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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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臟?” 容九扣住驚蟄的手腕,將人拖了過來,一口咬住他的鼻尖。 “強行壓制你,不顧你的意愿,剝開你的衣裳,將你的四肢壓在鎖鏈下,任由你百般哭泣也不肯放開,讓你榨干到最后一滴淚,一滴汁液都無……” 容九的聲音冰涼,如同威脅的話語,卻輕易勾起灼熱的火氣,驚蟄的皮膚被潮紅覆沒,仿佛隨著那話,那綺麗怪異的畫面,也當(dāng)真在上演。 驚蟄的背脊緊貼著容九的胸膛,以至于那莫名的guntang心跳,好似也能引誘著他。 “你在哭,你總是會哭,濕漉漉的,像是落了水,可憐得很,只是你的力氣不夠大,無法掙脫那些束縛,所以,你只能待在那,等著我回去?!蹦潜鶝龅穆曇粢痪浣又痪洌瑹o遮無攔地竄進驚蟄的耳朵,激起翻涌的熱浪,“……再哭多一些,那真叫人喜歡……” 宛如那些壓抑的扭曲欲望,也伴隨著冰涼的話語,貫穿到了驚蟄的心底。 真那樣做,才叫臟。 … 驚蟄翻了個身,又翻了個身。 他熱得睡不著。 首先,這是晚上。其次,這是皇宮,地處北方。最后,這還是大冬天。 真是瘋了的人,才會在北方大冬天的晚上,居然會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燥熱。 驚蟄在床上反復(fù)打滾,怎么都睡不著。 他捂著耳朵,蜷縮在床上。 哪怕如此,他的耳邊,仿佛還能聽得到容九冰涼的話語。 真是奇怪,那如冰般冷冽的嗓音,究竟是怎藏著兇殘的情熱? 一句,接著一句,撩撥著驚蟄的心。 他還以為自己是石頭,已經(jīng)不會輕易動搖,結(jié)果到底是被擊潰了底線,輕易上了鉤。 驚蟄在心里唾棄自己廢物。 他痛定思痛,覺得肯定是最近吃的藥有問題,不然他怎么能那么輕易就被撩撥了心思? 他之前,可從來都是冷靜的! 驚蟄氣惱地爬起來,抱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。 慧平聽到動靜,含糊地說道:“出什么事情了?” 驚蟄冷靜地說道:“晚間吃太多,肚子脹氣,沒事你睡?!?/br> 慧平翻了個身,繼續(xù)睡了。 驚蟄這倒霉催的,卻硬生生熬到?jīng)]感覺,這才疲倦睡了一小會。 這樣的癥狀出現(xiàn)過好幾次,驚蟄終于受不了,再下次,從宗元信那里領(lǐng)藥的時候,他忍不住問了這問題。 “你是說,你總是會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燥熱?” 宗元信捋著胡子,奇怪地問道。 驚蟄:“正是,這已經(jīng)有過多次,讓人難以好好歇著?!?/br> 宗元信:“不可能,這藥力沒有那么強勁,我開的,可都是溫養(yǎng)的方子?!?/br> 他說完這話,招呼驚蟄坐下,重新給他診脈。 片刻后,宗元信停下動作,有點古怪地看著驚蟄,慢悠悠地說道:“嗯,倒是忘了,你就算是個太監(jiān),也是年輕力勝的壯小伙?!?/br> 驚蟄:“……不是說,藥效沒有太重嗎?” 宗元信理直氣壯地說道:“的確是沒有太重,可你到底是年輕,這火力足,吃下去的藥,自然會反作用于身體,你平日沒事多出點力氣,也就沒了?!?/br> 驚蟄壓下翻白眼的欲望。 他想著容九的身體,才再問道:“那依著容九的情況,還要再吃多久的藥,才能好些?!?/br> “以年為計吧?!弊谠怕唤?jīng)心地說道,看著驚蟄有點擔(dān)憂的模樣,笑呵呵地搖頭,“放心罷,他命硬得很,輕易是死不了的?!?/br> 真要死,早在當(dāng)年,命早就被收走了。 … 寂靜的屋舍里,只余下激烈的喘息聲。 瑞王在夢中驚醒,滿頭大汗,身邊與他一同入睡的瑞王妃也被他的動靜吵醒。 “王爺,可是做噩夢了?” 瑞王妃輕柔地撫著瑞王的額頭,輕聲說著:“不若,叫太醫(yī)開點安神湯?!?/br> 最近瑞王已經(jīng)好幾次被噩夢驚醒,她生怕王爺被魘住。 瑞王搖了搖頭,冷靜下來。 他吩咐人送了熱茶進來,只穿著單薄的中衣坐在桌邊。屋內(nèi)暖得很,他就算穿得這么單薄,也本不該覺得冷。 只是這身體一陣,接著一陣發(fā)著虛汗。 瑞王剛剛是做了夢。 他夢到上輩子被燒死的事情。 那種被烈火焚燒的感覺,哪怕到了這一輩子,瑞王都記得清清楚楚。 他不是那種軟弱無能的人,吃不得痛苦。然被烈火焚身,那是一種無法忍耐的劇痛。只要回憶起來,都會叫人發(fā)瘋。 而今,瑞王已經(jīng)意識到,伴隨著他的“重頭開始”,許多事情,也都發(fā)生了變化。 黃家出事,景元帝出兵,這些大事都有變動,更別說種種細節(jié)處的小事。 