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節(jié)
“立夏對你的心思,也就你看不出來?!标懴滦闹辛巳?,想必立夏昨日是看阿妹竟然因為他生病而不去牽牛院,才想賭一把阿妹的心意吧。而他也真的賭贏了。 她揉了揉陸清月腦袋,“你又開始喜歡立夏了?” 陸清月有些迷惘地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喜歡和立夏在一起,我脾氣不好,但是不管我怎么兇他,立夏都不會生氣也不會離開我?!?/br> 陸溪月聽了這話,竟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蘇白,想到那十八歲的少年,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退讓和包容,妥協(xié)和默許。 她認真地看著陸清月,“阿妹,即使立夏是喜歡你,卻也不能通過欺騙你的手段來達成目的?!?/br> 陸清月卻不以為然,甚至瞧著有些美滋滋,“立夏他也是因為在乎我,才會出此下策,只要知道他在乎我,為什么要不開心?!?/br> 陸溪月正凝神思考該如何教育meimei,卻聽見陸清月笑吟吟地問道:“如果阿白也裝病想要博得同情,難道阿姐你還會因此罰他不成?” 蘇白,裝??? 陸溪月冷笑一聲,“諒他也不敢如此?!比羲已b病騙她,她會讓他這輩子都后悔做出這個決定。 她話音剛落,陸清月似乎正想說些什么,卻見谷雨一臉慌張地跑進院內(nèi),高聲喊道:“莊主,不好了!” 陸溪月不悅地看向門口,何事需要這般驚慌。 卻聽見谷雨十分焦急地說道:“莊主,二莊主他正要去禁地,突然渾身guntang,臉色發(fā)紅,他意識似乎有些模糊,口中一直在喚莊主您。” 渾身guntang,臉色發(fā)紅? 大寒擔憂地問道:“二莊主是發(fā)燒了?” 陸溪月負著手,一臉嘲諷:“到了春風境,如何會輕易發(fā)燒。” 她想到方才陸清月說的話,神色驟然冷了下來,清越的聲音甚至帶上了危險的意味,“蘇白他,恐怕是在裝病?!?/br> 谷雨面帶難色地搖搖頭,二莊主那樣子這可不像是裝出來的,而且他瞧著二莊主那難受的模樣,不像發(fā)燒,倒更像是發(fā)情…… 第84章 清醒 大寒仍是一臉擔憂, “莊主,二莊主也是我看著長大的,以他的心性, 不像是會裝病的人?!?/br> 陸清月卻不以為然,一把摟住她胳膊笑著說道:“就算阿白是裝病, 不也是為了博取阿姐的關(guān)心和關(guān)注,說明他心里有阿姐?!?/br> 見幾人各執(zhí)一詞而陸溪月依舊毫不動容, 谷雨聲音越發(fā)急切:“莊主, 昨晚二莊主身上可是發(fā)生了什么, 我瞧他難受的樣子, 不像是裝的?!?/br> 呵,昨晚發(fā)生了什么, 昨晚她不過是抽了蘇白幾鞭子, 何至于發(fā)燒? 等等,鞭子? 陸溪月心中倏然一沉, 她猝然想起那鞭子上涂了烈性的媚藥,她甚至還清楚地記得昨夜那藥滲入血液后,蘇白難以自制的模樣。 到現(xiàn)在為止已經(jīng)過去了整整一夜, 蘇白卻一直被她束縛著一次也沒有發(fā)泄, 陸溪月心尖猛地一顫,一個驚人的猜測瞬間席卷了她整個胸膛,難道是這藥效沉積之后越發(fā)兇猛了? 她猛地轉(zhuǎn)頭看向谷雨,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猩紅:“蘇白他現(xiàn)在何處?” 谷雨鮮少看到陸溪月這般急切的模樣, 忙道:“二莊主到山門后便知道了您的吩咐, 哪怕身子不適還是命端午送他去了禁地, 現(xiàn)在想著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到了?!?/br> “他去了禁地?”陸溪月攥緊的手捏的咯吱作響,“他都這樣了還去禁地?” 話音剛落, 谷雨還沒來得及說話,陸溪月便已消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。 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慌亂,甚至在她心中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時,人已然趕到了禁地外。 