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節(jié)
“怎么了?”他問。 “三哥,可以讓人送衛(wèi)生巾過來嗎?” “稍等一下?!彼f完,電話的聲音稍微拉遠,在掛斷之前,姜梨隱約聽見他說了句英文,大約是在開會,說了句會議到此結束。 君祁這兩年跨國業(yè)務頻繁不少,在國外也有好幾家公司,祁容斂即使再不愿將工作和會議放到晚上或休息時間處理,但有些時候也是不可避免的。 過了一會,他重新撥打過來,姜梨聽到他問:“需要什么樣的?” 姜梨忽地覺得有點好笑,“你怎么還懂這些?!?/br> 祁容斂自小接受的教育,不僅僅來自祁老爺子,也有母親何煙的參與,只是比起祁老爺子的那些,何煙更加偏向于美學教育,以及最基本的性別認知教育。 何煙能夠不顧世俗偏見嫁給祁老爺子,自然也不是性格忸怩的人,在這方面的教育做得很到位,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擁有正確的認知,在未來找到伴侶之后,足夠地尊重對方。 只是她當時沒想到,自己兒子會一直保持單身,從未找過伴侶。 那時何煙還懷疑祁容斂是不是喜歡男性,對他做了一番暗示,說要是真的這樣的話,她來幫他說服祁老爺子。 祁容斂啞然失笑,只說是因為還沒有遇到合適的人,并非性別原因。 姜梨報了個牌子名和款式名,開始無所事事地等待東西送過來。 過了大約十分鐘,姜梨的門被敲響了,十分規(guī)律的三聲。 她將浴袍圍好,打開反鎖的門,開門的人是祁容斂。 姜梨驚訝極了,“三哥,怎么是你來?!?/br> 她以為會和剛才一樣,讓管家送。 “留在別墅的人都是異性,別人過來你會覺得不自在。”他解釋著,又問道,“你身體會不舒服嗎,需不需要熱水袋、紅糖、止痛藥之類的東西?!?/br> “不用,我不難受?!?/br> “好?!?/br> 她浴袍穿得很嚴實,但頭發(fā)沒有吹干,發(fā)尾滴著的水滴落在她細弱的脖頸上,祁容斂克制地別開眼,將紙袋遞給她。 “里面的都是干凈的,已經提前洗過了。” 衛(wèi)生巾不需要洗的啊? 不明白他說的這句是什么意思,她還是接過他手里的紙袋,和他說了聲謝謝,門關上前,她聽到他說話。 “不管是不是生理期,最好還是將頭發(fā)吹干,以免引發(fā)頭痛?!?/br> “好哦?!彼龖?。 注意到他不太信任的眼神,姜梨還是補充了句,“我等下就去吹,真的?!?/br> “嗯,去吧?!?/br> 姜梨望著他轉身離開的身影,提緊了手里的紙袋。 【他果然很適合做療養(yǎng)院醫(yī)生,按這個性格,去了肯定是業(yè)績第一,要不我多慫恿下他轉職,等我老了就去他就業(yè)的療養(yǎng)院養(yǎng)老】 【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啊!】 因為姜梨梨老是提到他適合去療養(yǎng)院工作,某天,看似大度實則很記仇的祁總和她玩起了角色扮演play,從此,姜梨梨不再愿提起療養(yǎng)院醫(yī)生這五個字—— 第29章 姜梨關上門,打開紙袋子,等看清什么東西,耳朵突然就紅了。 除了她指定要的,里面還放了衣服褲子,以及一整套的貼身內衣,很柔軟,白色的,以及幾片暖寶寶。 救命。 她確實需要換新的,可她剛才完全沒有想到這茬,他甚至比她考慮得還要周道。 一向厚臉皮的姜梨,第一次感覺到如此不自在。 他為什么選白色的,難道是因為他喜歡白色嗎。這個款式估計是他親自挑的,她居然要穿他選的貼身衣物。 這感覺也太奇怪了吧! 剛才他估計是怕她當著他的面會尷尬,才沒有直接開口說。 姜梨面上沉默,實際上大腦的cpu已經快要燒掉了。 她揉了揉臉,心跳正在加速,臉也發(fā)燙得很,肯定是因為生理期激素影響,不是因為別的什么。 重新沖過一遍澡,她換上新的衣服,是一件簡單的奶黃色t恤和闊腿褲,而后想起他說的,還是拿起了吹風機,開著涼風將發(fā)尾吹干。 她發(fā)量多,要吹干頭發(fā)比較耗時間。 姜梨以前工作忙,沒那么多時間伺候頭發(fā),都是簡單地把發(fā)根吹干,繼續(xù)忙著做項目數據,等著頭發(fā)自然干。 姜梨有點走神。 為什么祁三這家伙會這么貼心,想得也太周到了,一點都不像沒談過戀愛的直男啊。 一個電話過來,把她分的神拉了回去,是蘇可柚。 蘇可柚剛才已經打了好幾個了,只是當時姜梨在浴室洗澡,沒有注意到來電。 “姜姜,你沒事吧?怎么電話打不通,嚇死我了。你沒在酒吧嗎,我那個朋友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你。” 姜梨有點奇怪地問:“我見到人了啊,我們先回去了,他沒和你說嗎?” “?。靠墒撬臀艺f一直沒找到你啊?!?/br> 姜梨皺起了眉,“等一下,你的朋友是男的女的?” “男的,挺帥的,痞帥痞帥的那種,雖然看著有點吊兒郎當,但是我認識他很多年了,性格是真的很好,人品也很正,我肯定不會找個不靠譜的男的陪你。” “痞帥的?你朋友不是那種成熟氣質的嗎?!?/br> “不是,怎么可能,成熟這兩個字就沒出現在過他的世界里。” 姜梨閉眼道:“那我估計是認錯人了。” 蘇可柚立馬著急起來了。 “那你不會和他走了吧,你現在在哪?要我?guī)湍銏缶蛘哒胰藛?,要保護好自己啊,不要被外面的男人騙了?!?/br> “沒事,是我認識的,我還以為你倆剛好也是朋友,當時還覺得世界怎么這么小,居然會有這么巧的事情?!?/br> 和蘇可柚又聊了幾句,姜梨掛了電話,若有所思。 所以,祁三根本不是被蘇可柚叫去陪她的,而是因為他剛好就在酒吧,瞧見了她,所以過來和她打招呼。 那他去酒吧做什么,為了圓他所謂的紈绔人設? 姜梨想去找他,可這別墅太大了,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去哪找人。 算了,男人不如狗來得香。 姜梨決定下去地下一層的寵物房,找帕克玩玩,等她到了房間里,沒見著帕克。 估計是跑去院子玩了,姜梨想著,直接打開通向院子的門。 開門的那一瞬,她不小心撞進了一堵堅硬的墻,溫熱的,還帶著熟悉的苦艾味,撞得她鼻尖發(fā)酸,眼淚都出來了。 “怎么這么不小心?!?/br> 頭頂傳來了男人有些無奈的聲音,寬大的手虛虛地扶住了她的腰,姜梨抬起了頭來,一雙盛著蒙蒙水光的眼就那么懵然地盯著他,眼尾是晶瑩的水痕。 他指腹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,低聲問:“撞痛了沒?!?/br> 姜梨終于反應過來了,唰地一下就猛地從他懷里退出。 “你怎么在這?”她忍住鼻尖發(fā)酸的感覺,問道。 “陪狗?!?/br> 像是為了證明祁容斂沒有說假話,在一旁搖著尾巴的帕克“汪”了好幾聲。 仿佛還能感覺到眼尾的溫熱,她忘記了最開始是要來質問他為什么去酒吧的,只是說道:“我想先走了,所以來和你說一聲?!?/br> “品牌方送來的衣服已經到了,不看了?” “改天吧,我困了。” “可以,我送你吧?!?/br> “不用,我想一個人散散步,我自己回去就行,你繼續(xù)陪狗吧。” 【我剛剛是撞到了他的胸??啊啊啊,誰家好男人的胸這么硬啊,鼻子好痛】 【不行不行我需要冷靜一下】 她飛快邁著步子走了,帕克不舍得她就這么離開,四爪驅動追了上去。 還未等它跑出房間,祁容斂沉聲道:“帕克,回來。” 帕克猶豫了一下,還是停了下來,嗚咽了一聲。 他蹲下身子,溫熱的手掌摸著帕克的頭,“帕克,你想她當你mama嗎?!?/br> 不等它反應,他便自問自答地篤定道:“我猜,你一定很想吧?!?/br> 帕克不解地歪著頭,又是汪一聲,蹭了蹭他的手。 祁容斂闔下眼,掩住了眼底的暗色。 她哭起來的樣子,很特別。 姜梨失眠了。 她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,等到被上班的鬧鐘聲響起,整個人都是懵的,深切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上班如上墳。 拖著一副軀殼上車,由于太困,姜梨甚至已經沒有精力去想昨天的事情,迷迷糊糊地說了句,“三哥早,到了叫醒我。” 隨后她將椅子往后放,腳踩在腳踏上,雙手交握放在肚子上,閉眼安詳地睡著了。 到公司的停車場時,是祁容斂把她叫醒的。 她保持著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(tài),拎起包包就下車,一路打了好幾個哈欠到工位,泡上一杯咖啡,開始一天的工作。 今天有個新入職的實習生,是男的,專門招來分擔姜梨的工作,工位就安排在姜梨旁邊,由她負責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