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慈悲劍(其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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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白湯圓一會兒就冷靜下來了, 以它對程朝的了解, 程朝就算真的談戀愛了,也會因為過于直男過于不解風(fēng)情很快就被甩掉。 馬車一會兒就到了燁王府后門口,因為燁王府大門人來人往, 所以特意讓馬車夫停在后門。 馬車夫聽話地將馬車停下, 抬頭見到燁王府的牌匾有些疑惑, 但沒有問出來。 他能看出程朝出身尊貴,卻沒想到他來自燁王府。 程朝掀開馬車上的簾子時遲疑一下, 轉(zhuǎn)過頭對凌迎道:“大娘大叔,凌姑娘, 你們稍等我一下?!?/br> 像燁王府這種簪纓門第,附近地上的厚厚積雪都會被官兵們按時清理, 故而地上只有薄薄一層半融不化的新雪。程朝跳下馬車時腳步有點打滑, 險些沒站穩(wěn), 長靴靴底在地上留了一道印子。 他一早上沒吃東西了,肚子有些餓,一想到王府里精美的吃食就有點嘴饞,實在等不及,提起袖子就往門房走去。 如今天冷, 沒有什么客人上門來拜訪,尤其是平日里鮮少有人前來, 大多都是購買物品的下人們出入的后門。 門房里點了一個炭火爐子, 兩個司閽對坐著靠著墻壁昏昏欲睡。程朝敲了敲門, 兩人嚇得跳了起來, 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喊:“二公子?” “噓?!背坛沉搜弁饷娴却鸟R車夫夫婦。 燁王府后門把守的人很少,因為顧錦時的死訊被壓下去了,所以與顧錦時昨晚待在一起的程朝在旁人眼里還是活著的。那兩個司閽見到程朝也沒有驚訝,只是睡著被抓到有些不好意思。 “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告訴旁人,”程朝囑咐他們,還掏出幾塊碎銀子分給他們倆,“若是有旁人知曉,我就……我就告訴我哥哥你們不聽我的話?!?/br> 本來還嬉皮笑臉的兩個司閽表情頓時嚴(yán)肅起來了,其中一個司閽機靈點,見程朝穿得單薄,跑過去喊了兩個小廝來,又派人去通知程時。 程朝特意囑咐他們,是怕自己還沒死的事情傳入皇宮,靠近權(quán)力中心知曉顧錦時已死的人,應(yīng)該都誤解程朝也跟著一起被火燒死了。 “二公子,您快來火爐子旁邊取取暖,您這種雪做的尊貴人,可是經(jīng)不得一點冷?!彼鹃挼馈?/br> “不必了?!背坛溃驹陂T口等待。 他住的小院子離后門近,小廝不久就抱著大氅趕來,一邊給他系上帶子一邊道:“二公子,您也真是的,一夜未歸就算了,還穿這么少。外面這天寒地凍的,萬一凍著您這金貴身體怎么辦?!?/br> 程朝習(xí)慣被人伺候了,抬著胳膊配合他,被大氅邊上的白色絨毛撓得下巴癢,問道:“我哥哥呢?” 小廝的喉嚨哽了一下。 按照往常程時的性格,若是程朝一夜未歸,還是去了東宮,臉色會難看一整天,惹得旁人不敢跟他說話。但是一般熬到程朝回來,程時就能恢復(fù)正常。 可是這回……程時跟平日里表現(xiàn)得一模一樣,昨天夜里剛聽說程朝去了東宮時,吃晚飯時臉色難看極了,嚇得旁邊擺盤的小丫鬟們都不敢說話,但還是在按時吃飯,處理公務(wù),按時就寢。今天早上宮里突然來了人見程時,不知說了些什么,世子殿下連早餐都沒有吃,急匆匆趕到宮中,過了很久才回來,把自己關(guān)在書房里,直到現(xiàn)在。 小廝沒有機會見到程時,但聽今早當(dāng)值的兄弟說,程時回來時臉色蒼白,比出門前憔悴不知多少,也不知聽到了些什么。嚇得在書房附近當(dāng)值的小廝們,都商量著跟兄弟調(diào)換崗位。 他不知該不該告訴程朝這件事,但依自己對程朝的了解,就算知道程時出了事情,程朝也不會在乎,更不會去關(guān)心程朝。所以,即使告訴程朝這件事,跟沒說也一樣。 小廝只給了真心的建議:“世子殿下心情似乎不太好,您小心一點,不要觸怒了他?!?/br> 寥寥幾句,程朝就腦補出一個極其恐怖的故事和自己的結(jié)局。 程朝當(dāng)時怕極了。 但在大白湯圓眼前還是要裝作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,他理了理大氅邊上的毛領(lǐng),下巴頦壓在系帶上的玉珠子上,肌膚被白色絨毛襯得瑩潤秀致。 