時隔半年,再次站在同一個地方,看著那曾經(jīng)鮮紅如血的楓葉冒出新綠,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。 誰能想到,不過半年時間竟會發(fā)生這許多的事情。師伯竟會為了甘木枝背叛山莊,而蘇白竟會是當朝右相的公子,誰又能想到,她會經(jīng)歷慘痛的背叛和武功盡失,如今卻又重回巔峰。 她目光緊緊盯著禁地厚重的黃銅門,口中似咬牙切齒,又似低聲呢喃地念著那個令人心神俱動的名字,蘇白…… 她一步一步朝禁地走去,見她到來,守衛(wèi)的弟子紛紛躬身行禮:“莊主?!?/br> “蘇白呢?”她淡聲問道。 弟子恭敬地應(yīng)道:“二莊主他剛進去?!?/br> 陸溪月臉色瞬間一沉,蘇白竟真的進去了。 此刻這偌大的九溪山,除了她,沒有人敢進禁地,也沒有人能進得去。 蘇白明明知道自己進去禁地后會面臨什么,又會遭受什么,卻在聽到她的命令后義無反顧地照做,他將滿身傷痛的自己關(guān)在了禁地內(nèi),將拯救他的權(quán)力留給了她。 陸溪月對著弟子微微頷首,猛地攥緊了雙拳,狠狠地推開了禁地的門,毫不猶豫地往密室走去。 眼前看到的景象讓她心跳瞬間漏了一拍。 一個狼狽的年輕男子裹著件灰色的外袍,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密室地面的蒲團上,俊美的臉龐異常潮紅,額頭滿是汗水。 正是被她拋在牽牛院,又順從地進入禁地的蘇白。 她快步上前,一把握住男子橫在身前的手腕,又伸手探上男子額頭,手下觸感燙的她心尖猛地一顫。 竟是真的發(fā)燒了? 她正想起身去叫人,本來蜷縮在地意識全無的人突然躍起,猝不及防地將她整個撲倒在地,就在她準備好迎接后背觸地的疼痛,一只胳膊竟驀然墊在了她后背和腦后。 她心中微惱,正想說些什么,一張炙熱的唇突然用力地堵住了她的嘴,瞬間奪走了她所有呼吸。 男子如同渴水的魚,像是汲取賴以生存的水分一般拼命地吮吸著,在她舌腔中蠻橫地掠奪、啃噬,在寂靜肅穆的禁地中,唇齒相交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。 男子不知何時將墊在她身下的手抽出,牢牢地按在她的手腕之上,陸溪月被男子死死壓制,甚至連抬手都做不到,直到后背粗糙的砥礪疼痛再也無法忽視,陸溪月猛地凝聚力氣,一掌朝男子扇了過去。 “啪!” 陸溪月一掌打在男子臉頰,男子似乎懵了一下,驀然停住所有動作。 陸溪月猛地推開男子,騰躍起身,怒聲道:“蘇白,你清醒一點!” 一縷鮮血自男子唇邊淌下,如墨的眸中終于閃過幾絲清明,蘇白顫著嗓音說道:“師兄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我真的忍不住了……” 他已經(jīng)忍了快要一天一夜,此刻哪怕只是微風拂過,對他來說都有如狂風驟雨般刺激,哪怕只是輕微的觸碰,都能讓他渾身戰(zhàn)栗不已。 更何況此刻站在他眼前,和他肌膚相親的人是師兄,是他放在心尖,渴求已久的師兄。 “師兄我錯了,求你,不要生氣……”蘇白搖搖欲墜地看著對面目光陰沉的女子,卑微的道歉等來的卻只有沉默,和越發(fā)煎熬的內(nèi)心。 “師兄你若是生氣,便殺了我吧……”蘇白無助地呢喃,殺了他,好過讓他生生受這心靈和□□的雙重折磨。 陸溪月沉著眉站在一旁,靜靜地看著蘇白,男子灰色的外袍早已掉落,緊實有力的身軀微微顫抖著,露出胸口被她凌虐的痕跡,烏黑長發(fā)凌亂地散落,長睫之下的清冷鳳眸泛著誘人的紅,眼角濕意越來越盛,整個人散發(fā)著若有似無的魅惑,像是在邀請著她的品嘗。 即使已經(jīng)難受到這般地步,即使知道她不會幫他,卻還是忍著不去找旁人嗎……陸溪月心尖不可抑制地劇烈顫了顫,一股酸麻悄然擴散到四肢百骸。 面對這樣的男子,她又如何能不心動。 “蘇白,我可以給你,但你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,你能做到嗎?” 她看著他,冷冷說道。她不想和一個失去理智的人糾纏,那樣和野獸又有何區(qū)別。 巨大的眩暈裹挾著狂喜,撞的蘇白腦子一陣轟鳴,師兄說,她愿意給他,她愿意,她真的愿意,她沒有生他的氣!師兄一定也是心疼他,喜歡他的,否則師兄為何會跟來禁地中,又愿意幫他? 陸溪月看著對面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,在禁地燭火的映照下,發(fā)出耀目的光澤,似最璀璨的琉璃,將她的視線全部牢牢抓住。 