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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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蟄將這件事學(xué)給容九聽,聲音里帶著幾分懷念:“沒想到,都過去那么久,我竟然還記得?!?/br> 那只不過是從前生活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而今看著這熟悉的畫面,那些小事一件接著一件在心中浮現(xiàn),竟是如此清楚。 容九淡淡說道:“過去覺得是尋常小事,如今記得清楚明白,自是因為,每一件,你都用心記得了?!?/br> 驚蟄抿著嘴,原本是情緒有些低落,聽到容九這么說,卻是先笑了出來。 他趴在自己膝蓋上,仰頭看著容九。 “原來你也會這么安慰人。” “是實話?!比菥牌届o地說著,“如果記憶不夠深刻,自然不會記得。記得深了,你甚至?xí)?,連那天是什么味道,什么衣服,用的什么碗筷都無比清楚?!?/br> 驚蟄微頓,不自覺抿了抿嘴。 容九剛才這話,聽著雖然冷淡,可不知道為什么總給他一種壓抑扭曲的感覺。 ……是因為,容九想起來的,是他從前的記憶嗎? 一個人生來如何,除了天生的脾氣,多少也與家里環(huán)境有關(guān)。 驚蟄知道,容九和他父母的關(guān)系尤其不好,兄弟姐妹更是沒什么往來。 想比童年的經(jīng)歷,就更不可能稱得上好字。 他在血緣親族上沒有太多的緣分。 驚蟄有些難過,還有些愧疚。 他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再回到故居,所以一時情緒失控,宣泄得很是徹底??伤麘涯罴胰?,不代表其他人會在乎,這樣一來,他豈不是在容九的傷口上撒鹽? 容九將驚蟄從地上薅起來,拍了拍他的小狗頭:“多疑多思,是你的壞毛病。” 驚蟄被他拍得一個踉蹌。 容九抓住他的胳膊,免得他哭得頭暈乏力,真的摔倒到池塘里。 “我從前的事,與你有何干系?”他冷冷地說道,“該記恨的是那些人?!?/br> “那些?” 驚蟄下意識重復(fù),這可比他之前預(yù)料到的要多。 那就不是一個兩個。 容九閉口不言,揣著驚蟄又走了。 ……好氣。 這個混蛋,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,總是什么都不肯說。昨天晚上,那個大夫好不容易說了一點,還沒問清楚那毒性的反應(yīng),人又給嚇跑了! 驚蟄忽然驚覺:“你放我下來,你的傷口!” 容九:“小傷?!?/br> 驚蟄直接一口咬住容九的肩膀,唔唔著:“放我下來?!?/br> 好不容易容九才給人放下來,看著驚蟄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不懂事的孩子,“你不是哭得頭暈?” 驚蟄干巴巴地說道:“頭暈也摔不死人,但流血會?!?/br> 容九面無表情,但看起來很不贊同。 到底是允了。 驚蟄清醒后,看著容九身上那一片濕噠噠的痕跡,已然非常尷尬,再加上他非常想知道男人身上的傷勢情況,不由得硬著頭皮問:“這里,可有換洗的衣裳?” 他再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,發(fā)現(xiàn)也不是太監(jiān)服。而是一件普通的長袍,摸起來很舒服,也很暖和。 那種虛幻軟綿的感覺,才終于踏實下來。 “我這是,在家?你是怎么給我弄出來的?” “有。”容九先是回答了驚蟄第一個問題,而后才說,“有人受傷,需要人伺候?!?/br> 非常簡單干脆的回答,聽起來也非常粗暴。 就跟容九昨日說的“出事了就說你被侍衛(wèi)處叫去調(diào)查”一樣敷衍離譜。 驚蟄默了默,推著容九走。 “那還不快給我看你的傷口!” 算了,船到橋頭自然直。 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學(xué)會了破罐子破摔,尤其坦然。 容九只說了句,衣服都在正屋,驚蟄就熟門熟路地帶著他走。對于這里,驚蟄只會比任何人都要熟悉。 一路上,他的眼神都不自覺看向周圍,直到主屋內(nèi),這才摸去衣柜翻找了幾件衣服出來。 