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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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算重要,與茅子世是私仇?!焙者B容淡淡說道,“茅子世看著吊兒郎當,倒也重情義。劉浩明是沉子坤朋友之子,卻殺了父母妻子,沉子坤為此沉痛不已。依著茅子世的性格,掘地三尺,也不可能放過?!?/br> 驚蟄聽著,似是有點耳熟。 “我記得這個人,已經(jīng)下獄被判,為何還要掘地三尺?”他有些疑惑,“是人被放出來了?還是他的身上,另外有疑點?” “是前者,也是后者?!?/br> 驚蟄:“人跑了?” 赫連容搖頭,淡聲說道:“是我放到太后身邊去,為了看她的反應。”結果太后的反應,倒是有些稀松平靜。 劉浩明應當和太后沒有關系。 只不過暴露出來的事跡太過惡劣,又有些相仿,這才引起了太后的關注。 “……是因為,劉浩明弒父殺母的行為,有疑點?”驚蟄蹙眉,“如果不是太后,那會是誰?” 瑞王?還是其他藩王? 赫連容淡淡說道:“既不是她,我便知道是誰?!?/br> 驚蟄:“赫連容,你莫要再賣關子?!?/br> “壽王?!?/br> 驚蟄猛地將奏章按下,“劉浩明弒父殺母,若是與壽王有關,那目的在你?” 赫連容挑眉:“何以見得?” “若非沖著你來,何必弄出這樣違背倫常的禍事?”驚蟄皺眉,“這是在暗喻你?可劉浩明應當會被判刑……死刑……他打算在法場上做什么?” 他甚是敏銳,一下子就抓住了首尾。 有時候,赫連容覺得驚蟄這樣的性格,怕是適合去斷案,輕易一點線索,就總會叫他聯(lián)想到許多。 而往往,那都是正確的。 “他的確試圖這么做,那日我殺錢永清時,茅子世剛端了他一個多年據(jù)點。”赫連容淡淡說道,“倒是暴露出來不少事情?!?/br> 驚蟄:“你全然不知?” 壽王居然有在京據(jù)點? “你將我視為天人嗎?”赫連容低低笑道,“這世上所有事,我也并非一一都知?!?/br> “可你知道大多數(shù)事?!斌@蟄意有所指,“只要你愿意?!?/br> 他重新提起那份奏章,朝著赫連容晃動了兩下。 這不就是查出來了嗎? “只是知道面上,根底脈絡還未挖掘?!焙者B容道,“左不過都有茅子世在查?!?/br> 驚蟄:“要是什么事情都丟給他,他怕是會累壞?!?/br> “此事與劉浩明的線索是一致的,他只會更興奮?!焙者B容淡聲說道,“縱是沒有命令,他也只會追查下去?!?/br> 驚蟄一邊聽話,一邊沒忍住細看著赫連容,那炯炯有神的模樣,看得異常認真。 赫連容挑眉:“你這般……” 瞧著,像是一條目不轉睛的小狗。 驚蟄慢吞吞地說道:“你今日感覺如何?” 赫連容抬手按著腰間,平靜地說道:“已經(jīng)比之前好上許多,傷口正在愈合?!边@話聽了相當于沒說,驚蟄上手掀開了赫連容的衣裳,發(fā)現(xiàn)傷口并沒有開裂,這才安心。 赫連容的手指,就落在驚蟄的手背上。 那種溫度,時常會讓驚蟄緊繃片刻,這才慢慢放松下來。 他習慣于赫連容冰涼涼的感覺,在他已然恢復后,反倒是有些不適應。 驚蟄將他的衣裳重新穿好,站起身來。 “我去叫他們傳膳來……” 驚蟄剛走兩步,發(fā)現(xiàn)走不動,低頭一看,袖子正被赫連容牢牢攥著,動也是動不了。 驚蟄疑惑挑眉:“這是做什么?” “你今日看來,有些奇怪?!焙者B容的聲音冰涼,銳利的視線掃過驚蟄全身,“張聞六那廝與你說了什么?” 驚蟄猶豫片刻,他原本也沒想能瞞得過他:“……他只說,希望你莫要窮兵黷武?!?/br> 都無需多言,光是這一句,赫連容都猜到張聞六長篇大論的是何物。 “當拔了他的舌頭。”赫連容神情冷漠,吐出來的話,帶著冰涼的煞氣,“真管不住自己的嘴?!?/br> 驚蟄索性坐下:“其實,我覺得先生……” “是個好人。”赫連容古井無波地將這句話補上,“在你眼中,誰不是好人?” 驚蟄笑著搖頭:“我是想說,先生這人還怪過分的。他這話應該和你說,卻偏偏來與我說,這不是另辟蹊徑嗎?”他一邊說,一邊只覺得無奈,“難道與我說,就當真管用?” 赫連容冷淡地哼了聲,“倒也未必不管用?!?