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
可九歲生日之后,一切都變了。 (一) 他叫了半年“爸爸”的養(yǎng)父沈荼,在這一天往他體內注射了第一支藥劑。 從此以后真正的噩夢開始了,他不知道注射了什么進去,只覺得渾身疼痛,而這種痛特別清晰,清晰得你無法昏睡過去。 并且往后這樣的注射成了家常便飯,說是鍛煉他的耐痛能力,但后來沈一柯知道,這是一個實驗,實驗的課題叫:人會不會痛死。 答案是不會,真正讓人死的是疼痛帶來的休克,休克后的機體停止運行導致死亡。所以只要用物理或化學因素干擾,不讓實驗體休克,那他就可以一直疼下去,生不如死的疼下去。 他的大腦仿佛鉆進去無數(shù)條長蟲,骨頭仿佛被成千上萬只螞蟻撕咬,他疼得瑟瑟發(fā)抖,從床上翻滾下來,蜷縮在床下,一身虛汗浸透了白色的棉麻睡衣。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,看到沈荼進來,便顫著身子忍痛從床下爬出來,“疼……爸爸,我好痛啊……嗯、啊!爸爸救我……求你救救我!” 沈荼半蹲在他跟前,面色溫和地說:“寶寶乖,習慣就好了,習慣了就不疼了~” 沈一柯縮在他腳邊,疼得呼吸不過來,“可……爸爸……我真的……??!啊!好、好……好痛啊……” 沈荼眼底的溫柔消失,淡漠道:“殺人犯的孩子受點苦不是很正常嗎?寶寶,你說是不是?” 沈一柯心臟一咯噔,身上依舊痛得厲害,他歇斯底里地尖叫,可卻再也沒讓沈荼救他。 “??!啊——” 的確,罪人怎么可能擁有幸福,這一年溫柔都是假象罷了。 因為這個念頭,他忍受這樣的疼痛半年。他總是謾罵自己:“你在哭什么,在叫什么?你的身上又沒有一絲傷口!作為罪犯的孩子,你本就該承受這些痛苦,你有什么好委屈的?” 可他到底還是個9歲的孩子,一個生來痛覺敏感的孩子。每晚都被那種蝕骨之痛折磨醒,在一個又一個黑夜里,縮在一團隱忍不住哼叫出聲,那種滋味對于他來說,還是太痛苦了。 所以他報警了,但沒有證據(jù),一切“狡辯”都沒用。 他身上可沒有一絲傷口,后來他知道有證據(jù)也沒有,沈荼完全有能力擺平一切。 他被沈荼從警局帶回來了,沈荼說他不乖,所以這一次加大了劑量。 那一天,他疼得眼都眨不了,心臟的律動都是抽痛的,呼吸拉扯著胸腔就更痛了,所以他的氣出得尤為緩慢,他仿若得了絕癥,什么癥都集中在他身上。 不過往后的日子里,沈一柯開始認可沈荼的話,習慣了就不會疼了,他習慣了,真的不那么疼了。 除了定期的不知名藥劑注射外,一切都正常。奶奶和爺爺也都對他很好,還會心疼他:“下次扎右手胳膊吧,左邊都腫起來了,不美觀?!?/br> (二) 沈一柯的耐痛能力上升后,沈荼開始實行第二個實驗。 四肢關節(jié)折斷,重接。沒有任何麻醉,幽暗的屋子里,幾個看不見樣貌的人押著他,然后沈荼親手折斷了他的胳膊、手腕、小腿、腳踝……每一處關節(jié)都伴隨著一聲慘叫被分開。 怕他疼得昏過去,沈荼又注射了一劑干擾大腦系統(tǒng)的藥,讓他清晰地感受著每一處讓人窒息的疼痛。 大概兩個小時候后,他又一一給他重接回去。 重接后不到半個月,他再次折斷他的四肢關節(jié),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,又一次重接。 在兩個月里,如此反復了四次。 那之后的每半個月結束,沈一柯都會陷入恐慌,害怕那樣的痛苦會再次襲來,但接下來的半年,他除了繼續(xù)注射藥物磨煉耐痛能力,其他的都消停了。 直到半年后,沈荼將他的手腳捆綁起來,將他鎖在一個房間里,然后在里面潑上了汽油。 “寶寶,看到窗口那把鑰匙了嗎?”沈荼指著兩米高的窗口說,“拿到鑰匙,打開門就可以出來了。不要讓爸爸失望哦?!?/br> 說完,還鼓勵性地摸了摸沈一柯的腦袋。 他一出門,便撥開打火機,打上火后,扔進了房間里。轟的一下,房間里燃起大火,在沈一柯還在愣神時,火勢已經蔓延。 他無助地看著那座門,又看向兩米高的窗。 此時的他站起來也才1米6,手還被栓在背后,根本沒辦法拿到鑰匙。 可火已經蔓延到他腳邊了,燒得他好疼。 “啊?。“职志任?!”他忍不住大聲呼救,拼命掙扎,可沒人應,手上、腳上的繩子怎么也掙不開。 后來看著燃到身上來的火,他忍著撕心裂肺的痛自己用力擰斷了雙臂,兩手繞到身前后,再顫顫巍巍地用嘴解開手上的繩子,又學著沈荼平時給他接胳膊的樣子,再次忍受劇烈的疼痛,重新接上臂膀,之后快速解開腳上的繩子,快步跑過去,踮起腳尖拿下鑰匙,沖向房門。 他一出去,外面的人便往他身上潑了一盆水。 他只看了眼沈荼欣慰的笑容,便暈厥了過去。 后來沈荼替他治好了燒傷,他是個醫(yī)術高超的醫(yī)生,硬是讓他身上一點燒傷的痕跡都看不出,只是那個過程痛得沈一柯心、肝、膽都要裂開了,沈荼看他痛苦模樣,只說:“寶寶的耐痛能力還有待提高啊~” (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