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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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聽起來,像是個笑話。 茅子世刻薄地說道:“這樣的人陰狠毒辣,又沒什么能耐,早點死了,對黃家也是好事。” 就是太后看來恨極了他,居然用了這樣的手段。 黃長存要是真的有能力,就不會維持著黃家從前的架子,而今,這種虛偽的堅持,只會叫人覺得荒唐可笑。 “你要是這么在意黃家,怎么不為他們分憂解難?” 伴隨著淡淡的潮氣,景元帝的聲音從后面響起來,那沉沉的氣勢,壓得茅子世訕笑起來,連頭都沒抬起來。 “臣豈敢,陛下,臣這一身臟污,還是莫要玷污了您的眼睛,現(xiàn)在,立刻,臣就去清洗一番?!?/br> 說完這話,茅子世快步走向邊上的太監(jiān),麻溜地讓他帶著離開。 寧宏儒上前一步,為景元帝正了正腰帶,低聲說道:“陛下,平王來了消息?!?/br> 景元帝淡淡地說道:“準(zhǔn)了?!?/br> 顯然,皇帝知道,平王上折的請求是為何。 寧宏儒欲言又止,景元帝看了他一眼,“有話就說?!?/br> 寧宏儒:“平王的請求,雖是正常??杀菹拢羰瞧酵鮿荽?,那將來……” “他若有心,有能力,能將寡人拉下去,豈不是更好?”景元帝冷淡地說道,“那才有趣些?!?/br> ……陛下喲,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有趣。 景元帝看了眼寧宏儒,發(fā)覺他還是皺著眉,只是面無表情搖了搖頭,抬腳就走了出去。 寧宏儒老實地留在原地。 他沒立刻反應(yīng)過來,一會后,卻是意識到,就算平王勢大,他的封地,卻正正是險要之地。 平王若起來,瑞王最先戒備的,就是他。 寧宏儒一邊思索著,一邊卻忍不住回想著剛才景元帝的衣裳。 皇帝陛下這換了的服飾,很顯然就是要去尋驚蟄。 誰能猜得到,在這段關(guān)系里,景元帝居然會是被嫌棄的那一個? 粘人。 真真要命。 … 容九是個冷漠的人。 不管是誰見了他,都得說這句話。驚蟄身邊這些個朋友,但凡是見過容九的人,都會私下覺得他氣勢太強,為人太冷。 驚蟄再怎么情人眼里出西施,都不可能覺得他是個熱情如火的人。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容九是個什么模樣,當(dāng)然沒想過他能變得多友善溫良。 只是對驚蟄,容九從來都是耐心的。 ……可,再是怎樣,驚蟄也從沒想過,當(dāng)容九真的“熱情似火”時,那會是怎樣一種可怕的事。 近些日子,驚蟄幾乎在任何地方,任何時間,都可能看到容九。 只要他無事。 最開始是驚喜,次數(shù)多了,就變成驚嚇。 驚蟄非常心痛。 再這樣下去,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可能會受不了。 就在容九又一次出現(xiàn),驚蟄左顧右盼,發(fā)現(xiàn)沒人后,就將男人拖到了角落里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容九,你不能這樣。” “不能見你?”容九挑眉,“這不可能。” 瞧瞧,他一下子就知道驚蟄在說什么,分明就知道這造成的困擾! 驚蟄:“但也不能這么,肆無忌憚。” 他不覺得見面是個壞事,但這么粘人,也有點奇怪。 之前每個月只能見三次,驚蟄雖覺得少,卻也覺得安全。 現(xiàn)在容九肆無忌憚,想來就來,倒是見了個痛快,驚蟄卻是受驚不已。 他可還是要做事呢! 