程朝努力穩(wěn)住嚇得顫抖的聲線,道:“我知道了,你去幫車上那位姑娘搬一下行李?!?/br> 小廝聽話地去搬凌迎的箱籠,順便還想將車費錢結(jié)給馬車夫,卻被凌迎攔住。后者因為咳嗽過多,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著潮紅,啞著嗓子說:“不必?!?/br> 程朝不缺這點車費錢,但是見凌迎執(zhí)意不肯接受,就沒有再堅持幫忙付賬。他大概明白一點凌迎的心思,她應(yīng)該是不想與自己有過多牽扯,畢竟兩人性別不同,太親密的話,友情就會變質(zhì)。 大白湯圓:“什么什么?” 它聽完程朝的想法后,哼哼唧唧委委屈屈別別扭扭地說:“雖然人家不想,但是你想把友情變質(zhì)吧?!?/br> 程朝“呸”了一聲:“你瞎說,我跟凌迎姑娘只是純潔的友情。” 地上路滑,程朝怕凌迎這病弱身子滑到,正欲回身扶凌迎下車,凌迎就已經(jīng)輕飄飄跳下馬車,不僅像表面看起來那樣體弱無力,還比自認(rèn)為是個猛男的程朝站得更穩(wěn)。 她沒有再戴上斗笠,乍一見外面的冷風(fēng),又被吹得身體不舒服,眉毛微微皺了起來。 程朝偏頭與褚大娘說話,沒有注意到凌迎站在風(fēng)吹來的方向,替程朝遮住會吹到他身上的冷風(fēng)。 雪比先前下得小了,微小的雪花落在程朝的臉上,不久就被溫度燙化,一張口就呼出奶白色的霧氣。 褚大娘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小公子與小姑娘,一時舍不得走,問程朝:“小公子府中還缺下人嗎?我有個遠房侄女……” 她倒是沒有將程朝與惡名滿京城的程二公子混淆到一起,以為程朝只是個跟燁王府有關(guān)系的貴公子。畢竟這個世界的程朝年齡二十出頭,棱角還不是很鋒利,看起來又乖又軟,實在不像是傳言里胡作非為的大惡霸。 至于那個侄女,褚大娘也不是想將兩人配對,只是為侄女謀個好差事罷了。他們倆實在是差距太大了,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了,褚大娘也不放心。畢竟聽說這長戟高門的主母,對待兒媳婦都無比兇狠,婚姻這種事還是門當(dāng)戶對為好。 程朝歉意地朝她笑笑:“抱歉,平日府中的事情都是我哥哥和管家來處理,我做不了主。” 送走了遺憾的馬車夫和褚大娘,程朝攏緊大氅,接了小廝遞來的兩把油紙傘,將其中一把遞給凌迎,笑說:“凌姑娘,我們進去吧?!?/br> 程朝回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,除了司閽之外,連叫來的小廝都全是程朝的親信,平日里會幫著掩護他應(yīng)付程時的那種。 他特意繞的小路回自己住的院子,小路上多種植樹木,樹葉茂盛蒼翠,少有幾根樹枝被大雪壓塌,不撐傘的話,身上只會落幾片雪花。 程朝干脆將傘交給了小廝,與凌迎隔了兩步的距離,邊走邊問她:“姑娘平時吃的什么藥?來我家不必拘束,讓醫(yī)師給你去配,旁人若是怠慢于你,盡管告訴我就好?!?/br> 凌迎的腳步頓了一下,報出了平時喝的藥的藥方,一大串的藥名聽得程朝腦殼疼。 凌迎見到程朝的表情就知道程朝記不住,淺淺笑了一下:“你有這份心意就好,不用為此勞心。” 旁邊的小廝不是第一次見程朝這么溫柔小意體貼地對待別的姑娘,嘻嘻笑起來,大著膽子在旁邊起哄了一聲:“二公子,您可真不愧是京城里男性的楷模,出去一趟就能遇見凌姑娘這么好看的女子。不過,凌姑娘是您這個月遇見的第幾個姑娘了?” “閉嘴,別瞎說?!背坛庳?zé)道,覺得小廝這句話對凌迎來說實在冒犯,凌迎性格又比冰雪還冷,估計受不了這種輕浮的言論。 果不其然,他偏頭一看,凌迎的唇微微抿緊,垂著眼流露出幾分難堪的顏色。 程朝連忙道:“凌姑娘,你別聽他瞎說,他這人油嘴滑舌慣了,第一次見到你這么……這么國色天香的姑娘,連話都不會說了?!?/br> 他的語氣雖然明面上是在斥責(zé)小廝維護凌迎,實則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,在他心底,與這小廝都比與凌迎更親近。否則他不會替小廝向凌迎道歉,而是直接讓小廝來道歉。 不過這也正常,程朝與凌迎,是第一次見面。 小廝扁扁嘴,悄悄瞥了一眼凌迎,先前的想法改了。 哪里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?明明是郎無心,妾有意啊。 