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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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么他偏偏面對這個人的時候,永遠都是懦弱的?永遠也無力抗衡…… 這份沉重的愛妥協(xié)了太久太久。 “好,我答應你,不去學校,也不當教師了,你放過我媽。” 簡桉說到這里微微一滯,朦朧的雙眼里,氤氳著一絲淡淡的水霧,凝視著那人的時候似乎在掩飾這份深情。 他迅速調(diào)整好糟糕的情緒,最后補充道:“然后……能陪我每天吃頓飯嗎?” 聞言,季松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手插著衣兜,身體微微前傾,略微懶散地瞇起眼,譏諷的目光對上了他的眼睛,說: “事到如今,你以為自己還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嗎?” 說完,他死死拽緊簡桉的手,快步走出了醫(yī)院,隨后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,將人粗暴地扔進車里,重重關上車門。 等到車子揚長而去沒了身影,季松亭閉目深深呼吸了口空氣,接著迅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,命令道: “把紐卡斯爾酒吧15號晚上10點多的監(jiān)控調(diào)取一份發(fā)給我。” 楊瑞不敢多問,連忙應聲: “好的,季總,這就去辦!” 他開車掉頭回了學校,而沈初言已經(jīng)開完講座和司機站在門口了。 對方的表情似乎有些難看。 “小言,我來了?!?/br> 季松亭匆忙走下車,嘴角微微上揚,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抱歉,好像在對自己不辭而別的離場感到愧疚。 看見朝自己走來的男人,沈初言咬了咬唇,生氣地背對著他,委屈地嘟囔道: “哼,阿亭,你怎么把我丟下了!自己一個人去干嘛了?小桉哥哥呢?” 季松亭自知理虧,只好小心翼翼地牽住他的手,環(huán)住他的細腰,低聲哄道: “臨時有點急事去辦,你別生氣,我錯了,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(fā)生了?!?/br> 在察覺不到的陰影處,沈初言憤憤不平地皺起眉眼,胸腔里翻滾著nongnong醋意。 以他對季松亭這么多年的了解,這個急事一定就是帶簡桉去醫(yī)院驗身吧?! 就這么在意那個賤人的清白嗎? 沈初言內(nèi)心涌動著極度的不爽。 但身后堅實的胸膛和縈繞在鼻尖淡淡的煙草氣息還是讓他心跳加速。 沒人能抵擋得住這種致命誘惑。 他害羞地推開男人,懷里緊緊抱著畫,聲音扭捏道:“知道了阿亭,我們?nèi)ボ嚿习桑@么多人看著呢?!?/br> 季松亭望著他那羞澀躲開的背影,抿起一絲淺笑,長腿一邁跟了上去。 關上車門,他無意間看見了沈初言手里抱著的畫作,瞬間來了興致,問道: “小言,我可以看看你的畫嗎?” “好呀,當然可以!” 沈初言笑著遞過去,但臉上的神色卻顯得有些僵硬和緊張。 男人并沒有覺察到他的微妙表情,目光全然都在那些非同于一般藝術水平的畫上,難以置信地問道: “這些,都是你畫的嗎?” 沈初言空咽幾口唾沫,順水推舟地點了點頭,“嗯!這些都是我畫的,怎么樣?阿亭給一下評價。” “好,我看看?!?/br> 由于林秋婉生前的藝術熏陶,季松亭在這方面的領域也有所涉及和研究。 他第一眼就感覺到了畫作上那股被色彩覆蓋的、無人理睬的寂寥與悲哀。 這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感覺不僅僅只是欣賞,還有對藝術的共鳴,連不輕易泛起憂愁情緒的自己,也被代入了畫上的人物里。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,畫師在作畫時到底是怎樣的天賦和情感,才能完美將靈魂與現(xiàn)實融為一體。 季松亭眼中掠過愕然,心底泛出酸澀,隨后一把將他摟入懷里,心疼道: “小言,你最近是不是不開心?還是工作壓力太大了?連畫都那么悲傷?!?/br> 面對那人的主動親密,沈初言心里既開心又妒意滿滿,恨不得將這些得到贊善,卻不是屬于自己的畫像撕個七零八碎。 他眼角紅紅的,雙手抱住他的腰,眸中噙著委屈的淚光,語調(diào)又乖又軟: “是啊,最近心情一直都很低落,開心不起來,阿亭又忙于工作,都沒什么時間陪我了,也找不到人說話,只能把悲傷畫在紙上,阿亭才會看見?!?/br> 話音剛落,他忽而淌下幾滴淚水,順著臉頰滑落到男人的掌心里。 淚滴微涼,季松亭卻被燙的心頭一片慌亂,抬起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痕,輕聲詢問道: “對不起,是我忽略你了,那明天帶你去花海寫生好不好?” “嗯……好啊?!?/br> 沈初言擦了下強擠出的眼淚,乖順地趴在他胸口,肆意感受著那里的溫暖。 趁著現(xiàn)在氣氛不錯,對方又有愧于自己,他終于鼓起勇氣埋怨道: “阿亭,你什么時候跟簡桉離婚呀?只要我們結(jié)婚了,我就可以一直待在阿亭身邊,也不會感到傷心?!?/br> 離婚的字眼一出,季松亭撫摸他發(fā)絲的手忽然頓住,臉色倏然陰沉,輕拍了下懷里人的肩膀示意他坐到旁邊。 季松亭長腿交疊,自顧自看著手里的畫作,語無波瀾地開口: “先不離,留著有用?!?/br> 被突然冷漠對待的沈初言有些迷茫,但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