驚蟄決定和容九講道理。 “正常見面也好,可是,若是你每次都不打招呼來,那于我來說,也是很容易出事。”驚蟄道,“次數(shù)一多,我要如何和掌司交代?” 容九一來,驚蟄的時間就會被他占據(jù),那手頭的事情該如何? 容九知錯就改,點頭應(yīng)是,然后提出一個至關(guān)重要的問題。 “那我該如何告知你?” 驚蟄沉默了一瞬。 總不可能每次都傳信給鄭洪,再讓鄭洪告訴驚蟄。 如果真這么做,那鄭洪就算再怎么遲鈍,都肯定會發(fā)覺他們關(guān)系不對。 驚蟄:“這個暫且不提,但你職責(zé)在身,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時間……難道你是翹班?” 容九:“……沒有?!?/br> 驚蟄狐疑皺眉:“沒有?那你遲疑做什么?” “沒有人會說?!比菥怕掏痰卣f道。 驚蟄:“……是沒有人敢說吧?!?/br> 容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 只是莫名地耷拉著眼,仿佛連帶著眉梢都透著喪氣的意味。 就好像驚蟄很冷血,很無情了。 他抓了抓耳朵,有點為難,有點好笑。 捫心自問,容九頻繁來見,肯定會打擾到驚蟄,可他心里要是不喜歡,就不會一拖再拖,直到必須說個清楚,這才硬著頭皮和容九商議。 分明是個高大冷漠的模樣,就如同一頭兇殘的惡獸,卻總是無時無刻地惦記著,追逐著他,那種偏執(zhí)到可怕,卻又幾乎將人溺斃的情感,濃厚到幾乎將驚蟄淹沒。 驚蟄的理智拼命拉住他,這才沒叫他脫口說出“那就隨便你吧”這樣的話。 驚蟄! 你必須做兩個人里,更加清醒的那一個! 驚蟄在心里瘋狂給自己鼓勁兒,這才沒被容九的美色蠱惑。 “我覺得,從前的辦法就好,只是逢五的日子太少,往后,可以改做逢五,逢十,讓見面的時間多一點,也免得讓我措手不及?”驚蟄輕聲說道。 容九:“太少?!?/br> 驚蟄瞪圓了眼,這個不知足的壞東西,“那你要幾次?” 容九挑剔地說道:“每日?!?/br> 他會盡量每日都抽空,那就是日日都能見。 驚蟄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,非常用力地踩住容九的腳。 貪心得很,怎可能每日都見嘛! 驚蟄忽而懷疑,之前容九屢屢提起乾明宮,不會是打著把他弄過去,然后日日能見的主意吧? 容九露出個假惺惺的微笑:“這不是挺好的?” 好你個混球。 驚蟄非常鐵血,非常無情地下了決定。 “每月逢三,逢六,逢九的日子,我會等你?!?/br> 其余的時間,就算容九來找,他也會鐵石心腸,絕不會見了! 容九一口答應(yīng)。 這反倒讓驚蟄有點心慌,生怕這人再給他送來好大的“驚喜”。 容九黑沉的眸子帶著少許怪異的亮度,漫不經(jīng)意地?fù)崦@蟄的鬢發(fā)。 驚蟄怕被人知曉。 那定下了白日的規(guī)矩,自當(dāng)遵守。 ……那么入夜后,他想做什么,驚蟄也不能再說什么。 驚蟄不知容九在想什么,心里還是苦。 這見面的時間一多,就難免被容九那張臉蠱惑,食色性也……驚蟄已經(jīng)很努力,很努力地?fù)]灑汗水了! 他可是個非常遵從醫(yī)囑的人。 不僅他遵守,還得讓容九也好好遵守。 禁欲,禁欲。 驚蟄心平氣和默念一百遍,然后每天還多跑好幾圈院子。 可為什么就不能壓下那奇怪的沖動哇! 驚蟄好氣。 果然還是怪容九! 第65章 寒冷的冬日,閑暇無事的時候,本該窩在屋內(nèi),躲著外頭寒涼的風(fēng)。偏偏,在這直殿司內(nèi),卻響著動靜。 驚蟄苦哈哈地站在門外,看著一箱又一箱東西,從屋內(nèi)搬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