凌迎也聽出程朝話里的偏袒,抬眼看程朝,淡淡地問:“你平日對其他姑娘也是如此?” 程朝聲音卡在嗓子眼里,不知是承認(rèn)還是否認(rèn)。 若是承認(rèn)的話,油嘴滑舌的人便成了自己,否認(rèn)的話就太虛偽了。 他頓時啞口無言,停了一會兒,笑嘻嘻地說:“總比那個煩人精說出惹凌姑娘不開心的話來得好。” 路過一棵茂密的綠樹時,樹枝被堆積的雪壓彎,細(xì)碎的雪簌簌從縫隙處落下來,程朝避讓開落下的碎雪,才發(fā)現(xiàn)凌迎比自己高。 先前沒注意到是因為凌迎病弱,總是微微彎著腰,有了樹枝做參照物,兩人的身高之間不多的差距就明顯起來。 程朝有些苦惱地跟大白湯圓抱怨,他認(rèn)為自己在男性中算是挺高的了,于是就覺得是凌迎個子太高的原因。 大白湯圓道:“嬌小可愛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?崽崽,聽我說,不要在意這個女人了。” 程朝反駁:“我沒有在乎!” 快穿過半月門時,程朝看見,一個人站在自己院子里的回廊上,平視著懸掛在屋檐下的鳥籠。 是程時。 鳥籠里的鳥是多日前程朝的狐朋狗友送給他的,特別喜歡程朝,一見到程朝就唧唧地叫起來。不過程朝覺得,應(yīng)該是自己平日里經(jīng)常喂它吃東西的原因。 世間炎涼百態(tài)嘛,無論是雜毛畜牲還是人,心都只有一點點大,哪有那么多真情實感和真愛?這一點大白湯圓懂,程朝更懂。 在去往度假世界想談戀愛卻發(fā)現(xiàn)度假世界全是男人后,程朝就覺得自己與小世界八字不合,快點找到阮楚白的靈魂碎片脫離世界就好,浪費自己的時間與任務(wù)世界的人談戀愛,實在不值得。 程時穿了件程朝覺著眼熟的鶴紋黑衣,站在紛飛的柳絮小雪里,指尖搭在鳥籠下沿,目光寧靜地注視程朝。 他五官比不上西幻世界里的人立體深邃,是典型的東方人,鼻梁高,唇瓣實在太薄但勝在唇形優(yōu)越。平時里緊皺的遠山眉舒展開后,俊秀地像一幅紙是淡黃色的古典畫作,無論是線條完美的下巴,還是寂靜無波的眼睛,都像是活在畫里的人物。 如果說程朝的眼睛是蕩漾著湖光山色的一池春水,那么程時的眼睛就是不知死去了多少年的寂靜大海,無法輕易掀起波濤,陷在永恒的死寂里。就像程朝在度假世界里遇到的那條叫格銳狄的龍的居所一樣,被冰雪所覆蓋,連水鳥都不愿意靠近。 程朝有種逃課回家玩電腦然后發(fā)現(xiàn)爸媽沒去上班的感覺,不僅不敢上前,還恨不得鉆進地縫里。 偏偏這時,程時出聲了:“過來?!?/br>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小廝與凌迎,小廝立馬會意,碰了碰凌迎的袖子,示意她與自己一起離開。凌迎淡淡地看了看他,小廝立馬縮回手,在心底抱怨了一句,自己獨自離開了。 “哥哥?!背坛肋^矮矮的欄桿時,頭差點撞到一旁的鳥籠上。 里面金黃羽毛的小雀吱吱叫起來,程時用指尖抵著下沿將鳥籠往旁邊推了推,低聲問:“回來了?” 他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嚴(yán)肅,看不出此刻的真實想法,程朝揣摩著他的心思,咧開嘴,露出一個傻里傻氣的笑容:“是的是的,我回來了。” 這笑容傻到冒泡,連大白湯圓都不忍心多看,撇了撇嘴。 “嗯?!背虝r應(yīng)了一聲,然后按住程朝的肩膀。 凌迎被程朝遺忘在一邊,她站在雪中定定地看著程時放在程朝肩膀上的手,手指勾住耳邊垂下來的一縷長發(fā)。 程時冰涼的手指抵住程朝的后脖子處,那是abo世界里腺體所在的位置。程朝有些癢,不知道程時要做什么,以為他要打自己,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沒有縮脖子,慫慫地繼續(xù)喊:“哥哥……” 程時低下頭,在他的眉間,親了一下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感謝在20200312 23:45:26~20200315 23:36: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哦~ 感謝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:葉修修 3瓶;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(xù)努力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