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你清醒一點、我作精,別湊合了、這個戀愛不好談、大晉女匠師、我們?nèi)宕┚帕憷?/a>、八零之繼母摸索記、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、女主不發(fā)瘋,當(dāng)我是根蔥、和龍傲天一起建設(shè)祖國[快穿]、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
孫少濤直到此刻,臉色才微微變化。 “文書呢?” 有人從懷里翻出來,上前兩步,躬身遞給了孫少濤。 孫少濤翻開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其上文字,的確是自己的字跡,那蓋上的印章,也的確是他的私印。 這個東西,要是拿出去,就算是孫少濤也沒辦法證明,這不是自己所書所寫。 可他清楚得很,自己從來都沒有下過這種命令。 什么人能動,什么人不能動,在慎刑司里,自然有一桿秤。 這里并沒有所謂公平。 盡管慎刑司背負(fù)著的是判斷刑罰的職責(zé),可說到底,倘若真的事事都能做到公平公正,慎刑司早就換了人來做。 像是驚蟄這種,和侍衛(wèi)處有著千絲萬縷關(guān)系的人,除非他犯了大罪,不然就一點小毛病,慎刑司可不會冒著和侍衛(wèi)處對上的風(fēng)險。 那容九…… 孫少濤臉色微微沉默,在御前行走,在這宮中,多少是聽說這個人。 只是這個人神秘得很,雖在韋海東的身邊做事,可見過他,看過他的人,卻始終少數(shù)。 然不代表,孫少濤敢貿(mào)然得罪。 且看韋海東的維護,肯定不是出于對驚蟄的歡喜,而是那容九。 孫少濤是瘋了才會和韋海東作對。 他攥緊手中的文書,到底是哪個人陷害他,是想借著他的手打擊容九?還是說,這其中還有他沒能覺察出來的問題? 一想到這個,孫少濤的腦袋都疼。 … 乾明宮內(nèi),景元帝正在更換衣服,寧宏儒小心翼翼地給他捧來新的外衫。 地上跪著個人,正將今日發(fā)生的事,一字不漏地轉(zhuǎn)述。 包括慎刑司正在進(jìn)行的事。 景元帝換下朝服,穿上身的,是合身得體的常服,冷白的手指捋著袖口,最后落在腰間的香囊上。 那人說完,宮室就陷入某種異樣的安靜里。 寧宏儒輕聲細(xì)語地說道:“孫少濤此人機敏,怕是會看透少許?!?/br> 不過,就算看破也沒有關(guān)系。 孫少濤這人慣會做事,只要覺察出危險,后撤最快的,也是他。 今日,不過是一場鬧劇。 卻已經(jīng)是編排好的戲碼,棋臺上的每個人,都順勢而動。 景元帝涼涼開口:“茅子世到了嗎?” “就在殿外?!?/br> “那就讓他進(jìn)來吧?!?/br> … 如果不是到傍晚,驚蟄驟然在黃昏下,遠(yuǎn)遠(yuǎn)看到了容九的身影,他都快忘記今日發(fā)生的事。 他手頭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,原本出來,不過是為了替姜金明跑腿。 是剛好送完了東西,在回去的路上。 只是難得的是,在這段昏暗無人的宮道上,除卻容九高大的身影外,不緊不慢跟在容九身后的,卻還有另外一道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娜擞啊?/br> 他走路起來的姿勢,比不得容九穩(wěn)重,帶著一種天性的率然。 他落后半步跟著容九,這是一種本能的習(xí)慣。 這兩人很熟悉。 驚蟄的心里不期然地閃過這個念頭。 容九在驚蟄跟前站定,打量了他幾眼:“辦完事了?” 驚蟄:“明知故問?!?/br> 他微蹙眉,反問。 “韋海東是你請來救場的?” “只是碰巧,正趕上要回去,請他順手相幫。” 這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,不然韋海東堂堂一個侍衛(wèi)統(tǒng)領(lǐng),他憑什么為了容九,回去撈他的,朋友? 