/br> 驚蟄微愣,就發(fā)現(xiàn)赫連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尾指,輕輕拽動兩下,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道:“驚蟄,像是你這樣的人,總是容易被世俗禮法約束,若是真的見到傷天害理的事,未嘗不會開口?!?/br> 張聞六根本不必勸說。 驚蟄平日里會有些事不關己的薄涼,然而倘若事情當真擺在他的面前,他的骨子里,也同樣有著難以壓抑的血性。 倘若他真能完全不在意,當初就沒必要非得留下那么多蟲奴的性命……哈,那一切本也跟他沒有關系,不是嗎? 驚蟄斂眉:“那你的意思,是想讓我不聽不聞?” “你做不到?!焙者B容平靜又冷漠地搖頭,“我不過是想說……” 那雙冰涼的黑眸對上驚蟄的眼。 “任何事,你都能同我說,”那聲音專注而緩慢,那些灼燒的狂熱壓抑在冰涼的聲音之下,便已然是個承諾,“只要你不愿,我便可不做?!?/br> … 已是深夜,冰涼如水的月色流淌了一地,整座皇庭都在月光下霧蒙蒙的,仿若隔著一層銀白的紗布。 間或,也有蟲鳴聲,甚是靜謐。 驚蟄側躺在床榻上,與他相距不遠處,則是赫連容。男人似乎是睡了,呼吸很是綿長。 近來,赫連容似乎總是睡得沉。 驚蟄經(jīng)過數(shù)夜觀察,得出了這么個結果——而他之所以徹夜觀察的原因,咳,那自然是他睡不著。 驚蟄近來有些失眠。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赫連容昏睡不醒那三日,給驚蟄留下了后遺癥,每天晚上,他總是難以入眠。除非數(shù)著赫連容的脈搏,聽著他的心跳聲,不然驚蟄輾轉反側,得熬過許久,才能有丁點睡意。 他不愿意讓赫連容知道。 因著赫連容的傷勢,原本驚蟄是打算分開睡,但是男人執(zhí)意不肯。驚蟄起初害怕會壓到他的傷口,所以總是睡不安穩(wěn),久之,反倒有了這么個毛病。 驚蟄無聲無息嘆了口氣,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,仰面躺著。 “你有沒有什么辦法,能讓我睡著?”他在心里和系統(tǒng)說話。 長夜漫漫,他也只能拉著系統(tǒng)閑聊。 【找人敲暈宿主如何?】 “滾。” 【系統(tǒng)不能做出傷害宿主的行為?!?/br> “你的那些buff,對我已經(jīng)是極大的傷害?!斌@蟄幽幽地說道,“不過……” 他沉默片刻,又嘆了口氣。 如果沒有系統(tǒng),那他也不可能與容九認識,再發(fā)展到今日這般。 【系統(tǒng)出品的buff,都是沒有后遺癥的?!?/br> “是嗎?那為什么蠱蟲迄今還這么喜歡我?”一想到這個,驚蟄的臉都要綠了,“我的命都要沒了半條?!?/br> 他是真的害怕那些黑潮,就算它們一個個都喊母親也不行,長得那叫一個可怕嚇人。正因為這個原因,他現(xiàn)在都不敢到太醫(yī)院去。 一旦靠近,耳邊都是那些窸窸窣窣的響動。 【這與太后身上那只本命蠱有關,不能問責系統(tǒng)。】系統(tǒng)異常狡猾,【以人來的審美推斷,那只夜蠱,應當是漂亮的?!?/br> 面對前一句話,驚蟄只能呵呵,至于后一句…… “就算它再漂亮,我怎么可能喜歡它?”驚蟄撇撇嘴,它在赫連容的體內扎根那么久,令他吃了那么多苦頭??v然不是這小蟲子樂意,驚蟄也很難不遷怒。 赫連容對這只從體內起出來的小蟲子并無感覺,只是隨意給了俞靜妙去研究。 “不過,最近這么風平浪靜,也真是……” 【任務十四:阻止壽王離京?!?/br> 驚蟄這話還沒說完,哐當一聲,一個任務就砸了下來。 驚蟄:? 【任務十五:擊殺牟桂明】 驚蟄:??? 神經(jīng)病吧! 驚蟄在心里怒罵,系統(tǒng)是故意挑這時機來氣他的嗎? 他原本就睡不著,現(xiàn)在更睡不著。 他在床上翻滾了兩下,最后氣惱地將自己攤開。得虧赫連容睡得沉,不然就他這么折騰人早就醒了。 “睡不著?” ……今天晚上真是邪了門了。 驚蟄慢慢轉過身去:“你是醒了,還是沒睡?” “你呢?” “……沒睡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