確實是心疾,不信可以問紀夫子?!?/br> 魏西陵根本不吃他這套:“既然有病,為何還獨自出來?連你的忠犬都沒帶。” 忠犬?誰呀?他還有忠犬?他自己怎么不知道?? 蕭暥嘆道:“我殺薛章的事情天下皆知,如果紀夫子知道我是蕭暥,還會給我治療?” 提到此事,魏西陵神色才略緩和了些,問:“薛章真的行刺你?” “公孫夫人的魚腸劍?!?/br> 魏西陵蹙眉:“不自量力的蠢儒!” 他負手而立,背脊筆直,淡聲道,“蕭暥,你確實變了?!?/br> “嗯?” “你會舉薦高嚴,讓我很吃驚?!?/br> “哦,他很討厭我?!笔挄兑稽c也不擔心原主拉仇恨的能力。 “你記得高嚴是怎么彈劾你的?遲早禍亂天下,為患朝廷,當盡早罷黜,或者除之。” 蕭暥心道:這哥們夠狠,難怪原主要把他發(fā)放縣令。敢情這還是寬赦了? “只要高嚴能安定這亂局,對我個人如何評價,隨便他吧。” 就算他天天在這安陽城罵我,反正老子也聽不見。 “你倒是看得開了?!蔽何髁觐H有些意外。 言罷,他又拂衣坐下,靜默地看著蕭暥。 蕭暥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,你要殺要剮給個話呀? 沉默半晌,魏西陵忽然不經(jīng)意提及般,問:“蕭暥,當年的事,你可有悔過?” 當年?當年什么事兒啊大哥? 蕭暥心里琢磨著,難道是和魏淙中埋伏全軍覆沒之事相關?還是魏西陵獨自在江南辛苦打拼時,原主不聞不問沒有施以援手?或者,原主還干過其他什么缺德事? 那個……說悔過是不是等于認罪了???認罪了是不是直接一刀??! 蕭暥腦中各種念頭層出不窮,正在想著怎么圓滑地混過去。 魏西陵面色忽然一沉:“我就知道?!?/br> 完……完了! 就在這時,門外的軍士報道,“將軍,紀夫子來找先生了?!?/br> 魏西陵道:“知道了?!?/br> 蕭暥冷汗涔涔走出宣樓時,長出一口氣,心道,這倔老頭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。 他看到紀夫子瘦長的身形站在宣樓前,風很大,他站在那里如風中苦竹。 蕭暥很有點感動,剛想說些感謝的話。 紀夫子看了他一眼,轉(zhuǎn)過身,“跟我回醫(yī)館。” 蕭暥摸了摸臉,忽然想起剛才魏西陵擦去他的妝粉,自己的模樣肯定變了不少。 紀夫子倒也不問他,簡短道:“傷者太多,缺人手,你來幫忙?!?/br> 蕭暥一聽就不懂了。 這一戰(zhàn)魏西陵是全勝啊,帶出去的八十人都毫發(fā)無損帶回來了,最多是有幾個人掛了點彩。 傷員太多? 他知道老爺子想找個借口給他解圍,可是這借口也找的太不走心了吧? 直到到了郡府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紀夫子一點都沒有夸大其詞,屋子里到處都挨挨擠擠的傷者。那些人東倒西歪地靠在一起,一看到他,頓時滿面的惶恐無措。 居然是剛才那些攻城的賊寇! 蕭暥楞了一下,便知道紀夫子醫(yī)者仁心,斷沒有看人受傷不管的道理。 蕭暥好心提醒,“魏將軍知道嗎?” 如果你這邊救了人,回頭他再來一刀,這不白折騰了么? 紀夫子沉著臉沒說話。 不用說了,魏西陵那個嫉惡如仇的脾氣。這些人又是賊寇,怎么求情? 蕭暥并不同情賊寇,但也不支持不由分說就來一刀。畢竟在這亂世里,有時候落草為寇也是為了生存。并不見得一定是大jian大惡之徒。 