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琳瑯姝色/表哥惡我 第74節(jié)

    寧姝將阿弟眼底的擔(dān)憂看進去,安撫地笑了笑,姿態(tài)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小事,你先前不是也瞧見了嗎?他乖覺的很,你阿姐我自然能應(yīng)付?!?/br>
    寧茱聽了這話,也想起剛剛阿姐在那人面前說一不二的的姿態(tài),寧茱點頭贊成。

    “阿姐不是一直要個聽話的夫婿嗎?我瞧這秦二郎在阿姐面前也算是服帖,阿姐就沒考慮過?”

    寧茱初來乍到,并不知這位秦二郎到底是個如何性情,只憑著剛剛的一幕判斷的話,他倒是覺得這個秦二郎是個符合要求的。

    寧姝失笑,搖頭道:“你剛來,不知曉很正常,讓你燕語jiejie回去說與你聽吧?!?/br>
    大熱的天,寧姝心里本就燥,可不想再說許多話了,畢竟她跟秦瑯的恩怨可不是一兩句能解釋得清的。

    燕語在后頭聽著他家公子的問題,早就心急想說兩句了,奈何自己沒得允準,她自然不好去做那個嘴碎的,然這下好了,姑娘準了她,燕語甚至還沒等到回家去,就口齒伶俐地將她們姑娘與秦瑯的恩怨糾葛說得底朝天了。

    寧茱本以為阿姐跟秦二郎的事會是同揚州一般的簡單流程,便是一見阿姐便深陷情網(wǎng),不可自拔,聽完后才知此事這般深邃復(fù)雜,尤其聽到秦二郎欺負了阿姐那幾樁破事后,他終于忍不住回頭刮了秦瑯好幾眼。

    他可以拿蟲子嚇唬自己阿姐,不代表別人也可以,寧茱真想回去打那秦二郎幾拳。

    但對比了一下自己和人家在形體上的差距,寧茱還是暫時咽下了這口氣。

    自己雖不是什么健壯身板,但也屬正常范圍好吧,這秦二郎也不知吃什么長大的,不過比他大了三四歲,竟這么高的個頭,而且那身板看著著實比他結(jié)實多了。

    這么一比,自己還真有點豆芽菜的意思。

    寧茱很喪氣,寧姝恰好瞧見了,詫異道:“你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寧茱自然不想告訴自己阿姐是因為身板不如秦二郎而自卑,連忙搖頭道:“沒什么,就是覺得阿姐你受苦了?!?/br>
    寧姝一聽原是這事,淡笑否認道:“也不算,我吃的虧基本上都報回來了,而且國公府很熱鬧,我在這也很是盡興了,甚至還有些不舍得離開呢。”

    寧茱聽了這話,白了一眼自家阿姐道:“那你現(xiàn)在別回家,就往英國公府去,在那再住個三年五載的,干脆出嫁也在那出……”

    寧姝隨手就給了阿弟一巴掌,那動作行云流水,仿佛演練了無數(shù)遍,精準的讓寧茱避不開。

    “你又打我!”

    寧茱捂著頭叫囂了一句,然寧姝壓根不理他,頭也不回地上了車駕,寧茱只能恨恨地將這個虧給咽下去,氣呼呼也跟著上了車。

    不遠處,秦瑯看著人上了車,臉色落寞起來。

    “公子,還跟嗎?”

    戟安看著絕塵而去的車駕,試探著開口問道。

    若是可以,秦瑯自然想一直跟著寧姝入了寧宅,可現(xiàn)實不允許。

    “回去吧?!?/br>
    看不著人了,秦瑯也仿佛渾身失了力氣一般喪氣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從從三品的上州刺史升任到正三品的戶部尚書,雖然只是半職,但跨越的地方官與京官,便是一個巨大的鴻溝。

    而經(jīng)歷了這一番調(diào)任的寧江,也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存在,那些本來以為自己有機會可以升任戶部尚書之職的,或者說有機會讓自己的同黨接任的,皆大失所望。

