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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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遲疑地按住胸口?…… 這里像有什么東西在翻涌。 之后,陸意洲成功從附加賽晉級,在前方等待他們?的,是男子單打1/4決賽。 柏延第一個看到?的是宋一寧的對手: 劉銳,老熟人?了。 目前對此沒有絲毫概念的宋一寧茫然 nánf 道:“柏延哥,這個劉銳你認識嗎?” “認識。” “他厲害嗎?” 柏延露出?難以言喻的表情。 這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,這場比賽,劉銳很有可能成為宋一寧沖刺國隊的路上,最難跨越的障礙。 他不否認宋一寧的天賦,但把?宋一寧和同樣有天賦的劉銳放到?一塊,比得就是他們?的經(jīng)驗和閱歷了。 “好好發(fā)?揮。”柏延只能這么說。 對運動員來講,這四?個字已經(jīng)是至高的祝福。 這次他們?算和劉銳所在的省隊杠上了,陸意洲1/4決賽的對手就是劉銳那位膚黑牙白的隊友鹿決明。 柏延不清楚他的實力?,可一想到?這人?貌似是劉銳的長期“陪練”,他也不禁為陸意洲捏了把?汗。 “光看別人?的,你自?己的看了嗎?”陸意洲道。 柏延的下巴縮進?衣領(lǐng),道:“李……” 一人?闖進?他的視野,像只撲棱蛾子似的晃來晃去,柏延總是看不清那個“李”字后面是什么。 那人?貌似察覺到?自?己擋了視線,往旁邊一躲的同時,柏延不光看到?了被遮住的名字,還清清楚楚地瞧見那人?的正?臉。 鹿陽,李煦。 和他差不多的身高,娃娃臉,眼睛圓潤,眼尾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,像沒長開的小狐貍。 “他的戰(zhàn)術(shù)很狡猾,你要是遇上了,務(wù)必小心?!?/br> 這是劉銳當時給他的忠告。 開賽前,柏延收拾著背包里的物品,他有輕微的強迫癥,做清理?工作相當于?一種舒緩壓力?的方式。 “你好哦,柏延?!?/br> 有人?驟然彎腰,露出?一張笑容可掬的娃娃臉。 柏延的淡定是經(jīng)歷了千錘百煉后自?然形成的,他不疾不徐地拉上背包拉鏈,說道:“你好,李煦?!?/br> “我經(jīng)常聽人?提起你?!?/br> 李煦笑道:“我的隊友很關(guān)注你,你應(yīng)該知?道他是誰。” “沒人?不知?道喻淮息?!卑匮又锌系?。 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,喻淮息的名氣已經(jīng)蓋過了他的實力?,這并非好事。 “他不喜歡你,”李煦倒是一丁點兒都?不含糊,“我?guī)煹苓@人?吧,喜怒浮于?表面?!?/br> 他擺擺手:“不管喜歡還是討厭,能被他這么高強度地關(guān)注,你是頭一個?!?/br> 李煦的話像一碗有著等量晃動幅度的水,左晃一下,右晃一下,柏延無法判斷他的立場。 “那,謝謝夸獎?” 比賽開始,他們?還在場外。負責(zé)他們?這場比賽的裁判高舉黃牌,示意他們?盡快上場,李煦不慌不忙地擰開瓶蓋喝了口?水,眨眨眼:“不,應(yīng)該是我和你說謝謝?!?/br> 柏延想在劉銳的評價后加幾個字。 戰(zhàn)術(shù)狡猾,人?也奇怪。 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(zhàn)場上,“槍聲”無聲打響,一站到?球桌前,李煦懶散的目光瞬間凝聚起來。 第一次發(fā)?球機會屬于?他。 李煦揮拍的動作干凈利落,乒乓球在空中劃出?一道優(yōu)美而恐怖的弧線,轉(zhuǎn)出?一個刁鉆的角度。 柏延差點將兩分拱手送人?。 他調(diào)動全身的肌rou與注意力?,將這顆必殺球救了回來,但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。 李煦的步法和戰(zhàn)略配合得天衣無縫,這一刻,柏延終于?切身體會到?劉銳那句勸告的真實性。 果真是……非常狡猾的戰(zhàn)術(shù)。 同一片場地,宋一寧和劉銳的比分拉開了一截不小的差距。劉銳贏下了開盤第一局,很快,第二局也將刻上他的姓名。 宋一寧沒有服輸,他心中有股氣支撐著他,盡管說不上來這股氣是什么,但他清楚地感受到?了這股氣來源于?柏延。 他已經(jīng)追逐了很久。 在被挖進?市隊的第一天,有人?就告訴他,他像極了那名榮耀滿身的國乒之光。他為此暗自?得意了許久,甚至看了不下百遍陸潤霖的比賽視頻。 他模仿著前輩的打法,模仿著前輩的戰(zhàn)略,直到?后來他無意間聽到?一個女生不屑地評價他為“沒有風(fēng)格的模仿怪”。 怎么可能! 宋一寧像個被掐了聲帶的尖叫雞,悶聲不吭地生著氣。然后,他和那名女生,以及女生的好朋友一塊報名了省隊選拔。 在那個無限接近他夢想的地方,宋一寧栽了人?生中的第一個跟頭,他輸給了一個半路復(fù)出?的選手,他的師兄敗給了一個看似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(wǎng)”的業(yè)余愛好者。 大千世?界無奇不有。 他對那位業(yè)余愛好者產(chǎn)生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,挪一步、再?挪一步,他不知?不覺挪到?了柏延身側(cè)。 “明年再?來嘛,小朋友!” 那人?微笑著拍他的肩膀。 宋一寧高興得在心里炸煙花。 因?為這些新認識的人?,他學(xué)會了回頭反思自?我。張清馳說得很對,他的確是個頑劣的模仿者,在這條賽道上,模仿者永遠闖不出?自?己的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