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琳瑯姝色/表哥惡我 第87節(jié)

    “既如此,那我便不打擾表弟表妹們雅興了?!?/br>
    面上笑意越來越淡,元弛扭頭回了艙里,看見剛迎娶不久的新婚妻子正一臉憂愁地看著他。

    元弛心下一跳,但面上倒是沒留把柄,笑吟吟道:“怎么了蕓兒,是下人哪里伺候的不好嗎?”

    剛當(dāng)了三皇子妃的王蕓面色有些不好,縱使聽了些閑言碎語,心里面有些猜測,但也不敢直接質(zhì)問自己的夫婿,只能眸色含著憂愁試探道:“我聽說,夫君在娶我之前十分中意那個寧家姑娘,我并不是霸道阻攔夫君的意思,只想知道夫君的心意,是否真有要納寧家姑娘的意思,若是如此,我也好、也好提前……”

    話沒說完,就被元弛反應(yīng)迅速地打斷了。

    “別胡說,我沒有那個意思,蕓兒從哪聽到的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,快快忘了去!”

    正是節(jié)骨眼上,元弛自不會讓王家這邊發(fā)生什么亂子,看到王蕓起了疑竇,連忙辯解。

    王蕓看著丈夫這副干脆否決的模樣,還是有些疑心道:“可有人說你待寧家姑娘多有親近……”

    她雖出身將門,卻不是虎女,加上娘親早產(chǎn),她身子不太好,變成了一副病西施模樣。

    父親本不欲將她嫁往天家,是她一眼相中了三皇子,少女懷春,憂思不斷,父親與母親心疼,便也就允了這場婚事。

    “那是為了氣氣秦家二郎的,你知道的,我和秦二郎不對付,那寧家姑娘恰好又是他喜歡的姑娘,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痛點(diǎn),可不得好好氣氣他?”

    也不枉費(fèi)元弛絞盡腦汁,最后想出了這個完美的理由。

    果然,王蕓聽了這套說辭,面上不再憂愁,又揚(yáng)起了溫暖的笑,讓剛剛才扯了謊的元弛也少見地心虛了一陣。

    像是在安撫自己一般,元弛撫了撫妻子柔順的黑發(fā),不再言語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送走了三皇子的畫舫,寧姝一行人也歡暢結(jié)束,在畫舫上歇息玩鬧了大約一個時(shí)辰,便讓船漸漸靠岸了。

    秦瑯尚有些舍不得結(jié)束,恨不得這場烤rou宴持續(xù)到天荒地老。

    但世事哪能如他意,看著meimei們伴著人下船,秦瑯意興闌珊地走下去。

    突然,他目光一凜,看見了正匆匆向著這邊走來的許知安,那個對他情路來說威脅最大的校書郎。

    許知安明顯是沖著寧姝去的,但什么身份都沒有的他根本沒有立場去阻攔人家。

    看著喊他一同回去的弟妹,秦瑯強(qiáng)忍著心焦,淡聲道:“你們先回吧,我待會一人回?!?/br>
    不明所以的秦璋還想說些什么,就被看穿了一切的幾個jiejie拉走了,獨(dú)剩下秦瑯一人在樹后偷窺著。

    岸邊,寧姝眸色訝然地看著匆匆趕來的許知安,笑吟吟道:“是許公子啊,這么急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?”

    深秋的天,許知安額上甚至還沁出了汗,任誰來看都能看出來。

    許知安是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寧姝去了哪的,特地跑過來蹲守,看見人從畫舫上下來了便急匆匆跑過來,難免失態(tài)。

    他抹了一把額上的薄汗,看著面前巧笑嫣然的姑娘,心里一鼓作氣道:“在下今日尋姑娘,是想問問姑娘,是否愿意嫁于在下……”

    在腹中演練了無數(shù)次,但真正說出來,許知安才知這需要多大的勇氣。

    言罷,他心神忐忑地看著眼前的少女,期待對方能給他一個令他振奮的回應(yīng)。

    然寧姝只是淡笑了一聲,沒有點(diǎn)頭也沒有搖頭。

    聽到許知安過來表明心跡,寧姝不算太意外,只是

    覺得有些突然。

    很奇怪,她也并沒有預(yù)料之中的欣喜,而是滿心平和。

    “許公子的心意我知曉了,但不知令堂可知你的心思,又可愿全了你的心思?”

    許知安笑意僵在臉上,有些不敢看寧姝。

    寧姝一向不喜歡兜圈子,繼續(xù)道:“我如今在盛京,自然也聽到了你家的風(fēng)聲,令堂似乎不大中意我,且要讓你和令堂娘家侄女做婦,如果你真要娶我,便要掃清障礙才是,而不是這般跑來問我同不同意?!?/br>
    “我同意了又怎么樣,讓我這個未出閣的姑娘跟你一起向令堂分辯嗎?我雖對你印象不錯,但還沒到這種程度,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?!?/br>
    寧姝嘴角始終含著笑意,像是在說什么開心事,而許知安正巧背對著秦瑯,致使他絲毫沒有窺得許知安的神態(tài),不禁有些焦灼。

    看了一會,兩人似乎將話說完了,許知安站在原地不動,寧姝扭頭便走開了。

    秦瑯掐準(zhǔn)時(shí)機(jī),趕緊將人攔在了江岸。

    “你等等!”

    鶯聲和燕語仍是一副護(hù)住的模樣擋在寧姝面前,這讓秦瑯很是煩悶。

    人人都不攔,就攔他,真不公平!

    “又想干什么?”

    寧姝覺得自己快要應(yīng)付不了這個麻煩精了。

    “許知安那小子剛剛同你說了什么,他是不是對你獻(xiàn)殷勤了?”