    而隨著升遷而來的,還有一場盛大的燒尾宴。

    燒尾宴是個十分有趣的風(fēng)俗,來源不一,但大多數(shù)人都相信這一說法。

    黃河中下游,有個叫龍門的地方,有峭壁對峙,水流湍急。

    每年到了春季,黃河中的鯉魚們便會溯游而上,若是能躍過龍門,便會有云雨生成,天上也會降下天火燒掉魚尾,這條躍過龍門的魚便會從魚化龍。

    這個典故本流傳在民間,但日子久了人人都耳熟能詳,也成了為官者當(dāng)了大官后的必要傳統(tǒng),就如同那尾魚兒一樣,化魚為龍,也要燒掉自己的“尾巴”,宴請同僚好友,甚至是天子,這頓宴席便叫做“燒尾宴”。

    第75章 燒尾宴

    寧江雖只是從品階上升了半職, 但卻是跨越了地方與京都,還是六部之一的長官,當(dāng)是值得大辦一回?zé)惭纭?/br>
    寧家特地搜羅了不少廚子過來,研究食譜的研究食譜, 采買食材的采買食材, 忙得團團轉(zhuǎn)。

    寧姝作為家里唯一的姑娘, 這等大事自然還得她來cao持。

    然燒尾宴不比尋常在揚州時那些小打小鬧,這次燒尾宴, 父親初登戶部尚書之位, 初來乍到,為了同多數(shù)同僚結(jié)個善緣, 以后好打交道,可是請了不少客人, 不僅是往年同寧家交好的官員, 更多的是不算熟絡(luò)的朝廷命官。

    寧姝也是頭一次領(lǐng)著這樣大的差事, 怎么說都是有些緊張的。

    以往在揚州, 家中大大小小也就三個人, 加上一眾奴仆, 打理起來也不算費事,且父親不是熱衷于宴飲的官, 寧姝平時也沒在大風(fēng)大浪中蹚過,樂得輕松。

    寧父也想到了這一點,怕女兒勞累, 特地讓在英國公府的meimei過來襄助。

    兄妹兩見了面, 先親切地敘了會家常, 才聊起這個事。

    寧氏二話不說答應(yīng)了,只不過還是多嘴說了幾句。

    “兄長當(dāng)真不續(xù)個弦, 就這么一個人過下去?”

    這么多年來,雖然寧氏不曾同兄長生活在一起,但拉扯兩個孩子長這么大,其中辛苦寧氏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一方面想著兄長一人孤苦,娶個續(xù)弦也能不至于凄苦;另一方面,有個妻子,也能幫著cao持家事,不至于總辛勞侄女,若侄女出嫁了又能如何?

    寧江聽了,只是低咳了一聲,搖頭道:“就這樣吧,半生都過來了,如今再去續(xù)弦,豈不是耽誤人家?我就這么帶著兩個孩子也挺好,家中事大多簡單,如燒尾宴這種也不過這一回,就算沒有女主人我也可以親自去辦,況且阿蠻和茱兒這兩個孩子早過了要娘的年紀,就不cao這個心嘍~”

    一半是出于對亡妻的懷念,一半是習(xí)慣了這十來年的獨身,寧江早已歇了心思。

    寧氏見此,也不再說了,只應(yīng)著兄長的宴會交代。

    待到一切都已經(jīng)備好,已是三日后,天公作美,是個明媚的晴天。

    寧姝起了個大早,開始cao持著家中在盛京第一場宴飲。

    先是仔細帶人檢查了一下家中的灑掃情況,確保無一處不潔凈爽利,確保宴會場地布置和物品的擺放是否合宜等。

    姑母也早早過來了,教導(dǎo)寧姝一些具體事宜。

    雖說在盛京待了三月,但寧姝只是作為小輩在這里玩鬧,并不會像一家主母那般應(yīng)酬,因而今日來的夫人姑娘們她大多是不識得的,所以姑母的存在就尤為的重要。

    男客和女客自然是分開來迎的,她與姑母兩人應(yīng)對女客,爹爹和爺爺,甚至帶著阿弟就是應(yīng)對男客了。

    熱意悄悄蔓延,寧姝迎來了她的第一波女客,還是個群熟人。

    還沒看清面容,就聽到了那幾個小姐妹獨有的笑聲,寧姝便不用猜是誰了。

    “呦,姝兒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,那一會也有的累了?!?/br>
    打頭過來的是秦珠,后面跟著秦家好些個姑娘,就連出嫁了的秦琳也在。

    秦珠話多,如今看到了寧姝同秦家婚儀那日的自己一樣勞累起來,忍不住調(diào)侃道。

    “哎,我也算是體會到你的苦了?!?/br>
    寧姝倒也沒反駁,她也猜到了待會有場硬仗要打。

    “三嬸安好?!?/br>
    “娘!”

