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一城他們坐的船是本縣長跑各個島的客船，也是五點在碼頭出發(fā)，到他們這兒得八點，中間要?？績蓚€島的，總歸比他們自己出船更耽誤時間了。

    所以他每次坐客船回來的都特別的晚。

    王山杏小聲：“我看電視那會兒出去上廁所，就看到他一個人往家走，那會兒都八點半了。”

    宋春梅：“碼頭走過來也得半個點兒了，差不多，你管他呢。”

    王山杏：“呵呵，他就是惡心的玩意兒，不要臉。”

    王山杏壓低聲音說：“我聽說……”

    她掃了一眼田甜，湊在了宋春梅耳邊嘀咕，這種骯臟的事兒可不能讓田甜他們聽見，多不好。

    宋春梅聽了王山杏的話，都是一點也不意外，她呵呵一聲，說：“我說宋春菊今天怎么往我身邊湊，我看啊，八成是故意的了。她就是為了這個，不一定是想怎么算計我呢。真是惡心死了?！?/br>
    王山杏撇嘴，也看不上宋春菊這個賤骨頭。

    做女人做到這個份兒上，真是讓人看不起。男人亂搞，她還忍著，哦也對，她男人勾搭老太太，她都能忍呢，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。如果自家男人敢這樣，她就敢斬斷……咳咳，那個！

    沒出息的娘們。

    王山杏：“真無恥?！?/br>
    幾個人吐槽了一句就走，不過他們誰也沒跟宋春菊期望的那樣到處傳，其實村里不少人知道了，畢竟大家開始沒想到，可是田富貴每次回來都這樣一身香氣，腳步虛浮，那哪兒能不知道？

    反正多少都有些猜測的，但是因為大家誰也沒有看到，自然也不好直接說了。一個個的倒是不那么多嘴，畢竟周雪花整天跟個瘋狗一樣，大家也不太想搭理她的。

    宋春菊期待大家嚷嚷起來，最好是鬧起來，那根本不可能存在，又不是自家的事兒，鬧什么？這樣的人，遠著就是了，跟他們又沒關(guān)系，宋春菊心里憋火極了，她就不懂，這些人怎么就不能出頭呢。

    為啥?。?/br>
    真是自私，太自私了。

    不過沒人管著宋春菊心里這些小算計，很快的，村里就有了更多的變化。最先就是買了船的人家，田青松他們都出海了，第一次出海，一切順利。

    按照慣例，他們第一次出海的東西，都自家留著了，并沒有賣出去。

    不過啊。

    這會兒才是真的感覺到了。果然自己養(yǎng)船更好啊，雖然成本高，但是收獲也多啊。他們這艘船上的東西都是兄弟三個的。三家都分了不少，那可比平時出海東西多多了。畢竟平時跟著張宏可不少的人，但是現(xiàn)在就不是了！

    三家都分了好些東西，青松青柏還拿了不少回主屋，主要也是求老娘陳蘭花出山。

    是的。

    請陳蘭花出山。

    青松青柏還有青林都是莽漢，干活兒行，但是更細致的事兒未必行，賣東西更是沒什么數(shù)兒，幾人都不是那種很會做買賣的人，雖說他們這種漁船都是批發(fā)，但是幾個人仍是覺得自己可能不太行。

    人啊，貴有自知之明。

    他們都覺得不行，不過不行沒關(guān)系，他們還有老娘呢。

    他們打了魚并不卸下船，反倒是回島上直接接人，然后去港口擺攤兒，擺攤兒這種事兒，陳蘭花其實也沒有底啊，她哪里干過這個啊。別看她吹的厲害，但是平時也沒有什么經(jīng)驗的，他們村都是農(nóng)民，主要就是種地。

    如果說誰有機會，那么就是陳二他們家了，因為他們家是獵戶，打了獵物會去城里的酒樓賣野味兒，所以有這么一丁點的經(jīng)驗。其他人真是毫無經(jīng)驗。

    不過陳蘭花可不露怯，她覺得兒子侄子都信任自己，自己如果露怯，那多沒有面子？

    她陳蘭花在家里可是說一不二的，可丟不起這個人。

    再說，不就是擺攤兒？又能有什么難的？

    其實吧，青松他們雖然莽，但是也不是沒有一點腦子的人，他們買船之前就已經(jīng)在附近的市場還有市內(nèi)的一些海鮮攤子打聽過了，對零售價和批發(fā)價都有個大概的了解的。

    他們不是什么也不懂，但是讓他們賣東西，多少是有點張不開口的不好意思，再一個，他們也不太會來回講價磋商那些事兒。而這個陳蘭花一貫都做得很好的。

    所以出海一切順利，幾個人自然要接上陳蘭花幫襯。

    陳蘭花強撐著一股氣，覺得自己可不能掉價兒，自己在兒子和侄子面前一貫都是個能耐人，如果掉鏈子可不成。再說，如果自己掉鏈子，還怎么在村里老太太圈子里混？

    陳蘭花：“你們就放心吧，一切有我。”

