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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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此,賀元抽開手,不再撫著阮嘉。 阮嘉卻不曉得似的,纏著賀元要賞。他滿眼期待不安,小聲哀求道:“姑姑,中秋您陪我好嗎。” 他這般小心翼翼,賀元看得不好受,“傻嘉兒,中秋自是和姑姑一起過呀?!?/br> 阮嘉卻紅著眼道:“能不能就陪我一人,我,我不想去宮宴?!?/br> 賀元愣住了,轉(zhuǎn)而,她搖了搖頭,“對不起,嘉兒?!?/br> 面前的小孩眼淚一下涌了出來,他胡亂抹著眼睛,哽咽道:“那我,那我出宮和先生過。” 他說完往殿外跑。 賀元一下站起身,她追他幾步,有些急道:“嘉兒。” 阮嘉頭也不回,身后的乳娘也差點(diǎn)追不上。 她怔在那,倒起了氣,卻是怪起了韓方。 不過教了一月,竟連人都拐走。 阮玉回來后,就看她心不在焉,一曉得前后因果,不滿道:“這么小的人心思這么多,還拐起你來,你要應(yīng)了他,我睡一個月外殿去?!?/br> 賀元眼風(fēng)掃他,“早知如此,我就應(yīng)了?!?/br> 阮玉拉下臉,“拽著你一起睡外殿?!?/br> 他又哄賀元,“你別擔(dān)心,我看那小討厭鬼比你聰明著。” 這一哄,晚間,阮玉就自覺去了外殿。 · 中秋至,阮嘉果不其然要去宮外與韓方一起。 賀元都不曉得他脾性這般犟。 她陪他坐在馬車?yán)?,哄他好幾聲,阮嘉才抬起頭,滿眸失落,“我只想和您一起?!?/br> 他聲音越來越小,“只和姑姑您?!?/br> 馬車微微晃動,賀元輕道:“嘉兒,你不喜他嗎?!?/br> 阮嘉緊握著手,“他也不喜我。” 卻是默認(rèn)。 賀元有些慌亂,她強(qiáng)笑道:“那你喜歡先生?” 阮嘉的手緩緩放松,他似思考了會兒,才道:“先生和我一樣?!?/br> 這個一樣是甚么,賀元卻不知。 宮門一到,賀元被阮嘉撲過來死死抱住,他嗚咽著,“姑姑為什么不能應(yīng)我?!?/br> 賀元的手到底落在他頭頂,她輕嘆,“嘉兒啊。” 她不曉得如何答他。 好會兒,賀元才出來。 宮門外,一眼就見著了韓方。 韓方還是那身半新不舊的布袍,身后牽著一匹似馬非馬的怪物。 韓方就見得賀元往后一退,幕笠下怪聲道:“這是甚么。” 身旁的宮仆已殷勤應(yīng)答:“郡主,這是騾子,半驢半馬?!?/br> 倒如它主人一般滑稽。 她本該轉(zhuǎn)身回宮,卻招手讓小太監(jiān)牽匹馬來。 身后的宮仆面色慌亂,小心翼翼道:“郡主也要出宮?” 賀元斜瞥一眼韓方,“我可不放心嘉兒?!?/br> 韓方肅聲回道:“這般多侍衛(wèi),郡主大可安心?!彼滞鶎m內(nèi)一伸,卻是讓賀元回宮。 賀元才不理他,等馬牽來,她躍上馬,挑釁對著韓方,“韓大人住所可許得騎馬?!?/br> 韓方卻不坐騾子,他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一臉“頑石可悟”,“你是終于曉得坊市不可縱馬。” 賀元立時幾分沒趣,道:“這樣啊。” 韓方才懂得她深意,他板著臉牽起騾子往前去。賀元自是沒兩步就躍過他,她語調(diào)譏諷,“沒成想韓大人做起先生來倒招人喜愛?!?