    幾個姑娘過來,笑盈盈地同寧氏問安,七姑娘秦珊和八公子秦琦更是一下?lián)涞侥赣H懷中,寧氏抱了抱兩個孩子,回著笑臉道:“此番三嬸事多,就勞煩你們幾個照看我家那兩個了。”

    “三嬸說得哪里話,都是弟弟meimei,自然會看顧,三嬸就放心吧?!?/br>
    姐妹幾個你一言我一語將寧氏說得安心了,拍了拍兩個孩子道:“娘今日事忙,你要好好跟著jiejie們,不要亂跑。”

    秦珊和秦琦乖乖點了頭,同寧姝嬉笑了一陣,就乖乖跟在了jiejie們身后往靜和廳去了。

    此時正值七月,到了正午更是熱意熏天,不比春秋兩季,自然不能讓賓客待在外頭。

    靜和廳已經(jīng)擺好了一盆又一盆的冰,正在持散發(fā)著讓人舒心的沁涼,進了靜和廳,仿佛踏入了另一個季節(jié)。

    因為還未開席,便將秦家姐妹安排在了偏廳,上了些瓜果酒水,還有些幾人平素喜歡的酥山。

    這是寧姝特地花重金從仙客樓請過來的,畢竟今日賓客多,姑娘也多,大熱的天,想必都好這一口。

    果然,看見了這酥山,姑娘們都喜笑顏開,開始享用了起來。

    陸陸續(xù)續(xù)還來了許多帶著家中姑娘的夫人,都由姑母一個個向?qū)庢]了。

    寧姝在揚州時便不是個拘謹小家子氣的性子,見了那些陌生的夫人也是笑意從容,大大方方。

    也許是在家世和容貌上合了這些盛京貴婦人的眼,寧姝只感覺這些夫人的目光火熱地讓她招架不住,甚至頭皮都有些發(fā)麻。

    趕緊笑吟吟地領(lǐng)著她們家的姑娘去了偏殿歇息,從這些“餓狼”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。

    人的性情都是形形色色的,盛京閨秀也不外如是。

    寧姝一上午接待了不少姑娘,也見識了各色的性情,有小意溫柔的,天真活潑的,驕矜傲慢的,端莊內(nèi)斂的,還有同她差不多的潑辣直爽……

    寧姝一趟接著一趟將人妥帖安排到了偏殿歇息,額上也漸漸沁出了汗。

    看了漏刻,還有大半個時辰便是午時,各家也來的差不多了,寧姝剛想歇口氣,就看見爹爹的隨侍長安過來,說有事尋他。

    跟著長安到了爹爹那,看見爹爹一副汗浸濕了后背衣裳的模樣,不由得有些心疼。

    “爹爹熱著了吧,快去廚房給爹爹端碗冰鎮(zhèn)酸梅汁過來。”

    寧姝對著長安道。

    長安剛要去,就被主子攔住了。

    “不妨事,天熱就是這般,喝了過會還是這般,避不了的,等忙完了再說。”

    寧江淡笑著,渾然不在意道。

    寧姝聞言,也就不多言了。

    剛想開口問問喚她來何事,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,一聽便是沖著她和爹爹這邊來的。

    “寧叔父好!”

    還沒等寧姝扭過頭,就聽到那道熟悉且洪亮的嗓音,她頗有些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如果沒聽錯的話,這是秦瑯的聲音。

    寧姝順著爹爹的目光看過去,果然看到了預(yù)想中的人。

    秦瑯今日穿得精神,舍棄了原本最喜歡的窄袖缺胯袍,換上了一身象牙色的寬袖袍子,腰間系著環(huán)佩,冠發(fā)也是一絲不茍,瞧著頗有世家公子溫潤如玉的風(fēng)姿。

    寧姝本來只是粗粗掃一眼,目光卻被他腰間的一塊玉玦給吸引住了目光。

    若是寧姝記得沒錯,秦瑯這塊玉玦應(yīng)當(dāng)就是投壺那夜的彩頭,那塊本以為還在秦瓔手里的玉玦。

    慣會動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!

    寧姝已經(jīng)不忍去看自己腰上這一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