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……知道這么清楚還問。 李棫打斷他:“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?” “我是學(xué)生會里負責(zé)個人風(fēng)紀的,每天都有借口去四樓看你,路過五班門口時或多或少地能聽見一些關(guān)于你的事情。每次經(jīng)過你靠著的那個窗邊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多看我兩眼,可你總是不看我,反而是我將你臉上的傷看得一清二楚。” 包廂里光線昏暗,音樂聲大的震耳,不遠處的桌上一群男生豪氣沖天地舉著酒瓶猛灌。 安翊的聲音不疾不徐,在這么嘈雜的環(huán)境里竟一字不差地落進了李棫的耳中。 任雪夭又開始拿著麥克風(fēng)瘋狂地嘶吼,李棫覺得她的聲音甚至可以再大一點,遮一遮他那有些失衡的心跳聲。 “不和你說了,”李棫噌得站起,往外走,“我去上廁所。” 對著洗手間的鏡子,李棫鞠起一捧水撲在臉上,額前劉海潤濕幾縷,他隨意甩了甩有些煩躁地看了眼自己還紅著的耳根和脖頸。 煩死了,綠茶的話果然不能聽多,惑人心智的能耐跟酒精有的一拼。 “是!我是從高一就開始喜歡你了,我也明確地跟你表過白!你沒有拒絕我!” 剛走出洗手間李棫就被一道女聲嚇了一跳。他抬眼看過去,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女生身影,她正站在一個人面前跟對方吵架。 正打算從屏風(fēng)的另一邊繞過去時,這女生又說:“我一直以為你已經(jīng)默許了我們是在一起的。我給你帶早飯你給我買奶茶,我們這樣有來有往這么久,直到凌雙轉(zhuǎn)學(xué)過來之后,你告訴我你喜歡的是她,你和我這樣只是不忍心拒絕我?!?/br> 李棫猛地頓住了步子。 “那你如今怎么忍心拒絕?你只是在凌雙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沒有更好的選擇,所以不拒絕我也不回應(yīng)我?!?/br> 宋錦對面的男生個子挺高,隔著屏風(fēng),李棫看不清他的臉,他開口說道:“我覺得我是喜歡過你的,只不過……” 宋錦嗤笑著打斷他:“那叫喜歡?你那叫把我當備胎!景弦,你現(xiàn)在真讓我厭惡?!?/br> 李棫真想沖上去給這男的一腳,什么品種的渣男也配喜歡他又又姐?但轉(zhuǎn)念又想起凌雙的叮囑,還是決定不摻和別人的事,貓著腰跑開了。 只是,這個叫景弦的人……名字怎么這么熟悉? 正想著,李棫一頭撞進了一個滿是綠茶清香的懷抱。 安翊雙手扶在他的身側(cè),成了個半抱不抱的姿勢,李棫額頭抵在安翊肩上,從側(cè)面看起來兩人像是在抵肩而擁。 “怎么慌慌張張的?” 安翊的聲音自頭頂傳來,李棫掙開他,拉著他就往外走:“過來?!?/br> …… “所以,”聽了李棫的轉(zhuǎn)述,安翊想了好半天,問道,“你會和那個男生一樣那么對我嗎?” 李棫一口氣噎在喉嚨里,暴怒地給他幾拳:“你聽半天重點全放這里?!” 安翊握住他并沒用多大勁的拳頭,繼續(xù)說道:“如果你這么對我,那我一定會做得比宋錦更過分。到時候我會犯下很嚴重的錯誤,我jiejie會更加厭惡我;我會從一個好學(xué)生一下墮落成不良少年,老師們?nèi)慷紝ξ沂?;身邊所有人也不會再愿意與我做朋友;更重要的是,你也會怨恨我遠離我,一想到我再也沒辦法在你身邊我心口就疼得要命……李棫,你忍心嗎?” 忍不忍心另說,反正就目前而言,李棫挺想把他按地上揍上一頓的。 縮進一間沒人預(yù)約的包廂,李棫打了電話給趙修,問他知不知道景弦這個人。 趙修那邊沉默得像是連空氣都靜止了,李棫以為手機出了什么問題,喂了好幾聲趙修才出聲:“我表哥。” 李棫握著手機與趙修雙雙靜默良久。 趙修和他表哥從小就不對盤,這個不對盤并不像普通表兄弟之間那樣的小打小鬧——景弦很討厭他這個表弟,他在趙修八歲那年跟著景詩去外婆家的一次,把趙修一個人丟在了深山里。后來又大了幾歲,他們一行人跟著言辭去雪山玩,景弦又把趙修推進了一個冰窟里…… 趙修自小就長在和諧的洛青大院里,被理智和愛浸潤著,那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程度的惡意,況且這份惡意還來自與他血脈相連的表哥。 “那你……和他分在一個班?”李棫問道。 趙修嗯了一聲:“怎么突然問起他?” 李棫遲疑一瞬,問道:“他……喜歡又又姐。你知道嗎?” 趙修那邊傳來一陣瓷器砸在地面碎裂開來的聲音。隱約傳來凌雙的詢問,趙修按壓著脾氣跟她說沒事。 李棫有些擔心:“你沒事吧?” 趙修抖著聲音問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喜歡……” 李棫連忙道:“你先冷靜,等我去找你和又又姐再說?!?/br> 趙修還要再說些什么,被李棫按?。骸澳阍诩液煤谜疹櫽钟纸悖诌€傷著呢?!?/br> 趙修這才作罷。 見李棫掛了電話,安翊湊過來:“怎么了?” 李棫苦著臉:“好狗血?。 ?/br> 安翊想了半天,腦補了上萬字的狗血情節(jié),內(nèi)心對于這世上最為狗血的事情已有了定論,慘然道:“所以……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要回國了?你決定要拋棄我了?你忍心看我墮落成不良少年被所有人厭惡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