    有了陳蘭花這話，青松青柏青林都格外的放心。

    陳蘭花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們對我也太有信心了。

    不過還別說，陳蘭花倒是撐住了。

    他們船不小，貨也不少，一到碼頭，就有人湊上來了。

    “大哥，都有什么好東西？”

    他們過來這會兒不算早了，不過也有不少的二道販子。這要是說起來，他們漁船的東西很少砸在手里，只要想賣肯定是能賣出去的，就是要看價錢好壞了。

    如果死命咬著高價肯定是不行，但是如果批發(fā)，差不多都能出手的。

    畢竟，他們北方靠海的城市就比較少，就說他們省，他們省最靠海的城市是濱城，最繁華的也是濱城。其他城市還是內(nèi)陸城市更多。也有一些靠海，但是不適合出海，真的能靠著出船打魚的，還是挺少的。

    大部分城市都不靠海，就連他們市都一樣，他們市除了市內(nèi)幾個區(qū)，下轄六七個縣，也只有他們縣城是臨海的，他們縣包含了周遭幾個島。這些島都是住人的。

    所以這邊海產(chǎn)比較豐富，省內(nèi)，甚至是鄰近省都有來拿貨的。

    別看他們省內(nèi)不止他們一處臨海，濱城更好一些，但是濱城物價更高，而且還有位置的緣故，所以他們這邊二道販子更多。搞批發(fā)也更多。

    這不，即便是他們初來乍到遲了點，仍是有人上來談價錢。

    聽說有的二道販子是一天都在這邊轉(zhuǎn)悠的，為的就是撿漏兒。

    不過好東西還是很難撿漏兒的。

    “你們這收獲不錯啊。”正說著話，又過來一個，陳蘭花一咬牙，主動交際起來，她說：“我們今天收獲可挺好，兩位都怎么稱呼？我們村的就都叫我陳大嘴，你們就這么稱呼我就成，要不要看看？我們這邊主要是批發(fā)，你們看看，全是好東西。你看看這大鲅魚，這大鲅魚咱不說味道咋樣，你拿出去就是體面的。”

    她又說：“你們再看我們幾天上來的蝦，活蹦亂跳的，真是能鮮掉嘴巴的。我們家東西就是主打一個新鮮，我看你們也不是住家用，你們買的多，好不好的可是識貨的……”

    陳蘭花挺土氣的，就算是夸獎也不算是很會說話，別看在村里算是會說話人，可是跟這些常年做買賣的還真是沒法兒比。但是偏是她這樣的倒是給人很真誠的感覺。

    這土氣的老太太看著就是個實在人啊。

    幾個人很快的聊起來，沒多少一會兒就商量好了價錢。這邊碼頭已經(jīng)是比較成熟的市場了，如果不是遇到格外稀罕的好東西，也沒那么多發(fā)揮的，差不多價錢，很快就出了大半兒。

    雖說碼頭也有一些擺攤兒的，但是這種一般都是最后剩下的一點。

    一般來說，批發(fā)是沒有仔細挑揀的，即便是挑挑揀揀，也不過大魚小魚不一個價。不過也沒有什么事兒是絕對的，不然也不會有挑揀下來的。但是他們就一天就看出來了，越是大船越是不容易有剩下的，因為東西多，反倒是容易直接一口價包。反倒是小船東西少容易挑揀。

    這會兒三兄弟互相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幾分喜悅。

    他們選擇大船，選對了。

    幾兄弟第一次出海就收獲頗豐，陳蘭花也沒給兒子退后退，cao持著幫兒子賣東西，相比于幾個老爺們面子淺不怎么能張的開口，陳蘭花還是很熟絡(luò)的。

    嗯，全靠一身勇氣！

    但是，嘿！

    你還別說，有用！

    第83章 各奔前程

    大家很快就適應(yīng)了放開之后的生活。

    不過其實放開之后， 好像也沒有什么大變化，頂多是更自由了不少。有時候人真是奇怪啊，沒放開的時候， 整天念叨想要出去看看，但是現(xiàn)在放開了， 出不出去隨心所欲了之后， 大家反倒是不著急出去了。

