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行?！?/br>
    “吃藥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吃了。”

    沈靈頭往后靠在沙發(fā)上，閉著眼睛，感覺到身邊的動靜。

    唐學資坐在沈靈旁邊，但半天沒有開口。

    沈靈睜開眼睛看他。

    “今天我碰到呂頌了?！?/br>
    “嗯。”沈靈對兩人的偶遇沒什么興趣。

    唐學資心里認為自己問出來一定是小題大做，但有種強烈的推力促使著他去問沈靈。

    “我看他系著一條絲巾，好像跟我送你的那條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沈靈沒理解唐學資的意思，他沒收到過唐學資的絲巾，至于呂頌的絲巾又與他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

    “什么絲巾？”

    “那條綠色的。”

    沈靈仍然想不起所謂絲巾的信息，他的沉默讓唐學資心里開始打鼓，留下也好，送出去也罷，但他的禮物在沈靈這里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。

    唐學資不想問下去，站起身不太在意的樣子，“沒事，你好好休息吧?！?/br>
    沈靈知道唐學資不可能突然過來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，他說呂頌的絲巾跟他送的有些相似，沈靈看著已經(jīng)走到門口的唐學資，快步追趕上去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既然問出口就問到底，何必說一半，再讓自己去揣摩，去猜測。

    “沒什么意思?！碧茖W資說這句話時是帶著笑的。

    沈靈覺得唐學資真的是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“你覺得我把你禮物送給呂頌了？想問就直接說，干什么旁敲側(cè)擊的？”

    唐學資承認自己確實這么想過，但并不代表可以由沈靈挑明。

    沈靈的直接讓唐學資有些難堪，尤其兩人此時正面對面。

    “我隨口問問而已，就算送了也沒事，小玩意而已?！?/br>
    唐學資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，話說出口，他又在心里重復(fù)了一遍，與其說是告訴沈靈，不如說是告誡自己。

    沈靈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，無所謂地“哦”了一聲，“看來你很有經(jīng)驗嘛，把別人的禮物送出去，既然如此你來問我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怪脾氣又發(fā)作了，唐學資想。

    他都說不在意他將禮物轉(zhuǎn)送出去，即便在意該生氣的也是自己，沈靈一句話將雙方調(diào)轉(zhuǎn)過來，再說兩句自己就該向沈靈說對不起了。

    唐學資轉(zhuǎn)過身，不想多說，但步子怎么也無法移動，就像是被沈靈的怪腔怪調(diào)釘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沈靈，講點道理好嗎？我是想問，但沒別的意思，你也沒必要這么說話，對嗎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道理？把別人禮物送出去也沒關(guān)系的道理嗎？”

    唐學資不知道對話怎么會向這個方向轉(zhuǎn)變，他分不清沈靈的怒意從何而來。

    “你要我說沒關(guān)系還是有關(guān)系？”

    “沒關(guān)系啊，所以你把我給你的東西給別人?！?/br>
    唐學資頓了頓，“我什么時候把你給我的東西給別人了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那就是我送的東西太微不足道了?！?/br>
    唐學資一口氣堵在心口，“你把話說清楚?！?/br>
    “你自己想?！?/br>
    “你送我那么多東西，我怎么想？”

    凝固的氣氛被一句話劃開一道裂紋，沈靈用力咬了咬后槽牙，盡力維持自己的表情，像是控訴一般地開口：“我爬了三個小時的山給你求的不值錢的平安符！”

    “嘭”的一聲，門在唐學資面前重重關(guān)上。

    沈靈隨手拿了個東西往地上扔，借此發(fā)泄自己的怒氣，又不爭氣地笑出來。

    門關(guān)得及時，再多一秒，如果在唐學資面前笑出來，沈靈害怕自己會懊惱到失眠。

    “狗脾氣?！碧茖W資說了句粗話。

    打開門后，唐學資直接走進書房，打開抽屜的動作透著不耐煩，“嘩”一聲將抽屜拉到底，紅色的平安符赫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
    唐學資一把提起平安符，背后寫著“健康平安”，不過普普通通一個符罷了，隨處可見，值得他爬三個小時山嗎？

    “什么道理，送別人禮物帶著冤枉人，”唐學資將平安符拿到眼前自言自語，“送給別人誰要？誰要一個平安符？”

    唐學資把平安符丟到桌上，力度有些大，平安符順著桌子掉落下去砸在地上，他沒有管，扯了領(lǐng)帶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他很確信這次沈靈應(yīng)該給自己道歉。

    第32章 相互

    沈靈感冒程度很輕，早晨吃過藥后他乘電梯到負一層，車離電梯口不遠。

    他顧著看手機的晨間新聞，忽然兩聲喇叭聲，在封閉的空間里聲音大到刺耳，沈靈停下腳步，眼里透著不耐。

    剛走兩步，喇叭聲再次響起，兩道燈光直直打在自己身上，沈靈瞇著眼睛往燈源處望，一片白茫茫。

    唐學資等的時間比預(yù)想中要短很多，他推測自己可能會等待二十分鐘左右，但實際上他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就看見沈靈出現(xiàn)在停車場。

    在強光照耀下，沈靈的五官皺得厲害。唐學資起了捉弄的心思，半天沒有熄滅遠光燈，不知道沈靈是不是看見了自己，也站在原地沒有動。

    唐學資沒有拗過沈靈，他感覺沈靈似乎在光亮處久久凝視暗處的自己，而自己正在被他的眼神審判。

    車燈關(guān)閉后，沈靈像是不知道唐學資的存在，按照本身的路線走向自己的車，唐學資“嘖”了一聲，打開門出去，朝沈靈的背影喊：“喂，我送你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