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，不如……”

    話說到這?，柏延敲了?三下門，揚(yáng)聲?道?：“王教，打擾了??！?/br>
    王景沉聲?道?：“進(jìn)來?！?/br>
    柏延推開?門，那名方才還滔滔不絕的師兄即刻啞了?聲?，在王景辦公桌前站也不是走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趙哥也在，真巧?！?/br>
    趙立陽心虛地摸了?摸鼻子，說：“我和王教剛說完事，等很久了?吧？”

    在試探他聽了?多少？

    柏延笑道?：“沒等很久，我剛來。”

    “噢，噢……”

    趙立陽雙手交握，向王景點?點?頭：“那教練，我先走了?……你們聊?！?/br>
    柏延目送趙立陽離開?，腳步聲?遠(yuǎn)了?，他才撤回視線。王景手邊的玻璃茶杯泡了?茶葉，他垂垂熱氣，小抿了?一口：“恢復(fù)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謹(jǐn)遵醫(yī)囑，不該吃的不吃，不該練的沒練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王景臉上神?色淡淡：“情緒呢？情緒好嗎?！?/br>
    “康復(fù)治療這?事急不得，”柏延道?，“而且，我再著急有什么用?？手傷又不能第二天完全恢復(fù)?！?/br>
    “王教?！?/br>
    王景蓋上杯蓋，點?頭示意他繼續(xù)說。

    柏延：“過段時間?有場比賽，我想申請參加選拔。”

    王景詫異道?：“你的手不是沒好全嗎？”

    “教練，我傷得是右手?！?/br>
    柏延伸出左手，笑道?：“這?只手和右手差不多，能打?！?/br>
    “會左手這?事沒多少人知道?，希望您幫我保密?！?/br>
    王景無奈地嘆了?口氣：“你啊，這?段時間?照顧好自?己。你章教前幾天和我打電話來著，問你情況怎么樣，我說了?好幾遍他都不信，但又不想親自?打電話問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?，我和章翼有一些……誤會，”王景道?，“他把你交給?我，你卻?在我手上出了?這?么大的事，我沒法給?他一個交代?！?/br>
    “王教，我沒事?！?/br>
    柏延看出趙立陽那番話王景壓根沒往心里放，和他提了?申請參賽的請求，他也欣然同?意了?，柏延終于徹底放寬了?心。

    “行了?，你好好準(zhǔn)備，盡力就?好，不要強(qiáng)求?！?/br>
    這?個時間?段，走道?空蕩蕩的，沒什么人。

    柏延摁了?摁電梯，看著電梯門道?：“不出來嗎？”

    電梯到達(dá)這?一層，他側(cè)身進(jìn)去，按下一樓的按鍵。電梯門即將關(guān)閉之時，一個人影閃了?進(jìn)來，站到柏延身側(cè)：“我以?為我藏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看到你的影子了?，很明顯?！?/br>
    柏延手停在電梯按鍵前，問道?：“幾樓？”

    “和你一樣。”

    喻淮息指了?指他的右手，彎眼道?：“恢復(fù)得好嗎？”

    “拜你所賜，不錯?！?/br>
    喻淮息：“我沒聽明白，什么叫拜我所賜呢？盧汀那事發(fā)生時，我連房門都沒出過一步?！?/br>
    “我有提到盧汀嗎？”

    柏延看向他，說：“你這?算不算不打自?招？”

    “行，我有口難辯，不和你爭。”

    喻淮息雙手抱臂，往電梯扶欄上一靠：“都傷成這?樣了?，我勸某些人不要腆著臉強(qiáng)留了?，多少有點?沒面?子。這?個時候退役，好歹可?以?收點?補(bǔ)償，離開?的時候不至于太難看?！?/br>
    柏延把右手背到身后，眼睫顫動：“我的事和你沒有關(guān)系?！?/br>
    “我們同?一批進(jìn)隊，也算共同?奮戰(zhàn)過的隊友了?吧，”喻淮息哼了?一聲?，語帶輕蔑，“你說你這?又是何苦？想要的沒得到不說，最?后落個名利兩空的下場。你放心，到時候退役了?，我來送送你，隊友一場，不讓你難堪?！?/br>
    柏延不說話的樣子落喻淮息眼里，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示弱？他渾身散發(fā)著一股小人得志的勢氣，電梯門一開?，昂首挺胸地走了?出去，像是對柏延退役這?事有了?十成的把握。

    柏延落后他幾步，左手熟練地摁掉口袋里的錄音鍵，將這?段語音保存到文件夾里。

    隨后，他沖著喻淮息的方向淡淡道?：

    “蠢貨?！?/br>
    第56章

    診療室彌散著淡淡的藥味, 不難聞，反而夾雜著藥草的清香。

    負(fù)責(zé)為柏延做康復(fù)治療的醫(yī)生抬起他的手腕翻看幾下，滿意地點點頭, 告訴他今日的療程已經(jīng)?結(jié)束，可以離開了。

    “醫(yī)生，我能練一兩場嗎？”

    這話無異于骨折患者同主治醫(yī)生說“手術(shù)暫停，先讓我?跑一千米”。

    醫(yī)生的白眼?進(jìn)?行到?一半，柏延補(bǔ)充道：“用左手打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行?！?/br>
    可能是手里的筆卡墨水了, 醫(yī)生提起衣袖重重甩了幾下, 一邊寫著診療日志, 一邊叮囑道：“注意輕重，手腕一旦出現(xiàn)異樣馬上來這找我?。”

    他像往常一樣來到?訓(xùn)練場地。

    這會兒沒見著李煦的蹤影，離出口最近的球桌兩端，劉銳和陸意洲正開展激烈的對決, 來去之間, 乒乓球化作一道殘影，讓人看不清具體的形狀。

    柏延觀摩一陣, 等陸意洲下場, 對劉銳說他們?接著打。

    “你真上?。俊?/br>
    擦汗巾搭在劉銳肩上，被他捏住一角擦試著锃光瓦亮的腦門。

    陸意洲走?到?他身側(cè)，道：“醫(yī)生說情況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