    原本對外面的好奇程度是五顆星， 但是一轉(zhuǎn)眼就變成一顆星了。

    差距就是這么大！

    不過這種事兒也不奇怪的，人都是這樣的。

    不過要說放開之后的變化也不是沒有，還是有不少的，首先就是村里好些個人家都買了船，因為出海的關(guān)系， 村里老爺們的感情似乎更好了點。

    畢竟有時候出去是要互相扶持才能站穩(wěn)腳跟的，特別他們這樣的古代人， 更是注重宗族的抱團兒。平時吵歸吵鬧歸鬧， 但是大事兒上還是不含糊的。

    因為陳蘭花幫著兒子cao持賣東西，所以村里也有別的人家這么干，陳蘭花方巧嘴他們多少都會幫著兒女的， 還有一些其他的老太太，倒不是說他們老爺們不會談， 不過到底是不如老太太更加豁得出臉面游刃有余， 所以一般人家都會打魚之后接上家里人再去縣城的碼頭。也是這會兒大家才曉得， 他們以前打魚是自家吃，所以時間無所謂得，但是搞批發(fā)這樣可不行， 基本上都要兩三點就起來出海，早上的六七點才是批發(fā)的大頭兒時候。

    他們一般沒來那么早， 所以不知道，不過干了一段兒也就曉得了。

    還有更早的四五點都從海上回來了呢，最早四點多都是有人的，不過也有人上來的晚，九點十點也不是沒有，不過買家也少了。大家都不會選擇這個時間。

    出海打魚就是一個辛苦活兒。

    他們村子還是比較心齊整的，基本都是統(tǒng)一兩點半出發(fā)，等打魚成功回到港口，也都在七點半到八點之間，誰讓他們島遠呢。不過因為他們這也十多艘船，前后相差的時間也不大，所以倒是也算是一個小高峰。

    不少人也會專門在這個時間過來找他們拿貨了。

    正是因為出海辛苦，所以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出海的漁民可不窮，可是讓別人干，仍是很多人是絕對不會干這個的，主要就是太遭罪。

    一大早的就要起來，這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。

    田青松他們就是，他們兩點半出船，那兩點就得起來，等賣完了魚回村差不多也將近中午了，一般都會好好睡個午覺補一補的。大家都這樣，辛苦，但是倒是也掙錢。

    他們還有一個能休息的時間就是去縣城碼頭的來回了。除了開船的人，其他人也是能多休息一會兒的。其實去賣東西用不到所有人都去，但是大家還是堅持所有人都在，咋說呢，這也是一個威懾。

    同樣更是告訴別人，他們是一伙兒的，是抱團兒的，如果想要欺負他們得掂量一下。因為他們一開始的方針就正確，比單打獨斗真是省了不少的麻煩。

    畢竟哪里都有不著四六的小混混，就是癩-□□上腳背，不咬人膈應(yīng)人。

    好在，他們沒這樣的麻煩。

    村里爺們都上了軌道，大家也都為了嚼谷兒忙活起來，女同志們也是不閑著的，地里的活兒都干的多了一點，不過這也是正常的，畢竟每家人手也就那么些。

    而村里除了這件事兒，青柳跟宋小婷也離開魚石島了，兩個人都去了市內(nèi)，這是關(guān)麗娜送她們?nèi)サ模瑢W(xué)手藝這種事兒，自己是一定要用心的。好在青柳和宋小婷都不是那種能攪合事兒的，人都很明白事理。

    那邊管吃管住，師傅是有點嚴(yán)厲的，但是一接觸也知道這是個好人，想來也是，村里既然要給他們安排，自然不會給他們找人品不好的人。

    這是真心希望他們能夠?qū)W成手藝，然后融入社會。

    所以雖然知道師傅嚴(yán)厲，但是青柳她們也不害怕，安安分分認認真真學(xué)習(xí)，這就很好了啊。

    青柳和宋小婷去學(xué)裁縫了，其實說是裁縫，但是又不能單單說這是裁縫，畢竟這可是恢復(fù)高考的第一茬兒學(xué)服裝設(shè)計的大學(xué)生，這還是蘇繡的一個后人。

    她的鋪子也不是大家以為的街邊小作坊，那是很有名氣的。

    所以青柳她們是能學(xué)到好東西的。

    青柳她們比蘭妮子走的早，蘭妮子是在青柳走了之后的第三天才離開的，她跟著老娘石秀桂一起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車。母女兩個都是第一次坐火車，真是興奮的晚上都睡不著。

    其實本來是蘭妮子要自己走的，但是石秀桂還是打算陪著女兒一起離開，一來確實是有點不放心蘭妮子，不管多希望有個兒子養(yǎng)老偏心兒子，但是在身邊的親生女兒可就這一個，這一點石秀桂是很有數(shù)兒的。她很多時候?qū)ν獗憩F(xiàn)出來的偏心，也并不是全然又十足的偏心，也有做給別人看的意思，她女兒過的可憐，才能得到更多人的幫襯，那些小伙子才更能保護欲爆棚。他們家才能得到更多好處。但是如果說讓她一個人出門，石秀桂還是有點不放心的。這可是親生的。

    而除了不放心蘭妮子，另外一點也是石秀桂想要出來闖蕩一下，出來看一看外面的情況，他們整天看電視，別人是看著熱鬧，石秀桂卻對外面日子很向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