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3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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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元信身后有人上前一步,低聲說道:“這位,這位是壽王殿下。” “就算他是皇帝,也沒救了?!弊谠诺闪搜?,在赫連逸的身上扎了幾針,轉(zhuǎn)頭走了出去,“壽王怎么了?他進京城來的時候,難道就沒給自己想過這種可能嗎?” 這話說起來,真就誅心。 他就是這樣的脾氣,其他人也奈何不了他。 宗元信走出那破落的院門,看向遠處還在冒著黑煙的地方,嘀咕著:“就算真的能救,這種人要救他做什么?” 俞靜妙垂下眼來,那其實就是能救。 這地方,雖不算是哀鴻遍野,卻也的確是有不少人受傷,到處都是呻吟聲,聽著就令人心煩。 俞靜妙:“你這人,有些時候,倒是也奇怪得很?!?/br> 宗元信沒好氣地說著:“我哪里奇怪?” “你并非那么在乎人命,可要真涉及到這尋常百姓的事,卻又有幾分怪異的憐憫。”俞靜妙懶洋洋地說著,“現(xiàn)在人是救不了了,你這看著……也沒打算回宮罷。” 的確,宗元信那模樣,更像是打算在這開義診了。 “陛下只讓我來看著這人,這人都看完了,我要做什么,那就也是我的事?!弊谠藕橇寺?,“陛下都沒管的事,難道你也要管?” 他心情不好,說話就也難聽。 俞靜妙沒搭理他,抓過身邊的人不知囑咐了什么,就有人匆匆朝著他們跑來,一邊連聲道謝,一邊將他們兩人引到了不遠處一個帳篷內(nèi)。那正是臨時搭建起來的,也有許多個,每一個里面,都有大夫在。宗元信冷哼了聲,卻沒說什么,只是埋頭就進去了。 俞靜妙停在外頭,望著遠處被炸坍塌一角的城墻,不由得輕聲感嘆。 別看這壽王殿下現(xiàn)在狼狽得很,實際上,倒還真有幾分本事。 也不知道,他到底是怎么接觸到城防內(nèi)部,更是在京城的所有城門口都埋下這樣危險的器物。要是真的一口氣引爆,那可真是四面漏風(fēng)。 “聽說了嗎?這是天譴啊!” “哪來的天譴,這天譴難道是從地上鉆出來的不成?” “這是,這是謀反!” 有人先是這般大聲,然后又壓低著聲,小小的,帶著幾分惶恐不安地說著。 “你們不知道嗎?朝天門外,都打起來了!” “什么!” “誰打進來了?” “哪個又要謀反哦,這三天兩頭的都不安生!” 這七嘴八舌里,俞靜妙聽到最后那句,也沒忍住笑出來。 她掃了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這地頭,其實正靠近西德門,除開朝天門外,這里其實也有被引爆的痕跡,這才會有這么多倒塌的房屋與百姓性需要照顧。除開那些瑟縮的百姓外,有許多士兵在來回巡邏救人,剛才宗元信走出來的那間院落,是戒備最森嚴(yán)的地盤。 畢竟壽王就躺在那里。 這里剛剛也經(jīng)過一場廝殺,遍地都是血。 但如這些百姓所言,真正要緊之處,其實不在這城內(nèi),而在那城外。 俞靜妙沉思著,卻見那聚集著的人,又低低說著話。 “你們是不知道啊,剛才朝天門外,沖來好多士兵,我看著那盔甲,尋思著是自己人呢……結(jié)果上來就殺,上來就殺,可給我嚇壞了……” “這是西德門,你怎跑這來了?” “是啊,這里不也出事了?!?/br> “可不就見那些殺人狂魔,我這才跑來的嘛,誰知道這里也這么倒霉哇!” “嗚嗚嗚嗚——” “劉家嫂子怎么哭了?” “你們不知道?。克腥司褪窃诔扉T那守門的,現(xiàn)在那這么亂,誰知道是生是死……” 俞靜妙慢慢走著,聽到了許多,神情也逐漸嚴(yán)肅起來。 ……這里面有些人說的話,普通百姓不可能知道。那朝天門在打仗的事……哈,此刻本該封鎖得無人知道才是,那些個人又是怎么知道的? 她且看著這些無聲無息的說法蔓延出去。 混亂的情緒,幾乎是最合適滋生的土壤,那些言論會飛速地傳播,讓更多人知道“實情”。 俞靜妙的嘴角微微翹起來。 與景元帝為敵,有時真需要些勇氣。 想來在這些人里頭,死里逃生的俞靜妙最有資格說上這么一句。 … 聚賢殿的燭光一直亮到了半夜。 平白無故兩聲驚雷,炸出了五軍里的叛徒,又炸出一個壽王,這無論如何都叫人措手不及。好在,不知是景元帝早有所料,還是這叛軍不堪一擊,直到下午,朝天門外的戰(zhàn)事堪堪平定下來,沒真的讓這些亂臣賊子攻進皇城來。 “流年不利,流年不利啊!” 待到夜半,這些朝廷重臣漸漸散去時,沉子坤聽到有人這么說。一抬頭,說話這人,竟是韋海東。 從太后,到瑞王,再到壽王…… 這的確太過頻繁了些。 這些大臣里,也不乏上了年紀(jì)的,這一連幾次的刺激下,愣是磨礪了他們有些脆弱的心臟,頑強到了現(xiàn)在。 一次是驚恐,兩次是驚慌,三次…… 那就有些淡定自若了。 再者說了,現(xiàn)在又沒有太多的證據(jù),說不定壽王就是有這奇怪的癖好,偏偏要在那個節(jié)骨眼身上跑去城門口然后正正給炸斷了腿! 想著,說著,嘀咕著,卻也沒多少人真敢這么順下去。 壽王在京城本就不對,五軍突然的叛亂更是一根刺,再加上那怪異的炸雷聲,任由是誰,都不可能放過這些聯(lián)系。 韋海東見沉子坤看他,不由得笑了起來:“沉大人,就當(dāng)做沒聽到罷?!?/br> 沉子坤反問道:“剛才你說了什么嗎?” 韋海東微愣,笑了起來。 他們兩人說著話,落后幾步的兵部侍郎岑玄因,卻是揪著茅子世不放。 “茅大人,敢問今日,可曾見過我兒?” 茅子世哎喲了聲,抓著自己的耳朵:“岑大人,您怎么就認(rèn)定,我肯定見過呢?”岑玄因這語氣這話,說得可是肯定得很。 岑玄因:“今日家中出了些事,細細想來,卻是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,比起事故,更像是陷阱?!?/br> 茅子世心道,怪不得這人能在赫連端身邊殺出來,這倒是機敏得很。 “岑大人,方才在聚賢殿內(nèi),為何不直接與陛下問呢?” “人多嘴雜,多說些,反倒給驚蟄招惹眼球。” 茅子世嘆了口氣,岑玄因這一問一答忒是誠懇,便是要一口咬定他了。 奈何這人是驚蟄他爹,他也的確擺脫不得。 “那位今天,的確是也卷入這陰謀里,不過,他是明知,而為之。”茅子世壓低著聲音,就跟做賊一樣,“所以您且放心罷,根本沒事。” 驚蟄原本就不該出現(xiàn)在那里,天知道,茅子世剛收到消息的時候,也差點被嚇瘋了。不管他原本是在做什么,那副心神全被這消息給引了過去。 甭管那壽王鳥王,這些人,哪有驚蟄重要? 但也的確,驚蟄踏入陷阱的時候,收到消息的赫連逸,的確更為放心了許多。在他看來,驚蟄的存在,就已經(jīng)足夠吸引太多的視線。 隨后茅子世的出現(xiàn),也這更是印證了這點。 只是…… 茅子世搖了搖頭,在心里嘆了口氣。 壽王千不該,萬不該的,就是想著去動了驚蟄。 這不是在拔老虎須嗎? 就算只是止步于岑家,那也還好,卻偏偏…… “多謝茅大人?!?/br> 岑玄因聽完這話,倒也是沒多糾結(jié),謝過茅子世后,人就走了。只留下茅子世奇怪地看著岑玄因的背影。 “……是錯覺嗎?” 為什么他覺得,岑玄因聽到那話后,反倒更加生氣了?驚蟄平安還不好嗎? 而且,茅子世后知后覺想起來,這不對呀。 驚蟄這人肯定穩(wěn)妥,他人是回來了,肯定會和家里傳話,為何岑玄因還要特地再來問他? ……等下,不會從他的嘴里,泄露出什么不該泄露出去的消息吧? … 乾明宮內(nèi)燈火通明,只是不知為何,竟是連一點動靜都沒有。 正有宮人,在給景元帝寬衣。 卻是真的連一點聲息都沒有,宛如是個死人般不喘氣。 驚蟄原本是在看書,卻不由得看了過去。 赫連容生氣了。 驚蟄感覺到,盡管他還是面無表情那樣,不過他還是知道,赫連容就是生氣著。 他倒是還好,但對其他人來說,那可怕的低氣壓,自帝王從聚賢殿歸來后就一直籠罩著,直叫伺候的宮人都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。 驚蟄眼睜睜看著那太監(jiān)第三次沒拆下來景元帝腰間的佩飾,不由得嘆了口氣,“我來罷?!?/br> 他走過來,那太監(jiān)感恩戴德,忙退到了邊上。 驚蟄低頭,盯著這佩飾,動作卻是慢下來。 他當(dāng)然記得這是什么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