好像,自從他決定離開京城后,就讓許多事情,都連帶著被牽動,幾乎是完全不同。 與此同時,也有許多沒有變化的。 比如,他還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上輩子的鐵礦,冶煉鍛造一事,進行得非常順利。再加上,他一直在私下收斂人才,名聲也算是不錯。 早幾個在上輩子有名氣的人才,也仍然投奔他的麾下。 有些事情,像是注定會發(fā)生。 能重活一世,瑞王自認為,對許多事情看得更為透徹。 有些事情天注定,無法與爭。 那多少,是要看天時,地利,人和。 瑞王對景元帝的感覺很復(fù)雜,他一邊痛恨皇帝登基,一邊又知道,如若自己登基,對其他兄弟下手,只會比景元帝更加兇殘。 更別說現(xiàn)在這位皇帝,對于其他兄弟,頂多就算得上無視,倒也沒怎么打壓。 先帝濫情花心,在背棄了元后后,生下來的孩子,可不在少數(shù)。 只不過,是后來瑞王的存在太過耀眼,這才壓下了其他人的蠢蠢欲動。 后來景元帝登基伊始,可還是有好些人不服,如果沒有這鐵血手腕,他不可能坐穩(wěn)這個位置。 他吃下一口熱茶,順帶將剛才發(fā)的虛汗給壓下去。瑞王妃跟著走來,看著那些放得遠遠的燈盞,輕聲說道:“要不,再熄滅些?” 不知從何時起,瑞王就有了這么個怕火的毛病。 在外頭的時候還少有人知道,可是瑞王妃跟在他身邊這幾年,還是能敏銳地覺察出瑞王的變化。 瑞王搖了搖頭,無奈地說道:“要是被人知道,堂堂一個王爺,居然怕火,那就成笑話了?!?/br> 瑞王妃笑著說道:“這有什么?當(dāng)年的老定國公,還怕黑呢??蛇€是驍勇善戰(zhàn),誰敢說他什么?” 瑞王笑了笑,他心里清楚,這還是不同的。 最開始,他甚至想不起來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只記得自己是被景元帝壓在宮中,與眾多的皇親國戚一起被燒死。 后來,隨著他回來的時間長,他回憶起那些事,也不再痛得欲裂。 瑞王隱約記起,他之所以會入宮,是因為赫連容重病在床,卻沒有一個繼承人。 倘若皇帝駕崩,這后繼無人,可就是天大的麻煩。若是能在景元帝賓天前,將這件事定下來,那也能穩(wěn)固朝綱。 偏生,景元帝卻從來都沒有過這個想法。 太后召人入宮,明面上說是伺候皇帝,可實際上,是想讓瑞王趁機接過皇宮大權(quán)。 只要能得到皇宮統(tǒng)領(lǐng)的職位,或是叫這人為他們效命,再加上太后的位置與黃家的權(quán)勢,想要拿下皇位,那是輕輕松松的事。 但,這看著板上釘釘,偏偏韋海東只聽景元帝的話。 也不知道,景元帝到底是用什么籠絡(luò)了他,分明皇帝已經(jīng)日落西山,可韋海東卻仍然把守著皇宮各處,不留任何余地。 而后,就是那場火。 瑞王記得,那是平平無奇的一天,王公大臣齊聚一堂,都在商談關(guān)乎繼承的事。 然后他們就聽到了腳步聲。 肆無忌憚,沒有任何遮掩,韋海東突然率人把守了皇宮各處,將他們關(guān)在宮殿里,不讓他們進出。 韋海東是皇帝的人,他會這么做,只有可能是那病重得起不來床的皇帝突然下了命令。 赫連容。 這個已經(jīng)進氣少出氣多的男人,就算他是皇帝,畢竟已經(jīng)是快死了的人,連清醒都沒幾天日子可活,更別說他那個時候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昏迷,很多人根本不再將他當(dāng)做威脅。 ……也這不怪許多人,根本就沒有意識到,就算他已經(jīng)到了這個地步…… 可他到底是赫連容。 在他一把火點燃宮室的時候,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能會這么做,哪怕是從前曾見證過他許多瘋狂作為的王公大臣。 然而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將整個皇宮都吞噬,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,瑞王仿佛能看到那些瘋狂涌動的黑潮,在火焰里面亂舞。 他們根本逃不出去。 所有的關(guān)卡都被人把守著,就這么見證著他們?nèi)缤N蟻,在這可怕的火場里面煎熬,直到最終死去。 那個男人,也沒有離開這場火。 他的笑聲,而今還是瑞王的噩夢。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,瑞王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有火苗在舔舐著,也不怪乎為什么他在醒來之后會如此怕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