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2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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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天跟著陛下殺入北房的人雖多,不過,正是因為他們清楚,陛下身邊雖是最危險,然不緊跟著陛下,他們同樣無法得到最萬全的庇護?!?/br> 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人,跟著出現。 在不是那么要命的時候,景元帝并不在乎這些簇擁,更何況那時皇帝一心一意惦記著驚蟄。 “所以,你想說什么?”驚蟄挑眉,“寧總管是想讓我放寬心,不要在乎這些有的沒的?” 寧宏儒:“他們害怕陛下?!?/br> 出其不意的,寧宏儒這話,引來了驚蟄全部的關注。 “為了能夠盡快趕到北房,陛下不惜一切代價,可能會比以往稍微,瘋狂一些?!闭f到這里的時候,寧宏儒微微笑了起來,“暫時的,他們不敢置喙陛下的行為?!?/br> 雖然只是暫時。 至少會持續(xù)到這件事結束。 直到今日清晨,緊閉的宮門才得以打開,然皇庭仍是不許進出的狀態(tài)。那些王公大臣已經被迫在宮里待了兩天。 想必宮廷四處的廝殺聲,會讓他們這兩夜睡得不那么舒適。 驚蟄揉著眉心,疲倦地說道:“這件事,都和太后有關?” “正是。” “俞靜妙是誰?” “是黃儀結?!?/br> 這個意料之外,又情理之中的回答,讓驚蟄猛地抬起頭。 “她沒死?” “她得到了應有的懲罰,不過,她是個有用的人才。”寧宏儒道,“至少在面對蠱蟲的事,她能派上用場。” 驚蟄喃喃:“她帶來的蠱蟲,也害死了許多人……” 太后和黃儀結的關系,正如一把刀和持刀人的關系。應當去憎恨這把刀做出來的惡事嗎? 或許不應該。 然畢竟是殺人的刀。 景元帝使用她,就像是在使用一把得用的工具,那種冷酷的算計,根本沒有絲毫的溫情。相比較死在她手里的那些人命,皇帝顯然更在乎利用他能得到的利益。 寧宏儒慢慢給驚蟄講解發(fā)生的事情。 景元帝早就知道,太后那么大的手筆,正是為了掩飾些什么,然整個除夕宮宴上唯獨算漏的,就是蠱蟲的異變。 景元帝已經容忍太后許久,而今已然不愿她在太后的位置繼續(xù)坐下去。然要動太后,哪怕是景元帝,也要大費周章。 在他沒打算把太后弄死之前,這的確比較難,必須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。 而景元帝,打算把這個理由親手送給她。 這一回受苦的,可不只是景元帝,更是那些參與宮宴的王公大臣,這其中傷者無數,死者也有些,這幾乎是刻骨的仇恨。 如果太后能成功,那成王敗寇,他們這些舊朝的臣子自然無話可說,然太后業(yè)已失敗,他們焉能忍住心中的憤怒? 驚蟄的手指有點發(fā)冷,輕輕扣緊在掌心。他一言不發(fā),繼續(xù)聽著寧宏儒的話。 “黃儀結在太后的手里數年,太后針對蠱蟲進行了大量的嘗試,在黃儀結‘死’后,她用上一代老蟲巫的本命蠱,成為了它們的主人?!北M管不那么成功,也沒法做到真正的蟲巫那樣控制自如,然太后擁有的是普通人沒有的權勢,在進行了大量的試驗后,她到底培育出了一批新品,“也就是這一次出現在皇宮的蟲奴?!?/br> 景元帝正是利用了這件事,將黃儀結安插了進去,成為俞靜妙,也成為一個能夠控蠱的蟲師。 這樣的人,在太后的手里還有四五個,能憑借著哨子cao控蠱蟲。 黃儀結在最后幾天,才堪堪知道這些蠱蟲最要緊的秘密,它們已然異變成更為可怕的存在。 她和其他蟲師被太后安排進宮時,黃儀結才尋了個空隙,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,而這個時候,雖有些來不及,卻已經足夠掃除障礙,確保賓客不受侵害。 “賓客?”驚蟄吃驚地抬頭,“太后難道瘋了嗎?” 她想把宴席上的所有人,都變成蟲奴?然失去了這些人,太后打算用什么來處理朝事?一個國家,皇帝雖是重要,卻不是最緊要的,更為要緊的,乃是負責整個朝廷運轉的官員。 哪怕景元帝再厲害,如果沒有這些文武百官,他拿什么來運轉整個王朝?這個道理,套換到太后身上也是如此,她這樣的行為真是荒謬至極。 寧宏儒欠身:“太后修筑天街,是自南而北,她欲cao宮宴上的人,或許只是為了確保在最后關頭,她期待的曲目拉開幕布時,所有賓客都能如約而至?!?/br> 驚蟄狐疑地挑眉:“所以,太后手里的秘密,到底是什么?” 驚蟄在脫口而出后,又立刻搖了搖頭:“就當做沒聽到我剛才的話,寧總管,這不是我該知道的事?!?/br> 寧宏儒:“關于這件事,奴婢也并不清楚。”他的態(tài)度很坦然,驚蟄至少能感覺到,這句話是真的。 他略有焦躁地點點頭,低聲說道:“我大概,需要睡一會?!?/br> 寧宏儒非常體貼地退了出去,給驚蟄留下足夠多的空間。他剛才說的話已經夠多,在景元帝先行揭開自己真實一面前,寧宏儒能做到的,就是先盡量以較為平緩的方式讓驚蟄,知道皇帝究竟是個怎樣的人。 殘酷,冷血,這些全是恰當的形容。 殿外,石麗君正帶著人走來。 