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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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麗蓉會不時讓阿姨更新墻上的照片,所以照片都是近兩年的。 其中最多的就是賀漪溫婉的笑。 此外,就是其他家庭成員各自或一起參加各種聚會活動的。 哪怕最不喜歡拍照,除了正式場合需要才會留照的賀元澤,都有十好幾張。 而賀歡眠卻只有一張,還是她回到賀家的第一天拍的。 照片中的她穿著安平中學的寬大卻素凈的校服,和才參加完鋼琴比賽一身漂亮晚禮服的賀漪,站在一起。 背景是賀家的別墅花園,她看著鏡頭,手不自覺地抓著衣服下擺,渾身寫滿了拘謹、不自在,背卻倔挺得直直的,一點沒躲閃。 注意到這個細節(jié),穆老爺子慣來冷厲的目光驀地柔和了。 但依舊沒準備放過賀宗平:“問你話呢?啞巴了?” 賀宗平從來沒注意到過這一點,但并不妨礙他下意識推給賀歡眠。 “她、她不太喜歡拍照,我們也不好勉強……” 穆申鳴已經沒有耐心聽他瞎扯,怒了:“夠了!張口閉口都是眠眠的錯,要是她平日拍的都是這種照片,換誰能喜歡得起來?” 賀宗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,穆老爺子先不滿了。 “什么叫這種照片?這張不是挺好嗎?眠眠也被拍得好看,精神,不比旁邊花里胡哨的賀漪順眼多了?” 穆申鳴沉默了,發(fā)現以他爸那質樸的審美觀,要讓他理解他的話,比罵一頓賀宗平要難得多的多。 穆申鳴果斷向賀宗平發(fā)起詰難。 “當年你弄丟眠眠,跪在我們面前對天發(fā)誓,說你千難萬險都會把她找回來,是你對不起她,你以后跟她當牛做馬都行,只要能找得回來?!?/br> “現在眠眠回來了,我們也不要你當牛做馬,只要你當好這個缺位多年的父親,不要讓眠眠受一點委屈,就這一個要求,你都做不到嗎?” 賀宗平臉憋得通紅,當然不是羞愧,只是因為自覺丟了面子,惱的。 “大哥,你這說的叫什么話,我怎么可能對眠眠不好?是吧麗蓉?” 他回過頭去看穆麗蓉,卻看見穆麗蓉捂著嘴,無聲地在掉淚。 “我都沒有注意到,我甚至沒有跟眠眠的合照,是不是她那時候心里就怨上我了?天,我都在做什么?” 穆老爺子使勁跺了跺拐杖:“哭哭哭,你就知道哭,不讓你跟賀宗平結婚你哭,孩子丟了你哭,不同意收養(yǎng)賀漪你哭,現在發(fā)現忽視眠眠了你還是哭?!?/br> “按你媽天天看電視說的,林黛玉哭是她上輩子倒了霉欠那冤債的,你上輩子的冤債是這賀宗平不成?他也沒人賈寶玉的臉俊,心還狠啊!” 賀宗平臉青一陣白一陣的。 但還來不及惱,一個悚然的念頭突然冒了上來。 雖然穆老爺子不喜歡他,但當眾還是會給他面子。 穆家……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 他存了心試探:“爸,這兩年我對眠眠怎么樣,你們是知道的,不然你們肯定早把人接走了不是?” 穆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眼。 “沒錯,我雖然在療養(yǎng)院的,但也常關注著眠眠的消息,聽到那些人明里暗里說我這外孫女是個肆意囂張的性子,我就高興?!?/br> “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頭,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,只要不違法犯罪,肆意隨性一點又怎么樣?他們愛說說去,讓他們知道眠眠是個不好惹的,才不會有眼瞎的敢欺負她?!?/br> “這次的生日宴會,我的幾個老伙計雖然自己沒去,但兒孫也去了,他們回來對我交口稱贊,說是眠眠大為長進,在鋼琴上頗有天賦,甚至都能跟谷田有得一拼了?!?/br> “眠眠那兩把刷子我還能不知道?咱們穆家天生就沒有音樂細胞,不是吃那碗飯的,你以為麗蓉是為什么對鋼琴比賽拿獎這么激動?就是她小時候學鋼琴最爛,被人笑話的?!?/br> 默默流淚的穆麗蓉,沒忍住,哭出了聲。 穆老爺子撇了她一眼,繼續(xù)剛剛的話:“所以聽他們一個勁地夸眠眠鋼琴彈得好,我就覺得不對了。練鋼琴多苦,如果不是心里狠憋著氣,怎么可能短時間內提高這么多?” “那么問題又來了,我這本來應該被寵得如珠似寶的孫女,她心里哪里憋著的氣呢?” 賀宗平:“……” 真的,他就是想破頭皮也想不到穆老爺子的腦回路是這樣的。 就在這時,賀漪回來了,拯救了被逼問得狼狽至極的賀宗平。 但她還沒來得及出聲打個招呼,穆申鳴的目光就凝在了她的耳墜上。 糟了。 賀漪察覺到他的視線,這才想起剛剛回來的匆忙,耳墜忘了摘了。 但賀漪不敢露出痕跡,只作沒看見,若無其事地跟穆申鳴打招呼。 腦內卻飛快地尋著措辭。 果然,穆申鳴很快就問了:“這耳墜不是我送給眠眠的禮物嗎?