旋即,她聽見男子肯定地說道:“我可以?!?/br> 男子強忍著難受蹲下身,用不住顫抖的手拔出她靴中的短劍,在她注視的目光中狠狠地插在自己的左臂之上。 鮮血瞬間自傷口噴涌而出,流到地上形成紅色的花,帶著絲絲蠱惑的意味。 “呃……啊!”壓抑不住的痛哼從喉間溢出,男子劇烈地喘息著,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,臉頰冷汗更是涔涔而下。 唯有那雙漆黑眼眸異常堅定地看著她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師兄,我清醒了?!?/br> 陸溪月垂眸笑了,無聲而又妖冶,冷淡眸光瞬間有如星華流轉(zhuǎn),瀲滟生波,勾魂奪魄。 第85章 求婚 她扯下一截袖口, 輕柔地包在男子傷口,幾乎在她打完結(jié)的同時,便緊緊墜入一個guntang的懷抱。 這一次, 蘇白抱著她,用他炙熱的身軀替她擋住冰冷堅硬的地面, 男子鼓起一往無前的勇氣,熱烈到幾乎放肆, 從她的額頭、雙眼、鼻尖, 一路向下, 直到那最柔軟的地方。 她好似被那深淵一般的眸子深深吸了進去, 任由他緊緊抱住自己,任由他撬開她的唇舌, 任由他攻城略地……她完全沉浸在男子炙熱的氣息中, 癱軟在那個叫蘇白的天羅地網(wǎng)之中,她像是一汪水, 被狂野的風緊緊包圍,軟的連跟手指都抬不起來。 “蘇白……”她忍不住低聲喚道,而那綿軟呢喃的語調(diào)和聲音, 讓人分不清是制止還是催促。 “師兄, 我在?!蹦凶觛untang的氣息在耳畔響起。 “蘇白……” “我在。” 她緊緊抓住男子肩頭,像是暴風雨中的船只抓住唯一的錨,她看著男子眼里的晦暗流光一點一點匯集,像是九溪山頂?shù)囊箍眨?nbsp;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。 她像是飄到了空中, 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卻在耳畔熱切地響起, “師兄,我愛你……” “蘇白, 你是屬于我的。”本是兇狠的聲音,卻因為顫抖的尾音而柔和了幾分。 男子眼底的情意頃刻間覆蓋成洶涌的波濤,“師兄我是你的,永遠是你的……” 她耳邊似乎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,世界變成一片虛無的純黑,她甚至分不清那明亮的是燭火還是蘇白的目光,那模糊的是意識還是思緒。 不知過了多久,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喚她,才終于從失神中逐漸清醒過來。 渙散的視線漸漸清晰,男子正用漆黑如墨的眼凝視著她,俊美臉龐上有著讓人心動的情意和堅韌,明顯已然恢復(fù)了正常,甚至好的不能再好。 她衣裳已經(jīng)穿好,舒服枕在男子膝上,終于放心地闔上眼,任自己沉浸在疲憊之中,這次真是太累,太累了,和昨夜的輕松完全不同。 她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能沉睡過去,卻聽見男子興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。 “師兄,嫁給我好不好?” 陸溪月瞬間怔了一下,是蘇白在說話么,難道她其實還沒清醒才會聽到這么離譜的話? 她掙扎著睜開眼,卻看見男子笑容明媚的像是三月的春風,“師兄,嫁給我好不好,做我的妻子,我會一輩子愛你、惜你,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,凡是你想做的我都會為你做到,凡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得到?!?/br> 嫁給他? 一輩子? 陸溪月瞬間困意全無,她看著一臉饜足笑意的男子,冷然說道:“我拒絕?!?/br> 蘇白唇角笑意倏然僵住。 他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,就連指尖都被麻痹地毫無知覺,過了良久,才不可置信般低低問道:“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