    秦瑯一想到許知安向著心上人獻(xiàn)殷勤便覺得有天大的危機(jī)感。

    家世不高,性子軟和,待她服帖,那可是她最為屬意的夫婿類型,叫秦瑯怎么能不在意。

    見這廝又有發(fā)癲的跡象,寧姝本草草用話打發(fā)了,但就在話將要出口時(shí),寧姝有了個更好的主意。

    “你們兩先回車子那,我和秦二郎有些話要說?!?/br>
    見自家姑娘都發(fā)話了,兩個丫頭不得不走開,但目光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邊,生怕秦二公子又沖動下做了什么欺負(fù)姑娘。

    秦瑯見兩個礙事的丫頭走開,心緒也開闊了些。

    讓還沒等他調(diào)整好心境與寧姝搭話,就被寧姝接下來的話砸得眼冒金星。

    “方才許知安是來向我提親的,我也答應(yīng)了?!?/br>
    就這樣一句話,將秦瑯滿腹情思生生扼殺在肚中,整個人怔在那里不知說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答應(yīng)了?”

    秋風(fēng)掠過,帶來了寂寥,也讓秦瑯如墜冰窖。

    好半晌,他才從嗓子里擠出這一句話,感覺胸腔中的酸澀像是有了意識,一直上涌,上涌……

    “對,我答應(yīng)了,并且讓他明日便遣媒人過來,我也會告知爹爹應(yīng)了他家的求娶,所以,秦二郎,你就別執(zhí)拗了,我是不會……”

    佯裝出的冷漠話語還未說完,就看見少年身形猛地一轉(zhuǎn),生生背過了她,僵立在那。

    寧姝是有些懵的,不曉得這廝又是犯了什么毛病,剛想將剩下的話補(bǔ)完,眼神好的她就看到少年好似抬起胳膊在臉上抹著什么,似乎還伴隨著不時(shí)的抽氣聲。

    這讓寧姝憶起小時(shí)候,阿弟被她打哭便是這副情景,只不過阿弟是當(dāng)著她的面抹淚罷了。

    寧姝心中如巨浪翻涌,眼眸也不自覺瞪大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會是……”

    沒將話說完,寧姝下意識就要湊過去看看。

    沒辦法,這也太稀奇了!

    也許是秦瑯還知道丟臉,寧姝扭到左邊他就轉(zhuǎn)到右邊,寧姝扭到右邊他就轉(zhuǎn)到左邊,就是不給寧姝瞧。

    好奇心驅(qū)使下,寧姝也不再顧忌什么了,從后面攥住了秦瑯的胳膊,一個不注意將人整個扭了過來。

    微紅濕潤的眼眶,被眼淚打濕的長睫毛,還有衣袖上的水漬……

    這無一不再告訴寧姝,秦瑯被自己弄哭了。

    這一刻,寧姝心中像是有萬馬奔騰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
    心中僅存的那點(diǎn)子嚇唬的心思也消失了,寧姝整個人都不知所措了起來。

    她甚至不曾哄過阿弟。

    下意識地,她便笨拙地開始挽救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真哭了???”

    “不是,你一個大男人你哭什么?叫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怎么了你,快別哭了祖宗!”

    曲江是個游人繁雜的的地方,尤其這岸邊,更是來來往往不少人,此刻已經(jīng)斷斷續(xù)續(xù)有不少人看見這滑稽的一幕了,寧姝急得險(xiǎn)些要噴火。

    然盡管寧姝急成這樣,對方還是繼續(xù)哭天抹淚的,寧姝第一次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無力。

    “你都要同別人定親了,還不許我哭兩鼻子,什么天理!”

    秦瑯不理她,因?yàn)樗闹械目嗍且豢桃矇翰幌氯チ?,只有這般才能舒服些。

    就是這一句話,寧姝頓時(shí)找到了解鈴的法子,再不敢唬他了,焦急解釋道:“我……我剛剛是騙你的,許知安提的親我沒答應(yīng),我只是嚇你,想讓你知難而退而已!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

    像是什么靈丹妙藥,秦瑯當(dāng)時(shí)就收住了眼淚,神色嚴(yán)肅地追問。

    “真的真的……”

    如小雞啄米一般,寧姝生怕他不相信,心里那個忐忑。

    “那你為什么不答應(yīng),他不是你最中意的夫婿類型嗎?”

    秦瑯濕漉漉的眸中閃過一抹精光,趁熱打鐵道。

    此刻為了哄人,寧姝自然沒平日的隱瞞,一股腦交代了。

    “他母親看著不喜我,他瞧著也是個懦弱的,我何必去蹚這個渾水,夫婿合意自然重要,但公婆也不能有齟齬,要不然日后難逃一個家宅不寧?!?/br>
    寧姝一五一十交代了,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并沒有看見少年愈來愈明顯的笑容。

    直到……

    “我母親十分喜歡你,你嫁我吧!”

    寧姝還沒找回心境,聽秦瑯這樣一說,當(dāng)即條件反射道:“我是要嫁你,又不是要嫁長公主,我……”

    話一出口,寧姝便意識到了哪里不對,但已經(jīng)被來不及了。

    “好,那你嫁我,這可是你自己說的。”

    寥寥秋風(fēng)中,少年哪還有哭唧唧的模樣,正噙著滿臉笑意看著她,像是看一只鉆到他陷阱里的兔子。

    寧姝一口氣差點(diǎn)沒提上來。

    第85章 秋狩

    自打游船那日被秦瑯言語上將了一軍后, 寧姝已經(jīng)氣得幾日都未曾出門了,就怕碰上那個詭計(jì)多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