怎么到你那兒了?” 賀漪略作驚訝地摸了下耳墜。 “你說這個?是舅舅你送給眠眠的生日禮物嗎?我不知道呀,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個禮物,只因為是眠眠拿出來送我的,我想她難得送我一回東西,這才天天戴著。” 說著她還反將一軍道:“舅舅你再仔細看看,別是認錯了吧,眠眠不會是做借花獻佛這種事的人。” 穆申鳴眸色深沉地看著那副玉耳墜:“我不可能認錯,因為那是母親留給眠眠的二十一歲生日禮物……” 穆老爺子懶得問賀漪,徑直把問題丟給了賀宗平:“說說吧,怎么回事?怎么媛媛給她外孫女準備的生日禮物,現在戴在賀漪耳朵上?” 賀宗平拽了一下賀漪:“是啊,怎么回事,你快說??!” 賀漪早就想好了推脫的詞,鎮(zhèn)靜道:“這我也不知道,可能是眠眠不知道這耳墜的意義,隨手就送給我,等她回來,再問問她吧?!?/br> 賀漪作勢要取,又停下動作。 “我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,耳墜我有的是,金的玉的寶石的,不至于貪圖這么個東西,但這是眠眠親手送我的,我還是親手還給她比較好。” 反正等她回來,估計晚宴的事也瞞不住了。 到時候,她再隨便編個因為兩人鬧了矛盾,所以賀歡眠不肯承認送了禮物,故意誣陷她。 那時就是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,誰也說不清楚。 況且…… 賀漪摸了摸耳墜,按理說她現在就應該把耳墜還了,但是她不想。 畢竟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耳墜,而是在原書里有名有姓的。 原書提到這耳墜是由一種很特殊的玉制成,它的功效只是蘊養(yǎng)身體,算是女主前期一個小金手指。 但經過這兩天實踐,她發(fā)現效果比原書中提到的還要驚人。 只要戴上這耳墜,不僅會疲倦全消,面頰紅潤,甚至晚上睡覺,只是在枕邊都要睡得更香甜些。 這么好用的神器,她怎么舍得拿出來呢? 她低著頭,穆申鳴看不清她的表情,只是平靜地否定了她的說辭。 “不可能,我在禮物盒里放了封信,里面提到了耳墜的來歷,眠眠是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去送人的,說吧,你這耳墜到底怎么來的?是不是禮物壓根沒有送到眠眠手上?” 連續(xù)幾個問題將賀漪都給打懵了,她只能死抓住一條反駁:“那信壓在盒子最底下那層,眠眠又粗心大意,沒有看到信也很正常?!?/br> 穆申鳴笑了:“所以都不知道這耳墜是禮物的你,是怎么知道信壓在盒子的最下層呢?” 作者有話說: 第35章 三五汪 賀漪沒想到話里有這么大疏忽, 當頭被打了一棒,支支吾吾:“我、我也沒注意,好像看到了的……” 穆申鳴扯唇無聲地笑了笑。 這話能哄得過去誰? 穆麗蓉有些發(fā)怔:“你不是有禮物嗎?一條項鏈, 我還見你戴過的,你拿你meimei的干什么?” 穆麗蓉是家里的最小,也是唯一一個女兒, 自小被寵大的, 從來沒缺過什么。 打根底里,就沒有跟人搶的心。 所以她更想不明白,同樣是在這種環(huán)境長大的賀漪,為什么會干出可以算是偷這種突破下限的事。 賀漪見實在瞞不下去了,只能抓住穆麗蓉的衣袖, 慌張掉淚:“我不是想拿眠眠的, 是她晚宴那天走了以后, 我看到了耳墜, 就想戴一下,等眠眠回來以后還給她……” “再說,姐妹之間換穿著點小飾品什么的,不是很正常嗎?我真不知道它是外婆特別給眠眠準備的……” 穆麗蓉怔怔地看著她:“所以你之前真的撒謊了, 你說這是眠眠親手給你的, 說得那么真, 我甚至都覺得是哥哥錯怪你了?!?/br> “結果那些都是假話嗎?你到底還有多少樣子是我不知道的?” 剛剛的話編得有多么真,多么合理, 現在回想起來, 就有多冷駭。 賀漪一時有些語塞, 她還想再解釋, 但是穆麗蓉已經不愿意聽了。 她以為她把自小在她身邊長大的女兒, 養(yǎng)成了她理想中的女兒模樣。 自信,善良,誠實,勇敢…… 可現實卻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,她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女兒。 甚至有可能,在很多她不知情的情況下,這個孩子利用她的信任,傷害著她的眠眠。 她又想起了之前那個胡說八道的鋼琴老師,提起眠眠時的一文不值,忍不住慘笑連連。 所以其實很多時候,真相早就擺在了她的面前。 如果她愿意對眠眠再多點耐心,多點用心,少點成見。 她是可以保護好她的眠眠,不讓她受一點傷害的。 可是她都做了什么…… 穆麗蓉眼淚簌簌直掉,這是她第一次哭得這么清醒,又這么悔恨。 她不打算再繼續(xù)隱瞞了,是她做錯了事。 賀宗平從賀漪耳墜事發(fā)后,眼皮就一直地跳。 再看到穆麗蓉赫然一變的眼神,不自覺有些發(fā)慌。