而且蕭暥在城墻上時就發(fā)現(xiàn)這些賊寇和昨天晚上的截然不同,他們不像昨晚上的賊寇那樣滿身匪氣窮兇極惡,他們配備著不錯的武器,也有一定的紀律性和臨戰(zhàn)經(jīng)驗,紀律是軍人的做派。 難道說是落草的逃兵? 蕭暥蹲下身問其中一小個子:“你們是哪里的隊伍?” 那小個子看起來面黃肌瘦,像是被嚇壞了,眼神訥訥的不知道怎么回答,看向旁邊一個豹頭寬額的漢子。 蕭暥注意到那個漢子雖然身材算不上高大,但是體格非常敦實,手指粗短有力,一看就是練過硬功夫的。 蕭暥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他。 那漢子很爽快,cao著一副銅鑼嗓子道,“我們原本是天水城張牧太守麾下的兵將。天水城最近被北狄蠻子偷襲,張?zhí)乇粴?,我等被打散無處可去,就帶著兄弟們南下求一條活路,原本是想去投朱刺史的,又聽說朱刺史被秦將軍打敗了,于是干脆就加入當?shù)氐木G林周元紹一伙,落草為寇了。” “周元紹?”這個人蕭暥有點印象,是襄州一帶有個地方叫做廣原嶺,盛產(chǎn)山匪,此人是廣原嶺的一大匪首。 “對,就是被先生你釘在云車上的那個?!?/br> 亂了亂了,周元紹原本書中是要被桓帝招安的,后來成為桓帝暗中sao擾原主的一只重要力量,一度搞得原主非常頭疼。 原主對這伙人,就像牛刀砍蒼蠅,打又打不著,他們又時不時出來惡心你一下,著實是非常麻煩。沒料到這周元紹居然提前在這里掛了! 蕭暥又問:“那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王蒙。” 王蒙!這個人他也知道啊!此人后來可是魏西陵麾下的一員猛將,難道說就是在安陽城一戰(zhàn)中收編的? 這些細節(jié)書上都沒有寫,難怪他不知道。 蕭暥想了想:“夫子,我倒是有個辦法。不如把這些人收編了,安排給高嚴郡守管轄,充作郡兵,倒不失為一條出路?!?/br> 王蒙聞言,眼睛大亮,叩頭道:“如能收編,某等深感先生大恩大德!” 其余眾人皆紛紛率磕頭拜謝。 蕭暥心道,你們別先急著拜年,魏西陵這嫉惡如仇的脾氣,還沒個準呢,且這話必須讓紀夫子去說,他去說,魏西陵又要懷疑他沒安好心了。 他心里正盤算著怎么說服魏西陵。那王蒙忽然從袖子里取出一個東西。雙手舉過頭頂奉上。 咦?這什么?送給他的? 蕭暥饒是眼神好,也看不出那黑黢黢的一小撮東西是什么?煤渣? 王蒙道,“先生神箭,令我等折服,這東西送給先生興許還有用處?!?/br> 蕭暥莫名其妙,拿起來看了看,這一看之下,驚出一口冷氣。竟然是被他一箭劈開的那黑鐵箭簇! 他當時就覺得那支箭有些古怪,現(xiàn)在仔細那么一看,這黑鐵的箭頭上還刻著一只猙獰的死魚眼!而且那眼睛就像有知覺一般,此時正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他看呢! 唔……這東西好像有點瘆人啊…… “此箭名為攝魂。”王蒙道。 攝魂箭!? 等等,這東西他知道! 傳說這種箭是蒼冥魔族所制,蒼冥族之所以被稱為魔族,因為他們精通秘術(shù)。 雖然蒼冥族在數(shù)十年前就已經(jīng)被大雍朝所滅,但他們制作的器物依舊留存了下來。其中就包括了攝魂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