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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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的,那個男人表面一副平靜沉著的樣子,其實心里根本沒有放下。 對方這么多年一直在畫地為牢,每到深夜里就盯著一幅畫像看很久,大概是在懲罰自己永遠見不到心里想的那個人吧。 小王沉沉地嘆了一聲。 另一邊,季松亭已經(jīng)推著輪椅走在青石路上,雨過之后的空氣很清新,帶著一點淡淡的泥土味,和周圍的花草香。 這里終于沒有醫(yī)院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,他覺得自己渾身都舒暢了很多。 街道很寬敞,卻并沒有什么路人,寧靜祥和,右邊是一整排古樓,不遠處的河流潺潺而流,楊柳輕拂,微風習習。 他仰起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,天空中飄浮著的雨絲落在他的發(fā)梢上,很快便被風吹散,一滴也沒有沾染到臉龐。 季松亭緩緩停在一棵桑樹下,眼神迷茫地望向河對岸,望著那座古橋。 他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過多少次,看了多少遍,卻總覺得,那天在橋上聽見簡桉死亡噩耗的時候,仿佛就在昨天。 時間過得真快,一轉眼,他已經(jīng)年過三十了,脾性也沒有了幾年前那般偏執(zhí)暴躁,或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,經(jīng)歷了一次生死,才讓他判若兩人,性情大變。 不過,簡桉知道他出事故了嗎…… 想到這,季松亭低垂下眼眸。 就算知道了,也許也不會有太大波瀾吧,畢竟自己曾經(jīng)做了那么多對不起他的事,對方也沒必要為自己惋惜。 他這些年一直都在關注簡桉的消息,知道了他在藝術界發(fā)展得很順利,又是國際上著名的大畫家、作曲家、設計師。 他的小桉,原來都這么出色了。 他想過回去見那人一面,偷偷地,遠遠地看一眼,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打擾。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。 他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簡桉的生活,所以只能選擇默默守護。 只要看著那人幸福就足夠了。 耳畔輕輕拂過一陣冷風,桑葉上的露珠忽而滴落下來,濕潤了男人的眉眼。 突如其來的涼意將他從思緒中拉回。 季松亭微微蹙眉,抬起手,用指腹擦去眉間的水珠,抬頭望了一眼頭頂?shù)幕鄙#浦喴?,轉過身往后退了幾步。 他裹緊了出來時帶的外套,恍然間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已經(jīng)是冬天了。 北方這時候應該下雪了吧…… 母親的墳墓,雖然每年都有派人打掃,但現(xiàn)在也堆積了厚厚一層雪了…… 悲痛忽然襲上心頭,季松亭胸膛輕微顫抖了下,默默推動輪椅,往回走。 這時,一陣天真的嬉鬧聲響起,不知道從哪個巷口跑出來的小孩沒有看路,徑直撞到了他,隨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 男孩吃痛地發(fā)出一聲悶哼。 他看起來只有三歲,白嫩的小手揉著微微發(fā)紅的額頭,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溢滿了委屈,看起來甚是可愛。 季松亭俯身,連忙伸出手,將他從地上抱起來,溫柔地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塵,輕聲詢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 男孩慌忙朝后退了一步,搖搖頭,“沒事沒事,謝謝叔叔。” “小云!” 從前面突然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,溫柔中帶著點干凈的聲線讓季松亭愣住。 這個聲音……似乎有些熟悉。 但他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。 緊接著,一個穿著純白色衛(wèi)衣的青年從巷子里急匆匆跑了過來。 他并沒有注意到輪椅上臉色越發(fā)震驚的男人,而是第一時間半蹲在男孩面前,左右檢查著他的身體,一臉擔憂地問道: “小云,你剛剛是不是摔倒了?爸爸看看有沒有事,下次不要跑那么快了?!?/br> 爸爸? 季松亭直愣愣地杵在原地,雙眼圓睜,看著那張清秀而又熟悉的側臉,一股無法言語的震撼感瞬間從他心頭涌出。 臉上的情緒似乎凝固了,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,但眼里的神色,有欣喜、有激動、也有不可置信、更多的卻是茫然…… 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,細碎的額發(fā)半掩著眉毛,只是眼神中多了堅毅。 是他。 居然是他…… 曾經(jīng)幻想過無數(shù)次多年后的久別重逢,會是在某個熱鬧而盛大的宴會,又或者是陽光明媚的午后咖啡廳……卻沒想到,竟會是在陰云滿天的一個老巷拐角…… 沒有想象中的體面,就這么坐在輪椅上,無措又落寞地重新面對那個人。 “知道啦,我沒事?!?/br> 沈慕云乖巧地點點頭,抹了下臉頰,隨后抬手指向一旁的季松亭:“剛剛我撞到那位叔叔了,他把我抱起來的?!?/br> “叔叔?” 簡桉剛剛一心都在摔倒的兒子身上,回過頭來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旁邊還有一個人。 他緩緩站起身,眼睫難以置信地動了動,臉色僵硬。 看過去的一瞬間,那股熟悉的感覺瞬間縈繞周身,簡桉整個人仿佛被施法定住了一般,面色緊繃,動彈不得分毫。 兩人就這么相對而視,誰也沒有先開口,只是靜靜地盯著彼此,眼眸之中都帶著復雜的情緒,像是在反復確認。 確認眼前人是夢,還是真…… “你……”許久,終于在這場迷惘和震驚中開口說話的是簡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