/br> 韓方并不答話。 賀元輕哼,“怎么,韓大人是默認(rèn)?” 見他依舊不答話。她幾分不耐,“你牽著那怪物干嘛。” 騾子在道上慢悠悠邁著蹄,它身旁的主人語調(diào)也緩緩而至,“人人知曉,您即為貴主,與您共騎已是不宜?!?/br> 賀元一扯馬韁,止住馬蹄,她面露嘲笑,“這般守規(guī)矩,還敢去討好阮嘉?!?/br> 誰人不知曉,阮嘉是阮三唯一子嗣。 韓方神色不變,“正因如此,我更會好好教他?!?/br> 賀元輕嗤,“韓大人如何教?!?/br> “知恩,忠君?!?/br> 四字一出,賀元啞口無言。 等韓方跟上馬步,她才輕道:“他只有五歲?!?/br> 韓方神色平靜,“阮嘉天資聰穎,不教即是毀他。” 小巷走盡,往前又拐道彎。 馬車在前,韓方在后。 賀元看著馬車好會兒,她答道:“我曉得?!?/br> “我有些怕,但?!?/br> 賀元的話只說了半。 韓方抬起頭來,見著馬座高高在上的賀元,她似乎有些低落。 他開口,聲音冰涼,“郡主你早該想到?!?/br> 賀元周身惆悵立時散了盡,她氣急道:“你這是怪我,還是怪阮嘉。他才與你相識幾日,就口口不離,中秋都要與你一起,你卻是這般看他?!?/br> 韓方面容一貫肅然之色,“作為臣子,自是這般。作為先生,我會好好待他?!?/br> “迂腐!” 賀元一馬鞭甩了空,她又恨又惱,“阮嘉自來不親人,卻說與你一樣,無論你何種身份,定得護(hù)他?!?/br> “那郡主不該讓我做他先生?!表n方的聲音依舊冷淡。 賀元的舉動仿佛一點(diǎn)也未入他眼。 賀元?dú)饧睌?,她拽著馬鞭,就要對他甩去。 馬下的韓方開口:“阮嘉說的一樣不過是一樣曾寄人籬下?!?/br> “寄人籬下”四字一出,馬鞭輕飄飄甩了別處。 半晌,賀元道:“這是他最好的存活方式。” 身負(fù)叛賊之子名聲的稚童,除了皇宮,哪里能讓他容身。 韓方不回她,他自顧自說起往事,“早年家世落敗,我曾寄居親戚家中,親戚對我,自是比不得郡主對阮嘉體貼。如今我也當(dāng)做父母孝敬。阮嘉,自也會如此?!?/br> 周遭的巷子愈發(fā)荒涼。 賀元面容迷惘,呢喃道:“只要,別像他父親?!?/br> 韓方輕點(diǎn)頭。 此話才不再提。 眼見繞了好幾處巷子,賀元終究不耐煩,埋怨道:“我記得你是賃了書肆街的房子,怎么來此?!?/br> “余已有房?!?/br> 短短四字,賀元卻似聽出了隱隱喜色。 賀元不禁失笑,“看來韓大人娶妻將近?!?/br> 韓方摩挲著韁繩,應(yīng)道:“大概如此?!?/br> “我倒要看哪家姑娘肯嫁你。” 賀元一撇嘴,對韓方滿臉不信。 他如今既無高位,又無錢財,能愿的多是身世極不匹配者。 賀元自得道:“你還不若討好我,等將來看上誰,我即為你賜婚?!?/br> 韓方一拱手,“余不敢?!?/br> 賀元才覺沒趣,她一拉馬韁,掃興道:“我回了?!庇侄趲妆槿罴?。 黑馬停在那,看著韓方終于坐上騾子慢步往前。 她終是往回而去。 · 雖是白日,金都城內(nèi)已熱鬧一片。 團(tuán)圓節(jié),哪有人會不開心。 賀元看得出神,不由自主想起去年中秋,她孤零零在大明山,被王良背叛。 而那時,王良怕是自得美滿。 手中的韁繩抓得愈緊,臨到宮門,她停下,轉(zhuǎn)頭看著一直默默跟著的侍衛(wèi)們。 賀元招手,自有領(lǐng)隊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