女官的臉上帶著幾分凌厲,衣裳的下擺有著難以覺察的血跡,快步朝著寧宏儒走來時,微瞇起雙眼:“我剛才看到宗御醫(yī)了?!?/br> 寧宏儒:“他又抱怨了什么?” “抱怨?不。”石麗君搖頭,“在驚蟄阻攔下,宗御醫(yī)擁有了大量可以檢查的蟲奴,他高興瘋了都來不及,怎可能會對驚蟄生氣?” 寧宏儒平靜地說道:“你不能如此稱呼他?!?/br> 在這之前,或許可以。 那時候,景元帝已然不想打破這份平靜,不管驚蟄要的是什么,只要不是離開他,那皇帝陛下都會雙手送上,包括驚蟄想要得到的平靜。 所以,驚蟄也不會有太多的優(yōu)待。 這是驚蟄本能的意愿。 畢竟就連容九要給驚蟄送東西,都非得絞盡腦汁才能提高他生活的水平,迄今驚蟄都不會知道,直殿司在過去這一年多高水準的飲食到底是為何。 在驚蟄不愿意的前提下,許多事情要做起來,就只能轉到暗處,不著痕跡地進行。 然現在一切都不相同。 驚蟄已經知道容九到底是誰,不管是自愿,還是被迫,他都必須接受這個事實,以及與之而來的種種改變。 其中之一,就是這驟然轉變的態(tài)度。 景元帝不會容許任何的不敬。 直呼其名? 已是不能夠。 “是你和陛下建議,讓我遠離他?”石麗君平靜地說道,并沒有因為寧宏儒剛才的話生氣,“我不覺得,我會做出什么不應該的事?!?/br> 寧宏儒微微一笑:“你對陛下的忠誠無人可以質疑,不過正因為如此,你的確不是接觸小郎君的第一人選。” 石麗君會豁出性命來保護驚蟄,然相對的,她也會像是話本上那些最刻薄的老嬤嬤一樣,會希望驚蟄盡到他“應有的本分”。 或許在她看來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,但是并不適用在現在的情況。 寧宏儒可不希望,石麗君重蹈他的覆轍。 不論怎么說,他和石麗君對陛下來說,都是得用的手下,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舍棄。然要是觸碰到景元帝的逆鱗,他們也不知道焉能有命在。 石麗君沉默了會,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被他的勸說聽進去。 就算她現在不明白,也不打算明白寧宏儒說的話,那也沒有關系,因為接下來會有漫長的時間,讓她意識到,那到底是何意。 “抓到太后了?!笔惥南骂€微微緊繃,轉而提到,“她帶著人,躲在出宮道口上?!?/br> 太后本來能夠離開,如果不是有黃儀結在。 就算太后手中大部分的人手都已經被皇帝砍斷,可她手中畢竟還有最后的王牌,只要她能夠順利出宮,說不定就能和瑞王的人接頭上。 可她既然利用到了蠱蟲的力量,那就是黃儀結的領域。 寧宏儒笑瞇瞇地說道:“那么,這幾乎吵翻天的動靜,也可算得安靜一些了?!?/br> 整座皇庭在那徹夜不休,連綿不斷的敲響聲里已經生活了兩天兩夜,就算是再遲鈍的人,也要被那些吵鬧的銅鑼聲刺激到不能入眠。 只是這些手段是必須的。 這些刺耳的敲鑼打鼓聲不僅能夠刺激到人,同樣的也對那些蠱蟲有著一定的驅逐作用,對它們來說這樣的吵鬧無疑是折磨。正是有這些接連不斷的敲響聲,才讓他們那么順利地收割一波又一波的蟲奴,然后送到宗御醫(yī)那里去。 石麗君的視線落在寧宏儒身后的石黎,看似不經意地看了他幾眼,然后才平靜對著御前總管點了點頭,示意自己還有事情有做,再帶著人匆匆離開。 “她很擔心你?!?/br> 寧宏儒含笑道,石麗君送來的消息,讓任何一個宮人跑腿就成,根本用不上自己親自過來。 石黎抿唇不言。 他和石麗君是姐弟。 寧宏儒看他一眼,仿佛知道他心里的擔憂。 “不必擔心,石麗君是醒目的人。很快她就知道,應該如何改變自己的態(tài)度。”寧宏儒不緊不慢地說道,“畢竟,誰都不愿意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。” … 當—— 在那尖銳刺耳的聲音,輕易滑到一個無法抵達的高端之后,那一瞬間又驟然停止下來,仿佛所有的聲音都在那一瞬間被瘋狂壓下,耳邊只剩下空余的寂靜。 “呼哈……” 好幾個人,或者,幾乎所有人,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安靜嚇了一跳。 他們都是除夕參加宴席的人,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他們都被安排進了擷芳殿居住。在那外圍又有不少侍衛(wèi),日夜不停巡邏,以防這些他們出事兒。 這兩日發(fā)生的事情讓許多人心中惴惴不安,只是再怎么擔心自己的安全,在看到沉子坤也在這里的時候,他們又不免壓下了心頭的惶恐。 就算景元帝不在乎他們的性命,可是沉子坤在這兒,也就說明這里應該是安全的。 然而這里再安全,也讓他們幾乎發(fā)了瘋。不是因為被軟禁在這兒,他們清楚這是對他們的庇護,而是因為那些接連不斷的震天響。 整座皇宮幾乎沉浸在了熱鬧的喧囂里面,吵鬧無處不在,遍地蔓延著那些令人憎惡的敲鑼打鼓聲,那聲音仿佛能撕裂天際,把他們的腦子打成碎片,再拽出來攪成一鍋粥。 吵得要死。 他們試圖抗議過,只會得到門口侍衛(wèi)呆板的回應。 “這是為了諸位的安全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