驚蟄頷首,卻說不出信,還是不信。 他眨了眨眼,看向容九身后這位,正興味盎然看著他的人,“……不介紹一下,這位是誰嗎?” 這人長得俊秀,氣質(zhì)溫和,就像是一個干凈的書生。 容九:“茅子世,一個,朋友。” 他冷冷的聲音聽起來,不知為何有幾分勉強,尤其是在說到最后那“朋友”二字,更加面若冰霜。 好似在說的不是朋友,而是仇人。 驚蟄聽完臉色有點古怪,可他沒想到,反應(yīng)更大的人,會是茅子世。 茅子世像是被容九的話嚇到,連連往后倒退,“朋友,哈哈哈哈哈朋友,容九?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這人笑得無比開懷,如果不是還有幾分克制,怕不是要在地上直接打滾。 驚蟄狐疑地看向茅子世,容九冰涼刺骨的目光隨之過去,將他凍了個哆嗦。 茅子世立刻恢復(fù)正常,笑瞇瞇地看向驚蟄:“嘿,驚蟄,我的確是容九的朋友,百聞不如一見,我可算是見到你了。” 他非常熱情,盡管帶著一點古怪,但也很是友善。 驚蟄之前雖然說過想要見容九的朋友,卻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,這個場合。 茅子世對他似乎非常好奇。 那是一種,和宗元信一樣,有點奇異的好奇。 好似不管是宗元信,還是茅子世,都覺得容九的身邊出現(xiàn)這么一個人很震撼。 是因為這個人是個太監(jiān),還是因為,他們認(rèn)為,容九的身邊不該會有這樣的存在? ……等下,在這些人的心中,容九和他的關(guān)系,又算是什么? 也是朋友? 希望是如此。 驚蟄默默地想,不然這麻煩可就大了。 茅子世要是能知道驚蟄的所思所想,必定要朗聲大笑。 朋友? 景元帝的身邊,最不可能有的,就是朋友。 今日要不是托驚蟄的福,茅子世怕是這輩子也不可能從容九的嘴巴里聽到這幾個字。 就跟天方夜譚一樣。 驚蟄不會是景元帝的朋友,因為朋友這樣的關(guān)系,完全不足夠掩飾他的貪婪。 茅子世是一個非?;顫娡庀虻娜?,情緒和思維的跳動遠(yuǎn)比常人要快,上一刻還是在問驚蟄是怎么和容九認(rèn)識的,下一刻,就已經(jīng)說起了這幾日在做的事情,這其中毫無半點的關(guān)聯(lián)。 驚蟄聽著聽著,就忍不住笑了起來。 茅子世下意識停住,看向驚蟄。 邊上的容九并不怎么說話,只是視線一直都沒有從驚蟄的身上移開。 驚蟄捂著嘴,緩聲說道:“我只是覺得,容九和你,是有點像的?!?/br> 茅子世皺眉,狐疑地打量著容九。 “我和他,哪里相似?” 要是其他人在他面前,說景元帝與他相似,茅子世肯定要捧腹大笑,然后將那人給揍一頓。 和景元帝相似,那是要倒了八輩子霉運。 驚蟄:“都很聰明,思緒都很活躍,說話的風(fēng)格也有點相似,就像是……曾師從同一位老師?!?/br> 茅子世驚訝地看向容九:“你與他說過?” 容九冷淡:“沒有?!?/br> 茅子世嘖嘖稱奇,繞著容九和驚蟄轉(zhuǎn)悠了一圈:“不對,你肯定與他說過,不然驚蟄是怎么知道的?” 他說完這話,又看向驚蟄。 “你猜得不錯,他的外公,正是我的老師?!?/br> 驚蟄了然,怨不得會有這種感覺。 他坦然說道:“容九不怎么和我說起家里的事,所以這事,他的確沒有與我說?!?/br> 茅子世的眼里滿是驚嘆,這種敏銳的嗅覺……他忽然明白,為何景元帝在帶他過來前,還曾囑咐了一句。 “在他面前,只需字字真實便可,無需撒謊?!?/br> 茅子世那會,還沒明白景元帝是何意,現(xiàn)在卻是清楚得很。 驚蟄敏銳得很,在他面前撒謊,反倒是一種無用的掩飾,反倒會令他生疑。 若是事事真實,那說出來的話,就會被驚蟄自然接受。 不管這件事多么離奇。 以他的性格,更不會主動去探尋他人的隱私,也便有了一種古怪的感覺,似乎驚蟄對于他人所說的事都會自然接受,像是尤其容易被人欺騙的可憐人。 “驚蟄,你有沒有想過,要做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