驚蟄在宮里多年,對宮外流行什么款式早就一無所知,看著還算大方得體,就遞給容九。 男人剛接過去,驚蟄想起他身上的傷口,撓了撓臉,還是跟了過去。 “我給你換吧?!?/br> 驚蟄沒做過伺候人的活,寬衣解帶的事也很少做,僅僅只是脫下再換上這幾個動作,不知為何竟是憋得滿臉通紅。 容九慢悠悠地說道:“不知道的,還以為我做了什么?!?/br> 驚蟄面紅耳赤,怒視了他一眼,又很快低頭和容九的腰帶奮斗。一個小小的平安結(jié)一直掛在身邊,讓人一眼就看得到。 驚蟄:“你怎么連這個丑東西,也一直帶著?!?/br> 這平安結(jié)真的丑丑,他自己都有點嫌棄。 容九自然從驚蟄手里接過來,掛在了腰上,淡定地說道:“不許丟?!?/br> 驚蟄給他換衣服的時候,已經(jīng)檢查過容九的傷口,沒有重新裂開的跡象,一邊放下心來,一邊說道:“我下次,再給你做個好看點的,給這個換下來。” “可以再做,不可換?!比菥乓馕渡铋L地說道,“第一個,總歸是最好的?!?/br> 不管它再難看,意義到底不同。 … 街頭巷尾,已是換了新裝。 從前單薄清涼的夏衣被換下來,而今一個個來往的街坊鄰里,都換做厚實的衣袍,才能抵擋得住這日漸寒涼的天氣。 熱鬧的人群里,一輛馬車在路上經(jīng)過,車夫駕著馬,一雙銳利的眼不住看向四周,預(yù)備著任何靠近的人。 馬車上,坐著兩人。 驚蟄是靠窗坐著的那個,他一雙眼睛,自打上了馬車,就再不曾移開,一心一意看著外頭熱鬧的景色,整個人精神得很。 容九只與他說,可在宮外住幾日,還沒等他問,又道:“可要出去走走?” 驚蟄愣?。骸翱梢??” 在被容九點破前,驚蟄沒敢有這樣的妄想。 身為太監(jiān),能離開皇宮已是少有,居然還能外出行走,又不是采買那樣的人,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。 容九的嘴角微彎:“有何不可?” 在他的命令下,一直像是空寂無人的府邸上,突然出現(xiàn)了好幾個人,一邊去趕馬車,一邊去準(zhǔn)備出行的東西。 這熱熱鬧鬧的場景,一時間讓驚蟄又有點恍惚。 是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他,才將驚蟄拉回到現(xiàn)實里。 驚蟄抬起頭,朝著容九笑了笑。 兩人上了馬車,就一路往外走。 驚蟄不知道要去哪里,也沒問,他就安靜地坐在窗邊,滿足地看著外頭流動的景物。 那些新鮮,陌生的熱鬧,叫驚蟄幾乎回不過神。 宮外,好熱鬧。 比起皇宮,可真是熱鬧太多。 宮墻之外,這些人都是鮮活的,充滿生機的,他們無需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寂靜與戒備,他們可以歡快地大笑。街邊彌漫的霧氣里,是菜香,是爆炒,廚子的呼哈聲,與周遭的鼓舞喝彩,竟如同一出戲劇般,滑稽又生動。 驚蟄看得流連忘返,直到馬車越走越遠(yuǎn),這才勉強回了神。 “容九,我們?nèi)ツ模俊?/br> “上車這么久才問,就算被拐了也不知?!?/br> 驚蟄尷尬地說道:“外頭的許多事,從前都不曾看過,實在是有趣?!?/br> 容九定定看著他,淡聲說道:“去看你的烏啼?!?/br> 驚蟄微訝,烏啼? 自從知道,烏啼現(xiàn)在歸御馬監(jiān)管后,驚蟄對它的生活放了心,卻也從來不以烏啼的主人自居。 誰家的主人,連自己的馬都養(yǎng)不起,看還看不得? 此時聽到容九說起烏啼,還有些詫異。 驚蟄:“我們進(jìn)得去?” 容九冷冷說道:“你覺得我們會被趕出來?” 驚蟄訕笑:“倒也不至于?!?/br> 容九這張臉,誰敢趕他? 這美麗凌然的氣勢,尋常人家可養(yǎng)不出來。最起碼,也得好好問個出身來歷,判斷一二,再行后事。 這世上,長得好看的人,總是擁有特權(quán)。 驚蟄猜得也是不錯,后半截他已經(jīng)是昏昏欲睡,趴在容九的膝蓋上半睡半醒,隱約間只感覺到容九撩開車簾說了什么,馬車在稍作停頓后,就暢通無阻。 驚蟄:“到了?” 容九:“到了?!?/br> 不多時,馬車停了下來,容九拉著驚蟄出了車廂。 驚蟄還沒看到這寬敞的馬場是如何一望無際,就先看得到了車夫畢恭畢敬地跪倒在地上,露出了自己的背脊供人下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